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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少?”
陈禹的嘴里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冒出这么个称呼,等反应过来,想要捂住嘴才惊觉来不及了,紧皱着眉头,不由得有些懊恼,然后,假装没有看到北然那道相当锋利的视线,微垂下头,沉默不语。睍莼璩晓
北然眸色微沉,心中冷笑不已,早该猜到了,擎天的身手根本不是普通的拳脚,而是透着杀气,明显是杀过人的,只是一直苦无证据,这会儿,终是得到了证实。擎天,是黑洞的一员,而且身份不低,那么关于惜瞳所说的,上一世,那些忽然出现的“不利证据”就不难解释了。
这么想着,他下意识地瞥了眼身旁的惜瞳,惜瞳垂着头,依稀可以看见她那暗沉着的脸,额前的刘海正好遮住了她的眼眸,让人一时间猜不透她正在想什么,只不过,那不住抖动的肩膀,还是出卖了她的心情,此刻的她并不平静。
似乎是感觉到周围有一道极为强烈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惜瞳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那些情绪都敛去,眉眼微抬,正对上北然那关切的眼神,扯了扯嘴角,微微一笑,还故作俏皮地朝着他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真的没事旄。
北然望着她有些发白的脸上堆起的苦涩的笑意,沉沉地叹了口气,什么话也没有说,而是顺势将她拥入怀中,接着,伸出手与她的手紧紧相扣在一起。
掌心传来的热度,灼得她有些失神。
怔愣了好半响,望着两个人相叠的手,她忽的笑靥如花,下意识地将手握得更紧,然后,又朝着北然眨了眨眼睛,这回,没有勉强。其实,她早就学会了自我控制,刚刚一瞬间,不过是下意识的,重生以后,很多次只要一听到擎天的事情她就会不自觉地失控,幸好北然一直在她的身边守着她峒。
那份温暖,她丢了一世,这一次,她要贪恋一辈子。
北然确认她没事,稍稍松了口气,目光又重新落到陈禹的身上,眸色暗沉,冷哼一声,好似酝酿良久,然后,笑了,颇为戏谑地说道:“怎么?不能说吗?”只是,那声音之中透着浓重的冷意,他话刚一脱口,周围的温度就好似降到了零下几度,冻得人直哆嗦。
陈禹不自觉抖了下身子,脸色变得极为的难看,接着,晃晃悠悠地抬起头,直直地看着北然,嘴角抽搐了下,露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在北然极具压迫的眼神下,犹豫了好久,才讪讪地说道:“洞主特别言明,这件事情不得对外公开。”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是外人?”北然冷笑一声,问道。这句话,他说得嘲讽,却也透出了某些心思,特别地能够引人,尤其是眼前这个的人胡思乱想。
陈禹听完这话,心里就拧巴了,脸当即垮了下来,真的是很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子,虽然他说那句话不是那个意思,可被他这么一说,又偏偏带了一点那个意思,暗暗纠结了好一阵子,咬咬牙,犹犹豫豫地还是说了:“少主,有些事情,本来不当我来说,既然您开口问了,我也就推搪了。”正如他所说,他不是外人,他是未来会继承黑洞的少主,有些事情,他终有一天会知道。而且,少主最近跟着洞主着实做了不少事,看洞主的反应,很明显是有意将少主推上去。
“说。”
北然相当霸气地只吐了一个字,就好像,刚刚问出那个问题的并不是他,想要得到答案的也并不是他,他只是被动的在接受。
他这副样子,若是被普通人看见了,肯定觉得他是在装、逼,可是,在陈禹的眼中却又是另外一种,那就是,少主已经初步具有了成为洞主该有的霸气。
陈禹很是满意地扬起嘴角,心中暗暗地响,他方才做的决定是正确的。想着,态度越发的恭敬,笔直地站在原地,像是往常汇报工作一般,很是认真地说:“慕少,哦,不,慕擎天,最近,他经常违背洞主的命令擅自做一些决定,而且,已经有些危害到黑洞的利益了,黑洞目前在他对进来评估,接下来要怎么处理他?洞主对他的态度已经有所不满,并且,已经对他发出了最后的通牒。”
“恩?”北然惊疑地叹了声,随即眉眼上挑,他倒是没有想到,慕擎天现在的处境如此的不好,不过,这对小瞳来说倒是一个很不错的消息,余光下意识地瞥了眼惜瞳,果然,她的眸中闪过一丝喜色。
惜瞳嘴角微扬,掩饰不住的欢喜,整个人像是被什么给砸中了一般,张张嘴几乎是控制不住就想要直接提问,最终还是及时的忍住了,长长地吐了一口浊气,转眼给北然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继续问下去。
北然会意,头微不可见地轻点了下,然后,对着陈禹直接地问道:“慕擎天最近进了展家,这件事情,父亲大人知道吗?”
