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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法华寺,希雨叫开了寺院的大门,出来的一个小僧一开始说话还很客气,但当其看到其身后的队伍立时露出了鄙夷之色,当下便一脸厌烦的要关上寺院的大门。
男人立刻上前,用他那难听的乌鸦嗓说道:“请小师傅秉传智慧大师一声,就说轩王府来人了。”
那小僧瞧了瞧说话的男人,见其相貌普通却极有气质犹疑了一下便应了。而看出希雨有点不悦的男人开口道:“为了这些人,委屈你一下又能如何?”
聪慧的希雨看着男人说:“难道说大哥知道我曾与那人来过这里嘛?”
“嗯,能不知道嘛,你不知道当时这件事都轰动了全城?大街小巷传遍了说轩王府里的一个少年因轩王殿下那可是把这法华寺都闹翻了天。”
“哪有那么夸张。”希雨想到当时的情景,立时皱起了眉头。而其脸上的一丝悔意没有逃过男人的眼睛。
男人深深地盯着红扑扑的小脸问道:“后悔当初为他那么做了吗?”
希雨抬眼凝视着大哥如同那人一般深邃的双眸,摇了摇头,郑重的说:“不,我只有怨没有悔。我从未后悔为他做过的任何事,因为那时,我可以深刻的体会出他对我也是真心的宠溺,所以我不后悔。”
“现在回想起,只是懊恼自己原来是那么的骄躁而羞愧不已。”
男人上前搂住了希雨,轻声的说了句,“长大了。”
这时那传话的小僧回来了,一施礼对希雨二人说:“方丈有请二人进去。”随后先行一步朝里面走去。希雨则对着众人说道:“大家在此先等一等,都谓我佛慈悲,我想智慧大师会收留大家渡过这难捱的大雪天的。”
随后便跟着大哥随着那小僧去了方丈室。一进门,一句“阿弥陀佛”打了招呼,智慧就看到眼前的两位施主很是陌生。,隧开口问道:“敢问两位施主是?”
希雨看了大哥一眼后,就将自己的帽子摘下,“大师还认得我么?”
智慧聚目而视,一个扎着马尾的辨不出雌雄的粉红少年,刚一皱眉就听其说道:“难道大师忘了五戒了么?”
希雨的话刚一出口,智慧顿时恍然大悟,“莫非你就是那日同轩王殿下来的少年郎?”
“正是”
“快,快给二位施主倒茶。”就是把自己的亲娘望喽,智慧也忘不了这个让他在众人面前丢了丑的小人儿的。于是忙请希雨二人入座。看了看男人,智慧问希雨道:“小施主这位是?”
希雨看向大哥莞尔一笑,转脸对智慧说道:“这是我的大哥。”
“哦,不知小施主这次是为何而来?难道是轩王殿下有什么指示不成?”
希雨一听瞄了瞄大哥,嗽了嗽嗓子说:“是这样的,这两天大雪不止,一些乞丐与难民无处藏身不说连个温饱也没有。轩王殿下宅心仁厚已收留了不少这样的人,可毕竟力量有限。”
“轩王殿下又听闻大师慈悲为怀,此院经常施舍救济,所以想请大师慈悲还给这些受苦受难的人安排个避风雪的地方,管个温饱。待雪化之后他们也就能出去自己找点吃食就不再打扰贵庙了。”
智慧一听是轩王殿下的意思,还怎能推脱,于是问道:“不知有多少人?”
“怎么的也得有六七百人左右。”
智慧一听脸上立现难色,“这,小施主,我这寺里真是没有这么大的地方收容这么多的人。”
“大师不必为难,你尽量留下,容不下的我再去别的寺庙,只是大师,这件事在下一定会为法华寺大做宣传,一来提高贵寺的声望,二来会有更多的人信奉真正做到了救苦救难的佛教。”
“好吧,那贫僧就随施主出去看看。”
“阿弥陀佛,大师慈悲。”
“岂敢岂敢,我佛慈悲,我佛慈悲。”
待希雨三人来到院门外一看,好家伙,就这么会功夫就多了不下三四百人。乌压压的一大片的人头,几乎站满了整条街道。
“阿弥陀佛”智慧宣了一声佛号,便叫来几个小沙弥,将人领了进去,数了数不下三百人,智慧又看了一眼街上的人后就又领进了百十来号。希雨见了也很动容,于是对智慧深深一鞠,说道:“大师真乃高僧,那日在下多有得罪还望大师原谅。”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随后一回头对小沙弥说:“好生对待,有病的请药师诊治。”
随后,希雨与其大哥就领着剩下的这些人去了别的寺院。大多数寺院听希雨报上慕容紫轩的名号答应的很痛快,也有少数不情愿的。
“法华寺接纳是因为它寺大地多财大气粗而我这小庙院自己的人还养活不过来呢,怎么还能养活这么多的难民。”
这次没待希雨说话,还没见过在外人面前说过话的大哥冷着个脸竟先开了口,“那你信不信轩王殿下能叫你这寺庙不但养不起自己的人还能让你这庙门从此关上再也开不开?”
