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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锦程他可是您的宝贝儿子啊,您怎么可以对他下这样的狠手?!”三姨娘面色如土,一进门就慌张的叫嚷起来。
一听到房内的下人们报来的消息,她就大惊失色的顾不得疼痛,慌慌张张地让两个婆子小心搀扶着走来,可一路上还是疼的她冷汗湿透了背脊。
冷绍辉正在气头上,见到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让你闭门好好思过,你却丝毫不知悔改,居然还兴风作浪唆使自己的儿女,对嫡妹暗施毒手,对老子也敢目无尊长……”他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咬牙切齿道:“我好好的一对儿女,瞧瞧都叫你给教育成啥样了?都是些无法无天之徒!”
这样暴躁冲动的性格,即使能进入仕途,也只会给家里招惹来祸患。经历了此事之后,冷绍辉算是明悟到这点了。
不过有一点,冷绍辉却是冤枉了三姨娘。话说三姨娘被杖责后,因疼痛不过昏迷了,直到抬回自己屋里,冷锦程兄妹跑来看她时都还未醒,所以并不是她唆使自己的儿女去为她解恨的。而是大姨娘瞅准了冷锦程兄妹,紧随着他们的脚后跟,以借口来看望三姨娘为名,就在他们屋里呆了会。乘此机会便故意在与他们唠嗑时,添油加醋的说了三姨娘受罚的因由,才致使冷锦程冲动的要去杀了冷凝霜解恨的。由于冷锦程腿长跑的快,就冲到了头里,冷若雯由于犹豫了一会,又腿短还是个女孩子,所以就拉后了一步。
“锦程是个男孩子,以后前途不可限量,怎会去害一个毫无前途的丫头片子?老爷怎能就相信她,而不肯相信我那俩孩子那?锦程冲撞了老爷不过是一时焦急,求老爷看在他们是初犯的份上,就饶过这两孩子吧!”
进门前看到院落里,正趴在长条凳上鬼哭狼嚎的冷锦程,才被打了几板子,衣服就有破损了,臀肉上的鲜血都浸透了出来。冷若雯也是跪在地上哭的涕泪横流,被婆子左一掌右一掌在粉嫩的脸颊上,扇出了一道一道红色、紫色的印子,眼看着脸蛋就要肿起来了。
他们可都是她的心头肉啊,在冷家一直被捧在手心里面供着的,几时受过这样的屈辱遭过这样的罪?想想就让三姨娘的心里滴血,看向冷凝霜的目光也就越发的恶毒。
分明看到她眼角眉梢都是恨意,仿佛随时都会像野兽一般扑上来撕咬似的,冷凝霜却毫无惧意地淡淡一瞥,道:“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三姨娘以为随便说个一两句就能为二哥、三姐脱罪了吗?再说了,有一就会有二,难道等他们再去杀一个人,才给以惩罚吗?只怕到那个时候,冷家已经让他们给捅出漏子来了!父亲是个聪明人,又是知县断过不少的案子,怎会随随便便就被你们糊弄了!”
瞧到她张嘴还想狡辩,冷凝霜又接着说道:“唉,二哥也太过分了,即使对父亲再不满,也不该张嘴就骂抬手就打,虽说打父亲也不是存心的,可他在能收手的时候,却依然把巴掌落在了父亲身上。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传扬出去,这叫父亲的脸面何存那?二哥以后的仕途之路也就到此为止了,还谈什么前途?!所以正是为了二哥的将来着想,以免他再做出这种糊涂行为,父亲才决定惩罚二哥,让他长点记性的。若是都依三姨娘这样对他们娇惯纵容,恐怕以后二哥、三姐都会变得像三姨娘这样粗暴蠢笨了。”
此时此刻,三姨娘恨极了冷凝霜,见她不断的跟她唱反调,还说得头头是道,让她心里窝着火却又无从反驳。眼看着一对儿女还在外面受家法,她却还没能救下他们,这怎么不让她心烦气躁、怒意横陈?刹那间,火气就噌噌噌的一直冲到了头顶,这个瞬间她想也不想地,连屁股上的疼痛都忘了,就快步上去毫不犹豫地要给冷凝霜一巴掌,手在重重挥出的同时还骂骂咧咧道:“你这个小贱人,你害我被老爷杖责,杀了我的两个大丫鬟还不够,还要伤害我的两个宝贝,我今天就和你拼了,免得你再继续祸害我们!”
由于一直以来,他们在冷家任性惯了的,除了老太太和老爷,别人都在让着他们。因此在她的思维逻辑里,她和她的一对儿女做什么都是对的,哪怕儿子要杀冷凝霜也是对的,总之她们从来就没有错过,错的都只能是别人。但是这次冷凝霜居然反过来把他们弄得这么惨,没有乖乖地被她们搓捏揉扁、任意妄为,就是大大的不该,所以她立刻就要出了这口气,方能解心头之恨!在她简单暴力的头脑里,根本就没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概念。
可是,她毕竟行动不方便,在速度和力气方面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即使她拼尽了全力,冷凝霜却只是微微一笑,一侧身子就避开了。而她不但扑了个空,还因为惯性作用,收势不住整个人重重栽倒在了地上!跟在她身后的两个婆子赶紧上去搀扶,可是她屁股上好不容易止住血伤口,却因为与地面的撞击而又鲜血迸流。疼得她立刻汗如黄豆,好似死猪一般躺在地上哼哼,半天也爬不起来。
看到她这个披头散发、毫无形象的样子,冷绍辉就深深地拧起了眉头,满脸厌恶之色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了。以往三姨娘虽然打扮的俗气了点,可也算是体面干净,颇为有些姿色的,可瞧她现在邋里邋遢,衣服被臀部的血,给蹭的到处都是血渍的样子,真是说不出的恶心。
冷凝霜将他神情看在眼里,就淡淡一笑,好像很随意地叹了口气:“父亲,您瞧二哥、三姐的行为是否都与三姨娘如出一辙?哎呀,真是可惜啊,人人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们每天和三姨娘长久的共处一屋檐下,耳濡目染中就把三姨娘的性子都给继承了,做事不知深浅不说,还把恨意传递给了子女,更不知安守本分,连大家族里头的规矩也是啥都不懂,长此以往下去,真是把二哥、三姐给毁了呦!”说完还吧嗒吧嗒嘴,一副很惋惜、很感叹的样子。
闻言,冷绍辉一愣,随即就若有所悟的低头想了半晌,再抬起头时他的目光正好看到三姨娘满眼的怨毒与愤恨,便再无一丝迟疑地下了决定:“三姨娘近来身体不适,从今儿起,就好好呆在院子里安心养病,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准去探望,其中包括二少爷和三小姐!”然后他威严的对屋内众人扫视一圈,“你们都听明白了吗?!”
三姨娘一听惊惧交加,心口突然泛起的一阵剧痛也顾不得了,就忙急冲上前,一把抓住冷绍辉的衣袖,摇撼着说:“老爷,老爷!您不可以这样,他俩是贱妾的心头肉啊!没了他们在身侧,您叫妾身如何活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