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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凝的夜色逐渐积淀,时光的涟漪次第绽放开来。
盛暮年眸色黯淡的看着躺在床上,气息清浅的花尔锦,她的脸上还残留着刚才阵痛留下的红晕,一双唇却是苍白的毫无血色。
房间靠角落的地方一个小小的火炉,炉上放着一个黑色的瓦罐,盛暮年不时的将瓦罐揭开,看看里面的情况,还一边拿着手扇着风,希望火苗能够迅速的燃烧。
良久,袅袅烟雾逐渐升腾起来,盛暮年的手放在罐子口边感受着高温,被缭绕的热气熏得手下意识的收回,这才小心翼翼的用布料包着瓦罐,将里面的药汁倒在了桌子上的碗里。
“花尔锦,起来将药喝了。”盛暮年将药搁在床头边上,轻轻的摇了摇花尔锦的肩膀。微不可闻的闷哼一声,花尔锦却是迟迟没有醒过来,似乎是陷入了一场梦魇,眉头还不由的紧缩。
这是盛暮年第一次开口叫花尔锦的名字,没有想到,空寂的回音在房间里飘荡,竟然有说不出的美好。
看着花尔锦紧蹙的眉头,盛暮年意识到可能是花毒的作用,使得她陷入未知的梦魇,如果再不叫醒的话,或许会被困得更深更沉,想到这里,盛暮年环顾房间,将视线定格在了房间的木鱼之上。
“砰”的一声脆响,花尔锦只觉得额头上一阵疼,猛然便从沉沉的梦境中醒了过来。她一边揉着被木鱼敲疼的额头,一边抬眸看着眼前的盛暮年,此时的他,手中正拿着木鱼,眸色沉沉的看着她。
“你干嘛打我?”花尔锦看着盛暮年,虽然敲击的力度并不是很大,但是却显得疼。
“喝药。”盛暮年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花尔锦,随即将眸光从她的身上撇开,而后将药碗递到花尔锦的手边。
伸出手,手心紧挨着碗底。花尔锦还没有将碗拿稳。碗底滚烫的热度便烫的她手瞬间一缩,药碗里的汤汁便洒在了花尔锦的身上。
“烫。”花尔锦的手心处一片绯红,还隐约有着碗底的轮廓,她就手放在嘴前,缓缓的吹着气,这一幕被盛暮年看在眼里,却是莫名的一阵心软。
“连药都拿不好。”盛暮年的鼻子哼出一句看似讥讽的话,而后将碗凑至花尔锦的嘴边,突然又想到刚刚就是因为太烫,才使得花尔锦缩回了自己的手。下意识的便在碗边轻轻的吹起来。
花尔锦看着盛暮年认真的表情,心里不由一阵暖意。她一直都记得,盛暮年是冰冷的,无可靠近,却没有想到,自己也会得到他温柔的对待,即便她知道,盛暮年于她来说。并不是那种亲密无间的关系。
浓黑色的药汁,荡漾起细小的涟漪,花尔锦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最终还是闭上眼睛,一口一口的将那些苦涩的药汁吞进肚子,而盛暮年始终一副清冷的神情,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
喝完药汁,嘴里一阵苦涩的味道蔓延开来,花尔锦下意识的蹙眉。很快便感觉到一阵困意袭来。她看着眼前的盛暮年,一片模糊,刚想说什么话,便觉得倦怠至极似得,缓缓倚着窗栏睡了过去。
“睡着便不会觉得有那么多的疼痛了!”盛暮年将花尔锦的身体缓缓放平,然后将被子为其盖好,这才站起身来,将手中的药碗放回桌上。
夜色萦绕在窗扉,盛暮年眸子里一片沉思的光芒,他将怀里的一副锦图拿出,不是别的,正是花尔锦曾经苦苦要求索回的那副。
“既然这幅锦图是你娘亲为你所留,那么,就留给你吧,希望我们永远都不会成为敌人。”盛暮年说完,将锦图放在花尔锦的身侧,而后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夜幕从此刻开始,轰然砸落。
睡了好久好久,做了一个无比悠长的梦,花尔锦梦见自己在一片花田里起舞,盛大的阳光照在自己的身上,依稀可以看到一个男人模糊的轮廓,但也只是稍纵即逝,花尔锦想捕捉,最终却是一无所获。
“这是什么?”花尔锦醒来,下意识的摸向身边,便见柔软的触觉正在侵袭着自己的掌心,她转过头一看,窗外天光大亮,而自己手中,一副锦图安静的躺着。
天瑞过来找花尔锦的时候,花尔锦正在庭院里,缓步行走,不时的抬头看看四周,幽静的时光,在脚边静静的流淌。
“昨晚休息的怎样了?”天瑞看着花尔锦的眼里,有一丝血丝,不由问道,昨晚因为刺客的事情,加上天澈来此,彼此都是折腾了大半夜,花尔锦没有休息好,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天日却是没有往花毒方面考虑。
“还好,倒是你,因为刺客,想必是没有怎么休息吧?”花尔锦淡然一笑,看向笔挺的天瑞,他如今的身份非同一般,而昨晚的刺客,居然查不出一点线索出来。
“放心,我没有那么容易被杀。”天瑞的眸子里深深的无奈,自己本无心权势,却被推到了高位,既然上天赐予这无上的权利,那么,就让他得到自己想拥有的一切吧!