这难听的乌鸦嗓从一个浑身罩着霸气与冷气的男人身上说出来,令方丈大师有些胆寒。
“你,你怎竟敢威胁佛家弟子?”
男人不屑的瞥了其一眼,“见死不救等同杀生的你也敢称佛家弟子,真是笑话!”男人再次说道。
“可你也要知道我这庙里都有哪位王侯再撑着?”
男人一声冷嗤,逼进一步眼神冷冷的盯着已有怯色的脸幽幽说道:“那你又可曾听说过轩王殿下怕过谁没有?”
“说的好!”希雨大声接口,“你还真得好好打听打听,免得——哼哼,假和尚,大哥,咱们走!”
“等等等等,”方丈急忙将二位拦住,他也是打着能推掉就推掉,推不掉再另说的注意。一看唬不过去又真怕惹了轩王,赶紧转了弯。
等从庙里出来希雨瞟着身边这个不苟言笑又一本正经的男人嗤嗤就乐。男人皱了眉头斜睨着希雨呲儿道:“笑什么?没一点的姑娘样。”
希雨一把挎上了男人的胳膊,瞟着男人的脸娇笑着说:“大哥,你知道你刚才的样子像什么吗?”
男人一挑眼眉,“像什么?”
“呵呵呵,像个痞子。”
“胡说!”男人剜了一眼贴在自己身上腻歪的还在笑着的人儿,蹙紧了眉头不解的问道:“像个痞子还这么高兴?”
“嘿嘿,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有时男人坏点更可爱一些。”
男人盯着小人儿的笑颜竟一本正经的问了句,“真是这样的吗?”
“嗯”
“这么说你喜欢地痞流氓!”男人的声调瞬间抬高。
“什么跟什么呀?大哥,我说的坏不是真的坏,是只会对女人坏。”
“这么说,你喜欢的是采花贼喽?”
“哎呦喂我的大哥呦!坏也只能是对我一个人坏!”希雨朝天翻了个白眼不再说话而是拽着男人就朝前走。而后知后觉的男人红着脸不再说话。
等把人都安排好了,午膳时间都过了,吃完饭后希雨要大哥休息自己则到处看了看。派人到绸缎庄扯布买棉花叫舞娘和难民里会针线的女人做了一床又一床的被子。这样算下来不搭粮食就这一样的开销就不小。
希雨知道只靠救济几天自己还有这能力,可几天以后呢?这些人的生存又会怎样?再接着去讨去流浪吗?回去后希雨把这些担忧都告诉了大哥。
男人则两眼幽深的说:“再坚持一段时间,等到明年开春,也许就会好一点了。”
看着低头不语明显有着心事的小人儿,问道:“想什么呢,这么老实?”
“大哥,你说那个人知道咱们打他的旗号让这些人住进寺院,若真有人找他麻烦怎么办?”
男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他是怕事的人么?”
“我不是那意思,我是怕他以为我故意与他有牵扯而更加的瞧不起我。”
男人走到希雨的跟前抚摸着他的头说:“别多想,你这是往他脸上贴金呢,他若有其他的想法那就真的是小人一个了。如果是这样,这种人你还在乎他怎么看你干什么,你说是不是?”
希雨想了想大哥的话,重重的点了点头。
随后,希雨就要刘俊把寺院收留乞丐和难民的事情印刷成海报贴在了大街小巷兑现了自己的诺言。
又组织乞丐与难民除雪打扫街道,过膝的大雪将路全都封死,这么一来当人们看到那些乞丐与难民都在为自己门前默默的扫雪也就都纷纷出来一起干,就这样一点点的影响下,整个京城都动了起来。
人们都热火朝天的除雪消灾,也不再是各扫门前雪了。而有的殷实的家庭看到乞丐和难民也都会捐些钱财以及衣服,这让施予与接受都成了很愉悦的事情。
而希雨则更是派了自家的乐师走街串巷的敲锣打鼓激励着人们更加的踊跃与努力。即使雪下得再大再久人们再打扫起来也就容易的多了,出行也就方便的多了。
而就在希雨她们热火朝天的干着的时候,聚仙缘客栈的后院极速掠进了两条矫健的黑色身影悄无声息的进了希雨的屋子。
两人进屋看到炕上刚刚做起来的男人后就跪了下去,低语一阵后,男人提笔留了张字条就与那二人又悄悄地跃出了聚仙缘。
当看到街上扫雪的人们以及那冻得早已通红却展露笑颜的“小雪人儿”,男人的嘴角缓缓勾起,须臾便转身走了。
北周皇宫的御书房内,北周皇慕容明宇一脸凝重的凝视着苍白而又削瘦的慕容紫轩,沉声说道:“昨日来报西胡已攻下我大周的西部边陲小镇柳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慕容俊黎已带二十万大军回去西征,可现在东南边境也是战火越来越激烈,大有大举进攻之势,我军也是连连退败。”
“查出是什么原因没有?”慕容紫轩问道。
“还不是那些氏族阀阅为了保全自己的军事实力而敷衍行事,使得敌人才有机可乘,他们怎么就不懂得‘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这个道理?”