“知道。”有了第一个问题的回答,回答第二个问题的时候,陈禹就快速多了,几乎是他问出问题的下一秒就直接给出了答案,顿了下,他又禁不住又补充了一句:“就是这件事情,触怒了洞主,洞主一再发出通告令,让他迅速脱离展家,回到黑洞来。”
虽然陈禹并没有说为什么会这样,但其间的原因,他倒是猜到了一些。他与惜瞳的结合,如果说,展家那边是真心诚意的开心,那么陆家便是得逞的开怀。他们几乎都预料到了,不久的将来,展氏将会变成洗黑钱的最重要的场所。可,慕擎天这么一插手,明显会破坏现有的发展,毁了他们的经营。而且,非我族人,其心必异,慕擎天是养不熟的狼,早晚有一天会反咬自己的主人一口的。
“你觉得,慕擎天是个怎样的人?”
北然边是帮着温柔地拨开了额前有些凌乱的秀发,手指边是绕过她的发丝,认真的把玩着,似是漫不经心地抛出了这么个问题。
陈禹皱了皱眉,沉吟好一会儿,将擎天在自己脑中所有的回忆都理了下,方才回答道:“他足够聪明,足够冷血,也足够狠,足够厉害。”简单地说了两个词以后,大概是觉得自己好像说得不够具体,又认真地解释了下:“慕擎天,在十二岁的时候就被领到了黑洞,被直接定为少主,我们所有的人都以为他训练最终会坚持不下去,但事实出乎所有的人的意料,他不仅坚持下去了,而且主动加重了自己的训练,做得比我们每个人都还要出色。十三岁那年,他开始出任务,第一次杀人,居然面不改色,之后几次任务,也都是圆满完成。同时,最最值得一提的是,即便是在这么艰苦的训练环境之下,他仍旧不忘每天看书,学习吸收各种知识,尤其是兵法,他在完成任务的时候更是能够娴熟运用,无往不利。”
说了很长一段话,陈禹现在想想,那时候,他就看出这个少年不简单,这些年,足够证明了这一切,只是,终究是翅膀硬了,想要飞去外面的世界,居然背叛了洞主的信任,真是不该!
十二岁吗?
呵,北然轻笑。十二岁那年,他完成了所有的训练,正准备到黑洞开始实行他的计划的时候,忽然出现了卧底事件,因为他偏帮了卧底一把,虽然一切表面上看起来合理,最终他还是逃不过陆老爷子以及陆霆的怀疑,在他们的监视下,生活了整整六年,也令得他第一次真正认识到陆家比想象中还要黑暗。所有的计划,终究是敌不过强拳,最终变成了一堆无用的废纸。
十四岁,军方找上、门,在暗处,他们达成了有些协议,其中最主要的,便是他帮助军方铲除黑洞这样的毒瘤,而他需要军方的各种情报和资料,以及一些人的协助。
只是,之后的四年,陆霆一直对他心存怀疑,这也就导致了他与军方的合作一拖再拖。直到不久前,他才再次获得信任,虽然这个信任还不算牢固,但在某些方面还是有不可忽略的作用。
大致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北然又试探性地询问了一些问题之后,而后,他微微点了点头,说:“拍卖会也快要结束了,一会儿,你先走,出去后一定要注意。”
“是。”
陈禹想也没想就应了下来。
说着话,他开始打理起自己,不多时,便收拾得如刚才进来的时候那副模样,而且,这一次在北然的刻意提醒下,他已然将身上的气息好好的收拾了一下,微笑着一步一步走了出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