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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老大夫听了鹤青松的话,又看了看长歌,最后选择了沉默。
小豆子见鹤老大夫不说话,当下冲着他说道:“爷爷,爷爷,你说话啊!”
鹤老大夫看了眼小豆子,最后再次沉下了头,依然没有说话。
长歌不过是外人罢了,他若是帮她反驳自己儿子的话,那万一让儿子背上污蔑之名就不好了。再说,当日他们所见之处,的确是荒山野岭,那时没有细想,如今的确觉得有几分可疑之处。但他并不是无情之人,从他这些年善举便知道了,长歌跟着他也有段时间了,真让他说长歌如何,他倒也一时之间说不出口。
长歌此时也说不清,她是什么样的心情。当日,她被秦老伯推上绝路,如今,又要再次面对这样的事情么?或许,自己当真是太过为人着想,一次次的为人付出,却屡次使自己陷入困境。
她垂下眼眸,埋葬了满眼的失望和落寞。再次抬头,有如新生,此后,不轻信,不依赖,她已然决定为自己而活。
鹤青松再次说道:“我所言句句属实,内人不过对其有所质疑罢了。”
县令看了看鹤老大夫,转目又看了看长歌和白云野,最后有些惆怅的看了眼师爷。这案子,他也想尽快的了结啊,关键是现在这事,还真是纠缠不清啊!
“医女长歌,你与弟弟缘何独居城外山林之中?”县令有些郁闷的就着鹤青松的话说道。
长歌浅笑着反问:“敢问大人,民女宿居城外便是可疑的话,那城外之人何止数百,岂不是都很可疑?”
县令只觉得自己脑子有些打结,这几个人一人一个说法,他顺着哪边怎么感觉也不是味呢?
鹤青松再次说道:“城外的确是有数人,但是年纪如此之小,却独宿荒山野岭的,恐怕只有你们了吧?大人,我看她行迹委实可疑,您不放找出那青楼贱籍之人,验对指纹!”
长歌一惊,指纹这种东西却是做不了假的,当日青楼的卖身契上面,的确是她的指纹。但是她若无其事的笑道:“大人,他们既然揪着户籍之事不放,将您的话置之不理,显然是对您手下户籍管理制度有所质疑。”
鹤青松听言暴吼道:“你个丫头胡说八道什么!休想给我扣下什么罪名!”
鹤青松这一声大吼吓了众人一跳,县令顿感丢了面子,当下说道:“来人,把这个咆哮堂上的暴徒带下去,杖责二十!”
师爷微微皱眉,这堂上行刑的话,他可就做不得假了。二十棍子,只怕半年也养不好啊!
鹤老大夫听言一惊,这二十板子可不是玩笑啊!
县令说完了,才想到这人是鹤老大夫的儿子,也是师爷的女婿,当下觉得这刑给的重了,但是他一来因为户籍之事纠缠不休觉得丢了面子,二来这人在堂上咆哮,的确是有其不对之处,并且现在没有台阶下,他实在不好收回刚下的令。
看到几个衙役朝着自己走来,鹤青松急忙恭恭敬敬的对着县令磕了一个头,随后说道:“大人饶命,小人只是一时气愤,没有扰乱公堂之意。”
鹤老大夫急忙说道:“大人,请您从轻处置啊!”
师爷也说道:“大人,念在其初犯,再给其一次机会吧!”
县令听言觉得自己找到了台阶下,于是顺应民意的说道:“那就先放过你,再犯绝不轻易放过!”看了看一侧的白云野,县令觉得自己当真没有面子,一上午就这样让人看了一场闹剧,他现在只想早些结束,当下说道:“他二人文牒是我亲自验审,再有人那户籍做文章,就是怀疑本官!”
长歌听言说道:“谢大人为小女子和弟弟主持公道,既然众人觉得我在医馆颇有异议,请大人准许我二人离开医馆,从此师徒关系断绝。”
听到长歌说断绝二字,鹤老大夫心中有那么一瞬间的不适,但随后便消失了。他本来也不打算让长歌再呆在医馆了,如今这般,也好。
鹤青松和谢氏听到长歌的话,不由一笑,她如此离开,也正和他们的心思。
“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办吧!”县令松了一口气,这屁大点的事,如今总算要完结了。
县令刚要宣布案子结束,白云野突然悠闲的放下茶杯说道:“既然现在他们身世问题已经解决了,我们不妨再说说下毒害人之事。”
听到白云野的这句话,妇人几乎吓得变了脸色,而谢氏也是一阵恐慌,连带师爷也微微变了脸色。
县令有些疑惑的看着白云野,不知道他此举何意。
长歌也看向白云野,当时他念及鹤老大夫的恩情,一直没有说出谢氏和那妇人之事,如今,也是时候给他们一点教训了。
“昨日,病患被抬到医馆门口之时,已经身重剧毒。当时他面色发青,口吐白沫,身子僵直,经诊断是身中剧毒的症状,且中毒时间大约一炷香时间,已经是命悬一线。”长歌将当时那人的症状一一详说,却并不提其他。
听了长歌的话,鹤老大夫说道:“这般症状应该是中了‘断肠散’的症状。但这药是禁药,一般的医馆是没有的,普通人竟然中了这种毒,的确是奇怪,不知道这毒源自何处?”
县令听言对着妇人问道:“你儿子什么时候中的毒,又是为什么中的毒?”
妇人听言手足无措,她哪里能说?那毒就是她给那乞丐喝下的,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毒,只知道是要人命的药罢了。
谢氏看妇人不说话,心中有些忐忑,当下说道:“大人,她一届村妇,怕是自己也搞不清楚这些。”
长歌听言笑着问道:“谢氏似乎认识这人?她从到医馆到现在,似乎丝毫未提自己的身份,你缘何知道她是村妇?”
谢氏面色一变,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鹤青松当下说道:“看她身上的棉衣就知道了,这有什么的!”
“哦?是因为她身上的衣服么?那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之下,母亲会给已经身中剧毒的儿子只穿单衣,不盖棉被,便从城外一直抬进城内求医呢?或是已经知道他必死无疑了,不必再多做准备了呢?大人,此事当时在医馆外的众人都亲眼所见!”
听了长歌的话,妇人已经面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