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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小文青的说话: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事实上,过完年,就很近了,但毕竟还有一段时日,所以,年初五过后,再不情愿,两人还是得乖乖的去给郑博伦干年前未完的活,而且按照那分量和架势,估计她们新学年的课余时间,也还得搭上去,所以,周秀敏对于去秦王墓,还是充满期待的。
周秀敏在朱砂回来那天,随便找了借口就搬回公寓了。她妈不乐意,还想着带她走亲戚,周秀敏原本也乐意,反正嘴巴甜点,去哪都大把大把红包收何乐而不为?但今年不一样啊,恋爱大过天,何况思念成灾,再留家里会疯掉的!所以不管她妈如何念叨,一副“我很赶、我很忙”的样子走了,她妈也无可奈何,心里念着周敬仁说的“手机不离身,十有八_九恋爱”不免忧心。她是知道周秀敏给她们老师干活——其实是老师的哥哥,周秀敏也懒得解释了,她妈那样认为就那样认为吧,反正用做借口还挺好用的!她回公寓就是用这个借口的,说给导师准备资料——但也太不近人情了吧,才初三!跟周敬仁兄弟念叨了好几次,周敬仁宽慰她:她们那行就是那样的了,为了一点资料能爬两座书山。后来她念多了,就不耐烦:啊哟,她那么大,你管那么多!她妈妈好郁闷,以前周秀敏跟周清荷这些纨绔子弟玩,她不放心,现在不知道跟什么人玩更糟糕!
于是耐了两天,借口送炖汤找上门来了,当时周秀敏在睡觉,是朱砂开的门,隔着一道防盗门,周妈妈就看见一张顶漂亮顶白的脸——这张脸周妈妈见过,在周秀敏的电脑上。她还问周秀敏咋将她调色调得那么白,她现在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女儿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这哪里是调色调的啊,人家就是这么白,雪似的,看着就晶莹可人——
后来周妈妈回去跟家里人说:阿敏那同学可漂亮可白了!
长得漂亮,眼神干净,态度也端正,周妈妈看着就喜欢三分,而且进得门来,看见客厅的椅子茶几都堆满了书,的确在认真学习的样子,她心里宽慰不少,当听说朱砂成绩特别特别好,是全校第一时,更是喜上眉梢,她就喜欢自己的女儿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听着就让人放心——
周秀敏跟朱砂反馈信息:我妈说你漂亮,家里夸了好多回!
朱砂羞涩:没有啦!你妈妈才漂亮!
周秀敏乐得哈哈大笑,这傻子,敢情以为赞美是打乒乓球,有去还得又回?
周妈妈喜欢朱砂,下次再来,汤就变成两人份的了。周秀敏特别感概,跟朱砂说:我妈给你好好待遇啊,周清荷算我‘青梅’了也没你这待遇,她喜欢你!
朱砂倒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淡淡的说:“她知道我们关系,就不会喜欢我了!”
周秀敏:“......”周秀敏说不出来。朱砂有时候犀利得让人无言以对。周秀敏思忖朱砂那样性子的人咋会说出那样的话,想来是自己那番“我家比较麻烦,你也得替我考虑下处境”话惹的祸,周秀敏觉得有必要表明一下心思,免得她胡思乱想。周秀敏问朱砂:“你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的话吗?我这个人比较自私冷漠,不会因为家人怎么样就放弃自己的想法,我这么努力赚钱,甚至学习也是拼命,就是为了存够将来独立的资本,我一定会和你在一起,绝对不会因为家里人阻挠、不同意就放弃。你不要胡思乱想。我是真的喜欢你!”
朱砂愣愣的看着她,她没有那样的决心,也没想过这样的事情,她只是单纯的顺从自己的直觉和本能,周秀敏的表白给了她震撼和感动,她羞涩地低了头,“秀敏,我没有想很多,我只是说出了心中的想法,也认为那没什么,那是很自然的事。我不如你想得长远,但是我可以保证,我想的、喜欢的只有你一个,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总想着你,在家的时候,想得睡不着......”
周秀敏嘴角往后拉,还故意斜瞄她:“骗人,我不在的时候你都在看书,看得可认真了根本没时间想我。”
朱砂急了,“那不一样啊,真的想了。”
周秀敏乐得哈哈大笑,这傻解放鞋,真是太老实可爱了!
在忙碌中,新一学期悄悄降临。课程表很快发下来,竟然、居然还是理论课居多,今学期实践课程......没有!周秀敏看着课程表愕然了,这种情况,如果廖教授要带她们出去挖秦王墓,怎么安排?她们是可以不上课照样考试,但学校方面怎么说?这得考虑班里其他同学感受吧?
周秀敏把这种疑惑传达给了郑女士。郑女士专长是测量和绘图,只在确定秦王墓址时参与工作,后期就退出了。周秀敏的确是她向廖教授推荐的,纯粹出与让她锻炼和见识的考虑——她的学生,可不能是个眼界狭隘的人!如何安排,就是廖教授的事了,以廖教授的声望地位,不就“这两学生我带走了”的事吗?郑女士对周秀敏的疑惑简直困惑:这有什么好顾虑的?至于学生的感受?按照郑女士的说法那就是:啊哟喂,我又不是心理医生,还得管那么多!
周秀敏:......
周秀敏只好回去问朱砂。朱砂也不知道。朱砂问廖教授,老头挺淡定:这有什么啊,我跟上课老师打声招呼就是了,不会扣你们学分的。
周秀敏:......
