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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小棋从金潋滟家后门钻出来的时候失魂落魄,她回头望了一眼这个让她无数次成功避开媒体和金潋滟约会的半人高小门,泪眼婆娑地嗫嚅了一句:“再见了。”
容小棋还记得每次在金潋滟身下承欢之后,金潋滟总会叮嘱她从灌木丛遮盖住的隐蔽的后门走,绝对不能在前门出现。
为什么呢?
因为金潋滟现在是红到发黑的影视歌三栖天后,天后的家宅门口总是有数不清的狗仔和粉丝驻守,天后的任何一点动静要是被这些无关紧要却又无法割舍的人士捕捉到,那都会成为了不得的新闻。
“我要保持零绯闻的良好记录。”
金潋滟骄傲地说,容小棋只有默默点头。
可是有谁看到金潋滟在床上把她要得死去活来时候的模样,金潋滟没有上妆,头发凌乱,眼神迷离,看着容小棋的眼神仿佛可以喷出火来。
容小棋再笨,也清楚这样的眼神对金潋滟来说意味着什么。
金潋滟喜欢她的身体,甚至是带一点病态沉醉,容小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只是普普通通的女孩子身子,有点发育不良,被所有合作过的导演下判词“不隆胸连红的边都沾不上”。
平胸怎么了,平胸省布料!
容小棋咬咬牙,甩给她这种建议的导演一个白眼,昂首挺胸地离开了。
但是现在,金潋滟很明显地移情别恋了,当容小棋突然想到有东西没有拿折返金宅的时候,看到金潋滟正捧着和她本人同样大的一对胸部忘情地吸吮舔舐,那对胸部上有一颗红色小痣,金潋滟像着了魔一样流连忘返,整个场面j□j不堪入目,容小棋只看了一眼,眼眶里就全是眼泪,下意识便夺门而出。
金潋滟是她的偶像,就算她没成名前在酒吧驻唱的时候也是,所以当金潋滟宣布要定期宠幸她的时候,容小棋激动得要飞上天,能用身体吸引金潋滟,虽然有点屈辱,但是比起终于和自己偶像融为一体的幸福感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何况,金潋滟对她说过喜欢的,既然是喜欢,所以做-爱-做的事,也没什么关系吧。
可是现在,被金潋滟压在身下的人不再是她,她连最后一点特殊性都没有了。
是在胸和胸的战争中一败涂地了吗?
容小棋想到这点,哭得更凶了。
顺便一提,容小棋也是娱乐圈一员,只不过出道两年还是边缘人士,除了多次出演发育前中学女生形象,再无人问津。而且现在就连演女中学生也岌岌可危了,如今的小姑娘发育得越来越好,胸围和年龄差呈阶梯状递减,容小棋开始担忧,再过几年,她连这种龙套也跑不了了。
“嘀铃铃……”电话响了。容小棋接起来一听,是经济人向三哥,容小棋忍住呜咽,喂了一声。
“小棋,你要不要这么衰?”向三哥没好气地甩出一句话。
容小棋一惊,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三哥,出什么事了?”
向三哥说:“你跟梦幻岛的约被一个新人抢了,接下来半年你都空档。”
容小棋吓得差点把手机丢掉:“半年?那……那我该怎么办……”
“小棋,我说你会不会动脑子啊?”向三哥说,“你不是说和金潋滟有交情吗,平时你怕人说不肯就算了,现在正是抱这颗大树的好时候,你还不行动?”
“我才不要去求她!”容小棋突然失控,对着电话大喊,等反应过来吼的是经纪人,容小棋愣住,随即马上挂了电话。
连道歉的话都不敢再说。
好吧,片约没了,金潋滟也跟别人好了,整个世界都灰色了。
容小棋的心碎成一片一片的,抬头望天,天边有那么几朵云彩,似乎在咧着嘴笑。
“笑什么?幸灾乐祸是不是!”容小棋仰起头,但眼泪还是不争气地顺着眼角流下来。
不想活了。
容小棋脑海中猛然跳出这几个字,越想越觉心酸,用手背揩着眼泪就往外走,却猛地听见一阵尖锐的汽车声响。
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走出人行道,跑到大马路上了。
八吨重的水泥车呼啸而过,容小棋惊叫一声,然而眼前很快黑暗下来。
好黑啊……
好黑……
容小棋觉得自己已经飘出身体之外了,像只风筝一样悬在天上漂,容小棋在心底呜咽,妈妈,我想吃你做的红烧肉……
容小棋下面还有三个弟弟,爷爷奶奶重男轻女,有什么好的从来轮不到容小棋,衣服是从七大姑八大姨家东拼西凑弄来的,饭桌上也常常是三个弟弟各自一碗肉,容小棋面前是一盘青菜炒鸡蛋,只有容小棋的妈妈会偷偷在白饭下面藏几块红烧肉端给容小棋,多少年过去了,容小棋还记得那红烧肉的味道,又软又甜,还飘着淡淡的酱油香味,要多好吃就有多好吃,但是自从离开家乡之后就再也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红烧肉了,容小棋怀念这种味道的时候常常会在梦里流口水。
如果能够多吃一块,就一块的话,那该多好啊……
恍惚间,容小棋闻到一阵肉香,只有在梦中才能见到的红烧肉长着翅膀在她跟前飞来飞去,容小棋伸手一抓,红烧肉灵巧地躲开,容小棋伸出双手猛地一个环抱,居然一捧就捧住红烧肉,但是红烧肉不甘心,左右扭动肥肥的身体拼命挣扎。
容小棋生怕红烧肉挣脱之后扇着翅膀再也不回来,狠狠心,张大了嘴巴嗷呜一口就咬住了红烧肉。
“哎哟,痛死了我了!”红烧肉大叫一声。
容小棋纳闷,红烧肉还会喊疼?
