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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生死共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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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雨当然知道慕容紫轩为什么会这样生气,可这种话只有借着酒劲她才敢说出来。于是也就不敢再刺激他,拉起被子就缩了进去。眼不见为净嘛,只盼着慕容紫轩能尽快自我消化。

    而这一宿,慕容紫轩彻夜没睡,直到天亮才在小人儿的按摩下忍着了。偷偷拽出慕容紫轩的左手,抚摸着无比清晰的牙印,看着苍白倦怠的俊脸上眼窝下的那片青色,希雨亲了亲其冰凉的额头。蹑手蹑脚爬起,给其点了个手焐子放在脚下后,又烧了些劈柴就去了徐无暇那。

    她要问问昨晚上的事,可还没等她开口,徐无暇就先训了她一顿。因为他可忘不了昨追到慕容玉倩后,自己是怎样才算把这大周的公主哄开心的。不为别的,他是真的怕其因为自己出什么事。

    面对自己的训斥,希雨竟没皮没脸的嘿嘿傻笑,徐无暇第一次觉得知道害羞的慕容玉倩要比这不知寒碜的人强多了,气得他当即就把不知深浅的丫头轰了出去。

    “嘿嘿,不管怎样,这也不乏是一种沟通方式。随着了解的越来越深入,两个人的关系就会越密切。”从徐无暇那出来,希雨就开始不停的念叨。

    到大堂看到晏,就叫其到自己那候着慕容紫轩去。

    而自聚仙缘回到府上的慕容俊黎想了一宿希雨跟自己说的那些话,一大早就叫来自己的暗卫,秘密查探,自己出生时,那几天宫里宫外所有在案与不在案生养的情况以及记录。

    其实在他小的时候,每每被母后训斥打骂后,自己都会躲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发疯似的冲天大声叫嚷,他问问老天,这样的母后真的是自己亲生母亲嘛?为什么他从未体会过即便只是一瞬间哪怕是虚伪的母爱。

    这让他觉得自己活着就是不堪的,多余的,连自己的母亲都不喜欢自己,谁还会在意自己。从小兄弟姐妹都离自己远远的,为了讨父皇欢心,他也逼着自己试着亲近,可换来的往往是一个冰得刺骨的眼神。

    随便一个人把自己的过错放在他的身上,他就是以死明鉴换来的也是不屑与嘲讽。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他十岁便投身军中,经历多少个生死劫才换来了父皇正眼看待,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而每每想起母后看自己那极其厌恶却又百般无奈的眼神,慕容俊黎胸中就会燃起一股暴虐的熊熊烈火,而烧到别人时,自己也已燃得痛不欲生。每每这样他的破坏欲就极强,渐渐地脾气也就暴戾无常。

    他知道吗?他当然了解自己。有时他也恨极了自己这个样子,因为这样的他并感觉不到丝毫的解脱与快乐。

    反而看到所有人看自己的眼神都是那么的小心与恐惧,他的怒火会更甚。可现在,只要一想到自己有可能并非是母后亲生,反而心里轻松了不少。

    自己也许并不是生来就被人厌弃,此时的慕容俊黎突然抹了一下眼角,看见指尖上的晶莹,心竟莫名的颤动。自己的记忆单一的要命,全部是灰色,这样的感动也从未体会过。

    捂着砰砰乱跳的胸口,两行清泪汩汩流下,慕容俊黎竟勾起了嘴角,充盈满眼的是浓浓的酸涩。

    不到半月就到年了,市井之上已有了新年的迹象。就连商铺也早已张灯结彩,借新年之际想大赚特赚一把。

    而令老百姓最高兴的是莫过于朝廷突然一夜之间在全国各地同时贴出皇榜,昭告天下,要把官家的土地分发到农民的手中,三年不收租不说,荒地谁开肯出来就归谁所有,依旧三年不用交租。

