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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剑名唤倚天,主太阳,相传这天底下能正面与之一较高下的,无非就是轩辕、诛仙二剑,先不说是否算是关公战秦琼,单说倚天,在有记载的史书中也从未出鞘,到底是有何等的锋利无人得知,本来就是一种推崇而已,可今日一见果真并非浪得虚名。
宝刃尚在鞘中,这剑气便护体四溢,远远望去,竟能在剑鞘上似有似无的看出泛着淡淡金光,这金光就好像是故意挑弄你的眼睛,你越盯着它看,它越与其他剑鞘毫无区别,但只要你主视线一离开,余光中这金光却又亮的耀眼!
董大林的龙泉战剑也是天下难见的至宝,乃是他的师父无尚道人亲授的本门至宝,从此剑出世以来,斩断天下名刃宝器无数,可今天,这龙泉战剑的剑刃,在距离倚天半寸的时候竟然再也无法入分毫!只有本身的剑气和这倚天的剑气摩擦的吱吱作响,让董大林未讨到半分便宜!
雌剑乃是青釭剑,主太阴,剑身细长锋利无双,剑气离体攻击范围再长,凌厉的几乎隔着一米左右仍能感受到这剑气致命的威胁,稍一不注意,这衣服连同身上都会被扫出一道口子,这让薛勇和姜鹏简直就是有劲使不上,根本不敢近身,若不是仗着董大林拼死猛攻,让钟立风分了大部分心神,恐怕此时早就有人做了剑下鬼。
倚天为守,青釭为攻,看似四个合攻一人,实则钟立风是以一人牵扯四员猛将,其实最开始在严传江看来,随着四个人熟悉钟立风的攻守节奏,四人的配合应该是越来越默契,即便没法一举得胜,就是耗也耗死钟立风了。
毕竟钟立风是八十望九的年纪。仗着自身的功力,短期爆发力那是毋庸置疑,可拉开战线时间一长,就算他钟立风当年名声赫赫,与所长有南钟北张的说法,他浑身是铁又能打几根钉?
但严传江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猜错了,他一是没想到这青釭剑的攻击范围有这么广,速度这么快,倚天剑在他手里又是如此驾轻就熟,二是老匹夫钟立风的实战经验有如此之厚。续航力又竟然这么强。
在外人看来四个围着一个打,可实际上钟立风一次要面对的不过是两个人,一个是一直仗着龙泉战剑紧身猛攻的董大林,一个则是姜鹏或者薛勇。这青釭剑一甩哪个敢不避其锋芒,就连董大林的龙泉战剑都不敢尝试硬碰,就更别提其他人的肉胳膊圆脑袋了。
薛勇和姜鹏就像是两个卡通人物,一步前一步后的来回跳跃,一边伺机进攻,一边还要及时跳出圈外来躲避锋芒。万幸这两个人都是老江湖。这么长的时间一直处于这种骚扰状态,让钟立风无暇顾忌手都没停过的董大林。
严传江站在圈外,这老君弹指根本就下不去手,这种打法误伤的可能性太大。所以严传江只能偶尔偷袭,一时间又是焦急又是愤恨,可就在四个人逐渐习惯了彼此的手法和节奏的时候,钟立风竟然铤而走险的换了招!
这种消耗战拼的是失误。只要不失误,赢的肯定是有体力的那一个。面对三人围攻还有一个圈外候补同时偷袭的战况,钟立风肯定是不利的。所以他从一开始就布局,布了这么个拉锯战的局!
人都会有惯性,比如开车,你习惯方向盘在车内左侧,行车要右侧通行,可突然有一天给了你一个方向盘在右侧的车,还要你左侧通行的时候,我想大多数人从启动车子到挂档抬脚都会有些不适应,甚至你对原本熟悉的车况都变的不了解。倒车镜的参照会难受,转弯判断会失误,就连换挡恐怕都不会那么流畅。
同理,钟立风从一开始就让这四个人熟悉一种战法,一种这四个人自以为是自己定制的战法,那就是倚天对龙泉,青釭斗其他三人,这样一来董大林的思想就变得单纯了,什么也不管,反正钟立风无暇顾及我,我的工作从怎么取胜,变成了单一的猛攻掩护。
在这个过程中,董大林的视线会越来越短,注意力也会越来越局限,最后甚至可能眼里只有倚天剑,想的只是如何穿透这该死的防守,如何给其他人争取便利。
至于姜鹏和薛勇,钟立风左手的倚天剑自顾不暇,他们主要要对付的无非就是钟立风右手这柄杀伤力惊人,控制面积极大的青釭剑,如何在一进一退的间隙寻找漏洞,甚至给予一击毙命。
可这正中了钟立风的下怀!
因为每个人都进入了自己那狭窄的视界,钟立风利用这种极容易产生的惯性将四打一的局面变成了四打三,每个人都只专注自己那一个点,没了配合没了应变,单纯的在一个点想问题,缺乏了宏观的视角,这威力也就大打折扣了。
严传江在圈外连续两次老君弹指封住了钟立风的突围,可他却发现原本眼珠子满眼眶乱飞的钟立风忽然变得有点不对,因为再怎么说这也是一对四,面对的对手哪有肉脚,就是单拿出来一个往哪一戳也是个人物,所以只要漏一眼,钟立风必定是万劫不复。
可就在这时,钟立风却忽然眼睛紧盯着薛勇,看似是打算从这一侧突围,可没想到就在这时,钟立风忽然一转身子,用倚天剑虚晃薛勇一下,吓得薛勇急忙后撤拉开距离!
