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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二叔婆这十几年的日子并不好过,儿子虽然结了婚,但儿媳不待见她,连带着儿子也不怎么给好脸子,最后分家分出去,住到村头去了。
女儿也嫁了人,没过一个月,便回家哭诉自己的丈夫怎么不是人,这二叔婆被弄得心力交瘁,越发日日哭泣,最后眼睛就瞎了,陈氏并不同情她,暗地里叫她瞎婆子,说这是她的报应,年轻的时候太刻薄,不善心。
惠娘并不知她以前的为人到底如何,只是看着她不满五十,便已白发斑斑,走路不稳的样子,有些怜悯。平常偶然见了她,也叫声二叔婆,虽然她并不理。
“二叔婆,二叔公什么都说了呢,你快些回去吧,他一会儿就回来。”惠娘见着这么一个老人颤颤巍巍地站在大门口,实在于心不忍。
二叔婆听了这话,伸着手,慢慢地摸回去,惠娘赶紧对着泽文道,“泽文,快去搀下二叔婆。”
蔡友仁心里不满,当初这二婶发癫的时候,可是狠狠扇了李氏几个耳光呢,他当时都心疼坏了,做婶子的为了起屋子,这么蛮横不讲理,心里就一直记恨上了。
“搀什么?她眼睛又没瞎,随她去。”
泽文一时间不知自己是该去,还是不该去。
李氏在一旁说道,“他爹,我知道当初二婶做的不地道,可二婶现在都这样了,儿女又不在身边,你还是她的侄子,能帮一把便帮一把,这都是过去的事儿了,现在不是二叔帮了咱们吗?咱就算看在二叔的面儿上,也得帮帮二婶。”
蔡友仁默了,惠娘赶紧给泽文使眼色,让他快去,然后轻声在蔡友仁耳边说道,“爹,现在是咱求着二叔公,可不能这时候跟二叔公家又闹僵了,这事儿还没了呢,明儿还得让二叔公跟着祖父一道去县衙给祖父作证呢。现在咱不好好待二叔婆,想让她反悔?二叔公可是最听二叔婆的话的,今日要是不是二叔婆让二叔公去,二叔公那性子,能自己个儿一个人做主就跑去那儿给祖父做证了?肯定是二叔婆的意思。”
蔡友仁一听,的确是这个理,对着二叔婆态度不那么强硬了,黑着一张脸,背着惠娘几步便进了屋子。
惠娘刚在床上躺稳,外头便传来了声音,是蔡老头回来了,夹杂着蔡得财憨憨的笑声。李氏随着蔡友仁出了屋子,去招呼。
巧娘笑嘻嘻地推门而进,一见惠娘便道,“惠娘,今日可真是全靠你了,祖父的事解决了,泽浩的事儿也要有着落了。”
“哪是靠我,要不是你领着二叔公来,我当时还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惠娘推拒着巧娘的夸赞,心里却疑惑着这巧娘未免也来得太巧了些,“巧娘,你当时怎么知道我跟陈三他们闹起来的?”
巧娘神秘一笑,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是二叔婆。那会儿二叔婆的孙子正好从外头回来,告诉二叔婆陈三家屋后头围了一大堆人,其中还有你和泽文呢,看着好像要打架,他害怕就跑回来了,二叔婆年轻的时候又不是笨的,自然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立刻就让我带着二叔公去陈三家。话说起来,这事儿当真要感谢二叔婆呢。”
惠娘恍然大悟,还真是二叔婆解的局,“巧娘,你什么时候跟二叔婆关系这么好了?”
“前两年的时候,不是大旱吗?二叔公家也不好过,我偷偷塞了一把米给了二叔公一家救急,二叔婆当时就流泪了,一直说自己当年做的不对。二叔婆人也是好的,就是年轻的时候要强,才弄得现在这幅样子。我的绣活还是二叔婆提点的呢,二叔婆眼睛没坏的时候,她绣的东西好看着呢。哎,惠娘,这话我只跟你说,你千万不能跟我娘说,被她听到肯定是要骂我的了。”
“巧娘,谁要骂你?”李氏拿着一小碗酒推门而进,见她俩在咬耳朵,正好听了尾音。
巧娘红着脸,道,“二婶,我们说着玩呢,我来给惠娘擦膝盖吧。”
泽文抢着那只碗道,“堂姐,让我来吧。”
惠娘瞧着泽文那张红扑扑的小脸,心里颇是欣慰,夸他道,“泽文今日可是帮了大忙呢。”
泽文却是腼腆地低下了头,“哪有,都怪泽文太小,护不了阿姐。”
李氏摸摸他的头,笑道,“我家泽文小小年纪就知道疼阿姐了,了不得。”
泽文一听,面上更红了,巧娘捂着嘴笑道,“泽文知道疼阿姐是好事,泽浩到现在还不知道疼妹妹呢。”
惠娘听到这,颇有些心酸,泽浩是会读书,却不懂人情,对亲情都如此淡薄,更勿说非亲非故了,而且骨子里也带着些许氏爱贪的毛病,今年已经十五,也不知他将来会变成个什么样的。
惠娘将裤子挽到了膝盖,果然是变紫了,李氏心疼地坐在床边扶着她的腿又细细打量了一番,发现没有别的伤,心里总算安定了几分。
等巧娘帮着按完膝盖,天已全黑了下来,蔡老头也送了蔡得财回了家。
许氏在大堂大嗓门地叫着吃晚饭,惠娘便与巧娘一道去了大堂。
蔡老头今日高兴,又让陈氏挖出了一坛酒,想庆贺一番。
惠娘虽不想破坏这气氛,但一想到明日公堂之上,是不能糊涂一分的,便开口道,“祖父,还是明日再喝这庆贺酒不迟。等明儿从县衙回来,祖父叫上跟您一直交好的叔叔好好喝上几杯,那才惬意地很呢。”
“惠娘,不是伯娘愿意说你不懂事,今儿你祖父高兴,你扫什么兴?明儿的事还不是铁板钉钉的,他陈三还能跑了不成?”许氏嘴里嚼着菜,拿着筷子指指点点着惠娘。
陈氏见着许氏这幅模样,已是皱了眉,“老大家的,还有没有规矩了?谁教你吃饭拿着筷子到处指的?”
许氏也知自己太过得意,忘形了,收了筷子,直喝了几口粥。
“当家的,今儿还是不喝吧,明儿等事成了再喝。”陈氏拿掉了酒,给他乘上了一碗厚厚的粥。
蔡老头一想也是,别今儿个欢喜过头,出了些不该出的事,明儿个哭都来不及。
一家子就着萝卜干、煮白菜,呼呼地喝着粥,想着明儿的事,心里头都说不出的欢喜,但又带着一点点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