    而且,各地还要疏通修建水利,尤其那些一到雨水季节就易泛洪的地区,朝廷拨出库银专款专用。

    老百姓高兴地同时穷苦人家又为农具发愁,希雨就此捐出大量白银解了一部分人的燃眉之急,一时间有观音在世的美名。

    而一向是汹波暗涌的朝堂如今是大浪滔天,一些元老级人物,各部尚书以及许多大臣都纷纷称病罢朝。因为朝廷出此一策,他们封地上的农民禁不住残酷的剥削纷纷举起锄镐起义要分了他们的田地。

    再有为修建水利,有的要经过他们肥沃的土地。为了加快修建,朝廷又颁布了一向规定,凡参加水利建设的不分身份,所经过的地方两边十里之内的肥沃土地均分。这样一来,农民的积极性更加高涨,却使那些氏族阀阅的土地大大的缩减了。

    他们怎肯甘心,于是联合起来共同反对朝廷对慕容明宇施压。可咱们的轩王殿下立即上奏一折,洋洋洒洒数千字。

    主旨当然开篇是对众位臣子的肯定,尤其是那些三朝元老,更是褒扬的不得了。可随后话锋一转,又道其年事已高,既然以力不从心无法上朝,再要求其为大周卖心卖力太说不过去。于是请奏皇上对其发放赏银回祖地颐养天年。

    而那些大臣亦是一样,若感觉自己也无法胜任可以立即请辞。并推举他早已秘密招揽的人才雷震之辈立即上任要职。

    这样一来,那些眼看着元老级人物朝廷眼都不眨的给开了不说,人家一天都没耽误,替补的人就上来了,可见朝廷这次是来真格的了。

    于是有人又灰头灰脸的上朝了,而为表忠心又纷纷慷慨解囊为朝廷这次土改捐了不少的银子。

    “哈哈哈——”御书房里,慕容明宇心情大好。“咳咳咳——”慕容紫轩挂着一张苍白疲惫的俊脸一阵猛咳,两坨不正常的酡红布上了脸颊。

    “大哥,不要开心的太早,难的还在后头呢。”

    “有咱哥俩联手,还有何可惧?不管如何也要搬倒这些氏族不可,开头哪有回头箭!”

    晚上,轩王府内,希雨细心的为慕容紫轩熬着药膳,这几天只有她知道慕容紫轩是在硬扛。端着煮好的药膳进了东跨院,扶起刚刚从宫里回来就躺下休息的慕容紫轩,希雨心疼的亲自喂他。

    “咳咳咳——咳咳咳——”没吃俩口,慕容紫轩就掩口咳了起来。“嘴里苦的很,给我洗点干枣吃吧。”

    “好”希雨应了一声就去了厨房,慕容紫轩在希雨刚一踏出东跨院就赶紧从怀里掏出手帕咳了起来。

    随后,把满是血渍的手帕扔进灶坑涑了涑口,自己又接着吃起来。等希雨端着枣过来,碗已经空了。

    慕容紫轩随即捏了个枣子嚼了起来。“听说,朝廷派人忙着到各地镇压起义的百姓去了?”

    “嗯”

    “那你怎么不拦着?”

    “拦着做什么,此去正好分了那些土地。”

    希雨眼前一亮,“这么说镇压是假,收回土地是真,只不过找个借口而已。”

    “嗯,你还不笨,咳咳咳——”

    希雨顺着其瘦削的后背又道:“各地相继起义,不会那么巧合,不是你早已派人过去,暗中运作就等放皇榜吧?”

    慕容紫轩喝了口桑叶水后瞟了其一眼点了点头。

    “那人是谁?不会是萧逸大哥吧?”

    “嗯,聪明。”

    “我只不过是后知后觉,比王爷你的运筹帷幄可是差得太远了!”这可是希雨的真心话,不过她也很担心。

    “王爷,你这么高调不怕成为众矢之的么?在百姓心中你的声望又高过慕容明宇,就不怕功高盖主引杀头之祸麽?”

    慕容紫轩听了希雨的话顺嘴就秃噜出一句,“将死之人还有什么可怕的?”

