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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吹的这是什么风。”女子斜倚在床榻上,微挑着眉梢透出十足十的慵懒妩媚来,凤眸半阖似是氤氲着雾气,薄纱制成的衣衫半遮半掩,隐隐可见其中曼妙身姿。若是教哪个男子看去了,定会血脉喷张难以自抑。
屋内这一副大好春光落在帝晏旒眼中,她倒是未有所动,只垂了垂眸侧过身对着后面的赫连轻纱笑了笑,面上浮起了一丝绯红之色,像极了羞意,不过一瞬便隐了下去,却分明的落在了赫连轻纱眼中,她声色如常道:“今日来此自是有事,不过在此之前,你且穿戴整齐随我去见见你的恩公吧。”
焰月见帝晏旒侧了身去,不由得嗤笑一声,又听她话中含义,便正了正姿势,胸前的衣襟却是又滑落些许,露出精致妖娆的锁骨来,眼波流转之间倒像是刚刚睡醒的模样。她语有疑惑道:“恩公?”
帝晏旒却不答她,兀自便拉着赫连轻纱便抬步向阁楼下行去。
焰月到达两人常用的贵宾厢时,便见帝晏旒与一名面容俊秀的男子在里面相谈甚欢,旁侧坐着一个神情淡漠的“男子”,见帝晏旒的眼神不时瞄向“他”,心中黯然一笑,虽外观作男子打扮,给人第一感觉便是清冷高贵难以接近之人,故而自然会自然而然的忽略了她外貌透出的妖娆之态。
她与赫连轻纱见面的次数虽是不多,却也能看到她对着帝晏旒展眉柔情之时,瞧出她是女子身份,那想必方才她亦是站在门外吧,焰月捋了捋耳畔的发丝便迈入了贵宾厢之中。
帝晏旒看着忽然怔愣下来的宫冉沃,心下了然便扫了眼焰月那齐整却有着撩人意味的红色衣衫,衬着她分外艳美,轻咳了声:“宫兄,此乃陆离好友焰月,亦是这镜水院的……老鸨。”说到“老鸨”二字时不禁顿了顿继而一副憋住笑的模样,她倒是头一次这样同别人介绍焰月。
赫连轻纱不禁莞尔,侧目不过一瞬便神色莫名的看了眼帝晏旒,勾唇笑了笑。
焰月不出所料的变了脸色,风情万种的翻了一个白眼,倒是分明的落在了宫冉沃眼中,他再次愣了愣神看到焰月投来似笑非笑时不禁轻咳一声抿了口面前的茶水:“焰月姑娘你好,吾名宫冉沃。”
焰月见他面颊染了些晕红,心笑一声,这男子倒是有趣得紧,颔了颔首示意已然知晓。
帝晏旒看着宫冉沃忽然拘谨下来的模样,莫名的眯了眯眼对着焰月继续道:“方才我来时遇上了宫兄,便约来了此处,上回遇上麻烦便是宫兄相助。”
“哦?宫少爷的名字可真是好听的紧。”焰月勾起了诱人的朱唇,语气似是对着多年好友一般自然熟稔。
焰月本就生的性感魅惑,如此便更加令人倾倒她自小便被人卖到了镜水院中,幼时的相貌便已然是精致灵巧,一双凤眼确是能瞧出日后是何等绝色美人,在一众秀丽的女孩之中着实引人瞩目的紧,倒是深得那老鸨喜爱。
老鸨见她性子硬,不好生调【教一番日后定然难以管束,故而即使打定了主意将焰月培养成这九州第一花魁,面上也仍是不显山不漏水的冷淡,待她犹如其他人一般,甚至更为严苛些,便是丝毫没有所谓的青睐有加。
这使得焰月吃了不少苦头,本就容貌出众招来其它女子的嫉恨,再瞧她脾性不好不得老鸨宠爱,便更是使法子欺压于她,整日躲在后园中种菜,倒是也活的惬意。
后来年岁大了些,可也不过十岁年纪,被人陷害险些剁了双手,焰月这才寻到老鸨两人达成协议,刚被卖入这青楼之中自是心如死灰,便执拗了性子想要以此保护自己,却未想给自己招来了更多的麻烦事,她焰月亦非是什么好欺负的。
将陷害自己的同院女子以各种手段收拾利索,便被老鸨带去与一名女夫子学习应当学习的一切事物,自然包括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所需注意之处。
