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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深爱于你,相见时却不可告诉你,只独自悲伤。你就在我的身边我却不敢越雷池一步,哪怕是在前世中最自然的执手,如今已是可望而不可及,眼见你与长乐沿着命运的轨迹行走,我虚于此世,没有历史,不知将来,心中有再多的坚定,也会彷徨失措,前行茫茫。
明知机遇可遇而不可求,汝可望而不可亲,只得幻想终有一日宁粉身碎骨,弃心中所愿所持,纵令永世坠于那阿鼻地狱,若能令君长存,予愿衅稔恶盈。
自认此生无法去静听心曲而不谈风月,涵容悲喜而不跨雷池。命运一言虽归天命,又岂非人事?
何故……涕泪难也。
清脆的掌声响起,帝晏旒脆声道:“好曲。”再抬眸已无了那般强烈的感情波动,亦不再侧目去看身旁佳人的神情,深叹一声折身回到船尾递出一方锦帕,由焰月接过去擦拭那眼眶附近的湿润。
焰月正欲道谢,眼神瞟过锦帕的一角,不由得大吃一惊,她原想这陆离不过是某一大臣的儿子抑或富家子弟,却未曾想竟是这般身份,心中一时千转百回。
面上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多谢陆离的锦帕。”想到自己刚刚一声一个“小弟弟”以及险些酿成的大祸,便也不住的心惊,那些言行足以令她死上百回。
陆离,离陆……皇家六皇子,怎的方才没有想到,这般气度岂是寻常官家弟子所有,焰月暗恼不已。
帝晏旒听她的称呼,便已知晓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观其神色自然仿佛什么都未发现一般,勾起嘴角道:“此帕赠你,焰月姐姐可会做饭?”
焰月真相高呼一声:“奴婢担当不起六皇子您这般称呼啊!”形如往常魅意颔首,恰到好处的角度让人只见其四分之一的面貌,那勾人的唇角令人心生旖念。
帝晏旒心中升腾起几分赞许,只觉帝夜华纳其麾下实在是可称为眼光独特。
“现刻饭否?”帝晏旒坐下来,如同正在与友人闲谈一般恰然悠闲。
焰月不明其意,有些一头雾水的再次应声,不知这六皇子闲扯这些作甚,在心中多了几分提防与预备,防止自己跳进坑里还不自知。
“可是你自己所做?”帝晏旒不介意她语气中透出的隐隐戒备,继续问道。
焰月这下是真的有些懵了,想自己所着亦非补丁满至之服,如何会亲自下厨?何故问此毫无意义的问题,又直觉这些看似怪异的问题并非如此浅显,便也未直接回答。
偏头去看了眼哪立于舟头的清瘦身影,奇怪于她带给自己的苍凉之感,仿若已经历这尘世繁华阴霾的沉重在一九岁儿童身上显现未免太过令人匪夷所思,只觉二人有何隐隐相近之处,又偏偏抓不住那一闪而过的感觉,只让她郁闷的头疼。
索性不再去想,目露慵懒的轻抚琴弦,清泉之音尤如自玄天倾流而下,令人宁静安然,随那涓涓清流仿佛来到一处洞天宝地,青葱的嫩草随微风摇摆,如一层波纹淡淡漾开,灵动的蝴蝶在花丛中翩翩飞舞,万紫千红,炫美非凡。
佳人赤着玉足小心翼翼的追随着一只五彩斑斓的蝴蝶进入花丛深处,它悠扬飞舞,时而跳跃,时而旋转,似是不受这万物的吸引,自由而又灵动,令人心生向往,虽不似鹰击长空一般激昂振奋,依然优雅迷迭,天空开广。
佳人无法一直跟紧那只蝴蝶,渐渐被纷飞的蝴蝶迷离了眼睛,各色的蝴蝶将它掩盖,似是为了成就它的自由自在,进而再找不到那只独一无二的蝴蝶,迷茫失措。
余音袅袅绕耳不绝,听者无不在心中微微叹息,为那消失不在的独一无二……
焰月轻压琴弦,看着若有所思的帝晏旒,心叹一声目的达到,莞尔了神情道:“焰月愚笨,还望陆离明示。”
帝晏旒心道一声如此也算作愚笨的话,这世上有又能多少聪明人……叹这女子才思令人惊艳,不过一曲尽抒其心中茫然感慨,叫人再难怪责她的“不知”。垂下眼睑漾起淡淡的微笑:“可否将琴借与我一用?”
焰月顿了顿,一双桃花眼中媚意流转,遮了那一瞬而逝的讶异,双手端起琴奉上:“荣幸之至。”
帝晏旒扭头看了眼始终背对着两人的赫连轻纱,眸中挣扎,缓缓阖上眼:“献丑了。”静寂片刻后拨动了琴弦。
血!无边无尽的血色肆意挥洒蔓延!整个大地被披上了一层薄雾一般的血衣,几乎令人不忍直视这残酷的修罗地狱!
