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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的时候沙璃还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去与师父和各位师叔道个别,不过转念一想,自己长公主的身份几乎还没有外人知道,也就不必再多此一举了。皇帝这次只是派了传度使和银羽卫,没闹得山门人尽皆知她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云牧倒是从楼清霄那里得到了沙璃要回宫的消息,她特意来到洛家小院与沙璃告别。云牧哑然,从没想到沙璃的身份居然是煌朝的长公主,沙璃也不知道怎么和云牧解释自己身份的事情,索性就笑笑应对。
“仙子姐姐,我走了啊。”沙璃抱着云牧说道。
云牧问道:“还会回来吗?回宫之后是不是就不再回山门了?”
“当然回来!山门才是我家。”沙璃信誓旦旦,“等我回宫看看皇帝那边是什么意思,然后我找个机会再回来。”
“好。若是过一阵山门分派弟子的时候,我争取去都城看看你。”云牧笑道,“那边有何师叔在,若是有什么问题,你也可以直接找何师叔。”
“我差点忘了,何伶渊师叔正好监管都城那一边!”沙璃惊喜地说道,脑海中闪现出粉衣重剑,一身霸道气息的何伶渊身影。
“你看,四海之内皆有朋友,在山门多好。”楼清霄笑着说道。
沙璃拉着云牧,说道:“之前我还特别抵触回去,但听你们这么一说,反而心情好多了。那我就先回那边,也算帮山门盯着点动向,我在宫中也能打探到一些外面不知道的消息。”
“哟,可以呀。怎么感觉你不是被迫召回去的,倒像是我们山门安插的内奸呢。”楼清霄打趣着说道。
沙璃扬着头说道:“那可不是!我这是带着任务回去的!”
一旁的洛玉湮走过来,无奈地说道:“你还是先照顾好自己吧,此次回宫或许并没有那么简单,万事以保全自己为先。”
“这是自然,你们就不用担心了。”沙璃笑道,“仙子姐姐,你见到云隐和空铭师叔的时候,替我道个别,就说我……我有了秘密任务,过一阵再回来。然后我还给师父写了封信,帮我把信交给师父吧。”
“你不亲自去?”云牧接过沙璃手上的信笺。
沙璃摇摇头,说道:“见你们还行,见其他人我怕控制不住我情绪的。我最受不了分别了,一会我走你们也不许送,就当我出去玩了,很快就回来。”
“不,是你偷着跑出去玩了,我和玉湮还有云师姐一起去寻你。”楼清霄笑道。
“萝卜条最贴心了,哈哈哈。”沙璃用力打了楼清霄肩膀一下。
楼清霄揉着肩膀,吼道:“臭丫头你真用力打啊!”
“不疼怎么能记得住嘛!”
“……”
*
落日余晖尽没于地平交接之处,一辆形制普通的马车停靠在栖梧山脚下。马车看起来也就是普通大户人家所用,但马匹却是不凡,就算不懂马的人也能看出来是千里挑一的好马。
沙璃已经换成了普通衣裙,她本是要求与大家一起骑马而行,遭到了周赟的极力反对,认为长公主不该如此风吹日晒。但同时为了避免路上的麻烦,一切规格从简,周赟怕着马车太简陋,战战兢兢地和沙璃商量降低出行规格。
沙璃才不在乎什么规格不规格的事情,在她眼中这些规矩纯粹是耽误时间,她自己御剑也不过就几天的路程而已。既然必须要坐马车,越简便越好,她可不想走哪里都被人当稀有动物去围观。
马车的事情定下来了,也就准备启程了。沙璃环视一圈,加上周赟不过二十余人,而且除周赟之外,应该都是银羽卫的将士,里面有之前见过沙璃的人,见到沙璃还行了大礼。
周赟怕沙璃此行不方便,特意挑选了两名侍女,沙璃见到后直接就打发走了,实在是不适应。周赟头上冷汗直流,见沙璃坚持如此才不再提侍从的事。
一番折腾下来,各种事情总算都安排妥当了,沙璃坐上马车,马匹嘶鸣,一行人绝尘而去。
沙璃半卧在马车中,她掀起帘子,栖梧山正被夜色一点点吞没,而自己渐行渐远。她抱着三生剑,此时陪伴她的只有这把剑了。
接下来日子都是在马车中度过的,白天飞驰,夜晚则在驿站落脚。周赟官职不低,沙璃这个长公主的身份更是尊贵,即便故意掩饰了身份,精明的地方官一眼就能看出来不寻常。
求访的人不断,最初沙璃还能觉得新鲜应付一下,等到后来直接声称抱病,把事情都推给了周赟,自己躲在房间内修炼。
就这样快马加鞭地赶路,终于在第十日的时候到达了都城周围的城镇。
周赟带着沙璃先到了城外的别馆之中,已有不少宫中的人在等候。
深秋之时,晴空万里。沙璃被一名宫装女子扶下马车,她伸手挡起刺眼的阳光,待眼睛适应后,才慢慢睁开。
“恭迎长公主殿下。”几十人同时俯身相拜,听得沙璃有些发蒙。
沙璃深深地吸了口气,回到了都城,她便不再是沙璃自己了,而是煌朝和裕长公主孟镜,是一个她自己都觉得陌生的人。这段时间也不得不收敛起性子,学着别人的样子而活下去。
沙璃清清嗓子,用一种陌生的语调说道:“平身吧。”
众人再次福了福身子,这才起身,起身后依旧低着头不敢平视沙璃。沙璃环视一圈,一名身着内侍总管服饰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他身体略微发福,生的一副讨喜的笑面,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会眯成一条缝。
内侍上前对着沙璃再次一拜,说道:“长公主殿下舟车劳顿,还先请在别院小憩,待迎接大典妥当后,皇上会亲自迎殿下回宫。”
“还有迎接大典?”沙璃吃惊地问道,场面上的礼节她可是一窍不通。
内侍笑着说道:“皇上怜惜长公主,这大典就是图个喜庆,不会让殿下劳碌,殿下今晚先在此别院安心休养便是。”
沙璃内心感慨,就知道回来没好事,这一层层的关卡还不知道要怎么闯过去呢。
沙璃保持着微笑,内侍侧身将沙璃引入别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