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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万两!只为喝一杯茶?带走便再加十万两,三十五万两.......
这难道是在做梦吗?
此时的赵轩面部表情与刚才杨家二公子如出一辙,极度的震惊,极度的愤怒,还有......无能为力!
但是他不相信,这天下谁能有钱到如此地步?没意义,绝对没有!
“本公子十分好奇,你们家公子是何许人也,既然来了,敢出来露一个面吗?”赵轩笑问道。
青衣女子微笑颔首,“我家公子向来不喜在人前露面,只是听说千雪姑娘舞技天下一绝,便起兴来此看看而已!”
赵轩冷笑,“看看而已?这话说的好笑,如果只是看看,那么现在千雪姑娘的舞已经结束,你家公子不是应该早就离开了吗?不离开也可以,然而今日乃是千雪姑娘出阁之日,就在刚刚,结果已经尘埃落定,可你家公子现在却忽然冒出来抢人,都这样了确定还只是来看看吗?”
青衣女子神色依旧不卑不亢,“赵公子这话说得可有些不对了,我家公子只是出价的晚了些,却也一样是按着醉烟阁的规矩来的,千雪姑娘将随出价最高的一方离开,而现在我家公子即是出价最高的,千雪姑娘随我家公子离开自然合情合理,又何来抢人一说?”
“既然你家公子不愿意出来露面,本公子也不好勉强,那么只告诉我们你家公子的身份,这个要求总不为过分吧,诸位觉得呢?”赵轩笑道。
列座间隐隐有些躁动起来,有人开始附和赵轩的提议,对于这位竟然喊出天价只为邀千雪姑娘喝一盏茶却迟迟没有露面的神秘公子所有人都是好奇无比。
然而青衣女子却只是浅浅一笑,向下面众人欠了欠身,道,“我家公子身份有所不便,恕难相告。”
“呵呵.......”赵轩冷笑两声,“怕就怕你家那公子的身份不是不便相告而是不能相告吧!二十五万两黄金!这个价可不是说着玩的,我倒是想问问,这天下能有哪个人,随随便便出得了这样的价?”
“赵公子倒是提醒了我,如果按照赵公子的说法,这天下能够随随便便出得了十八万两黄金的人,恐怕也不多吧!连晋陵首富杨家二公子都出不起,可赵公子却是出得如此轻轻松松,什么时候咱们大陈朝廷的命官们,竟然富有到如此地步了?”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
赵轩脸色难看无比,眼见事情有些不对,怕自家公子在这种情况下再做什么过激的事情弄得难以收场,赵轩身后一个不甚起眼的中年男子当即上前,在赵轩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赵轩脸色变了变,握着折扇的手因为用力过度而青筋暴起,看向楼上那个微笑谦敬的青衣女子的眼神愈加阴鸷起来。
但是这也不能阻止列座间愈来愈激烈的议论之声。
但是最终什么都没有发生,赵轩在那男子的极力劝说下,甩袖怒然而去。
“千雪姑娘,我家公子已经久等了!”青衣女子看向明千雪笑道。
明千雪微笑欠身,“请容千雪换一下妆便上来拜见贵公子!”
“嗯!”青衣女子微笑点了点头,然后便转身回了房间内,下面众人依旧一片茫然。
事实上正如其他人怀疑的那样,这个房间并不是一个雅间,而是一间寝居,但是这里面的布置摆设,却无一不是整个醉烟阁最好最稀有也同样是最昂贵的,原因很简单,这是明千雪的房间。
此时的房间里一共有六个人,进入房间的门口处站了两个,从衣着上明显可以看出这两人只是下人,还有四人则是两男两女,其中一个站在一边靠着柱子,双手抱怀,双眼轻闭,似乎是在瞌睡;另一个个子较小却满面络腮胡的男子则形象要不雅一些,盘腿坐在一边的软椅上,身子侧靠在一边的桌子上,一手支着脑袋,一手捻着桌上的花生米不停的往嘴里送,根本停不下来。
正中央的桌前还坐了两个女子,一个白衣若雪,一个柔美如月。
青衣女子走进来,走到白衣女子正前方,欠下身恭敬道,“首主,赵轩已经离开了!”
