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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住之上,余令还是谦逊的模样,嗣音满脸悲戚,她对这个父亲是真的失望了,
太监麻利的在云官面前架上案几,摆好了笔墨纸砚,云官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的文房四宝,难以置信,云官跪着没有起身,
“陛下三思啊!”
段商羽也站了来,面相段定乾,
“父皇,儿臣认为,这件事就这样决定太轻浮了,毕竟皇室嫁女,也不能由一个小辈说了算,还是得余国公点头啊!”
“朕怎么做还需要你们来指点吗?商羽,朕一直以为你是个好孩子,不要忤逆朕。还有你,云官儿,做好你的女官就好了,既然是把你自己给了朝廷,就要先朝堂,再是你自己,先是朕,再是你的儿女情长,你可明白!”
“臣明白”
臣不愿意明白,
她尤其想说这句话,可是她不能说。她要是惹怒了皇上,或许嗣音的结局会更惨。
段商羽不想放弃,继续说道,
“父皇,儿臣觉得有些欠妥,余令世子的话能做数吗?”
余国公一定不会好好对待嗣音的,他不能让嗣音嫁过去。
段定乾对上段商羽,
“商羽,你可是打定了主意要忤逆朕?”
“儿臣不是……”
“既然不是,就不要再说了。”
段定乾打断了段商羽的话,
“云官儿,拟旨。”
云官颤颤巍巍的拿起笔,从来没有一刻她觉得这支笔这么沉重,她也是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一笔就可以定人的一生。
“云官儿,你可听好了,此次圣旨直接下诏,无需再改!”
段定乾的一句话,险些让云官扔了笔,直接下诏?这是一点余地也没有了吗?余令世子不过是随口一句话啊!他一点也不考虑吗?
云官跪坐在矮案几前,颤抖着提笔,等着段定乾发话,就像极了她和嗣音小时候上学堂时,等待夫子听写的可怜的女娃娃,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络和公主,朕之幼女也,贤妃所出,恭养于皇后,身份贵重,自幼聪慧灵敏,旦夕承欢皇后与朕躬膝下,皇后与朕疼爱甚矣。今公主年岁已佳,适婚嫁之时。朕承圣母皇太后慈旨,于诸臣工中择佳婿与爱女成婚。闻余国公府嫡出世子余令人品贵重、仪表堂堂、且未有家室,与公主婚配堪称天设地造,朕心甚悦。特赐诏成婚。”
云官拿着笔,一个字一个字的写,她写得很生硬,字迹歪歪扭扭的,写到最后,她只能用左手按住自己颤抖的右手,才得以写完,眼里止不住的泪水滴落在绢布上,晕染了墨笔写下的字,看见泪滴落在绢布上,她胡乱的用自己的袖子抹了一把泪,继续没写完的圣旨,
云官不断的告诫自己,忍住,云官,你要忍住,不可以崩溃,你还得安慰嗣音呢,嗣音还等着你呢,你不可以垮掉,就这样你就要垮掉了吗?这怎么可以,你可是云康王爷的女儿,你要坚强啊!
司长薄隐隐的看见云官颤抖的后背,大抵猜到她在哭,也知道她在忍,但他此刻也只能看着她,本来因为祁毅的话,他好好审视了一下他们的关系,还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出了络和公主的事情,这下,只怕敬虔帝京三年之内对男女大防一事要看的十分重要了。
段定乾看着云官还在写,没耐心的问,
“云官儿,还没写好吗?”
云官的笔被他一说给掉了,她趁机跪下,道,
“陛下恕罪,臣是初次直接下诏,笔力不及,字迹不堪入目,难登大雅之堂,还是让臣重新誊写一遍,再交给皇上过目吧!”段定乾探究的目光落在云官身上,
“云官,你将朕的话当成了耳旁风吗?”
云官又低了一些头,她使尽掐着自己的虎口,云官,不要慌。
“回陛下,臣不敢,陛下若是不信,可亲自去看,臣的字,确实配不上圣旨。”
段定乾扫了一眼那绢布,又看了一眼云官
流汌暗道,这个时候倒是把这皇帝的架子端的高高的,哼,就知道欺负老实人,有本事,你怼怼郑蕤那个老匹夫啊!
“罢了,你在朕身边这么多年,朕还是信你的,去吧。”
又添了一句,
“让周潺和你一起去。写圣旨的绢布由专人看管,有周潺在,才能取得。”
给一个甜枣来一个巴掌,你这为君之道,也就只能镇住那些真心为他的人。
“是!”
周潺,也就是内务府总管,跟上来,和云官并排离开,云官在离开的时候抓住了绢布,连同绢布全都带走了。
司长薄看着两个人的背影,走上前,开口道,
“陛下,我也和云官大人一起吧,毕竟周潺,”
说着回头看了一眼周潺,
“周总管事务繁忙,想必是累了,劳烦周总管走这一遭,怕是又要多生事端,若不然,也不会手忙脚乱的把六公主的席位都安排错,丢了皇家的人。”
司长薄不说,段定乾几乎都要忘了,六公主和那个婢女的事情,他还没找他算账呢!本来想着周潺这个人,他也算知道他的底细,拉着几个后妃想要把日子过得舒坦一些,在大事上没什么错处,也不是个聪明的,放在身边,到也可以来一个反间计,让那几个后妃安稳一点,可这一次,他胆敢勾结外人,算计他,他便是留不得他了。
“准了,只是,长薄啊,皇宫很大,你可不要迷路。”
言下之意,我这事情还没解决呢,你可别找个借口跑了,
“陛下放心,微臣一向一言九鼎,再说了,流汌还在这里,微臣能走到哪儿去!”
流汌心里苦,他这个不是人质却胜似人质的人,他明明是明卫,为什么净做一些人质应该做的事?这还不让让他保护云官小姐呢,他的脑袋至少在自己的裤腰带上,只要功夫高,脑袋挂的牢。司长薄没等皇帝发话,就大步流星的离开,衣角带风,不知道是不是余令的错觉,总觉得司长薄路过他身边的时候,格外的慢,甚至还瞥过眼睛看了他一眼,不过余令也没什么心虚的,他想娶络和公主也得真的。
云官和周潺一路走,周潺一直在一旁喋喋不休,云官强忍着伤心,也不和他说话,大步的走,内务府离飞花台不远,几步路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