    “你说什么?”希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急忙追问。

    “我,我说什么了?”慕容紫轩一怔,随即捏起自己的额头。“也许是这几天太累了,竟说胡话,刚才说过什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了。”

    怎么竟这么大意,果真自己要扛不住了么,要不怎会说出那种话来。慕容紫轩也是苦闷至极,这丫头可是猴精的很。

    果不其然,希雨紧紧抓住慕容紫轩的手,声音发颤的紧盯着慕容紫轩的眼睛说:“不对,你有事瞒着我,你要告诉我实话,什,什么叫将死之人?”

    看着希雨的眼泪默默的流下,慕容紫轩一身哀叹,伸出冰凉的手指为其一点点的抹掉。“哎,你也看到了这些日子可把我累坏了,刚躺下你就叫我爬起吃粥,我这蒙蒙莹莹的说了句自己都不晓得的胡话,你怎么就当真了呢。”

    “我累了,要睡了,去,一边去。”可任慕容紫轩如何用力,都无法抽出紧紧攥在两只小手里边的手。

    “慕容紫轩,你一定有事瞒我,今不说清楚我是不会罢休的。”此时的希雨怎会像无事人似的睡大觉,难道,难道这就是慕容紫轩一直推拒自己的难言之隐嘛?

    是的,一定是的。要不然这世上还有什么可阻挡得住慕容紫轩的。希雨被自己这个猜测击溃的快要疯掉了。慕容紫轩,你要死了吗?

    于是她真如疯了一般拼命的摇晃着慕容紫轩的身子大声质问:“告诉我,就因为这,你才故意把我轰出王府嘛?!”

    慕容紫轩被希雨摇得胃里一阵翻腾,刚吃下去的东西忍不住的往上涌。“咳咳咳——咳咳咳——希雨——住手——快住手——”

    “告诉我,你倒是说呀,是不是,是不是?”

    “我——咳咳咳——”心里起急的慕容紫轩加重了力道制住了希雨,“别胡思乱想那些没有的事?”

    “那你为什么要赶我走?”希雨瞪着慕容紫轩的眼睛追问道。

    “为什么,当时不都跟你说了嘛!再提还有意义吗?还是说惹烦了我再轰你一次!”

    听了慕容紫轩的话希雨倏地怔住了,随后瘫坐在炕上闷着个头不言语。慕容紫轩看了,整了整身上的衣服。也不敢再提这个茬,窸窸窣窣爬进了被窝阖上双眼假装睡觉,企盼着这个夜晚赶紧过去,又时不时的咳嗽两声。

    沉默了一个时候,就在慕容紫轩头昏昏沉沉半睡半醒之间,突然听到一声轻唤。“大哥”

    慕容紫轩的心窒住了,紧紧捂住撕裂般疼痛的心口,缓缓转过身来,便看见那一张布满泪水的小脸上,一双通红的水眸正一错不错的盯着自己,他立即浑身瘫软无力。

    希雨看着慕容紫轩那突然失去光彩的双眸,“哇——”的一声扑在了其身上,紧紧抱住了这个令她疼得心碎的男人大哭特哭。

    “哭什么,想你大哥就找他去!”慕容紫轩依旧在做着最后的挣扎。希雨拽着他的左手,指着自己留下的牙印高喊:“还在装,这是什么?告诉我这是什么?”

    “慕容紫轩,既然那么放不下我为什么还要做大哥守护,是因为,是因为——”以下的话她不敢说也不愿说,她的心都疼死了。

    倏的希雨不顾一切的抱着慕容紫轩的脖子就啃,一只手还迫不及待的探进被子,解着慕容紫轩穿着的里衣。自从希雨再次住进东跨院,怕其瞧见自己羸弱的身子,慕容紫轩改了多年的习惯,睡觉穿着整齐的里衣和亵裤。

    一边躲着希雨的吻一边制着那不停忙活的小手,慕容紫轩急得直吼:“徐希雨!你疯了嘛!”

    “没有,我只想把自己给了你,做一个真真正正的女人,做你的女人!”

