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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落红唇微张,有点心虚,当年是她的怨念将那只要吃她的水怪给反扑了,从那之后,她就成为了水怪,而那只原本要吃她的水怪就与她合成了一体。
她甚至不清楚是她融合了它,还是它融合了她。
他们两人几乎共生,冰落为了将它从身体里逼出去,她动用苗疆的巫蛊之术与它对抗,在自己身体里下了蛊虫,这才得以将它逼了出去。
从那以后,这水怪就没再和她同生了,它消失了。
她道:“我也不知道它在哪里。”
郗献云突然想到了什么,道:“那个,我可以插一嘴吗?我昨天好像在人群里看见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谁啊?”众人都在惊讶。
“就是梦仙村的一个小孩儿。”
“啊?梦仙村的人怎么跟着跑这儿来了?”冰落惊疑道。
曳缘的反应最为强烈:“小孩儿?”
上次她看见的那个黑影和昨晚遇见的那个短影子好像都挺像是小孩子的。
她之前以为那是一只无腿鬼,可是现在想想,也许那只是一个小孩儿。
“对啊,就是之前的双胞胎男孩。”
“那他两边都有耳朵吗?”曳缘问。
“好像有吧。昨天也就只是在人群里瞟了一眼,再眨眼就不见了,我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呢。按理说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而且他还来参加了祭司大典。”
“如若真是妖,变只耳朵又不是什么难事?”冰落点醒道。
曳缘略一沉思,她记得当时蓝雾在招魂时,那个小孩是最后一个跑过来排队的。还有那时,也是他怂恿自己,让她帮他杀了蓝雾。
一直觉得他奇奇怪怪的。
冰落的眼神突变毒辣,冷言道:“我早该想到的,当初看到那面蓝光镜的时候,我就该想到的,是他!一定是他!没错了。”
冰落冲了出去,背影潇潇,郗献云不明白状况,看她匆匆跑了出去,他立即也追了上去。
他们才刚跑出去,苗疆内的那条长河上就涌出了一条水龙,巨龙的形状,但是全身都是水柱。龙首在向上腾空摆动,跃过一座大桥又弯了下去,龙尾翘起一个嘚瑟的弧度,阳光在其背上渡了一层满面金粉,宛如一条腾空飞行的金龙。
寨子里的人们全都跑了出来看稀奇,有好多人跑到了桥上近距离观看,有好多人在屋里来不及跑出来,就站在吊脚楼走廊外面趴着栏杆看。
这水龙穿过了一座又一座的风雨桥,龙腾虎跃着,惹得小孩子们连连尖叫,不时还拍起了掌来。
冰落愕然跑上桥头,注视着那飞龙在天,面色大变,这水怪跑到他们苗寨来究竟要干什么?
不论如何,她都不能让人毁了苗寨。
她当即一头栽进了下面的河里,摇身一变变成了另外一条游龙,朝着那条龙追了过去。
“又来了一条龙!又来了一条龙!”桥上的小孩子们兴奋地跳了起来,拍着栏杆大叫。
蓝雾盯着那条水龙两眼放光,他抽出了腰间蓝电,沿着桥下跑了过去。
曳缘跟在他后面,目光却紧盯着那天空中的游龙。冰落乘胜追击,一只水手抓住了前面水龙的尾巴,可是那水龙乃水幻化而成,看着像龙,但其实就是水而已,根本就抓不到。
即使是抓到了,它也迅速化为一滩水,尾巴大开,像是裂尾了一样。
众人看着这两条水龙在空中戏耍,完全忘记了害怕,就当作在看一场游狮子大会般。
水龙在空中腾飞迅猛,蓝雾沿着桥边长街而跑,看准时机,长鞭向河中甩出,朝水龙的脑袋圈去,可是却套空了,像刚才冰落抓它的脚一样,压根抓不到,只溅起了一圈的水花降下。
水龙像是在完成一场美丽又生动的表演,表演一结束就窜回了河水里,再也不出来了。冰落也跟着钻进了水里,之后也没动静了。河面只荡起几个小波浪,之后就趋于平静,无波无痕。
蓝雾翻上石板栏杆,作势要跳下去,曳缘惊恐地在后面拉住他。他现在这个状态,真的不能轻易冒险,劝告道:“蓝雾哥哥,别去,你一个凡人在水里面只有吃亏的份儿,就在上面等着冰落上来吧。”
不过,冰落很快就上来了,她没让那些人们看到她,从后面的街道走了出来,摇头道:“让那家伙给跑了。”
“跑了?!”蓝雾无法接受这两个字,感觉又要黑化了,冷道:“往哪儿跑了?”
