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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粲言中之意再明确不过:“楚钟承所言即楚家之言”。换句话来说,楚钟承所言不是什么试探,亦不是什么一时意气之言,至少在这个场合,没有人会认为这不是楚家的意思。
昨夜窃金杀人之匪徒,楚家认为是司徒家,这大约就是楚钟承话里的意思。
与诸葛辉同坐一边的那些司徒家家丁与几个门客,当下无法抑制住因楚钟承言语而被激起的愤怒,一个个怒火中烧,拔剑而起。楚粲等人亦不肯示弱,当即也站起身来,摆开架势,准备迎战。这不久前才洒满鲜血的大堂内,一时间似乎又弥漫着一种血腥味。
“再怎么说,我也算是这里暂时的主人,各位兄弟,不看僧面看佛面,淳智大师、冀大侠、詹捕头都看着呢。”司空孤轻声一笑,看着诸葛辉说道。
诸葛辉紧紧握着那柄铁骨折扇,口中恶狠狠地说道:“司空少侠,你也看见了,是他楚家大少含血喷人。”
“这么说来,司徒家与昨夜那件事无干咯?”
司空孤此言一出,诸葛辉眼皮便是一挑,双目难以置信地盯着司空孤,却不明白司空孤此时究竟在想些什么。
“莫非这个司空孤也认为昨夜那桩事与我司徒家有干系?”
心中虽如此想着,诸葛辉却也不能表露出来,只能稳住心神,缓缓说道:“司空少侠可莫听信了别人胡言乱语,家主一诺千金,我等也不是什么鸡鸣狗盗之徒,怎么可能夜半潜入贵处,杀人夺金?”
说着,诸葛辉双目又转向楚钟承,见楚钟承靠在椅背上,正拿着茶杯慢慢品茶,注意到诸葛辉眼神瞥向自己时,也回了一眼,那种风轻云淡仿佛现在屋内的剑拔弩张与他没有半分关系一样。诸葛辉咬咬牙,才继续道:“反倒是江宁城城中某个武学世家,平日里欺男霸女,谋财害命的勾当没少做,如今还想构陷他人为自己摆脱嫌疑……”
楚钟承等诸葛辉话音一落,便将手中早已没有半滴茶水的杯子放在一边,目光中满是蔑视:“走狗乱吠,司空少侠初入江湖,可没见过这些吧?看看,这就是司徒家的嘴脸。”
诸葛辉闻言,登时便转头侧目给身后一个魁梧大汉递去一个眼神,那魁梧大汉当即会意,手中钢刀一闪,纵身一跃,便朝着楚钟承而去。
这大汉武功虽不低,却也未必能够入得名人录,楚粲此时早已按着腰间利剑,只等对方率先出手,如今人影一动,楚粲腰间便传来一阵龙吟。
眼见战局一触即发,司空孤与冀华廉二人身影便是一动,司空孤赤手空拳,竟一把夺下那大汉手中钢刀,又是一脚飞踢,踹得那大汉撞到房顶横梁上。
司空孤这边才传来一声闷响,冀华廉手中紫云剑也已经撞上楚粲那柄精钢宝剑,一点火花迸发,楚粲心中一震,手中利剑也瞬间断裂成两截。
两边众人本已磨拳擦站,只待时机一到,可如今一场难以避免的混战,却瞬间成了一场闹剧。司空孤挥动手中钢刀,将其反手掷出,那钢刀正擦过楚钟承头顶。当钢刀撞到石墙上时,力道显然已经消失,只余下一声轻响,传入屋内众人耳中。
二人这一出手,非但满座皆惊,便是同列名人录十余位的淳智与楚粲,脑子里也瞬间变得一片空白。
“不动影……此人怎么也会隐门功法?”
司空孤此时心中也略有惊骇,冀华廉出身他本已猜到几分,可如今展现在众人面前的这个轻功,分明就是吴先生传授给司空孤的隐门绝学——“不动影”。
传说这个轻功练到绝顶,便能达到“身动影不动”的境界,虽然吴先生给司空孤解释过,所谓“身动影不动”仅仅只是江湖传说,因为吴先生早在三十岁那年,就已经练到了最高境界。那也只不过是踏叶而飞,纵云登天罢了,怎么可能达到“身动影不动”呢?只不过,这门轻功真名为何,吴先生一直没有告诉司空孤,因此司空孤也就只知道吴先生所说的江湖传说中,江湖人赠与它的名字——“不动影”。
然而,除去阳非秋之外,真正的隐门弟子如今只有司空孤一人而已,为何冀华廉也会这个轻功?而且看他方才的身法,司空孤认定冀华廉主修的轻功,必然就是“不动影”。
“莫非他也是老头子布下的一手暗棋?不,绝不可能,他不可能是老头子的人,只是他同时兼修少林、昆仑功法,似乎又对老头子为人了如指掌……”
司空孤陷入深思,而罪魁祸首冀华廉此时却昂着头,环顾四周,厉声道:“诸位好汉若要厮杀,请去外边,此处乃是司空少侠暂居之所与伤心之地,诸位在此打打杀杀,果真不怕打搅到亡灵安息么?”
眼见两边江湖人都退了几步,那些架势也渐渐放下,冀华廉才继续朗声道:“谁人不知,这江宁城有能力干出昨夜那恶毒之事的,不过就你楚家与你司徒家。”
冀华廉指指楚钟承,又点点诸葛辉,英貌之上布满杀气,不论是武功高强的楚粲,还是见惯了江湖争斗的诸葛辉,都为之一慑。惟有安安稳稳坐在椅子上,看模样根本没有被司空孤“飞刀”吓住的楚钟承,此时还眉目清明,镇定自若,仿佛是要将自己置身事外一般。
“冀大侠是想说,这贼人不是我司徒家,就是他楚家咯?”
诸葛辉此时摇着扇子,嘴角边有一丝冷笑。
司空孤此时已回过神来,抢在冀华廉之前,一边摇头一边解释道:“自然不是,冀兄是在说,这个道理极为浅显,一夜之内几十人丧命于此,来人又能够瞒过冀兄与淳智大师这样的当世高手,还拥有‘销魂丸’这样价比黄金的迷药,是个江湖人都会认为,这贼子定然是楚家或者司徒家。”
众人闻言,有些聪慧的,登时便开了窍,有些不解的,见身边的人陷入沉思,也假装在思考着什么。
冀华廉点点头,微微笑道:“孟元所言极是,依冀某看来,二位也不必攻讦,否则这贼人躲在一旁,怕是笑得挺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