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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七八级台阶像是走了一生那么长,可又像是一束烟花那么短暂。
她竟然有点喜欢这种被他牵着的感觉。
“二殿下,我都打点好了,可以直接去住了。”郎金灵的声音从远处的屋檐传来,打断了曳缘的美梦。
曳缘猛地收回自己的手,小手缩进自己的衣袖中。一走下这台阶,眼前的烟雾就稀少了,她渐渐能看清眼前的事物。
这台阶之下是一条长长的石板小路,路两边是连着成排的村屋,路上栽种着几棵柚子树,像蒲扇一样的叶子大片大片的垂着,郎金灵就站在其中一棵树下指了指旁边的一家屋子。
那是一家很普通的二层木屋,大门里面是一个小院子,他们一家人都在屋子里面,可能是郎金灵打点过的原因,所以都没有出来晃悠。
他们跟着郎金灵上了楼,这木屋共有两层,楼上两间房屋,一间是主人留着给儿子娶媳妇用的婚房,另一间是空出来的客房。他们三个人走了上去,郎金灵把那间较大的婚房分给了蓝雾,而她则和曳缘挤另一间小客房。
曳缘不情不愿地走进了那间小客房,她一点都不想和这个郎小姐住同一间屋。不止她有这个想法,郎金灵自然也是一样,她抱了一床被子甩给她:“傻子,你睡地上。”
“???”曳缘站着不接,“这么大张床,我为什么要去睡地上?”
郎金灵昂头道:“本小姐不习惯与别人一起睡。”
曳缘也叉腰道:“本小姐还不习惯与别人一起睡呢。”
说罢,她就爬上床,一个人将床霸占完了,冲郎金灵吐舌头,“有本事你把我推下去啊。”
郎金灵还真的上手了,但是却没能如她所愿,这个傻子小姐下午力气不是还挺小的吗,怎么现在拖都拖不动,像是灌了铅一样。
曳缘独自偷笑,就凭你,也想拖动本狐狸?
“你不要太得意!你等着,我这就去告诉蓝雾二殿下!”话音一落,她就气鼓鼓地转头出门了。
他们这间屋子与蓝雾的房间并不是挨在一起的,而是隔了一个楼梯,郎金灵去了很久都没有回来。曳缘从床上坐起来,拂开挡住耳朵的头发,仔细聆听那边的声音,可是却什么也没听见。
她的心中生出一丝疑惑来,这郎金灵进去那么久干嘛呢,怎么还不出来?
她力气那么大,该不会一进去就把蓝雾扑倒了吧?就蓝雾那小身板,随便一扑就倒的体质,怎么能够抵抗得了?
十八岁的少年血气方刚的,万一那郎金灵再故意引诱一下,那……那……那不就完了吗?
她这样想着,就翻下床,往外走去,可是走到门口又顿住,万一蓝雾嫌自己坏了他的好事要杀她怎么办?
她停在门口犹豫不决,闷闷地踢了两脚门槛,哼了一声,人家两个人的好事,她去管那么多干嘛?说不定人家还乐意得很呢!
她抓住门框,正欲关上门睡大觉,却突然听见一声蓝雾的闷哼从那边传来,她当即一慌,就奔了过去,破门而入,喊道:“蓝雾,我帮你打走这个妖精。”
然而她冲进去后却根本没有见到郎金灵的身影,他屋里没点灯,光线暗得很,而蓝雾如墨的身影正坐在床沿。她走了过去,一把掀开他的被褥,里面空无一人,也没有郎金灵的人影,那她去哪儿了呢?
蓝雾低低一笑,道:“干嘛呢?来捉奸啊?”
曳缘的脸一红,喃喃道:“你干嘛呀?大半夜没事叫什么叫?”
“你大半夜不睡觉,这么关注我干什么?”蓝雾两只迷人的眼睛盯着她,很是好奇。
她一顿尴尬,自己好像确实是因为那一声叫唤跑得太快了,好像有点关心过头了。
奇怪,她竟然会关心他!
她解释道:“郎金灵过来找你了,一直没回来。”
“她没来找我啊。”
“啊?”
曳缘见他坐在床边给自己的一只手绑纱布,怎么回事,他又受伤了?
她立马又跑了回去,结果发现那边的房门从里面反锁了,她眯着眼看门缝里,结果看到朗金灵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过分!
敢情是为了骗她出去啊!
她楞在门口,正要施法将那门后的锁解开,就听见旁边的蓝雾在唤自己,他的声音极轻,像夜莺在低吟:“过来,小狐狸。”
他一根手指头在向自己勾手,她不解,困惑地走了过去,“怎么了?”
蓝雾将她拉了进去,然后掩上门,低笑道:“没地方可去了吧?本殿下可以收留你一晚的。”
曳缘惊慌失色,转身要走,蓝雾却按住她的肩膀:“跑什么?又不是没在一起睡过。”
蓝雾手中缠着绷带,可按住他的手劲道还是很大,曳缘鼓着脸,耳根子又不自在地红了:“那天,是个意外……”
“别解释了,你就是想抱着我。”
“……我哪有?!”