慕容明宇越说越是有气,慕容紫轩听了却是面色不变,啜了口热茶说:“那就接机削弱氏族阀阅在军中的势力,撤销或降级那些位居高位掌握实权的氏族军官,提拔寒门里的勇将。”
很快,边境那边频频传来捷报,那些寒门将士升了官后更有了极高的积极性在战场上也就更加的勇猛善战不断提高自己在军中的地位,而那些被裁下来的氏族军官则是悔不当初。
而其本人以及幕后的家族则是对朝廷尤其是出这主意的慕容紫轩怨恨的要命,串通谋反之心也就越来越盛。
而自从希雨救济了乞丐与难民后,尤其是那些乞丐如果在乞讨中受到欺负就会来聚仙缘客栈找希雨为他们出头,而希雨就会组织大批的乞丐到欺负人的店铺或人家去堵门,反正其若不给个合理的解决她就会带着这些人死守。
即使对方报了官,当官家看到这么庞大的队伍也不敢妄动,怕一个不好引起冲突,在天子脚下如若把这事情闹大,头上的乌纱可就难保了。谁也不会因为这点鸡毛蒜皮的事而丢了前程不是?
更主要的是,如果真遇到了强势的往往不用官家自己出头,就有人会暗中使劲,不是被恐吓,就是莫名其妙的被人整。无奈之下这些些人最后也不得不使点银子息事宁人。而此时的官家也就只是适时的出来装装样子,两边唬唬活个稀泥了事。
就冲其暗中的不可小觑的支持势力,那些混惯官场的人也很献媚的偏袒希雨这一方。
而终归做买卖的不愿这点小事而耽误了挣银子,不管是谁打了人也就多掏点银子作为赔偿,总归过日子谁不图个清静。
这样一来二去的,乞丐受打受虐的事情也就少了不少,因此希雨在乞丐中间也就越来越有威望,于是乞丐们就纷纷请求希雨来做他们的头,而希雨也是歪打正着的成就了她当初的顽劣之心,成了这天下第一大帮的丐帮帮主。
想到当时第一次成立丐帮时开的颇为壮观的丐帮大会,希雨就会满脸的嘚瑟样。这不,大哥一来赶紧又吹嘘了一番。
“大哥,你当时是没有看见呀!当时那场面真可以说是相当的壮观呀!那家伙,锣鼓宣天鞭炮齐鸣人山人海呀!”
看着小人儿那一副夸张的表情,男人忍不住翘起了唇角。希雨走上前亲昵的将胳膊搭在了男人的肩上又道:“大哥,你不知道,我这三间院子再搭外面整条街乌压压的站满了乞丐呀!”
双手拖起男人的脸凝视着那双深邃的双眸,希雨神经兮兮的对男人小声说道:“大哥,当那些人齐刷刷的跪在地上给我磕头高呼‘帮主万岁’时,我的小心脏那个跳蹬呀,几乎就要爆了,浑身更是控制不住的打颤。”
“大有高高在上,唯我独尊的傲气!那感觉真是爽了去了。这只不过是一个丐帮就令我激动成这样,大哥,你说这要是一国的臣民我当时还不就得抽过去喽!”
“大哥呀!是不是就是这种不可一世的感觉才是古往今来令那些明知这高高在上的皇位只有一人可得,而宁可到头来不成仁便成寇,可能连自己尸骨都无存的各路枭雄拼死争夺的根源所在?”
看着近在咫尺表情千变万化的小脸以及那一双瞪得滴溜圆的琉璃,男人眨了眨双眼。随后攥住还捧着自己脸颊的一双柔弱无骨的白嫩柔荑,张口道:“那么你呢?也喜欢这种感觉也想坐上那把龙椅嘛?”