宫冉沃被这一笑勾去了心魂,怔然半晌后微垂了眸不再去看焰月,只低应一声不再言语。
焰月见状轻笑一声,步履翩然,带来一阵醉人的沁香缓缓落座在宫冉沃的身侧,看着宫冉沃透出一副欲语还休的羞怯模样,眼中一时秋波漪荡,十足十的风情,衬着那完美的容貌几乎叫人窒了呼吸。她的声音较平日也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勾人:“多谢公子相救,小女子出身寒贱,唯有以身相许可报公子恩惠。”
应着她并未避过帝晏旒与赫连轻纱,落在一向清冷无甚心绪波动的赫连轻纱眼里,仍也不禁使她莞尔,心中暗叹这帝国第一花魁的称呼果真是名不虚传,这世上男子见她这般模样定是会丢了魂吧,那宫家世子想来也不会是什么简单角色,只是面对这样的绝色……赫连轻纱心中轻笑一声,倒也未可知其反应。
似是又想起了什么,眉目间氤氲的一丝笑意变得有些微妙起来,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惊讶的看着焰月的帝晏旒,未有丝毫停顿便看向了旁处,继而莫名的扬了眉。
宫冉沃本有些羞意的面色飞快的消失殆尽,满面冷然,侧过身直面看着焰月,在只有二人可见的角度眸色虽称不上何等危险却也是十足的冷漠,同方才那温润的音色相去甚远,仅仅是听着,便令人不自禁生出了畏惧:“哦?既然如此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焰月微不可查的挑了挑眉梢,她倒未曾想过宫冉沃竟是顺水推舟,倒使得她难以下台了,不过一瞬便任由心绪前倾了身体距宫冉沃不过毫厘之处,似是微启朱唇便会与那抹嫣红触碰缠绵。房间里怪异的安静下来,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视着,呼吸渐渐交织缠绕在一起,忽而便生出了一室的旖旎。
她眸中飞快的闪过一丝复杂,面上却也未显露分毫,仍是那般媚死人不偿命的笑容,直直的看着宫冉沃那冷冽而清澈不含一丝杂质的眼底,心里生出一份莫名的恼意,故而面上笑容更加艳丽娇媚,声音里添了一丝勾人的低哑:“不知公子欲要如何从命。”
宫冉沃看着焰月那水波流转的凤眸,似是陷入了沼泽之中,深陷其中不得自拔,心中犹有羽毛轻轻拂过一般有些麻痒之感,疑惑的同时下意识便垂下了眼眸不欲再与其对视。低头的一瞬不经意扫过了焰月肤如凝脂的脖颈以及其下隐隐约约似现未现的精致锁骨,面上飞快的染上红晕,索性闭了眼睛。
却因此感官更甚平日灵敏,就像是能够感受到那沁香的呼吸如同一粒粒石子轻轻投入湖泊之中漾荡起一圈又一圈的纹络,轻轻用鼻子吸了吸那令人迷醉的香气,面上显出几分心旷神怡的色彩,不过一瞬便想起了什么的模样,那神情僵在面上半晌方才隐了下去。
“嗯?”焰月将宫冉沃的神色变幻清晰的收入眼底,却是如同孩童一般眉宇间萦绕出一丝得意。正了正身子距宫冉沃远了些许,余光看到饶有兴趣看着自己与宫冉沃的帝晏旒,笑容不禁黯然了几分,不过亦只是片刻,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
宫冉沃侧回了身子,如同什么都未发生过一般恢复了初始温文尔雅的模样,如珍珠润泽的面庞上红晕淡去,怡然自得的浅抿一口清茶,礼貌而疏离的勾起嘴角道:“今日在下来此处是有事相商,不过若是执掌这朝野官员所有消息的老鸨大人非要同在下继续耗下去,在下亦是愿意与你这样的绝色美人好生‘从命’一番,不过……”
宫冉沃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帝晏旒与她身旁的赫连轻纱,这下却是露出了真挚的笑意:“就是不知晓六皇子殿下与晋节公主是否有这个时间等候了。”