“我怎么知道?可能跑哪儿又躲起来了,可能跑出苗疆了。”
曳缘问道:“冰落姐姐,你有什么办法可以找到他吗?”
“我要是能找到,就不会找了他那么久都没找到了。”
蓝雾不再废话,拉着曳缘的手,转身走了。他们沿着河边走,漫无目的地找了起来。
曳缘能感受到蓝雾心中的急切与执着,她不也劝说他,只是无声地陪着他一起找。这一找,就从白天找到了夜晚,那只水怪都没有再出现。
******
苗翠郁闷地回到了蝴蝶堡,立刻就跑去了苗王的堡内。
“父王,今日遇到那个傻子捣乱,蓝樱大祭司没能被下葬。”她拉着苗王娇嗔的埋怨。
“傻子??”苗王怀疑的问道,“真的是傻子吗?”
“不知道,那天蓝哥哥说的。”
“我看不见得。”
苗王又招来了外面的一位小厮进来,“你再说一遍,你昨晚在山上都听见什么了?”
“回大王的话,小的昨晚在神殿外听见了大祭司在哭泣,边哭还边说什么为什么不行之类的话,还说让前任大祭司快醒来,说了好多很奇怪的话。”
苗王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突然道:“你说,蓝雾迟迟不肯下葬蓝樱,该不会是……想要复活她吧?”
苗翠眼睛一亮,“父王,也不是不排除这个可能诶!也许蓝哥哥真的想复活他的母亲。”
“不行!绝对不行!”苗王震怒地站了起来,“绝对不可以!”
“人死便已往生,绝对不可以再招回来,蓝雾他是不是在饲养独活蛊?绝对不行!这是苗疆的禁蛊,他胆敢饲养!”
“父王,独活蛊为什么不能饲养啊?”
苗王又往椅子上坐了回去,开始慢慢说道:“数百年前,寨子里也是有人饲养这种蛊,那人为了复活他的妻子,偷偷饲养这种蛊二十年,他去了苗疆外,寻找魑魅魍魉,搞了一身的伤回来,终于,那蛊被他养活了。”
“他也成功的复活了他的妻子,可是,自从他的妻子复活后,寨子里就遭受到了报应。那人从外面回来后,就招惹了一群的妖怪跟来,妖怪在寨子里兴风作乱,杀了好多的人,那个时候大家都很恐慌,全都吓得去请大祭司做法。”
“后来大祭司在山上做法后,请来了神的帮忙,才最终拯救了整个村子。但也因为这件事,当时的苗王震怒,给这夫妻俩下了九九化蝶蛊,之后,他们就化成蝴蝶双双飞走了。”
“此后,村子才恢复了平静。苗王也下令,村里人不得再养这种独活蛊。”
苗翠听完后唏嘘地坐在椅子上,“啊……原来还有一个这样禁忌的故事呢。”
“父王,那要是蓝哥哥他真的在养这种蛊怎么办?”
苗王那黝黑的脸上呈现出一丝怒气,道:“必须阻止他复活蓝樱!”
