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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那天,杨彦希给纪晓瑜准备了一个意外的惊喜:一件婚纱。
纪晓瑜认得这件婚纱,两人之前逛街时,曾试过这件婚纱,她知道他们消费不起,只是想尝一尝穿上白纱的滋味,也算了却一段孩提时便已生成的念想。
杨彦希什么不好挑,偏偏挑了一件又贵又不实用的东西,纪晓瑜感动之余,更是心急,“你买这个干什么呀,这么贵,就只能穿一次,赶紧去退了!”
杨彦希不肯,“按你的尺寸定做的,退不了了。”
纪晓瑜还想说话,被杨彦希拦住,他说:“晓瑜,我很惭愧我什么也不能给你,不能给你一个像样的家,不能给你一个完美的婚礼,不能让你少操心少点烦恼。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能证明我对你的心意,送你这件婚纱,只是想告诉你,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我一定会努力让你过上好日子,让你不后悔嫁给我!”
谁没做过少女梦,谁没幻想过骑着白马的王子,纪晓瑜从前爱看欧美的言情片,无数次幻想过自己的婚礼,她也没想过,有一天,她会这么简简单单就把自己给嫁了,甚至没能取得家人的祝福。
她表面上装作毫不在乎,私下也曾偷偷委屈过,但是这会,听到杨彦希的真情告白,只觉得什么委屈都值了。
当天晚上,狭小的出租屋内,纪晓瑜穿上了杨彦希送的白纱,不施粉黛的简单模样,看上去并不耀眼华贵,但在彼时的杨彦希眼里,她美丽胜过一切。
没有鲜花,没有典礼,一切并不完美,但纪晓瑜的脸上,却有着难以言喻的幸福,她不需要晒了幸福给别人看,她只需做他一人的新娘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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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身体被贯穿的那一刻,虽然难忍疼痛,但纪晓瑜心满而意足,她终于成为他的女人了。
虽疼痛多过享受,然而她只想与杨彦希紧紧结合在一起,就像是在对方身体里烙上自己的名字,这个信念能让她忽略了疼痛。
眼泪盈满眼眶,模糊了视线,纪晓瑜紧紧抓住面前的杨彦希,指甲都要抠进对方的肉里去,她舍弃了20年来熟悉的一切,就是为了跟着他,她所拥有的只有他了,她必须紧紧将他抓住才算安全。
有那么几秒钟,纪晓瑜意识被抽空,她的脑中闪过一个女人的身影——杨彦希的前女友。
她没见过对方,不知道对方的样子,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脑中一闪而过的,更像是她自己的倒影。
她在想着,对方必定也曾经过这样的时刻,但两人的命运到底是不同的,她跟对方不一样,她被身上的男人全意全意地爱着,他们是真正的夫妻。
直到这会,纪晓瑜才真正释然。
杨彦希看着思绪飘忽的纪晓瑜,越发显得楚楚可怜,他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他们之中,容不下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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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家父母知道纪晓瑜瞒着他们把证都领了,当真是气到吐血,奈何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两老再有意见,也只有认了。
两老以知识分子自居,不好拿外姓女婿撒气的人,拿女儿撒气,他们又舍不得,最后只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便数落几句,也就算了。
他们对女婿的学历和为人,并无多少意见,最大的冲突,仍旧是来自杨彦希的家庭环境。
两老不求彩礼,但杨彦希家境这样差,怕是几年之内,杨家对这对小夫妻都不会有任何支持,相反还要他们支持家里,纪晓瑜嫁过去,难免会有负担。
然而几次相处下来,杨彦希待人大方礼貌,做事细致周到,工作认真负责,对纪晓瑜亦是温柔体贴、百依百顺,逐渐,他们对杨彦希的认可,多过了对他家庭条件的诟病。所谓逆境出人才,家庭基础差一些但上进心强,总比那些家庭富裕却坐吃山空的要好。
如此,两老不再在此事上诸多意见,对待突然冒出来的亲家母亦很客气周到。