这话可是好生占了一番焰月的便宜,焰月柳眉一蹙,还未反言相讥便复杂了心绪,听到后面的话三人俱是惊诧,却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沉默。
帝晏旒神情淡然,不置可否的扬了眉,还未言语便听赫连轻纱清冷的声音中带了显而易见的疑惑,同往日面对任何事都不曾明显透露出心中意味倒是区别甚大:“宫兄可否回答我一个问题。”
宫冉沃笑了笑,点头道:“自然可以。”想必是询问自己如何得知吧,这倒是没什么好隐瞒的。
“这个问题同焰月一样,宫小姐可知如何同她‘从命’?”疑问不减,却多出了几分不容置疑的意味。
此言一出,便如同在寂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巨石,惊起骇浪千般。
帝晏旒三人神色各异,赫连轻纱嘴角浮了一丝笑意,倒也不再说下去,房间里再次奇异的安静了了一瞬,赫连轻纱却是如同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般伸手捻起桌上的点心送到帝晏旒唇边,笑容里泛着宠溺。
帝晏旒不由便露出了有些呆傻的笑容,再自然不过的张口咬了一小口,要知道重生以来轻纱从未给她喂过点心,却是前世在她不懈的“缠功”下有过不少次,这一世虽然二人较之以往更加情深,她却是……
实在不好意思了。
今日赫连轻纱忽然有此一行,倒是令帝晏旒将方才那个足够令人惊诧的消息抛之脑后了,只觉得幸福的没了边。
焰月听完之后心中莫名的松了口气,眉目间又恢复了更甚以往的美艳。她就知道,哪里有男子美色当前尚且面不改色,又为自己之前一闪而过的不自信感到好笑,对于宫冉沃是个女子却也没有太大的惊异,这帝王六子以及季岚那等奇人俱是女子,一个将门世家的世子是女子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了。
看到帝晏旒与赫连轻纱的互动,撇了撇嘴自顾自的拿起点心自己吃了起来,却不再往那里瞄一眼,眼不见心不烦。
比起这三人的从容自如,宫冉沃反而更沉不住气一些,她静默了半晌却再不听赫连轻纱的下文,抬眸便见赫连轻纱眼里柔光浅溢的给帝晏旒喂着点心,赫连轻纱本就生的绝色,应着平日清冷不食人烟犹若谪仙的气质,让人自然而然不敢再多看一眼,生怕亵渎了她,这一看之下徒然便生出一种莫名的情绪结实的撞击到心底去,令宫冉沃下意识便垂下眼睑不敢再看。
待心绪渐渐平复,她方才眼神复杂的看了眼气场融合旁人无法插足的两人,语气凝重道:“不知晋节公主如何得知。”
她心里疑窦横生,除却将自己自小抚养长大的奶娘与早已过世的母亲,再无任何人知晓她是女子这一身份,而帝晏旒与赫连轻纱的身份却并不是那么难以知晓,这帝国皇宫中,藏有一绝代佳人,年十方能一舞倾城,其传说早已传遍京城。
传闻有言六皇子年五之时便出口成诗赞美于这位晋节公主道:“轻罗小扇白兰花,纤腰玉带舞天纱。疑是仙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华。”
暗含其名却是精妙无比,故而并不难猜测二人身份。
她着实对赫连轻纱如何知晓自己的身份而感到迷惑不解。
作者有话要说: 昂,估计周二或者周三放高考的五天假,话说俺也是个准高三了,惆怅。
周一粽子节 (我为什么想到了千年大粽子……果然是探虚陵看多了 -,-)
江畔在这里提前祝大家节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