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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泰森依旧没有想起七岁那年的事,但他和严婷林一如既往当了好朋友。
他们不在一个学校上学,但是放学后会约在一个地方见面。
沈泰森在重点中学上学,作息规律,学习认真。严婷林上的学校是城镇里出了名的烂学校,那里的学生大多数都不是想学习的人,有些是混日子,有些是花钱买进去的,目的是为了上高中,严婷林属于后一种。
开学后他们第一次见面约在俩人学校之间的奶茶店,沈泰森得知严婷林学习不好,便让她带上课本,他要给她辅导功课。
严婷林在认识沈泰森之后,所有的功课都是他教她的,以至于高中的时候听闻他给另一个女生辅导功课,气得她差点跑他家里去质问他。
沈泰森第一次教她功课,是在奶茶店的二楼靠窗的位置,那里清净,没有人打扰,还有一扇窗,烦心的时候可以往外望望。
沈泰森觉得严婷林既然是在那样的学校上学,成绩应该很差,底子应该不好,所以他特地将他曾写过的习题和笔记都带来。
严婷林很聪明,他教一遍她就会,有些难的题他讲两遍,她自己写的时候不会错的太多。
教完数学他给了她一张语文卷子,让她自己做做看,她低头认真的写题,而他则拿起游戏机打游戏。
严婷林不是一个能静得下心学习的人,尤其是身边人在玩,而她却要安静的学习,这种事她做不到。
于是她写完选择题便放下笔,侧着身子看沈泰森打游戏。
一盘结束,沈泰森收起游戏机让严婷林接着写,而她不肯,她也想玩游戏机。
严婷林撒娇的说,“你给我玩一会儿嘛,我都写累了。”
沈泰森不同意,对于他来说事情没有做完就不能想着要去玩,于是他假装正色道,“学习不能三心二意,你这样子是学不到东西的。”
严婷林没有被人正经八百的教训过,所以沈泰森不经意的加重语气说出的话使她有些委屈,她张大眼睛,看着他,委屈又不服气的说,“学习又不能当饭吃,我现在才初一,为什么一定要学习。”
那时候沈泰森也不过是个毛头小子,看严婷林不服气的样子,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于是他继续梗着脖子瞪着她,“学习不能当饭吃,但不学习就没饭吃。”
严婷林倔强的看着他,反驳道,“才不是。”
“就是!”沈泰森语气有些强硬。
严婷林没受过这样的气,于是哼的一声转身看向别处生闷气。
严婷林的反应让沈泰森知道他惹她生气了,但是他觉得道歉是很掉面子的事,所以他也生闷气,俩人一人看一个方向,互不搭理。
过了一会儿后,沈泰森不想在这样下去,于是他说,“不学了,我打球去。”
严婷林一听他要走,顿时有些急,扭头看着他。
沈泰森接上严婷林的视线,声音依旧冷漠,他说,“你要不要一起去。”
严婷林顿时笑开怀,频频点头。
那个时候的沈泰森刚开始打球,球技还不是很好,只能算得上是一般般。
沈泰森之所以打篮球,是因为有一天下午他和严婷林去找岳思玩,刚好岳思在篮球场打球,她随口说了一句,“打篮球的男生长得高,我喜欢高个子。”于是他便开始打篮球。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因为她的一句话而去做某件事,大概是男孩子的好胜心。
沈泰森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喜欢篮球的,但是这个时候的他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这个女生。
严婷林的初中生活和高中三年,都是绕着沈泰森过活。
严婷林与沈泰森之间的故事,要追溯过去的话时间跨度太长了。
她从喜欢给她买糖的小哥哥,到后来喜欢上为她辅导功课的沈泰森,中间的这些年日,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
所以严婷林才会在沈泰森说我爱你的时候愣住,然后委屈的落泪。
她期盼了半辈子的爱情,到头来得到了回应,却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时间。
沈泰森在该恋爱的年纪想着事业,在忙事业的时候给了承诺,他辜负了两个女孩青春时期最期待的事情。
如若说有没有后悔,或许遗憾会多一些。
严婷林再次遇见沈泰森之后,比从前还要更加依赖他。
少年对新鲜感的劲头一过,便觉得女孩是个麻烦,他开始逃避她,直到高中时候逃不过去就头脑发热和严婷林的姐姐在一起。
这大概是沈泰森这辈子做过最冲动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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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见家长之后,苏妈妈不再催苏卉结婚,而是假装不经意的打听婚后苏卉会搬到哪里住。
苏妈妈旁敲侧听也得不到确切的答案,这天早上,她决定直接问。
饭桌上,苏妈妈看着丈夫走到客厅去,才压低嗓子小声说,“小卉,你们婚后打算在上海还是回咱们这儿。”
苏卉知道母亲在担心些什么,她其实没有和杨景初商量过,但是她知道自己不会再回上海,所以她说,“我不回去了。”
苏妈妈笑了笑,接着问,“那你们是打算回来是吧?”
