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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张修然说得对,是我拖延了洛绍谦挣脱束缚的速度,他每次为我匆匆而来的步伐,动用身份和权利为我谋取利益的“市侩”,他多年来的原地守护,究竟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情……那么在这满身麻烦,命运转折的时候,我走了,他怎么办?可这股幡然醒悟来的有些不合时宜,就像张修然问的那样,“发生什么了麽?”
张修然说的对,发生了和没有发生,此时此刻来说,意义是不一样的。
我最终承认我爱他,我们牵手亲吻,即便我给他所能想到的所有回应,可当他完成了他的不离不弃,而我出发爱尔兰,前途未可知时,我是否也像那年他一声不吭匆匆离别那样,此去经年陌路,再见时,已物是人非。伤害总是轮回,历史惊人的相似,出来混早晚还是要还的。
我起身走到门前,穿好外套,从包里掏出车钥匙,迅速地下楼。
“去找他!”内心似乎有个小人儿,不停地在说。
这是我第一次开着100多码的速度在城市公路上“狂飙”,驶过那条几天之内就无比熟悉的道路,从未这么不顾一切想要最快的速度达到,满心有无数的疑问,无数的笃定要和他说,可当我冲动无比地按下门铃,他站在我面前的时候,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洛绍谦对我的到来毫无准备,呆呆地立在门前,一脸惊愕。
我站在门口,两眼怔怔地看他,腿有千斤重,往不了前,也退不了后。
“你说你爱我是真的吗?”随着第一个字说出口,泪水也就跟着夺眶而出,我也不懂自己为何会这样问,不知道这样反复确认的意义在哪里。
洛绍谦还是那样怔怔看着我,不说话。
“那,你说你要娶我是真的吗?”巴掌可劲地在脸上蹭,敌不过眼泪源源不断的溢出,“你做这些是不是因为你答应张修然了?”
我扬起的脸上,堆积了无数的情感,勇气和倔强,这些我心里的每个疑问,都有一个我期待的回答。
洛绍谦仍旧不说话,眼眶却学我一样,慢慢的泛起了红。
“我想你是不是因为我,才陷在医学院的困境里那么些年?什么叫直到我不需要你,你才会离开?你为何要把自己放在这么卑微的处境里,你怎么都不告诉我呢?”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拉着洛绍谦的衣角,贴进了他的怀里,泪水逐渐浸染了他的睡衣,在他的胸口画出了一副滩涂。“我一直都那么需要你,你需要我吗?我离开了,你会不好吗?”伏在洛绍谦的胸口不停地发问,不知听到哪样的回答才算得到了安全感,泪水婆娑了双眼然后模糊了世界世界,和心上一样,朦朦胧胧,一种莫名的患得患失涌上心头,这一刻多希望我和他的人生不要总有那么些多事之秋。
感觉到洛绍谦的身体有些微抖,我不去看他的表情,猜测他的心理,不敢,怕不是自己想要的。
突然他抬手环住我的身体,一起退后了几步之后,大门应声关好上锁。亲吻意想不到地落下,口齿交错,唇瓣相融的过程里,能尝到泪水的咸味。我始终在哭泣和哆嗦,任湿哒哒和软绵绵落在我的脸上,顾不上感受和回应,满心只有那终会到来的离别和失去。
“我说的,做的,承诺的,一切都是真的,不因为我答应了谁。”两厢面庞相贴,他的嘴唇划过脸颊,“医学院是我的宿命,如果没有你,或许我会更早想要逃脱宿命,是你让我觉得,即便一生就这样过去,也算老天待我不薄,跟你在一起,是为数不多能让我觉得快乐的事情。”
我能感受到他轻松略带些肆无忌惮的深重呼吸,落在我的脖颈里,胸口传来剧烈的心跳声,即便隔着睡衣,我的耳朵也像是高品质听诊器一样,毫无遗漏地接收着心脏的每一次搏动。
更加用力的拥抱,是用身体的本能在传达心声,有些无法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的话,就这样被一个拥抱揉碎了,化进了心里。
我知道啊,你需要我,我知道啊,没有了我,你会不好。
我和洛绍谦窝在卧室的贵妃椅上聊了很久,他躺着,我坐在地上,开着地暖,无话不谈,室内温度24摄氏度,不干不燥。
“袁里那次,原来你不是和医学院领导一起来的。”我一直以为洛绍谦是和A大领导一起来的袁里,他与我的相逢,是一次恰好的巧合而已。
“几乎一刻也没有耽搁地赶往袁里,到了那里才发觉,不知道自己该以怎么样的身份出现在你面前。”洛绍谦拨弄着我的头发,一撮一撮地捋,摆在他的腿上,“说朋友又不算亲近,说别的又好像算不上。可见到你躺在病床上的那一刹那,我知道无论谁也阻止不了我要保护你的决心。”
“那我妈呢?”我很是好奇张修然和洛绍谦的那次交谈,到底说了些什么,妈妈怎么会把我交给这个才第一次见面的男孩。
“你是不是傻,这和你妈没有关系,硬要说有,也只是提供了一个合法接近你的理由而已。。。。。。”洛绍谦笑了,“我不知道你妈妈在袁里第一次看到我时,就那么笃定地认为我是那个能带你走出来的人,但事实证明这些年,你妈妈对我还是挺满意的。”
“你们仨,就这样在我眼皮子底下打着配合?”我还是无法相信,自诩机智聪颖的自己居然被他们合伙欺瞒了多年。
他环住我的肩膀,俯身把脑袋靠在我的肩上,“文彤,不要去想为什么了,一切的原因只是我们爱你。”
我们又聊了很多,解开了很多疑惑,了解了他一路走来的心情,那个开明却决定不了任何的父母,严厉无比又让人敬仰心疼的爷爷,那个曾经众人眼里的学霸,始终有着即便杨琛也未察觉的无奈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