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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通天塔的最顶层是一个平台,直径同等于这通天塔的横截面,看样子最少在五百平米以上,而这平台光秃秃的几乎什么都没有,只是零零散散的有些白骨。
就在这通天塔的正中央,有一个直径超过数十米的巨型坑洞,围着这巨型的坑洞,数十只青铜鼓整齐的围在坑洞边上,头顶的天光直直的照射下来,映的这青铜鼓泛着青色的光辉,可向坑洞中望去依旧漆黑一片深不见底。
大海看了一眼,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拧着眉毛按着右肩,疼的咧着嘴边骂娘边说:“这下可好,闹了半天这就是个大烟囱,咱都赶紧收拾收拾等死吧”
金重看后也一皱眉,他被方姐搀着走到了平台的边上向下望去,整个干栏楼群中此时全无声息,隐约能看到那硕大的篝火堆旁错落的躺了一地的滇人,而蛊妖和鬣全无踪迹,不用问也知道,肯定都在这通天塔里面向上追来。
年轻的佣兵把祖龙平放在平台上,然后罗文眼巴巴的看着这佣兵,等待着答案。这佣兵翻了翻祖龙的眼皮,又摸了摸颈后动脉,接着探了探鼻息,抬头对罗文道:“很虚弱,但还活着。祖龙的命可真大”
罗文松了一口气的点点头,接着站起身一摇一晃的来到这坑洞的边上,向下望了一眼,可他目之所及依旧还是黑漆漆的一片,看样子这坑洞要比这通天塔的高度还要长,金重回头正看见罗文,便张嘴问道:“有什么发现?”
罗文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艰难的将脚搭在这坑洞里,挨着一面青铜鼓坐在坑洞的边上一语不发,此时的罗文已经黔驴技穷了。
方姐不由得也将目光投向这坑洞之内,然后扶着金重靠着另一面铜鼓站稳,接着道:“难道就这么在这等死?”
两个佣兵四下看了看。希望有人能指一条活路出来,可罗文低着头一语不发,大海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和右臂较劲,祖龙面色惨白的如同死了一样,金重眉头紧锁,可也是毫无头绪,在看广德亮,站在他们上来的那个入口盯着下面,好像在警戒着蛊妖的动向。
所有人都知道,此时自己就像狼牙山五壮士一样。前面是绝路,后面是追兵,能做的无非是选择死的壮烈点,还是眼一闭等着被屠尸。
方姐不甘心,扔下金重开始在整个平台搜寻线索,罗文睫毛上全是干了的血浆,被他揉搓之后好像眼屎一样的纷纷掉落,等到方姐走远了之后,罗文才转过头来。对着金重说:“这通天塔里曲折颇多,而且四处都是血腥味,估计蛊妖想要找上来还有一会,金先生。说说青釭剑的故事吧”
“想从哪听?”
罗文呆呆的望着脚下那深不见底的坑洞:“随便,能满足我好奇心的都行”
金重思索了一下,然后讲起了一个让罗文无比震惊的故事。
天下间的宝贝多的数不清,金银为宝。玉石为宝,巧物为宝,古玩瓷器亦为宝。这些都是百姓口中,能让人引起贪欲和喜爱的物件,也就是俗称的宝贝。
可它们终归是死物,至多算是凡人眼中的贵重之器。
佛道两家讲,宝贝必须有灵性,应该是件灵物。好似高僧舍利和镇门法器一般,这才能称得上为宝。祖龙的短剑算是一件,罗文的甩棍也勉强算是一件,但这些虽然少见,却算不上稀世。
要说能担得起稀释的宝贝,天下间仅有那么几件,老话讲,那都是凡人不配拥有的仙器,要么是大罗金仙遗漏凡尘,要么是天地变化之时仙家赠与得道之人,总之这些东西都不是出自凡人之手。
西教中的裁决之仗在其列,佛家的大日如来真经在其列,而道家却是有三宗仙宝,乃是道家镇教之物,名曰:三五斩妖雌雄双剑、天照乾坤镇妖法镜和降魔驱鬼响金铃。
这斩妖剑、照妖镜、降魔铃,合称道家镇教三宝!
其他二者金重只字未提,单说这斩妖剑中的青釭剑,因为这青釭剑和金重的祖上颇有渊源。
金重的祖上有一位了不得的人物,精天地变化,晓阴阳之理,一身修为乃当世大师,降妖捉怪更不在话下。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却在一次偶然的事件中遇到了大麻烦。
这麻烦有多大金重没讲,但却说道极其扎手,若想要化解这麻烦,就必须有这斩妖双剑其中的一把相助,于是金重祖上便踏上了寻找斩妖剑的道路。
那时候消息虽然闭塞,但是好在年代差的不远,几经周折还是查到了这个隐秘于世的滇王墓。金重祖上同样的来到了这个小岛,也见到了滇国的女巫,在说明来意之后,想暂借青釭剑一用,可滇国女巫并不买账,还下令斩杀金重的祖上。
可金重的祖上哪是白给的?几乎没费什么手脚就将一干滇人和少量的蛊妖系数制伏,这才迫得女巫答应将青釭剑借给金重的祖上。但金重祖上也说得明白,这青釭剑是借用,既然是借就总是要还的,红口白牙拿走了东西这就是骗。
所以女巫要求金重祖上留下一样东西作为信物,有朝一日金重祖上拿青釭剑回来之时,再两厢交换。金重祖上思前想后,决定将自己身上的一块随身令牌交与女巫,而这块令牌就是罗文拣到的青铜令!