喊杀声不绝于耳,强烈的震撼与悲痛同时袭向心间!
起伏剧烈的音阶将焰月带入了一片血的海洋,悲呼的战鼓如同在耳边不断鸣响,激起心中死意悲壮意欲与那敌军一决生死。
溃退的士兵让人心如死并且颓然无力,时而高昂激烈,那是战士不惧强敌以命相搏,捍卫这边疆国界,那是头可断血可流江山不容丢的如山军令带来的铁血军魂。时而悲愤凄迷,那是存活的战士以血泪祭奠已逝的亡魂,那是他们家人的哀泣。
山河在一点点的破碎,黎民陷于战乱以及饥荒之中,无数的人民颠沛流离,整个国家一派死沉。
富人携家带款的逃跑,饥民四处乞讨,看那不足一岁的瘦骨嶙峋的婴儿吮吸着他的母亲最后一丝血乳,看那年迈苍苍的老人因饥饿而活活饿死在路边,没有人去管他们,只余下那老人的孙女跪在尸首旁哭泣,所有人都漠然相视这样的情景,眼神中除了对食物的渴望,再无其他。
战士们军粮断绝,士气低迷,将军哀叹,思念那远方的家人。
音调忽然婉转缠绵,将军回忆以往天伦之乐之时,妻子美丽温婉,孩儿天真可爱,一同玩耍嬉乐,在花园中的鱼池边可见他抱着孩子给鱼儿喂食之景,妻子立于一旁手执汗帕不时为这两个大小孩擦去汗渍,在郊外的草原上可见他们一家人人手一只纸鸢,乘着风向共同起跑相争第一时斗嘴的温馨。
耳畔厮磨,描眉贴花。那一日不见思之如狂的黏密相思,甜蜜到令人羡艳。
就在听者陶醉在这幸福到奢侈的天伦之乐的生活中时,那音节又突然转变的复杂幽深,那奸商藏匿食粮不予捐助的嘴脸,那朝中逆臣伺机而动的跃跃欲试,那种种情绪混合在一起的对于物是人非的如泣如诉直击心底,勾起愁绪万千。
一个尖锐的破音把焰月惊得睁开了眼睛,只见帝晏旒手仍搭在弦上,过了半晌后才缓慢的睁开了双眼,再不见那眼底的悲伤,又听言:“你可愿为我做饭。”
思起方才随着琴声所明之情。焰月怔然半晌,那曲岂是常人可以奏出来的,那么浓烈的情感交织,就算是焰月自己也不敢保证能否完美的演绎出来这曲子中所包含的复杂情感,这哪里是一个五岁男孩可以弹出的!
焰月只觉今日有些不同寻常,许多问题接踵而至,不明这分明是第一次见面为何会被这才刚刚五岁的六皇子拉拢,为色?得了吧,自己可已然十七岁了,为财?这就更不可能了,皇子想要什么没有?欣赏?虽说她不怀疑这六皇子过人的成熟,也实在想不通自己有何处值得这刚见一面彼此之间还毫不熟悉的皇子赏识,说出去都没有人相信,猜测他的想法也不会是让自己当他的专用乐师吧。
不过抚了一曲……罢了,以他的心性,如何看不出来这曲子其中的深意所在,沉吟半晌:“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焰月心有余而力不足。”
帝晏旒听这话茬,心道一声甚好,她不怕焰月犹豫,她就担心焰月直接拒绝,轻松着语调道:“你现在所在的米缸如何?可满意?”
焰月一滞,明知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却仍然生不出轻视,无法回避自己内心的激动,却又有着可惜,皇家子弟再有钱以不至于多的可以买下整个镜水院吧。
见焰月眼底隐隐有着怀疑,帝晏旒再次叹气为什么她不再年长些……摇摇头又准备去舟头,果不其然身后传来了焰月的声音:“汝觅材,吾制之。”
帝晏旒微微点头,径直向着舟头走去:“如此甚好。”
赫连轻纱将二人的对话听得明明白白,颇为感慨的轻叹,这盛名在外的帝国第一花魁就这样被收了?余光扫到轻手轻脚站到身边的帝晏旒,轻声道:“日头也不早了,归吧。”
帝晏旒看了看日头,想到即刻远离,怅然若失的应声,顿了一瞬又道:“先去买米缸吧,有人要开始烹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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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鸨而今已然徐娘半老,一身脂粉气息直面扑向了帝晏旒,惹得她掩袖轻咳数声。
“哎哟,小朋友,这里可不是你来的地方~你长大些再来找这些姐姐们玩吧。”老鸨扭着腰肢调笑道,此时时至下午,镜水院并未开始营业,只是应着焰月的关系方才进去,老鸨这一番话逗得旁边的莺莺燕燕娇笑不已。
帝晏旒尴尬的瞄了眼冷着面色的赫连轻纱,肃穆了神色道:“老鸨,我是来买下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