白衣女子放下手中茶杯,看向那青衣女子,微笑道,“你是叫曲歌对吧,进‘暗流’多久了?”
“曲歌进‘暗流’三年了!”
“想跟在我身边吗?”白衣女子笑问道。
那青衣女子先是一愣,随即大喜,连忙跪了下去,“曲歌若能有幸跟在首主身边,定当万死不辞!”
白衣女子微笑摇头,“你不要谢我,因为虽然我给了你这样一个看似很好的机会,其实对于你来说,并不见得就是什么好事!不过很可惜的是你现在已经不能反悔了,以后如果有什么问题尽管问碧兮姑娘就是,以后她是你的直属上级!”
青衣女子再次叩首,恭声道,“曲歌谢首主的提携!”
“先退下吧!”
“是!”青衣女子欠了欠身,转身退出了房间。
旁边一直沉默喝茶的蓝衣女子看了白衣女子一眼,有些幽怨道,“姑娘,弄了半天原来您是给我找下属来了,您知道我向来不喜欢这样的!”
一边吃花生米的络腮胡“男子”激动了,“姐,你不要你给我,反正你整个锦宅的人都是你在使唤,可是我不同啊,有些他们都不听我的!”
蓝衣女子看向络腮胡“男子”,冷冷一笑,“你觉得,你有这个资格吗?”
“你都有我当然有!”
蓝衣女子点了点头,“嗯.......或许确实可以!”
络腮胡“男子”顿时一喜,“真的!”
“我说可以让曲歌姑娘来带带你!或者去跟着千雪姐姐也可以,把你这性子好好改改,你觉得呢?”
络腮胡咬牙切齿,“我,白碧月,宁-死-不-从!!”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再次被推开,一阵轻和柔美的笑声随之而来,“小月儿,原来让你跟着我就这么委屈啊?”
进来的是明千雪。
络腮胡笑容一僵,连忙改口道,“啊.......哈哈,没有吧!我有这么说吗?”
........
“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其实首主,我可以继续留下的,毕竟眼下还来日方长。”
白衣女子微笑摇头,“你本来就不属于这场纷争漩涡,仅仅是为了一个所谓恩情便如此尽心尽力的来帮了我这么多年,现在你的使命已经完成,我是时候把自由还给你了!还有,我昨日刚刚收到谢安的来信,他已经来大陈了,只是现在还在充州一段,要赶到晋陵自怕还要十天半个月时间,所以我想准备让你从这边启程,我派人护送你过去直到你们回合!这样能够缩短你们相聚的时间。”
明千雪沉默了片刻,微笑点头,“好,我听你安排!”
“你们两个人一定好好生活!去了大楚,如果没有不得已的理由,就不要再回大陈了!”
明千雪轻轻呼了口气,微笑颔首道,“嗯!我们知道!”
.........
如预想的那样,晋陵又有了两件新鲜大事开始迅速传开,一个是明千雪最终由一个出了三十五万两黄金的神秘公子带走了,还有一个,便是曲歌当时毫不经意的那句反驳:什么时候咱们大陈朝廷的命官们,竟然富有到如此地步了?
这个问题,一针见血,而且可能致命!
瞬间被推上风口浪尖的赵林崇更是深知这一点的可怕,原本以为只要把那些消息截住了就没事了,却不想对方竟然来了这样一手,偏偏他那愚蠢的儿子却被人利用了还完全不自知!
但是很明白的是,这是一个陷阱,一个专门针对他而来的天大陷阱!
更棘手的是,庆王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明知这样的负面消息将可能带来怎样严重的后果,可庆王第一时间做的事却不是帮他度过这个危机,而是直接质疑他有这样的财力是否属实,如何而来,以及其中暗含的表示对他的有所隐瞒的不满!
这一点,真的很致命!
