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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绍谦坐在窗边,前尘往事一股脑涌上心头,那时文彤妈妈泪眼婆婆地把文彤交到他手里的时候不知是否预料到,如果文彤有一天不再需要自己,那他又该何去何从呢。
洛老爷子可能无心的一句埋怨,却让文彤心里冒出了无数的疑问。
“什么意思?麻烦您老说清楚。”我眼里揉不得沙子,对于真相又是无比的执着。
“当年你在袁里遇难,绍谦一听到消息,什么工作家庭全都不顾,放弃了医学院即将到手了1.2亿人民币的资金,去袁里找你。难道这次,又要因为你的原因,葬送医学院的前程吗?!”洛老爷子既生气又无奈,他不明白为何在关键点上,孙儿总是不听劝诫地恣意妄为。为了雅盛的繁荣昌盛,他洛家奉献了三代人,这个孙儿更是从小由他带大,无论他的父亲母亲无数次反对抗议,他都一意孤行,因为只有他知道怎样的孩子才配的上雅盛的名字。
没有人能理解他的苦衷,他已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曾以为自己的儿子可以肩负起振兴雅盛的任务,但他却在一次大病之后毅然决然地离开,逆子!枉费为父如此多年付出和培养!但为何,这孙儿还未婚嫁,还没到他父亲那样的年纪,就已经离经叛道到如此。
“爷爷,你不要再说了,此次事件和文彤无关,所以有些话更没必要讲出来。”洛绍谦似乎是因为听到了我与洛老爷子的对话,急忙走出来,这分明就是不想让洛老爷子继续说下去,“爷爷,学校的事情,我明天一早去找您详谈,时间已经很晚了,您先去客房休息吧。”
洛绍谦说着便搀扶着洛老爷子往客卧走去,并不再讲话。我光知道在袁里包括后来回B市以后,洛绍谦对我照顾有加,难不成这里面还有别的什么隐情?待洛绍谦从卧室里出来后,客厅里就剩下我们两个人。我看着他,他看着我,他明明知道我察觉到了什么,但他依旧隐忍着不说。
“是不是我给你造成了什么困扰?”我问他。
“我去袁里的时候,学院正和一家美国实验室谈合作的事情,他们要给学校投资1.2个亿,老爷子十分想促成这件事情,但后来还是谈崩了。”洛绍谦晓得我的性子,见我不听追问,自然也就说了。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洛老爷子提起这事时,分明是说这钱是因为我而不翼而飞的,可当时,我明明就和洛绍谦没有任何的联系。
“美国人要我们的专利,我不同意,本就想推了他们,刚好得知袁里的事情,没和老爷子打声招呼,又和美国人又说了几句强硬的话,会议上直接离开去了机场。老爷子觉得我是爱美人不爱江山,其实这事和你没有关系。”洛绍谦其实只说了一半,但我以为事情就是这样。
原来是老爷子因为我帮洛绍谦说了几句公道话,便顺带着连我一起教育了,“那我岂不是被冤枉了?”
“……,大小姐,那要本公子如何向你赔礼道歉呢?”洛绍谦白了我一眼,笑了。
早在多年前改制的风声就已经沙沙作响,没有了美国人的资金注入,雅盛就很难在学术研究上上一个台阶。时代不一样了,那时候办私立学校是救国存亡,人人称颂拥戴,而现在,得不到国家财政的支持,光靠学生学费和校友捐助,对于一个消耗极大的医学专业来说,简直举步维艰。
袁里回来之后,洛绍谦承受着来自美方,洛家和董事会的各种压力,但如果你也是一位曾经在医学的海洋里拼命游过的人,就会明白,对于中国人来说,让我们的研究发现出现在教材上,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而这怎么可以无偿共享呢,每当看到意气风发的青年学子,想起文彤那些年坚持过的原则,洛绍谦便觉得,自己没有错。
但1.2亿仍旧是洛绍谦要给医学院的一个交代,所以当骄阳基金找到他的时候,当“2+1计划”萌生并最终成为计划书的时候,他便发誓,要做给当时所有指责他的人看看,他要走一条让别人望其项背的路,并且骄傲地抬起头的走。
洛绍谦觉得这与文彤没有关系,但又总觉得和文彤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骄阳集团贪腐案牵扯太广,无论洛绍谦与学校是否清白,在教育改革的档口出了这样的事,一切就都失去了意义。
“你要去爱尔兰了,可你需要我早已变成了我离不开你,当生活从方程式好不容易变成了有意义,在让人厌恶的事情里找到了值得坚持的东西,真的好不容易,可怎么又都失去了呢。还是保留最后的一份倔强和尊严吧,不要再给文彤留下一个逃兵的样子”洛绍谦曾经这样想着。
“好了,天儿已经凌晨了,你酒也醒的差不多了,照顾好你爷爷,想清楚你要辞职的事情,我得回去了。”我看了下时间,已经将近凌晨两点钟了。
“你说的还算数么?”洛绍谦无比认真地看着我。
“我说什么了?”我答应他什么了么?我怎么记不起来。
“你说你爱我。”洛绍谦简直大言不惭,我这麽清高矜持的姑娘才不会说这么露骨的话。
“我才没有说过!”我努力地撅起嘴,踮起脚尖,凑到他跟前。
洛绍谦顺势揽住了我的肩膀,凑到我耳边,“你嘴上没说,但心里是这么想的。”
“……”
就这样原地楞了几秒钟,差点没反应过来,这洛绍谦,何时学了这老不正经的招数,但他身上的味道着实好闻,不知是衣服的味道,还是沐浴时的味道,贪恋地多吸了几口。
“不想走就留下来吧。”洛绍谦语气奸邪地小声对我说。
我一把他推开,脸红到了脖子根,“走了!”拿起手机,叫了辆车,迅速地逃下楼去。
我对凌晨的风景是很熟悉的,每次值班下班都差不多是这个点,冬天的风这个时候都无比强劲,卷起地上的树叶在空中飞舞,马路上没什么行人,但我心里却热闹的很,我站在路牙子上等着出租车来接,手机适时地传送来一条消息:
“我爱你,我说的话是算数的。到家告诉我,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