苏卉喝了口粥,没有多余的犹豫,她说,“我打算留下来,不知道他怎么说。”
闻言,苏妈妈有些嗔怪道,“什么叫你打算留下来,你们不一起啊。”
苏卉不假思索,“他要不想离开上海那我也没办法呀。”
苏妈妈这一听顿时起疑,她狐疑的看着苏卉,正色道,“你们俩什么情况,感情不好吗?还结不结婚了,谈恋爱的时候可以异地,结婚了怎么可能还异地呢。”
苏妈妈当了一辈子老师,最擅长的一件事就是逼学生说真心话,她盯着苏卉看,看得女儿满脸疑惑的看着她,她说,“你们不会不是情侣吧,他不会是你带回来应付父母的吧。”
苏卉笑笑,“怎么可能。”
应付父母的事情苏卉自小就不屑做,因为她什么事情都不需要父母担心,一直都是乖孩子,所以她从没想过要应付。听母亲这样一说,她忽然想起前一段时间在网上看的某个新闻,说是某男子怕被父母催婚所以直接在网上租了一个女孩回家,结果这个女孩是邻居家儿子去年领回来的女朋友,最后闹出了大笑话。
苏卉思及此,笑道,“我上哪儿去找一个那么优秀的人回来应付你啊。”
苏妈妈想了想,嘀咕道,“这倒也是。”
自从上次见了家长之后,苏卉就没再提起杨景初,这让苏妈妈起了疑心,她想着既然两情相悦又见过家长,倒不如约个时间两家人见个面,把婚事谈了,省的她天天担心着女儿某一天又会变成单身。
于是苏妈妈说,“你跟小杨说,找个时间双方父母见个面把婚事说了,婚礼明年办没关系,主要是先领证。”
苏卉惊恐的看着母亲,“你不是说过领了证不办婚礼的话女方就掉价了吗。”
苏妈妈表情微变,有些尴尬的笑笑,“没那么多说法。”
苏卉说,“你就这么担心我嫁不出去啊。”
苏妈妈嗔怪道,“谁说你嫁不出去,我就是觉得三十岁再不领证就晚了。”
苏卉若无其事的说,“也不差这一天。”
杨景初是有提过要和苏卉先领证的事,但是被她拒绝了。她心里对于婚姻有很大的抵触,这或者是因为第一次感情不顺利,所以她潜意识里排斥。
这天苏妈妈的提议,苏卉没有放在心里,她听过也就忘记了,直到这天接到杨景初的电话。
他在电话里告诉她,“我和我爸妈已经到高铁站了,很快就到镇里,你跟叔叔阿姨说一声,十一点半在酒店见面。”
苏卉懵了,听的一头雾水,“什么见面?我怎么不知道要见面?谁跟谁见面?”
杨景初听出苏卉声音里些许质问和怒意,他笑着哄她,“我爸妈最近刚好有时间,阿姨想着要跟我爸妈商量咱们的婚事,所以我们就来了。”
苏卉有些生气,“我爸妈让你来的?”