花尔锦闻言,也不知道是因为天瑞的信心满满,还是因为他眸子里突然难以捕捉的神彩,心底竟然生出一种不安的感觉。摇了摇头,花尔锦将那些琐碎的事情抛在脑后,跟着天瑞走去大堂。
寺庙里香火鼎盛,此时因为天瑞在此,大家便有意的避开,以免破坏了天子祈福。寺庙里的方丈看着神清气爽的天瑞,不由下跪参拜,却被天瑞挥手阻止。
“方丈这寺庙里,最近可有不寻常之处?”天瑞一双锐利的眸子紧盯着方丈,观察着他所有的面部表情。
“寺庙一直都安好,皇上你这样问?”方丈察觉出眼前的天子是话里有话,可是他实在想不出寺庙里还会有什么异常情况,难道说昨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昨晚有人意欲行刺,方丈你且看看。”天瑞知道方丈并没有说谎,而且他一生积德行善,在京都颇负盛名。随着天瑞话语一落,大堂里被抬进了两个黑衣人,而他们的尸首已经僵硬。
“这是…这不是我庙里的和尚吗?”方丈看到躺在地上脸色乌黑,嘴角流血的两个人,身体不由后退一步,觉得有些不可能,平时循规蹈矩的和尚,怎么就会成为行刺皇上的刺客呢!
“敢问方丈可认识此二人?”天瑞的眸光沉肆,他看到方丈在见到这两个人瞬间色变,由此便可知道,这两个人,方丈必然是认识的,不然也不会露出如此惊讶的表情。
“他们是我寺庙里的和尚,可是他们一直都是循规蹈矩,怎么会…”方丈的脸上有着惊恐的表情,要知道皇上在这里遇刺,他是要承担很大的责任的,一旦追究起来,或许,这整个寺庙的存亡…
“既然他们是你寺庙的,那你可认罪?”天瑞看着脸上惶恐的方丈,想必已经知道他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不由从心里叹息一声。
“我认罪,但愿皇上隆恩,可以放过整个福山寺的其他僧人。”方丈在瞬间跪倒在地,言辞恳切的说着,牵连他一个人不要紧,可若是牵连了整个寺庙,他如何心安,想当初就是他执意收留了那两个路过之人。
天瑞背转过身体,方丈在他的身后长跪不起,为的只是整个寺庙的安宁,可是如今天瑞在福山寺遇刺的事情已经传了出去,倘若他不惩处的话,恐怕难以树立威信,可是…
“福山寺因为藏匿刺客,罪不可恕,念起上下皆不知情,因此酌情处理。现命令福山寺闭门三年,谢绝人间香火祭拜,如有违逆,罪不容诛。“天瑞冷然果断的声音在大堂响起,方丈闻言,连忙磕头谢恩,再抬头时,眼前已经不见了天瑞的身影。
花尔锦远远的看着天瑞从大堂里走出,面色有一丝凝重,连忙迎了上去,可是她没有开口询问,毕竟江山是属于男人的事情,她插手,也是无济于事的。
“我们回宫吧!“天瑞看着花尔锦暗含担忧的表情,那一刻,心里所有的负面情绪都烟消云散,他冲着花尔锦暖暖一笑,而后坐上早已经准备好的车撵,花尔锦也是紧随其后。
回到宫里,花尔锦直接是在自己的殿里休息,雀荷郡主几次想要见她,都被刻意的拦在门外。
“有什么了不起的,别以为封你为第一夫人就是了不起的事情!“雀荷郡主还是改不了以前的性子,她看着面前紧闭的大门,不由跺脚低吼道。
“你说什么第一夫人?“突然,紧紧闭合的大门被打开,走出来一个丫环,紧接着花尔锦走上前来,看着雀荷郡主一脸当场被抓的囧样,心里不由有些好笑,却还是对她口中提到的花锦夫人疑惑不解。
“难道你不知道第一夫人的事情?“雀荷郡主难掩惊讶的看着花尔锦,她以为她是知道的,毕竟她和皇上天瑞一同去福山寺祈福,没有道理她会被蒙在鼓里啊!
“真的不知道,难道和我有关?“花尔锦也是无意间走出来便听到了雀荷的话,没有想到,却牵连出一件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