董大林和姜鹏一看这机会千载难逢,钟立风这突然变招直接将自己的后背卖给了姜鹏,姜鹏和董大林几乎是同时出手,都奔着钟立风的要害而去!
可没想到钟立风这青釭剑就好像长了眼睛,本来下垂的手就那么用力向上一挑,这青釭剑的剑尖刷的一下子就扬了起来,奔着飞起一剑的董大林就刺了过来!
董大林就是因为处在刚才的惯性中,对这种忽然的改变产生了强烈的不适,一直主攻的董大林忽然面对钟立风的第一次反击显得有些迟疑,反应时间比正常要慢了零点零几秒,可就是这零点零几秒才要了亲命!
董大林这龙泉战剑比着青釭剑要短着不少,所以这一次对剑董大林自然吃了大亏。同时钟立风凌空反向跃起,甩动倚天剑砸向姜鹏,这是一石二鸟之计!
严传江此时心里只来得及暗道一声不好,这二人要交代!手底下弹指连连射出内劲,可华光一闪竟被什么东西在半空中撞了个正着,砰砰砰的三声在半空炸开气浪!而远处邢松的弓弦还在不停的颤动!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倚天剑啪的一声歪了,青釭剑嗡的一声偏了,董大林身子一滑蹭着青釭剑躺在了地上,姜鹏脚下拌蒜的一个踉跄躲过了倚天剑的剑鞘。场面霎时诡异的一静,罗文手抵着雄蛟跪立在当场,喘着粗气的道:“幸好来得及!”
原来关键的一刻,罗文冻结了时间,可因为之前超高强度的频繁使用邪眼,导致罗文双眼负荷过大,让他产生了好久都没有的副作用,脑袋都要炸开了一样,双眼流下两行血泪!
这一静就是一瞬间的事。紧跟着倚天剑架在了姜鹏的脖子上,青釭剑抵在董大林的胸口,而龙泉战剑的剑尖也紧贴着钟立风的小腹,薛勇的手刀横在钟立风的后心。严传江的指头对准钟立风的脑袋,邢松的长弓却瞄向严传江的心窝!
场面一下僵持住了,没人敢轻举妄动,眼睛都在彼此的身上游走相互警告着。几乎所有人的呼吸都停了,尽量调节心跳,将身体的起伏压倒最低。打赌似的等待着谁先动,可无论谁先动,就凭这几个人的本事,自己手底下的人条人命肯定就没了!
云层越级越厚,灰白色的天空变得阴暗了下来,预示着一场强降雨的降临,大院里渐渐起了风,浮动着每个人的发梢,也吹干了脸上的冷汗。剑拔弩张,每个人都好像一尊兵马俑,呆呆的站立着,生怕因为自己的一个动作就引发其连锁反应。
“老薛,动手!”严传江说的斩钉截铁。
“对,你是该动手”钟立风毫无惧色的附和道。
薛勇冷哼一声:“老匹夫,你当我不敢?”
钟立风哦了一声:“那你到动手啊!”
薛勇没啃声,钟立风看不到他在自己背后的表情,却好像胸有成竹的笑道:“这么近的距离,你的手刀想要刺穿我的后心,最起码需要做一个弯臂的动作蓄力,而我只要是松松手指头,剑尖就会穿透他们两个的身体,咱们可以打个赌,看看是你的手快还是我的剑快!”
钟立风说的不假,想要手臂前伸造成杀伤,那就必须有足够的力量,可这力量来自哪里?哪怕是寸劲也得靠手臂的弯曲,这是生理构造,无法改变,这时间是相当的短,那先死的很有可能就是姜鹏和董大林。
姜鹏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薛勇,你还想什么呢?我俩命再金贵还能有你身前那个所徽金贵?”
薛勇没敢抬头,眼睛不敢离开钟立风,但他也知道就在主楼的正上方,那条首尾相连的石头龙已经盘在哪里很多年了。当年一起宣的誓,就在这个楼前。想到这薛勇就把心一横,眉头一皱就要下手,可就在这时,所有人的耳朵里竟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哎妈呀老爷子,你这耳朵都背成啥样了?我跟你说话咋这么费劲呢?”
除了这几个命悬一线的人,所有人都不由得转头看去,就瞧见大海搀扶着一个老人从远处慢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这老人秃脑袋上连根汗毛都没有,亮的就想打了蜡似的,一脸的褶皱混合着底下众多的老年斑,两道寿眉微微下垂,一双细小的三角眼浑浊不堪,油亮的红鼻头配一张薄嘴,不时的还咂摸咂摸滋味。
因为年纪的关系满口牙都掉光了,瘦小枯干的身体穿着一件老式的军大衣,扣子都掉光了露着里面的汗衫,一条挽着裤脚的黑裤子被烫得发亮,套着长袜的脚上穿着一双懒汉鞋。
老头用发白的舌头舔了舔嘴唇:“我被不用叠,我吃完饭就睡,叠他干什么?”
大海嘿了一声嚷道:“我说的是你耳背,没说你没叠被!”
老头停下瞪了大海一眼:“我老是老了点,我又不聋!我知道我没叠被,不用叠,又没人去!”
大海盯着这老头看了一会,然后点点头:“滚犊子吧,你爱咋咋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