“嗯嗯”希雨赶紧摇头,贴近大哥的耳朵说:“我害怕没长那高贵的屁股来,坐不上两天再被人给抢喽。抢楼就抢喽,可弄不好再把我这小命给要喽,怎么办?”
“|再说喽,龙椅有什么好玩的?哪有我聚仙缘自在,有吃有喝又有玩,最主要的还有大哥陪着我,这才是神仙过的日子呢。”
说着希雨搂住了男人的脖颈,撒娇的坐到了男人的腿上,偷偷地亲了男人脸颊一口,脑袋就扎进了男人的怀里闷声道:“有大哥陪伴的日子好得不得了,希雨知足了真的知足了,大哥,你呢?”
“知足,大哥更知足。”男人轻轻地捋着怀中人儿长长的顺滑的马尾,那眼神有疼宠有不舍。
而此时男人难听的乌鸦嗓在希雨听来却是这世界上最最动听的声音了。
而希雨心里乐呵的同时又严格要求手下的这些人,不要仗势欺人,难得有人庇护,这些人自当是惟命是从。
希雨则拿出管理企业的手段来管理这支庞大的队伍,把乞丐们按区域分成东南西北中五大部落,每个部落挑选一名熟谙人情事故又有解决能力的人来任头领。
若有他们解决不了的事才会抄手,她是绝对不会每天只围着丐帮去转的。
然而丐帮开销也是不小的,单说这人病了你总要给找人去治吧?这笔钱总不能一直用别的地方挣来的银子来补这个空的。
丐帮最有的是什么?那就信息。你想呀,乞丐哪一个不是走街串巷的去讨,因此,谁家添了丁死了人,谁家发了谁家又败了,说句真的他们比人家的左邻右舍或是亲戚朋友知道的还要早还要全面。
于是希雨在每个部落里面又开了两家店,一家侦探所,专门为雇主搜集一些秘密情报;一家中介公司,买个房卖个地找个活计,倒腾商业信息。
盈利还是相当的不错,声誉打出去后,就连媒婆人牙子都快失了业。也有因此找上门来的,不过,都是经过希雨的三说两说归在了她的门下。
毕竟中介里的信息资源多,中介给这些人有偿提供信息资源,而这些人因为经验十足往往又都成了中介公司里盈利的骨干。当然让他们服服帖帖还是靠最终进他们兜门里的越来越多的银子。
随着丐帮势力一点点的做大,其影响力也从京都辐射到全国各地,于是各地的乞丐也纷纷加入了希雨的帮会中来。希雨则是来者不拒,丐帮嘛,当然是有一个就算一个喽。
不过,在丐帮日益壮大的同时,免不了有人会仗势滋事,于是希雨就制定了一套严苛的帮规来约束这些人,让这天下第一帮走上了良性的轨道。
这日阳光充足又没有风,希雨坐在院里用精致锐利的小匕首削着手中的一米来长的竹竿做她的丐帮传帮之宝打狗棍。
时不时的会看看徐无暇拄着自己设计请最好的木匠制作的双拐学走路,而一边的慕容玉倩则是一脸紧张的守护着。
因为徐无暇毕竟十多年没有站起来过,这扎布啦直起身平衡还是一时难以掌握,所以也真称得上险象环生了。
“希雨呀,你还是别鼓捣你那破玩意了,快过来帮帮忙。”慕容玉倩一边为徐无暇擦着汗一边不放心的冲其喊。
“没事的,别担心。”听出慕容玉倩的担忧徐无暇忙出声安慰,实际上他是极不愿在这两个女还面前出丑的,可谁叫自己连看都看不见。
听到慕容玉倩的话,希雨吹了吹竹棍刀削过后的碎屑说:“破玩意?慕容玉倩,以后这破玩意恐怕会让人当宝贝一样的抢你信不信?”
收起手上的小匕首又道:“你别担心,学走路哪有不摔跤的,再说了,徐无暇身上有功夫就是摔了也不会摔多重的,是不是徐无暇?”
嘴上这样说着,可她还是走了过去,她就这样,总是“心口不一”
“是,希雨说得没错。”徐无暇刚说完,自己拄着拐的左手就被一只温热而又熟悉的小手牵了起来。随即便听到一声咋呼,“|哎呦我的妈诶,手都磨出泡了,徐无暇,你怎么不言声,不疼嘛?”
徐无暇抿了抿嘴,“不疼”。话刚出口,自己的右手也被牵了起来,随即便感到有凉气吹在了自己的手掌上。徐无暇眉头一蹙就把手夺了过来,“公主不用,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