有了纪家父母的支持,两人总算是有了一个像样的婚礼。
婚礼上,纪家父母哭了,他们宝贝了20多年的女儿,就这么成了别人家的人,今后免不得受气受苦,难免有些唏嘘。
杨彦希哭了,他感恩于纪晓瑜对他的情义与信任,更感恩于纪家的父母的理解和包容。
纪晓瑜没有哭,在她看来,事情不能再完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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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纪家两老把杨彦希当外人,这会已成自家人,待遇自然是不一样了,两老禁不住帮两个年轻小夫妻盘算起日子来。
听到纪家父母要来H市探望他们,两个小夫妻着实着急了一阵,小出租屋太过寒碜,若是被两老看见他们境遇这么辛苦,免不得会担心数落,更甚者,会要求他们跟他们回老家。
纪晓瑜是无所谓的,但杨彦希未必肯,纪家只有一个女儿,杨彦希跟着他们回老家,势必会被安上倒插门的帽子,纪晓瑜知道他心气是极高的,多半不会同意。
两边的矛盾刚刚才有所缓和,若为了这事再闹上,更是不值。
两人只有临时换了一套像样点的单身公寓,有了单独的厨房和卫生间,看上去稍微像个家了,但是价格也不便宜,1300一个月,比之前的多了一倍不止。但是想到以后能得到两老的支持,经济上多少能宽裕一些,一咬牙也就租下了。
房子是临时找的,光是中介费就要600多,又添制了些厨房用品,虽是些面上功夫,但纪晓瑜不想两老知道她过得太差。她当了20年的乖乖女,如今这么大了却开始离经叛道,让两老担心不止,心里始终有愧疚。
生活才刚刚开始,但钱花得就像流水似的,仿佛多少都不够用。
杨母及杨家妹妹远道来参加婚礼,给的红包又不能不收,她只能变相给她们各买了一件礼物,如此一来,连父母给的结婚红包也都花得差不多了,纪晓瑜整天掰着手指头多日子,总算开始尝到了生活的艰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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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如此,两人的生活仍旧得到了纪家两老的诸多挑剔,房子太小,环境太差,上班挤车太辛苦……最重要的是,他们两人都不会做饭,光吃快餐怎么行!
几次下来,纪晓瑜看出了门道,正如她之前所想,两老这是在筹划着让他们搬回老家。
纪母倒也不隐瞒,“回家多好,你们都到药厂上班,住就住在家里,我每天给你们洗衣做饭,以后有了孩子,我负责教作业,你爸负责接送,你们啥事都不用操心。”
是的,回家样样都好,但杨彦希不好,一切都是枉然。
纪晓瑜不想杨彦希跟两老因为这事起冲突,早在两老摊牌之前,就断了他们的念想。
她将两老拉到自己面前坐下,“爸,妈,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跟彦希好,但我们的生活才刚刚开始,你们就说这也不好那也不好,你们好歹给我们一个机会,让我们试一下吧?药厂再好,但我不想一辈子都呆在里面,我想趁着年轻,自己闯一闯!”
自家女儿一心向着女婿,父母的话早已经听不进去了,苦劝无果,两老悻悻地回了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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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晓瑜跟杨彦希都不会烧饭,纪母回去之前,纪晓瑜勉强跟着她学了几手,但最终学会的只有两道,一道香菇青菜,一道西红柿炒蛋。
想吃荤?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肉太滑了,拿在手里把不住,一块肉切下来,等着吃饭的人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天天这两样菜,杨彦希倒也不嫌弃,对着一红一绿两样素菜也能吃下去两碗米饭,他说:西红柿炒蛋不算素菜,算荤菜,而且多吃对皮肤好。
他将纪晓瑜举得高高的,他说:我不需要吃荤,我吃你就够了。
纪晓瑜冒着天下之大不韪跟了杨彦希,杨彦希对她是有求必应、百般宠溺,然而,婚姻毕竟不是一朝一夕,从来相爱容易相处难,结婚容易婚后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