容小棋想着,又狠咬了一口。
“妈呀,妈妈呀,痛痛痛……痛痛痛,赔钱货,你给我放开!放开!”
容小棋更奇怪了,仔细一看,红烧肉居然越来越大,越来越亮,最后竟然变成形似人胳膊的东西。
天爷爷,吓死人!
容小棋猛地睁开眼睛,不对,这就是人的胳膊嘛。
人胳膊很快缩回去,一张人脸蓦然出现在眼前,他嘴角挂着巧克力碎屑,脸颊上被脏东西唬得猫抓似的,眼神里全是惊恐。
这不是三弟容小强吗?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一脸傻兮兮的阿呆样?
“赔钱货!妈没给你饭吃啊?”容小强挥着自己满是牙印的胳膊,恶狠狠盯着容小棋。
容小棋呼了一口气,一个暴栗打响容小强的脑门:“我是你姐!叫姐,听见没?再叫一个赔钱货试试,扭断你的耳朵!”
“哎哟,哎哟,你轻点,轻点,不叫就不叫,你发什么疯。”容小强跳着逃开,很快跑得没踪影了。
容小棋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在容小强这个小祖宗面前就这样挺直了腰板,她可从来都不敢跟这三个混世魔王争抢,更别说动手教训,虽然她是长姐,有这个资格。
肯定是被金潋滟那个贱人刺激的,容小棋一想到金潋滟,牙马上就痒起来了,都是因为金潋滟,害她尊严扫地,害她没了爱情,还害她被车撞!
等一等,被车撞?
容小棋清楚地记得她从金潋滟家跑出来之后,来到大马路,然后就看到一辆水泥车冲到自己跟前。
但是现在……
容小棋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好好地,没有伤也没有血迹,这是怎么回事?
而且,怎么回到家里来了?
土木结构的房梁就悬在自己头上,屋外传来鸡鸭猪狗混杂的轰鸣声,妈妈背猪草在院子里忙来忙去的身影就在眼前。
屋里的水泥墙面上,贴满了金潋滟的海报和照片。
容小棋看着这副景象发愣好久,走到在窗边看日历,时间是2011年6月,容小棋这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而是重生了。
重生到两年前,那个时候她还没有遇上金潋滟,仅仅是个在小镇文艺队打杂的茶水妹。
“小棋,你爸在三里外工地上干活,你中午把饭送过去。”妈妈突然进来,递给容小棋一个保温饭盒,又顺手塞给容小棋一个梨,“路上渴了吃。”
容小棋拎着饭盒走到被太阳烤得发烫的柏油马路上的时候狠狠地哭了一场,眼泪一滴到地上跐溜就一声蒸发了,容小棋顾不得汲着塑料拖鞋的脚板被烫得生疼,毫无顾忌地大哭。
她重生了。
谁都不知道容小棋死了一回,但是她重生了。
她还有机会去找金潋滟问个清楚,还有机会去看看那个和金潋滟鬼混的大胸女人究竟是谁,还有机会去把随便欺负她的经纪人挨个揍一遍。
一切都还不晚。
“容小棋!”远处一个打扮乍看很靓,其实很囤的姑娘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市里文艺团要来选角,你去试试吗?”
这个咋咋呼呼,长得还不错的姑娘叫罗喜燕,是镇上有名的金嗓子,她这么欢天喜地地来找自己,才不会是好心通知这个消息。
在印象中,罗喜燕找了一堆女孩子去参加选角,都变成了她的陪衬。
容小棋就是其中之一。
只是当年单纯懵懂,被罗喜燕当成了垫脚石,如今一切重来,容小棋绝对不会再允许这种苦逼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市文艺团说大不大,却是个造星的好摇篮,金潋滟在大红大紫之前,就是从这个文艺团出去的,所以,如今争取这个机会至关重要。
容小棋不动声色地说:“是吗?可是我还没有准备好。”没准备好才怪,容小棋知道那位文艺团的考官表面推崇流行音乐,实际却是个古风忠实粉丝,家里京剧越剧昆曲黄梅戏落了一叠又一叠,投其所好么,就算水平差点,也能正中靶心。
罗喜燕转着眼珠子:“没准备好怕啥,重在参与,走!”
容小棋乖乖跟着罗喜燕走了,结果可想而知,容小棋凭借一曲游园惊梦夺得考官青睐,轻而易举就在一重群众选手中脱颖而出,一跃成为市文艺团的青年歌手。
“你丫头太好运了。”罗喜燕羡慕嫉妒恨地盯着容小棋,嘴巴里酸溜溜。
容小棋谦虚地说:“是啊,下次你叫你妈给你煮个鸡蛋挂身上啊,管用!”
容小棋在坐上前往市文艺团的大巴的时候才狠狠感叹一把,人生开挂的感觉实在太爽,她这个起死回生的bug,一定要让整个程序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