故事到了这罗文基本就明白了金重的意思,所以罗文歪着脑袋问金重:“这就是你必须要拿回那青铜令的原因?”
金重点点头:“不错,因为那东西原本就是我们家祖传之物。”
“那这么说青釭剑该在你的手里!”罗文盯着金重,终于问出了心底忍了半天的疑问。
可没想到金重却摇摇头:“你该听我说完”
金重接着讲了下去。
金重的祖上了结了麻烦后,便想着将这青釭剑归还古滇,可没想到接连二三的变故跌踵而至,使得金重的祖上直到死后也没能如愿,为此还耿耿于怀,让其子必将青釭剑送回古滇,换回自家祖传的青铜令。
可这位祖上的儿子当真是对这青釭剑爱不释手。甚至近乎痴迷,一方面是父亲遗训,一方面有是自己的私心,左右权衡,竟然背信弃义的将这青釭剑占为己有!
而这青釭剑从此反倒变成了金家的传家之宝,而那青铜令就此深埋于地下,再不见天日!
金家自祖上开始便是只娶一房,所以世代一脉单传,直到后来有一任家主娶一妻还纳了一妾,自此金家便开始有嫡庶之分。而金重一脉便是庶出,青釭剑就一直落在了嫡出的本家手里。
炒勺哪有不碰锅沿的,随着嫡庶间关系逐渐不和,对这青釭剑的争夺也从暗斗变成了明争,双方各执一词,但又谁也无法说服谁,慢慢变得大打出手,为此嫡庶两家都有死伤,两家关系也越发的临近冰点。
直到有一次庶出家主率家中亲贵上门再次讨要青釭剑。嫡家家主才搬出一块青铜令,庶家家主哪能不认识自己家的宝贝,与长辈口中之物一般无二,一看就是家史中记载的传家宝。
正惊讶间。嫡家家主才开口。嫡家认为嫡庶本为一枝,虽然血脉有别,但是一笔写不出俩个金,而今为了一把宝剑弄得全家上下不得安宁。实在是难以告慰祖先在天之灵。
所以嫡家家主擅自做决定,差人将青釭剑,按着祖上记载的方法进入古滇的地下王墓。将青釭剑交予女巫的后人,并将自家的青铜令取了回来。
庶家家主一见这青铜令心里就明白嫡家说的是真的,所以虽然咬牙切齿,可还是就此停战,但两家从此开始老死不相往来。
说到这罗文挑着眉毛看着金重:“这么说这青釭剑在嫡家?”
金重皱着眉:“如今见到了那青铜令,想必青釭剑还在嫡家的那些小人手里,所以你们白来了一趟”
“嫡家在哪?”罗文追问道。
金重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我们家这一脉与嫡家十数代不曾往来,现在只隐约知道嫡家之人如今低调的很,很少在世间抛头露面的走动,至于他们住在哪里,做着什么营生,一概不知。”
“照你这么说来,这青釭剑肯定是在他们手里”罗文若有所思的说。
金重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但又抬头说道:“听老人说,家里曾经偷进过嫡家的门府,可几乎挖地三尺都没见着这青釭剑,这才打消了我们家的疑虑。
可照这么看来,这青釭剑既然还在他们的手里,就没理由找不到的。除非,他们真舍得把这青釭剑藏在外面,可这无疑是冒着天大的风险,按理说没可能。”
俩人都不知道在想什么,所以突然集体一语不发,过了一小会,罗文突然抬头问金重:“那青铜令又是什么?”
金重难得笑了一笑,艰难的从自己腋下的夹兜里掏出那把扇子,然后嘿嘿一声敲了下手心:“罗队长,自己马上都要归天了,还惦记那位海兄弟呢?”
罗文回头看了眼在地上打呼噜的大海,才转头对金重说:“有救么?”
金重点点头:“有”
罗文眼睛当时就是一亮!
“怎么办?”
金重有用扇子铿锵有声的敲着手心,然后一字一顿的说:“把青铜令给我!”
罗文挑了挑眉毛:“你也太明显了一点吧?”
金重反而很正经道:“我说过,青釭剑找到我不要,但要是找不到我会给你有关它的线索,可是无论如何,这青铜令都要归我。”
“这买卖我怎么看不出我有赚?”罗文挪动了下屁股问道。
金重嘿声说:“你忘了,我还说过加上他们两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