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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先回钱府罢,天快亮了!”他温和的话响在身侧,拉回了自己的思绪。是呀,天快亮了,原來,夜晚是这么漫长的,漫长到能发生这么多的事。
也不再都说,她揽裙,登上已经湿漉的车辕,坐回马车内,随即,车身又一摇晃,看來,他也坐上來了。
“你,有喜欢过我吗?”坐于车内,她看着垂下的门帘,终是忍不住问了出來,而内心则更是忐忑。
然而,传进來的却只是车辕滚动的声响,她的问,石沉大海,沒有激起半点水花。
黯然神伤,原來,只是自己多情了,他,并非是爱着自己的,他答应带自己走,也不过是为了昨夜的一切。
那自己是不是该庆幸昨夜的一切呢,至少,她可以留在他身边了,她再次哑然而笑,眸中,尽是苦涩,而心却空的有些发痛,留住对方的终究不是情……
而自己度不过的,是红尘之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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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着红艳的花瓣,沒入水内,大大小小的空泡便从水中冒了上來,咕噜咕噜甚是有趣,她轻笑,随即打开双手,花瓣顿时便全数浮了起來。
轻抓数片沾水的花瓣,擦过自己的肌肤,清爽而幽香,一低头,原本细嫩洁白的肌肤,如今却是青紫淤痕一片,那,是擦洗不调的痕迹,是他和她缠绵一夜的痕迹。
如今正是夏季衣衫浅薄,但幸亏淤青所在,都是衣衫所能遮盖的地方。
手捏着花瓣轻抚过青紫处,略显发烫的钝痛随即便传了出來,她微微皱了皱眉,从开始的抵抗到后來的迎合,原來,那是如此奇妙的事,顿时,她的脸又豁然烧红了起來。
双手捂脸,她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居然还会想着昨晚的事!
她轻叹,将头枕在桶缘,闭上了疲惫的眼眸。
“小姐!沐浴好了么?”门外,三娘的声音传了进來:“大人派人來催小姐去进早饭了呢!”
“我知道了!”从水雾缭绕的浴桶中站起了身,晶莹的水珠便顺着她光滑曼妙的身躯滑了下去,数片花瓣却依旧粘连在她白嫩的躯体上。
落地,随手扯过早已准备好的浴巾擦干身体,花瓣纷纷落地,紧接着,崭新的蓝色的衣衫便覆上了她的身躯,系好腰带,她站在镜前细细检查着,直到确认再无异常才推门走了出去。
夜雨过后,晴阳高照,一贯彩虹飘于天际,七彩绚烂。
九曲回廊上,她手摇着扇子不急不缓地走着,虽然,那个期待的身影也会如同往常般出现在饭桌旁,可她,却比往常沉静多了。
一夜过去,她似乎真的长大了不少也沉静了不少,但至少,她已经从一个少女变成一个真正的女人了。
“爹爹早安!”捻裙,她躬身行了一礼,复又转过头向着熟悉的方位躬身又是一礼:“师父早安!”
青衫男子平淡如常,依旧温和一笑,对着她点了点头。
忽而,她又是一怔,师父,原來还漏想了一项,他们还是师徒呢!
“嗯!过來入坐吧!”中年男子看着女儿宠溺地笑着,身旁的管家见小姐已來,便躬身退了下去传膳。
“曼瑶这几日跟伊师父学的如何?”看着低头不语的少女,钱寂忠问:“对于中原剑法,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小姐天资聪颖,如今这化雪剑法,已经学会十之**了!”钱寂忠问的是钱曼瑶,而回答的却是另一方的青衫男子。
“哦!”钱寂忠却沒有察觉到微妙的不同,听人夸赞女儿,顿时开颜笑道:“如此甚好!我们曼瑶若是男儿,这天下间,怕是沒人能与之匹敌呢!”他依旧笑着,然而,却添上了半分心酸。
钱家为王城十大家族之首,可偏偏到了这一代,他却仅仅生了曼瑶这么一个女儿,正因为如此,也不知那些表面上恭恭敬敬的叔叔伯伯婶婶等他百年后还会怎么折腾,这祖宗基业,怕也是难保啊!而曼瑶作为嫡系传人,则更是风口浪尖上的人。
他轻叹了口气,若是曼瑶为男儿身,那这些,便也能迎刃而解了,只是可惜,被生做了女儿。
碗盖划动,此时,吃食已经全数码放在了桌上。
钱曼瑶夹住一份鱼肚递至中年男子的碗中勉强笑道:“爹爹不必忧心那么多,这天下之事就如同夜月,圆缺更换都是天命,爹爹还是保重身子要紧。”
爹爹的叹息,她又如何不懂,岁月无情,爹爹也已经老了很多,不复当年英俊之态了,若不是一心爱着早逝的娘亲,如今府上,也不可能仅有她一个小主,放下筷子,站起身,她看着钱寂忠道:“爹爹!曼瑶有一事相询。”
“哦?瑶儿想知道些什么?”夹起碗中细嫩无刺的鱼肉,中年男子一边咀嚼一边笑看着女儿问。
她一直都是个懂事的孩子,他倒不担心她会问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來。
“瑶儿想问,今年何时……将进行神蛊圣女之选?”钱曼瑶看着中年男子,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终是将话说了出來。
神蛊隐藏极其严密,每年都会更换地方,能接触到它的除了王宫数人外就只有侍蛊之人,而每年一换的神蛊侍女则都是从官家女子中悉心挑选的,至于负责此次大事的官员,无疑就是祭司大人钱寂忠。
听此,钱寂忠一皱眉,从侍女手中接过绵巾揩了揩嘴,表情甚是严肃:“伊少侠慢用,曼瑶跟我进來!”随即便负手先走了进去。
南疆神蛊,她又怎能当着一个外人的面谈!
钱曼瑶跟着站起了身,迈出几步,终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四目相对,原來,他也一直在注视着她,她居然在他的眼眸中读出了担忧,她会心一笑,随即毅然转过身跟了上去。
既然下定了决心要做,那便不再后悔。
书房布置的很是简洁,数个书架层叠摆放,中间是一张案几,一张椅子,靠窗的地方,摆着一盆兰花,那是娘亲最喜欢的花种。
花香、墨香相互缭绕,却很是融洽,入鼻,却很是好闻。
而这一切,钱曼瑶都熟悉不过:“爹爹!”望着坐于椅上有些出神的中年男子,她唤道。
目光依旧锁在窗口的兰花上,他开口道:“告诉爹爹,为何今年突然想着问这个?”
往年她从來都不关系这些事情,然而,今年选拔尚未开始,她却着急着问,而更巧的是,她又恰好与中原來的伊玄秋相交,这其中的巧合,他不得不怀疑。
“曼瑶想为爹爹分忧!”一揽裙,她却跪了下來:“曼瑶都明白,外人想要削减钱家的势力,而钱家的叔叔伯伯们却想着爹爹的祭司之位,内忧外患,曼瑶都明白。爹爹之所以一直将女儿关在府中,也是担心那些想要对钱家不利的人伤害到我,可是,女儿如今也已长大,也想着能尽自己的一份力保护钱家。”不再多说,钱曼瑶双手过头,恭然磕了一个头。
“如果爹爹不许呢!”转过头看着跪于地面的女儿,中年男子双眉紧皱,目光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