杨景初急忙解释,“不是,是我自己迫不及待,我太想娶你回家了,想着给你一个惊喜,就带着我爸妈来拜访了。”
苏卉听着杨景初很没底气的声音,心里有些不忍,觉得是自己太过在意了,她在他面前一直是个好脾气的人,很少因为什么事而跟他发火吵架,虽然这一次他做的很不好,可是她并不想去说些什么。
苏卉觉得自己一定是年龄大了,经不起折腾,所以才会对很多事都心怀慈悲。
从前她也是有自己的脾气的人,只是很少会动用到自己的脾气,久而久之脾气变没了,人也越来越没有棱角,她觉得兴许是生活把她给击败了。
苏卉在房间里待了好久,始终难以压下心中的怒火,这算个什么事啊,逼婚吗?
她觉得自己被逼婚了。
这时候苏卉才知道女孩子还是该有些脾气比较好,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借此发飙。但是现在,没有合适的理由让她生气。
沈泰森都已经结婚了,她还有什么理由一直未婚。
等他吗?
不是的。
不甘心吗?
也不是的。
只是害怕,害怕即将与另一个过一生,害怕即将和一个人长久的相处,彼此间毫无保留。
认识杨景初快十年的时间,对他算是知根知底,他的所有事她都知道,可是她的事情大部分还有所保留。
结婚,对于苏卉来说,是一件未知而又恐惧的事。
这样的恐惧感一直持续到见家长,依旧丝毫未曾削减。
在这场宴席上,只有苏卉一个人是被蒙在鼓里的,今天的见面,所有人都有所准备,只有她是临时被告知。
这是鸿门宴。
饭桌上,苏卉的眼睛一直恶狠狠的瞪着对面的杨景初,目不转睛的瞪着。
杨景初感到不明不白,席间苏卉去上卫生间,他跟着出去,将她堵在走廊上,他担忧的看着她,问道,“你怎么了?”
苏卉憋了一肚子气,正愁没处发泄,杨景初一问就将苏卉的不满给引发出来了,“你为什么不提起告诉我今天要见家长?”
杨景初知道苏卉的气什么,他开玩笑道,“是不是太急了没时间化妆,没事的我爸妈见过你。”
苏卉知道杨景初在转移她的话题,她丝毫不为之所动,她说,“你不尊重我。”
杨景初看苏卉认真的表情,他也认真了些许,轻咳一声,颇为不自然道,“咱们的婚事要是再不提上日程就晚了。”
苏卉生气的看着杨景初,冷笑一声,“你说过不逼我结婚的,三十岁我不觉得晚,如果你觉得自己再不结婚就晚了你大可以找别人结婚。”
苏卉这话说的不好听,换做是别人或者是之前的杨景初一定会生气。但是现在他一点也不气,甚至还软着性子哄苏卉,“我等得及,等到七老八十我都愿意,怪我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只想着自己要早点娶你回家,怪我太喜欢你了。”
苏卉不是一个得理不饶人的人,她只是觉得杨景初这次的决定太不尊重人了,她感到委屈。
委屈结婚居然是被逼迫的,不是自愿的。
苏卉移开视线,盯着地板,心里莫名的感到难过,心里闷闷的,很想找个地方透透气。
苏卉低着头闷声说,“我去卫生间。”
她的声音听起来瓮声瓮气的,杨景初知道她心里难受,上前一步抱了抱她,“去吧,我在门口等你。”说完,他松开她,看着她转身走进卫生间。
门一关上,苏卉就觉得自己心里难受的快要哭出声来,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最近的一段时间情绪变化很大,总是莫名的感到悲伤,莫名的想要哭。
她找不到原因,所以将这一切归结为看见了初恋情人有了幸福生活之后心里不舒坦。
苏卉在卫生间的窗边站了好久,眼眶湿润,吹着夜风,直到心情舒坦了些她才拉开门出去。
刚走出去,便看见靠墙站着的杨景初,苏卉心里一软,朝他走去,柔声柔气的说,“你怎么还在这儿。”
杨景初走过来,牵起苏卉的手,他的声音低沉沙哑,成熟又很有魅惑力,他说,“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所以等着带你出去透透气。”
苏卉一听,鼻子瞬间感到酸涩,她抱住他,低声说,“我最近总是心情不好,莫名其妙的。”
杨景初的嘴角有一抹淡淡的不易察觉的笑,他温柔的说,“没事的,过几天就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