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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寒风呼啸，军营，灯火通明。
「陛下，这几个关口已经被拿下，明日我们再拿下这个关口就可打入漠北地界。」祁莫寒指着地图，眼里是期望的光芒。
战争已经打了一个月，漠北节节败退，但是漠北就是不肯投降，否则这场战争早就可以结束。
「我们派去漠北都城的使者，还没有回来吗？」萧逸尘穿着盔甲，表情严肃。
「还没有。」祁莫寒回答，其实他不懂，南决此次对战漠北，胜利的迟早的事情。
为什么要再快胜利的时候派使者去漠北谈？
要派人来谈，也是漠北派人。
他们作为既定的胜利者，为什么还要这么「卑微」？
「姐夫，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萧逸尘侧过身，看着祁莫寒，眉眼舒展。
祁莫寒看了一眼周围，确认帐篷外没有人，才对萧逸尘改了口。
「逸尘，眼下是我们占据了上风，只要打进漠北都城，还愁漠北不投降？何至于我们现在派去使者让漠北投降？」祁莫寒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萧逸尘轻轻点头：「虽然这场仗，我们已经胜利在望，可是再打下去，南决的牺牲的将士也会增多。如果漠北此次愿意投降，我们可以提前班师回朝，也许还能赶上春节也说不准，难道姐夫你不愿意尽早回去和皇姐团聚吗？」
此话一出，祁莫寒微微低下眼睛，似乎在思考萧逸尘这句话。
「可是…」祁莫寒认为打仗就应该把别人打服气。
如今是自己都快胜利了，然后去问别人，你认不认输，这样总觉得没有直接让对方自己投降来得让人解气和舒畅。
不过，让别人投降，也是彰自己的大度，毕竟自己已经是胜利者还和你谈条件，已经算是很仁慈的了。
如果给你台阶你还不下，那也没有办法不是？
「而且，漠北至今不可能投降，我想会不会是有什么隐情。如果此次和谈，漠北不愿投降，我们再打，若是愿意投降，能减少一些伤亡也是好的。」说着，萧逸尘看向祁莫寒包着纱布的手臂，「皇姐若是看着姐夫你受伤，也会心疼。」
「这点伤，还没有回京就痊愈了。」祁莫寒笑着说，还特意动了一下自己受伤的手臂来展示自己伤得不重。
萧逸尘无奈摇摇头：「不论如何，能尽早结束战争是好的。以后我们南决也会和漠北继续合作也说不定，这一次就不需要赶尽杀绝。」
祁莫寒看萧逸尘已经决定，自己身为臣子，自然是不会提成反对的话。
而且，他也想快些班师回朝，他早就想萧逸云了。
「既然陛下已经想好，我们照做就是。」祁莫寒拱手应声。
「嗯。」萧逸尘低低地应了一声，他看着帐篷外血红的天，思绪已经飘远。
不知道泠在京城如何了，孺子室现在应该已经脱困了吧？
你有去国子监吗？
国子监有人为难你吗？
萧逸尘望着远方，陷入沉思。
——
镇南候府，花园里。
萧逸云正在看祁莫寒从漠北送来的信。
祁莫寒：
见信安。
云儿，我们已经派使者与漠北和谈，如果顺利，下月我们就能回京。
希望赶在春节之前回来，陪你和骁儿过节。
念你，千千万。
萧逸云握着信纸，看着漠北的方向。
不知不觉，祁莫寒已经离开近两个月。
也不知道漠北的天气如何，会很冷吗？
为什么之前问他受伤与否的问题他也没有回答我？
萧逸云心里担忧着。
耳边传来了祁屿骁稚嫩的声音：「娘亲！明天就是冬至了！孺子室的先生们请你去包饺子！」
萧逸云思绪被拉回来，他低头，笑着摸了摸祁屿骁的脑袋：「明日冬至，我们自己在府上包饺子不好吗？为什么非得去孺子室呢？」
「可是明天很多小朋友都会和自己的父母在孺子室里包饺子，我也想去。」祁屿骁嘟着嘴，两只大大的眼睛里闪着期望的光。
萧逸云见着祁屿骁期望的神情，有不忍拒绝。
「娘亲~」祁屿骁拉了拉萧逸云的衣服，可怜兮兮地望着萧逸云。
「好吧好吧。」萧逸云揉了揉祁屿骁的脑袋，妥协。
「娘亲最好了！」祁屿骁笑着扑进里萧逸云的怀里。
萧逸云温柔地摸了摸祁屿骁的脑袋。
祁屿骁脑袋凑了过来，在萧逸云的怀里，他余光看见了桌上的信纸：「是爹爹的信吗？」
萧逸云松开祁屿骁，看了一眼信纸，目光温柔：「嗯，是的。」
「娘亲给我念一下爹爹写了什么好不好呀？」祁屿骁靠在萧逸云的怀里，撒娇似的说。
「好。」萧逸云点点头，拿起信，柔声念着。
花园的亭外，又下起了雪。
——
棠府，书房内。
「阿姐，下雪了！快出来看！」棠浔惊喜地走进书房，对着坐在书桌前发呆的棠泠。