好在还没有到最不可收拾的时刻,因为甘岭金矿的消息已经被他强行镇压下去了,只要证明醉烟阁的那件事纯属谣言,乃是为有心人所故意污蔑,那么,这件事依然能够解决。
而且现在陈皇也没有时间顾这些,至少短时间内是这样,因为有宫丧。
柔妃病逝了。
处理完政事之后,陈皇乘上御撵,习惯性的便来了念心宫。
宁沁儿迎了出来,见陈皇神色十分疲倦,似乎是下意识的便上前去扶着陈皇的手臂,陈皇当然没有拒绝,他很高兴,连心下的郁闷和倦意都少了很多。
“梧桐,去叫几个人把偏殿外树上那些蝉都赶走!”
晚上树上那些夏蝉的声音,真的很嘈杂。
梧桐领了命,出去了。
陈皇忽然侧身,将宁沁儿拉过来紧紧拥入怀中,“沁儿,阿浣走了,朕......有些难过!”他轻声说。
声音有些哽咽,这是数月来宁沁儿第一次听见陈皇这样的声音,以及如此脆弱的一面。
宁沁儿轻轻回抱着陈皇,面色没有什么表情,目光有些空洞,唯独声音却极其温柔,“陛下,人死不能复生,您要节哀!柔妃姐姐在地下,也肯定不希望陛下为她的死去而难过的!”
“在后宫诸多嫔妃之中,也许是心性使然,阿浣对朕来说并不是最亲近的,但是却是除了你之外,最温柔体贴最无微不至的,她病倒这几年朕也很少去看她,关心她,以前只觉得没什么,而如今她走了,朕这心里却忽然觉得空落落的了。”
“没事,陛下,您还有皇后娘娘,有宸妃姐姐,有淑妃娘娘.......您还有我们呢!”
陈皇轻轻摇头,双眼微闭,享受着宁沁儿身上独有的清香味儿,双手将宁沁儿又拥紧了些,靠着她的耳边低声道,“要她们做什么,朕从今以后,有你一人足矣!”
殿内烛光摇曳,两人就这样站着大殿中央紧紧相拥着,铸成瑞兽模样的香炉里淡烟袅袅,整个殿里幽香弥漫。宁沁儿无声的笑了,却不知是高兴,还是嘲讽。一人足矣,这样的话如果是出自他人之口或许还有人信,可这是出自君王之口,皇家自古薄情,这样的话你如果信了,就输了,何况还是出自眼前这个人。
“沁儿,你为何不早一点出现在朕的世界里呢?早一点,多好!”
宁沁儿低低的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沁儿,以后千万不要离开朕,如果没有了你,朕会很难过的!这世界上能够以真心待朕的人少之又少,所以朕不愿意再失去.......”
“好。”
陈皇笑了,宁沁儿虽然看不到,但是她感觉得到,“沁儿,别再将朕推开了,好吗?”
这个问题出来后,宁沁儿很久没有回答。
其实陈皇已经预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心下有些失望,但是这是自己给她的承诺,他也不好说什么。然而就在陈皇准备放开宁沁儿的时候,他听到了宁沁儿的回答。
“好!”宁沁儿说。
陈皇愣住,他放开了宁沁儿,手却紧紧的握在她的双臂上,听有些怀疑自己刚刚是否听错,不禁又道,“沁儿,你刚刚,跟朕说什么?”
宁沁儿微笑颔首,说了一个字,“好。”
陈皇笑了,笑容里有着令人难以置信的幸福和满足,但是正因为难以置信,所以宁沁儿真的不会相信。
唯一的解释是:这一个字对于陈皇来说,期待已久,而且来之不易,但是也仅此而已。
一人足矣!柔妃的遗体在三日之前才刚刚入皇陵,三日之后的陈皇,这个也算柔妃倾付了一生的男人,此时此刻一边在缅怀已逝之人,一边却在对着另外一个女子,说着近乎山盟海誓的情话。
这一晚,陈皇的御撵在念心宫前停留了整整一夜。
大殿之内,熏香袅袅,如血猩红的芙蓉帐下,春光迤逦。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