曳缘想逃,可是却被他抓着往房屋另一边的窗户走去,他将窗户只推开了一条小缝,示意她看外面。那外面也是一处木板房屋,站在这二楼之上,刚好可以看见那院落的全景。
下面是一处人家,房屋只有一层,乌黑的瓦片铺盖在房顶上。正对面的一间房屋里亮着暗黄的灯光,透过窗户上的光影,可以看到那屋里的桌上摆着一盏如豆的烛灯,里面有一男子和女子,男子躺在穿上,女子坐在床前。
曳缘扭头想走:“你拉我来看这个干嘛?”她可没有什么爱偷窥的怪癖。
蓝雾却拦住她,让她沉住气,“那里面的人是你二哥。”
曳缘惊道:“那躺着的人是我二哥?”
难怪他选了这座房子入住,曳缘起先以为他只是随意的选了一间,却没想到他是故意的,为了观察郗献云和那个女子。
女子……那个女子是什么人?救她哥哥上来的村民吗?
只见那个身段曼妙的女子俯身而下,嘴唇凑近郗献云,曳缘一把掐住蓝雾的手臂,惊道:“他们在干嘛?”
蓝雾痛得面部狰狞,掰开了她的手:“你自己不会看么?”
曳缘双目突出,脸齐刷刷的又红了,蓝雾揉了一把她的小粉脸蛋,揶揄道:“想什么呢?那只妖怪在给他喂水。”
“哈??”曳缘看见那个女子的唇一直停留在郗云的上部,确实没有落下,她羞愧难当,只想从这里跳下去钻进地缝里。
随即脑子又一炸,妖怪?喂水?
“你说那女的是妖怪?”
蓝雾手放在窗棂上,缓缓道:“是水中之怪。”
水中之怪?是书里的那只水怪吗?
是蓝雾想抓的那只魍魉水怪吗?
想起之前蓝雾看到水中有异动的时候,那副期待已久的神情,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点,他将郎金灵扔在那河水上,其实是为了引水怪出来吧。
还有之前的那一晚,他将自己扔在江心,一则是为了惩罚吓唬她,二则其实还为了用她来引诱水怪吧。
“那她抓了我哥哥要干嘛?”她不安道。
蓝雾的目光落在下面的木屋里,淡淡道:“静观其变吧。”
“谁要跟你在这儿静观其变啊?我得去救人。”曳缘转身欲走。
蓝雾却揽住她,“别去,去了你哥哥可不一定还能活着。她既是水怪,若是要杀他,就不会费尽心思的将他拖回这村里来了,或许,她有别的什么企图。”
曳缘觉得他说得也有三分道理,遂又将目光落在了那木屋里的两道浅黄身影上。女子喂完水之后就坐了起来,来到窗户前坐下,用帕子在擦拭郗献云掉入水中的那把剑,剑身上全是水珠,她低头擦拭,耐心细致,擦了很久。
曳缘看得有点疲倦,眨了一下眼睛,看到蓝雾那只放在窗棂上的手,裹了好几圈的纱布,只露出五根指头来,里面还在渗血出来,白色纱布都已染上了红晕。
“你手怎么了?”她轻声问。
蓝雾将手放了下去藏起来,“没事,就是被咬了一下。”
“你不是有护身玉佩在身吗?那些虫为什么还能咬你?”
蓝雾干笑一声,“它们想念主人了,就让它们咬一口。”
“……”曳缘无语凝噎,这反派就是个神经病。
等她回过神来,看见那木窗下的女子还在擦那把剑,都擦了一刻钟了还擦,是有那什么强迫症吧。
她打了个哈欠,眼皮快撑不住要垂下,蓝雾将她拉到床边去,“困了就上去睡觉。”
曳缘待着没动:“我不睡,我不困。”
蓝雾拦腰将她抱了起来,抱上了床,道:“你困了。”
曳缘躺在他的床上,上面没有他的温度,可却有他之前坐在这里残留的香味儿,淡淡的清香,她挣扎着要起来,“不行的。”
蓝雾将被褥拉来盖在她身上,弯眼道:“什么不行?”
曳缘上次在船上的那晚还没觉得有什么,那晚实在是太冷了,她只是把自己当成一只狐狸,贪婪的汲取着他身上的体温。可是自从上次在火坑下,他对自己说了那句话后,她就有点怕了。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实在是不太好。
他温柔地抚摸她的额发:“放心睡你的吧。本殿下今晚还要监视楼下那只妖怪呢,没空陪你啊。”
说完,他就回到了之前的那扇窗户边,继续注视着窗外。
“你不睡吗?”曳缘问他。
他回头一笑,“不太想睡。”末了,又指着旁边的一张小塌道:“待会儿睡那儿。”
曳缘盯了下那边光秃秃的一张小塌,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床,这是间婚房,只有一床大红色被褥,但却有两个绣着鸳鸯的红枕头。她抱了一个枕头走过去,放在那张小塌上,“今儿个这么热的天,你应该不需要被子吧,就分你一个枕头吧。”
蓝雾看着她的动作轻笑,未置一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