棠泠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她并没有起身要去看雪的意思。
棠浔担忧地走近棠泠，「阿姐，你从国子监回来后，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想什么呢？孺子室也不去，就在书房发呆。」
「不是发呆，是在想事情。」棠泠坐直了身子，看了一眼外面的雪景。
「什么事情？是明天孺子室过冬至的事情吗？」棠浔看着棠泠问。
「明日孺子室过冬至？」棠泠好像还在状况外。
「对啊！明天孺子室很多孩子和大人都要来孺子室包饺子，一起过冬至。刚才我才和柳鸳一起把明天要用的东西买了放孺子室。」棠浔一边说着，一边似有若无地拉着棠泠朝外面走去。
棠泠跟着棠浔走出了书房，看着外面飘着雪，发出了感慨：「明天就冬至了啊…」
「冬至怎么了？」棠浔总觉得棠泠有事情在瞒着自己。
棠泠叹了一口气：「没什么，就是没剩多少时间了。」
「时间？什么时间？」棠浔疑惑。
棠泠望着棠浔，把自己这几天在书房想什么，告诉了棠浔。
「其实，这几天我在书房是在想几个问题…」棠泠一边看雪，一边慢慢把自己思索的事情告诉了棠浔。
她原以为自己可以把这些问题解决，但是，没想到自己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点弱小了啊。
她在书房冥思苦想了好几天，也没有想出合适的解决方法。
「啊？国子监这不是在给你出难题吗？还有那个霍舟，怎么也来凑热闹？」棠浔为难地看着棠泠。
棠泠走进了园中的小亭子，坐下后，叹着气：「也不是难题，只是如果要把蒙学推广开来，这是不可能回避的问题。」
「那…」棠浔坐在棠泠对面，思考了一番，「招生就不可以直接招生吗？」
「不可以。」棠泠摇头，「国子监招生很严格，而且一旦实施，是不能够轻易更改的。而且招生的要求也要让百姓信服，不可以引起争议和不满。」
「就是说，这个蒙学班的招生不能够像国子监普通招生一样直接考试？」棠浔问。
「不能，蒙学的孩子本来年纪小，怎么考试才算公平？」棠泠回答，她就是把所有的可能性都考虑了一遍，所以才一直想不出合适的解决方法。
「那就不考试。」棠浔直接道。
「不考试又怎么判定那些学生要收，那些学生不是收的？」棠泠故作尖锐地问棠浔。
棠浔被问懵了，「那这不就是无解的了？」
棠泠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所以啊…」
唉……
「公子，小姐霍舟霍先生在外求见。」柳鸳款款走来。
棠泠眼里闪过一丝惊喜，「霍先生？」
自从上次从国子监一别，他们两个人就约定，各自回去想合适的解决办法，谁先想到就去找对方。
「请霍先生过来！」棠泠欣喜着。
难不成，霍先生已经想到解决办法了？
棠浔疑惑地看着棠泠。
霍舟走进园中。
「棠先生，棠公子好久不见。」霍舟微笑着走来。
「霍先生，你今日前来是想出什么办法了吗？」棠泠迫不及待地问。
霍舟哑然一瞬，「也没有完全想出来，不过想到几个方法，来与棠先生讨论一下。」霍舟说着，坐在了棠泠身边。
「好啊！霍先生说说，有什么方法？」棠泠看着霍舟问。
霍舟正视着棠泠，「我觉得，蒙学班的招生肯定不能像国子监之前招生一样考试。」
「是，考试对几岁的孩子来说，也不现实，考试的难度也很难去评定。」棠泠点头附和。
「所以直接不考试了，如何？」霍舟说。
此话一出。
棠泠和棠浔皆是一愣。
棠浔双手环抱在胸前：「霍先生，你这个方法我已经给阿姐说过了，而且已经被阿姐否决了。」
「啊？」霍舟愣神地看着棠泠和棠浔。
棠泠尴尬地一笑，不过，既然霍舟也说不考试招生，她也在思考，是否真的可行？
「霍先生，不考试，怎么判定哪些学生可以招收，那些学生不能招收呢？」棠泠把这个问题又抛给了霍舟。
霍舟也没有犹豫：「那就招收从未上过开蒙的学生，再把招收的年龄限制，这样应该比较公平了吧？」
「从未上过开蒙的学生，年龄限制…」棠泠重复了一遍，她忽然灵光一闪。
「霍先生，也许真的可以这样？」棠泠眼睛亮起，看着霍舟。
「这只是我的一个初步设想，具体的还要与棠先生再商量一下。」霍舟莞尔一笑。
「那我们现在就去书房！」棠泠是行动派。
霍舟微微一怔：「好。」
二人起身，朝书房走去。
棠浔懵了，刚才不是还说不考试不行吗？怎么这会儿就可以了？
他疑惑地看着霍舟和棠泠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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