“可是现在也不太确定……”
“翠翠,你派人悄悄去盯着点儿他的动向,有任何风吹草动都回来给我禀报。”
“是,父王。”
******
晚上,蓝雾还是坚持要去山上神殿内给他母妃守夜。
曳缘知道他不去看过他的母妃,一定会寝食难安夜不能寐,所以还是让他去吧。曳缘舍不得他一个人待在那冰冷的山殿里,陪着他一起去。
这一夜,他都安静得可怕,一向活泼开朗的少年一日间仿佛苍老了十岁,他的眼白里布满了红血丝,嘴角一直紧抿着,仿若成为了一尊古老的佛像。
书中的剧情应该马上就要到尾声了,蓝雾最后的结局她也不清楚,但是应该不是一个好的结局吧,她希望自己能够在最后的时间里好好陪着他。
蓝雾似乎又一夜未眠,曳缘见他这样实在是担心,天亮了他还是一心想去找那只水怪,曳缘拽他回家,“蓝雾哥哥,你昨晚都没有好好休息,现在不能再出去了,你这样身体会垮掉的。”
“我们先回去吃点早饭吧,好不好?”
她生拉着他往回走,将他拽到屋里坐下。她去另一边的楼梯下拿干木柴,却看到有几个苗人走了来,还抬了两架类似步辇的担架。
他们拜见过大祭司后,又去到旁边屋里去请姬宴和忘忧:“太子殿下,苗王得知你们夫妇二人来了苗疆,有请你们前去蝴蝶堡入住,那里有苗疆最珍贵的药材,最好的医者,最适合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养伤。”
姬宴慢慢从房间内走出来,他手撑在门板上,气虚无力。曳缘放下柴,连忙去扶他,“宴哥哥,你小心点,你这伤这么重,一定要走慢点。”
另一间屋中的蓝雾听到这话,脸立刻就冷了下来,他走出来转身冷淡的上了楼,道:“要走就快些走,别在那儿碍眼。”
“……”
姬宴将曳缘往楼梯边推,“曳缘,我没事的,我可以。”
他又朝那几人说道:“本殿来苗疆还未来得及拜见苗王,是我的不是,既然苗王盛情邀请,那我和太子妃自当不会推却,我们现在就去,有劳了。”
随后,姬宴就去另一间屋里扶忘忧了。
而此刻楼梯上的孤寂背影,走得缓慢,才走到三楼,冷语吩咐曳缘道:“给我提热水上来,本大祭司要洗/澡!”
哈?他一想要欺负她的时候就差使她提水!
过分!
她赶紧抱了柴去厨房里烧热水了,待一锅热水烧好后,她用木桶给他提了上去。
好久不干活,这提着水桶在楼梯上极不好走,她累得气喘吁吁,走到他门边时,一脚踢开了门,“蓝雾大祭司,您要的热水来了。”
没有一点客气的踢门,蓝雾惊了一跳,骂咧道:“喂,谁教你这么没礼数的?万一我在更衣怎么办?”
“既然你都说没礼数了,那肯定是没人教咯。”曳缘的胆子在跳舞,又道:“再说,我又不是没看过!”
蓝雾怒目圆睁,咬着牙齿,羞愤地将她拉了进去,在她耳边道:“那不然……你留下来和我一起洗吧?”
“我……”曳缘红霞飞上满脸,挣脱地跑开,往门外逃去,“我待会儿自己洗。”
蓝雾却在后面道:“你不许下去。”
“??嗯?”
“你又想趁我不注意去和他勾勾搭搭对不对?你还对他贼心不死对不对?”
“???”曳缘无语凝噎,“蓝雾,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人已经被接走了!再说,我说了我喜欢的人是你呀!”
“情蛊罢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不过,我很感谢你这两天夜以继日的陪着我。”
他突然间黯然神伤地说着,平静又坦然,没有了往日里的那种嘲讽,是很平淡的语气,在述说着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他是真的感谢她,在他这么疲惫的时候陪着他。
他说罢后就掩上了房门,将她关在了门外,曳缘看到那双忧伤的眼眸时,她的心狠狠咯噔了一下。
蓝雾他,自始至终都不觉得她爱他。
她究竟要怎么跟他证明呢?