周秀敏感觉自己最近无语凝噎的次数增多了,这些教授一个比一个不靠谱,有时候她真羡慕朱砂,教授说什么她就听什么做什么,无忧无虑,多好!开学一个月后,郑女士跟郑博伦打了声招呼,郑博伦让周秀敏和朱砂把手上工作整理整理交给他的助手就放她们走了,后来郑女士又派了两个高年级学生过来帮忙,郑博伦总不大满意,也只好将就用了。
一个星期后。朱砂她们出发前往山西。除了廖教授,随行的还有章老师和另一位教书画和玉器的姓古的老教授——廖教授称呼他为“老古”,后来到了考古队,其他比他年轻的,都称呼他 “古老”,周秀敏和朱砂也随大众叫了。古老跟廖教授截然相反,性格很乐观随和,他今次随同前往,就是为了及时保护出土的书画,至于章老师为何会随行,郑女士暗示了此人有后台,学校让他随行是为了取经验评职称,廖教授这个人孤傲,除了他上眼的,其他一律要理不理的,章英好几次在他面前碰了钉子,心里十分恼火又无可奈何,倒是古老对他很亲切,一直说年轻有为努力加油什么的,让他多少找回了些安慰。
章英对国内的学术氛围很讨厌,资格老就有资格瞧不起别人吗?廖教授,郑教授,一个二个鼻孔朝天的,也不过虚长几岁,便装模作样,实在可恨!到了考古队,他才知道鼻孔朝天的,不只是虚长几岁,这才把不满的心收了起来。
他们飞机到了山西太原机场,再辗转搭长途汽车换小巴,好一顿跋涉才跟在平林已经扎队一个多月的考古队汇合。章老师青阳一行已经觉得很辛苦了,跟今趟一比才知道没什么。一路颠簸,他一路呕吐,最后黄胆水都出来了,吐无可吐了才没继续,挨着大东风有气无力地喘息,到了后下车的力气都没有,还是两个解放军同志扶他下来的;朱砂和周秀敏是长期锻炼,身体素质杠杠,所以没什么特别感觉,两个老教授呢,是久经沙场,虽然脸色也不大好看,但下得车来,身杆腰板子一挺,依旧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让人敬仰,相较起来,章老师就有些小丢脸了。章英也顾不得了,跟随安排住宿的同志去休息了。其余人也颇为劳累,都去歇下了。是夜夜凉如水,一夜安眠,第二天一早,一行人就被鸡鸣叫醒,匆匆吃过饭,就进山了。半路遇上下山采购的同志,好一阵欢喜的寒暄,才继续各走各的的。因为今次坟墓的性质不一样,所以挖掘的主力队伍是可敬的解放军同志,一个加强连的队伍驻扎在那里,光是帐篷,就占了半个山头,学生兵团不多,主要是各专家教授带来的充当助手的经验丰富的优秀研究生,像朱砂、周秀敏这样“经验贫乏”的三年级生,还真没,但因为是廖教授带来的,廖教授声望超群,众人也不敢小瞧。
这边的吃饭情况是解放军同志有自己的厨师,专家教授队做自己的。采购也各自分开。解放军同志只负责听令行事,专家教授队伍负责指挥,至于如何过程,则是专家教授队伍内部决定,解放军同志并不插手。山下的农民知道附近有解放军驻守在挖大墓,私下里议论纷纷,但都绕开了,除了送菜上山的,鲜少见到本地人。解放军同志大多谨言慎行,所以挖掘的过程大多时候静悄悄的,跟以往朱砂她们参与过的请农民工,那些大婶各种聒噪的场景截然不同。还好山上拉了电线,照明充足,让人心里亮堂了很多。大家的活动基本就绕着营地、墓地进行,一般稍远点就结伴而行,也有一个班的解放军战士负责在附近巡逻守卫,保全工作做得足足的。解放军同志吃饭的时候偶尔还会拉几首诸如《打靶归来》、《说句心里话》、《我是一个兵》的歌曲,歌声激昂荡漾,震得山林小鸟“扑扑”的振翅飞,那些专家教授研究生就捧着个碗听,有时候还跟着哼,听人唱完了隔着半个山头在那吼:再来一个再来一个!然后解放军同志也不谦逊,“我是一个兵,来自老百姓”又响起,倒也热闹!
虽然廖教授之前说她们不用参与挖掘工作,但因为人手短缺,她们加入了清理组,每天在簸箕和泥土石子打转,除了作记录,还要负责两位老教授的饮食起居,这饮食起居包括洗两位老教授的衣服臭袜子等等。至于内衣裤,两老教授也不好意思叫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洗,反正山上大冷的天,也不经常洗,三两天才洗一次,自己端个小盆子随便洗洗挂干了。周秀敏每每抓住教授们的黑色袜子在冰凉的水拂啊,感概唏嘘:我一双十年华、如花似玉的美少女,竟然、居然要给臭老头洗臭袜子——我自己的都懒得洗,真是节操都掉光了!最后都是朱砂洗的,周秀敏不好意思,又实在不愿意洗,每次都在朱砂洗完后亲她,说是奖励,有好几次给别的教授的研究生看见了,私下里都说:廖教授的那对漂亮女学生竟然是同性恋,好浪费啊!
至于章老师的,不好意思,请自便——当然,章英也不好意思就是了!
挖掘因为坟墓的特殊性,进行得缓慢而小心,随着发掘的深入,所有人变得紧张起来。
墓门,终于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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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不用担心。橘子皮白天晚上都有睡了。这几天精神和作息都有点不正常。过两天拾掇拾掇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