    “我不稀罕!”慕容紫轩一嗓子令希雨再次怔住,稍倾一撩被子,骑在了慕容紫轩的身上,两腿紧紧夹住慕容紫轩的腰身双肘压住他的肩膀。脸上决然的表情令慕容紫轩震惊,心痛。

    慕容紫轩见了立马软下声来哄道:“别这样,乖,听我说。”

    现在的希雨哪还有心情听他念咕,只想着把两人的关系坐实,让其永远也撇不下自己。疯狂的吻着慕容紫轩的脸和脖颈。

    “我把自己献给你,我要把自己给了你——”

    “希雨,咳咳咳——”眼瞧着自己所做的一切都要泡汤,慕容紫轩一阵急火攻心,“呕——”一口鲜红的血腥吐了出来,即使慌乱的他再怎么擦,也掩藏不住这个秘密了。

    颓然的不再做任何挣扎,慕容紫轩静静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最爱哭的丫头,这时用衣袖轻轻抹着身下男人嘴边大片的血迹,竟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不要紧的,别怕慕容紫轩,吐血并不可怕,只要好好将养身子,你会没事的。”听着佯装镇静的希雨声音发颤的喃喃着,慕容紫轩无奈的合上了双眼,心碎的他不知此时该说些什么来安慰他的小人儿。

    “赛梨花都说了,比你严重的咳血病人喝桑叶水都喝好了,你也会好的。啊,不要担心,希雨会治好你的。”

    此时,暗哑的凄凉的声音缓缓响起,“没用的,希雨。接受事实,你还小,还会遇到疼你爱你,把你放到心尖上的好男人。忘了吧,把,把我忘了吧——”慕容紫轩轻轻哽咽了一声。

    没有人能够体会出此时的他,心是被撕裂般的疼痛。

    “没有人再比你好,即使有也不是我徐希雨所爱的。希雨这一生只爱一个叫慕容紫轩的男人。”

    深情地凝视着身下这个男人深邃的双眸,希雨无比疼爱的用手指一下一下梳理着男人的墨发,不时地轻吻那冰凉的额头。

    “希雨,你怎么就这么固执?”

    “这不是固执,是与你一样,真的放不开呀!”顿了顿又道:“身子到底怎么样了?跟希雨说实话。”

    慕容紫轩同是凝视着希雨那清澈的琉璃,一狠心便说出了实情。随后看着渐渐深谙的琉璃说:“希雨呀!一年的欢乐换取一生的痛苦,你是个精明的丫头,算算多划不来。放了我,咱们就都解脱了,不是吗?”

    听着慕容紫轩令自己心碎的话,希雨缩紧了双瞳,一字一顿重重的说道:“慕容紫轩,要我放过你,就是在逼希雨死!”

    说完突然撒开身下的男人向墙上猛然撞了过去,慕容紫轩一声惊呼,迅速翻身紧紧拽住了希雨的身子,就见小人儿的头顶与那坚硬的墙壁仅差不到一寸之隔。

    惊魂未定的慕容紫轩浑身颤抖,将小人儿用力揽在怀里,再也忍不住泪水。“希雨,你这是何苦?何苦?”

    希雨怔怔的坚定的说:“慕容紫轩,你生希雨便生,你死希雨一同与你赴黄泉!”

    “希雨,我的希雨呀!”慕容紫轩知道,此时任何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唯有用力的抱着他的小人儿,此时两个爱得艰难的人终于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心双双沉淀了一会儿,希雨方轻轻启了口:“慕容紫轩,求你,把你给了希雨吧,即使明天就要死去,我们也要在这世上做个圆满的人。”

    顿了顿,“你说呢?”

    慕容紫轩俯首,一双深入寒潭邃如夜空的眸子凝视着一对无比期待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琉璃,一会儿重重的点了点头。希雨呀,这又何尝不是我慕容紫轩所盼,我慕容紫轩又有何德何能令你如此倾心追随——

    得到慕容紫轩的允许,希雨倏地展现出最灿烂的笑容,缓缓将其推倒,抻动慕容紫轩衣扣的同时娇俏的挑眉斜眼,“这是人间最美好的事,忘掉所有,帮你的爱妻一把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