她很爱他。
她真的很爱他。
不是因为情蛊。
蓝雾洗完澡,吃了一碗那个傻丫头送来的南瓜粥,然后不知不觉的就睡了过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阳光还在,天还未黑。他睁开疲倦的双眼,夺人眼球的阳光沿着窗台边缘洒了起来,看太阳在屋檐的位置,现在是黄昏吗?
他正要起身,可是却发现自己的四肢全被绑了起来,呈王八状,他还未来得及惊呼,就见到曳缘爬到了床上来。
“怎么回事?谁把我绑起来的?!”他翻动了两下手腕,却发现这绳子绑的还是死结,将他的手跟床架捆得死死的。
“除了我,还能有谁?”曳缘邪恶的笑道。
他的脸上闪过惊讶,闪过恐惧,这么聪明的他一定会猜到她要干嘛,他向后缩了缩,惊恐道:“你要干什么?”
她如铃铛般的声音在室内响起:“解蛊呀。”
蓝雾大愕:“你别过来!郗曳缘!我告诉你,我不答应!我不会给你解蛊!你休想逃离我的身边!”
曳缘勾唇笑了笑,压在他身上,弯下腰贴近他的耳朵,悄声道:“蓝雾哥哥,你别喊了,再喊隔壁楼的哥哥姐姐们可都该听见了。你想叫他们来围观吗?”
她的柔软发丝散落下来,在他颈间拂动,挠得他心痒麻痒麻的,再加上她这声充满了诱惑的声音,他觉得他可能要沉沦进深渊了。
“郗曳缘!你快给我起开!”他低咒道。
她却趴着未动,靠在他的脸颊边,用自己的脸蛋蹭了蹭他的脸。蓝雾的脸顿时就烧了起来,问道:“你这是在干嘛?”
“仪式呀,我们狐狸的仪式。”在交欢之前互蹭脸颊,就代表永生相伴,永不相离。
“蓝雾哥哥,帮我解蛊吧。等解了蛊,我再告诉你,我有多爱你。”
她柔嫩的声音在他耳畔刮过,唇瓣不经意的触碰到他的耳朵,他感到全身一阵燥/热,耳根子也跟着烫了起来。
她的唇慢慢移到他的唇边,主动的亲了上去。
蓝雾处于被动地位,被她狠狠压制,他大概这辈子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被女人给按着亲。
而他自己还被绑在床上。
这辈子没这么羞耻过。
曳缘笨拙而又青涩的啃着他的朱唇,他本来最开始还怔楞着,后来也开始回应她,最后将她攻城略地,反客为主了。
他哑涩的声音响起:“阿缘,你一定要这样让我帮你解蛊吗?”
以绑着他的方式。
他又道:“你把绳子解开,我帮你解蛊。”
曳缘却不信:“解开了你不得跑了?”
“你觉得我现在还跑得了吗?快帮我解开……”
“真的不跑?”
“真的不跑。”
“你发誓。”
“我发誓。”
“那我再勉强相信你最后一次。”她趴到床边帮他把四角的绳子解开,才刚一解开,蓝雾就翻身将她压下。
她鼓着腮帮子,不服气地来反推他,可是却根本推不动他那坚实的手臂。
“就你那小样儿,还想压倒我呢?那就看看,今天谁才是谁的盘中餐?”他俯身向下,封锁住了她的红唇。
亲吻过后,他又抬起头来,帮她取下脖子上的蝴蝶项圈。苗族的衣裳十分繁琐,他又低头吻住了她的唇瓣,手伸向她的腰间,开始慢慢解起了她的衣裳来。
曳缘拍打他叫喊道:“蓝雾哥哥,还没关窗呢。”
夕阳西斜,害羞地躲进了云层里,枝头的小麻雀叫了两声,也羞涩地飞走了。
这里地处高坡上,且在四楼上,对着门的那扇窗户半开着,窗外是橘红色的斜阳。浅淡的霞光映照在两人的侧脸上,两人的眼都有几分意乱情迷。
蓝雾亲吻上那辍着晚霞的眼眸,低语道:“放心吧,没人能偷窥到的。”
因为……那是晋江不允许出现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