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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垠的草原之上,风一吹就是露出远处吃草的骏马和羔羊。
一个年约四十的男子坐在马背之上,他挥动着手中长长的皮鞭,爽朗的唱着民谣。
“阿爸,阿爸,柯达汗叔叔又带着客人来了。”
听到声,马背上的男人扭转过头朝着声音方向看去,那是个套着件藏青色小袄的孩子,整头暗黄的发丝被红色的丝绳捆绑成一坨,看起来也就六七来岁。
男人停下手中的动作,凝视着小孩,他的那双眼也是缓缓弯成道月弧,露出笑意,“柯玛,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去,你先在这看着。”
话断,骏马载着男人狂奔而去。
柯达汗是他的弟弟,十几年前就是失去了踪影。在三个月前忽然带回来一群朋友,就这般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半许,骏马在连绵的帐篷处停了下来,许多做活的奴隶都是停了下来,遥遥的朝着男子喊道,“柯衾尔将军回来了.”
“嗯.”
马背上的男子滚鞍下马,微微点头朝着那些奴隶示意,他是这煌阳部落的将军--柯衾尔。只不过讽刺的却是他们部落在六年前就已经对鲁国诚服,他这个将军看着穿着重锦的使臣来到他们的部落,高傲的站在跪拜的大君面前,接受他们部落的臣服。而他却只能让手中的马刀放在自己的腰边,而不是敌人的胸腔中。
一个奴隶朝着柯衾尔走去,恭敬的接过递来的缰绳,将骏马牵至马厩内去。
柯衾尔径直的朝着某个帐篷而去,他拉开帐篷的一角。
帐篷内的所有人都是朝着他看来,那眼神一致的冷,嗜血,就如同上了战场杀人杀得麻木只剩下挥动武器的士兵。
“阿哈,这是我的兄弟锈齿。”一个身材魁梧,光头的男子从众人中走出,朝前一步。
牧伯夷微愣,他还是第一次见“撷”这般豪爽的模样,他还记得第一次见眼前这个男人的情形,“你是锈齿,你不该成为我的对手!”
“为什么?”
“我会杀了你,取代你,杀手盟内我才是最冷血的刽。”
那时的牧伯夷才十二岁,而撷已经十六,比牧伯夷高整整一个头。
在牧伯夷失神之时,柯衾尔朝他看来。柯衾尔目光微眯,在他眼前的男子给他的感觉很怪异,明明是个书生的打扮,可他背后却是背着个用白布裹起来的东西,柯衾尔知道那白布裹着是把钩镰枪。
“牧伯夷,我的名字。”
在柯衾尔还未开口之时,牧伯夷就是说了出来,“我与柯达汗兄弟几年没见了,他记错了。”
话断,柯衾尔轻微错愕,几年不见也不至于将名字记错。
“阿哈,的确是我记错了,早些年,伯夷兄想换个名重新生活,我倒是把这事给忘了。”在片刻的失神之后,撷重重拍了拍头,露出一丝恍然,而后朝着牧伯夷看去,眼神玩味。
听到自己弟弟的解释,柯衾尔心中念头掠过,脸上却是没有表现出来,而且这对于他而言没什么。
他大跨了几步,走到牧伯夷的身边,抬起粗糙的大手重重拍了拍,声音粗犷沙哑,“柯衾尔!”
牧伯夷淡淡一笑,这般爽朗的男子,他很难想象撷的过去是怎样的,明明可以在草原上驰骋骏马,为何却要做个杀手。
几个穿着宽厚袍子的女人拉开了帐篷,在她们的手中是酒和烤好的水獭肉。
几个女子的脸色白皙,微微的低着头,在他们袍子之上有着百鸟的图案,穿着用厚厚帆布制成的布靴踩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音。
她们几人将食物放在桌几之上后,就是恭敬的退了出去。
“伯夷兄是哪国的人?”
几人分列坐下之后,柯衾尔缓缓开口,朝着牧伯夷问起。
“这天没有告诉过我。”牧伯夷举起桌几上斟银酒罐,遥遥朝着柯衾尔示意,一口饮尽。
放牧民族酒的腥辣呛了牧伯夷一口,他转而又是剧烈的咳嗽起来。
他这些年来喝的酒,这般的酒还是第一次喝。
“哈....哈...”
帐篷内响起了柯衾尔爽朗的笑声,他望着咳嗽的牧伯夷猛的灌了口酒,问起,“伯夷兄为何这般的说?”
“战乱时局,我刚出生不久,父母就是双亡,这天不要我知道属于我自己的故土。”
牧伯夷脸色涨红,他缓了口气后,徐徐回答。
柯衾尔听后,他沉默了起来,刚欲举起手中的酒杯,帐篷的帘子就是再次被掀开一角,一个腰佩弯刀的男子小跑到了柯衾尔的面前,单膝跪拜下去,昂头,“将军,大君现在有急事找你。”
柯衾尔将酒杯放下,朝着牧伯夷几人微微拱手就是走了出去,那名男子紧随其后。
牧伯夷见此微微一笑,这般说走就走,毫不拖沓的性子倒也是少见。
在柯衾尔走出帐篷后,帐篷内瞬间就是安静了下来了,他们杀手不喜欢说话,杀人亦不过手起刀落之事。
过了片刻,当撷将手中的酒喝完,他站了起来,掀开帐篷的帘子一角,朝外看去,见柯衾尔已经走远,他又是将帘子放下。
轻羽坐在那里,他看了看撷,又看了看牧伯夷,摇了摇头,嘴角漫开笑,“有意思,一个活在自己给的梦里,一个活在别人给的梦里。”
撷和牧伯夷听到羽然的话都是没有开口,他们二人都是知道轻羽话中的意思。
撷放弃“柯达汗”这个身份,成为“杀手门”的一个杀手,而牧伯夷却是活在李子骞他们给的影响之下。
杯子之中有着浑浊的影子,半晌牧伯夷开口:“我来时见鸠,他的眸子内似乎多了些东西。”
“他爱上了个女人,越国赵无可的女儿。”撷抿嘴低笑,不由想起了他起越国接鸠之时的场景---大碗的酒,鸠身上是密密麻麻的伤口,目光恍惚。
“赵无可的女儿?”牧伯夷轻轻的念了一句,“那赵无可不是好杀之人,他没死在赵无可的剑下,倒是把心丢在了赵府。”
“他不可能再成为一把好的短刃了,动情的短刃刺不穿猎物的咽喉。”轻羽接过二人的话,目光在牧伯夷之上掠过。
牧伯夷感受到轻羽的目光,他站了起来,“我去影门提示的那个地方,鸠去了半日一点消息都是没有。”
“不用,你身上书生味太重了,现在混不进这草原中,我去吧,我更像是个牧民。”撷一把将牧伯夷拉住,冰冷的目光转瞬化成温煦的笑,看得牧伯夷一怔。
待得撷走出帐篷,轻羽大口饮了杯酒,摇头低笑,“牧伯夷..牧伯夷..一个有名有姓的人,再也不似我这般只有个称呼,这称呼可能是死人,也可能是活人,可更多的可能却是这称呼不是人在用,是工具!是工具...我是轻羽,可轻羽又是什么呢?”
“哈....哈.....”
轻羽的声音越来越大,落在牧伯夷的耳中,他的神色变得悲伤起来,他们这般的人一个称呼就可以了,活着偶尔看看初生的太阳,还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多时。
想到这,牧伯夷坐下,不顾烈酒的腥辣,一口饮尽,又是剧烈的咳嗽起来。
帐篷外路过的人听到声,还以为是要将肺叶一起咳嗽出来的般。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