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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智深带着老钱,来到了提刑司,和按察使刘元刚寒暄喝茶去了。老钱带着提刑司的仵作,勘验尸体,确认为乌头中毒而亡。
老钱和提刑司的人在端王府查了个人仰马翻,结果没有丝毫乌头的踪迹。
这就奇了怪了。人是中毒而亡,怎么会找不到毒药呢?端王老了,更加怕死了,府里的饮食护卫方面尤其严格。
漠北国的贵女进府,沐浴更衣都有老妈子丫鬟伺候,随身也没有携带乌头的可能。
宁智深头疼了起来,老钱端了惠民局那边送来的解药,伺候宁智深喝下。
“好苦!”宁智深喝完差点吐出来。老钱变戏法端出一碟蜜饯,谄媚地看着他。
他瞪了老钱一眼,还是塞了一颗蜜饯到嘴里,老钱拍马屁的功夫见长啊。
宁智深吃着蜜饯看着药碗,突然想到了安安。对啊,我可以去找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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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入冬了,天空里飘着小雪,宁智深到了竹园,护卫说安安在温室里种草药。
宁智深问清了方位,没要护卫带路,自己信步走了过去。竹园种了很多的竹子,在万物肃杀的冬季,依然绿色满院,赏心悦目。
远远地就看见一座透明的房子,整个墙和屋顶都是透明的,里面种植着各种奇花异草、珍稀草药。
宁智深的眼睛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他天潢贵胄见多识广,可也没见过这样的房子。
他绕着房子走了一圈,到处都是透明的,可是他就是没有找到门。
温室里的珠儿看着宁智深绕着温室打转,感觉好搞笑。她推开了玻璃门,朝着宁智深福了一福,“王爷,您这是做什么呢?”
宁智深这才反应过来,敢情门也是透明的。
宁智深进了温室,觉得热,将身上的斗篷递给了珠儿。这才见到安安正戴着雪帽,坐在软榻上休息,脚边放着花锄。
“你这是好大的手笔啊!宫里的玻璃只舍得拿来做窗户,你这倒好,居然整个屋子都是玻璃的!”宁智深叹为观止。
“以后你们可以向惠民局订购了。”安安笑盈盈地说道。
“惠民局不是做医药的吗?”
“惠民局海外分号收购了一间玻璃作坊,这些都是海外运过来的。”安安喝了口茶,“运费实在太贵了,我和锦堂商量过了,打算调那边的工人在京都开玻璃作坊。”
“这个主意好,做成了,恐怕比惠民局的生意还要好。”宁智深鼓掌赞叹道。
“医药惠民局的药价定的低,我想用这个来贴补一下。所以建玻璃作坊的事还麻烦王爷同地方上打个招呼。”安安说道。
“这个没问题!”宁智深仰头看着屋顶,“你这房子没用房梁?”
“没用房梁,这是钢结构,”安安想了想,改口道:“这是铁结构。”这个时代还没有钢。
安安和宁智深坐在温暖如春的温室里,惬意地捧着手里的茶杯,欣赏着美丽的花草。
“你在这里戴雪帽做什么?”
“太晒了,我怕晒黑了!”安安悠悠地说道。
宁智深笑得喷了口里的茶。“你啊,还是个爱美的女人!”
“女人爱美是天性。”安安笑着说。
两个人慵懒地晒着太阳,有一搭没一搭,“你这花不错,我记得太后宫里也有一盆。”
安安看过去,那是一盆素冠荷鼎兰花,她不由嘿嘿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啊?”宁智深问道。“我说啊,你这个人还是蛮会享福的,弄了这么个透明温室!”
“那是,必须滴啊,说不定哪天眼一闭就死了。”安安信口说道,九幽花毒发的时候,似乎有一只巨手,将自己的五脏六腑生生捏碎了,那份疼也没有几个人可以忍。
宁智深想起了自己中的乌头毒,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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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男装打扮,一身宝蓝锦袍,头上只用白玉冠束住头发,秀丽的眉峰下,睫毛浓密的凤眼水波荡漾。
宁智深不由细细打量,笑道:“难怪我哥要抢亲!”
安安瞥了一眼他,掉头就要回去。
“别,别,我不说了,陪本王去一趟吧!”宁智深双手抱拳作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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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看了卷宗,提出想见见那位漠北国贵女。
安安细细打量着那贵女,她伸出一只手握住了贵女的手,她体内的九幽花毒似乎遇到了老朋友,叫嚣了起来。
安安收回了手,叹了口气,居然有人真的做到了。
古代印度有记载,有位帝王善用毒。他在幼女的帐篷外种满了美丽的乌头花,然后在她的床下铺满乌头,最后在她的衣服里撒满乌头粉末。
活下来的女孩子,就成了乌头毒女,同她交媾的男人必死。
那位贵女美丽的脸上都是慌张,碧蓝的大眼睛里都是泪。安安轻轻拍了拍她。漠北贵女乌拉乌拉地说着安安不懂的话。
安安心里可怜她,谁都不愿意被人当作武器。她这世的大哥,为了对付宁威远,也在自己身上下了毒,只是没想到自己是毒理学博士魂穿过来的。
用毒,自己算第二,那就没人第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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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的玻璃温室有点凉,月光如银,倾泻在大地上。安安悠悠吹起了箫,想着吹了首《一生所爱》,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片荒漠,至尊宝那个寂寞的转身。
身后响起了微微的声音,安安缓缓吹完最后一个音,转身回头看着黑暗中的宁威远。
宁威远一身黑衣,在黑暗中高了安安一个头,好闻的松柏香传过来。宁威远想抱她,安安向后退了退,两个人的眼睛对望着。
宁威远和安安两个人躺在软榻上,透过透明的屋顶看夜空中闪亮的星星。
宁威远怕她着凉,将披风脱下来,盖在她身上。
“你刚才吹的什么曲子?挺伤感的,也很好听。”宁威远问道。
“《一生所爱》”
“曲名也很好。”宁威远拿过安安的箫,吹了起来,他只听过一次,居然就可以完整地吹完整个曲子。
“你挺聪明的。”安安有点困了,说的含糊不清。
宁威远吹完了《一生所爱》,安安已经沉入了梦乡。
宁威远抱着睡熟了的安安,望着天上的星星,心里难得的快乐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