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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冠禽兽!我咒你一辈子活在提心吊胆的阴影中,每天都会被噩梦缠身,就算死也不会放过你——”
许如飞依稀还记得母亲曾在酒后狰狞着脸吼出的话,那时候他还小,不懂他母亲到底为何如此憎恨一个人,现在似乎渐渐清晰了,若非是他从未谋面的父亲?
第一次见到余锡成是在京大的招聘会,那时候只是匆匆一面,且因为戈烟而未曾多留意,只是这次看到了,说不在意却是假的。
余锡成对戈烟的关心,虽然有着师兄师妹的关系掩护,可到底让他打心眼里吃醋,是什么样的师兄妹关系需要用看爱人般的眼神看着戈烟呢?不过让他在意的并不只是余锡成近乎****的眼神,还有他的长相。
母亲从未跟他提过关于父亲的任何事情,就是他年幼不懂事吵着要父亲时,她也只给了他一顿狠话,最后告诉他,他的父亲早死了。
现在看来,似乎真相并不如此。
戈烟点住接听,里面便传来余锡成有些压抑的声音。
“师兄,发生什么事了吗?”戈烟有些不明所以。
余锡成随即苦笑了一声,只是说:“没什么大事,大年夜,给你拜个年,祝你来年顺心顺意。”
戈烟忙接道:“谢谢师兄了啊,我也祝你来年大展宏图,平步青云。”
“现在在干嘛呢,你那边好像挺吵的。”余锡成听着不时传来的轰隆声,想来是烟火声吧。
戈烟在许如飞怀里找了个舒服的靠姿,将手机对准窗外,一声烟火声过后便说:“听出来了吗,我和如飞在看烟火呢。”
听到许如飞的名字,余锡成的眼神黯了黯,随即扯出一丝笑,对着手机再次说了一声新年快乐便挂了手机。
放下手机,戈烟便对许如飞说:“我觉得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许如飞看了眼戈烟,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思量,随即便问道:“什么事?”
“你想啊,余师兄跟我虽然挂着师兄妹的称呼,可我跟他毕竟没有熟到什么事都聊的地步,但刚才打电话时听他的语气就像要跟我讲什么事又顾忌什么,”戈烟思考了一会儿,“可能也是我电视小说看多了,瞎想吧。”
许如飞也没说什么,只是在戈烟额头轻轻点了点,道:“知道是瞎想还一条黑走到底,快12点了怎么也没看到你跟室友同学回个祝福。”
“啊——”戈烟大喊一声,“美色撩人,我差点忘了。”
两人笑着闹着,春晚也到了尾声,就在时钟到达0点,主持人竭力吼出猴年快乐的时候,望城河广场上的烟火也将猴年吉祥写满了这片夜空。
两人站在阳台上互相对望了一眼,戈烟满眼欢喜地说:“如飞,我还没有跟你说新年快乐呢,祝你新年快乐,争取早早把我娶进门。”
许如飞咧嘴一笑:“哪有人这么祝福的,真是个傻姑娘。”
眼见着戈烟要发急了,他连忙将戈烟揽在怀里,说:“新年快乐,我的珍宝。”
是啊,对他这么一个无权无势,没有家庭的孤儿这般容忍爱慕,对他在六院的工作百般迁就,在这个物欲横飞的年代里,这份没有被污染的情何其珍贵。
她可不就是上天给他的珍宝么。
许如飞看向夜空,缺少了烟花的夜空黑的沉寂,可他就是能从不再斑斓的夜空看到缤纷绚烂。
母亲,起码我会做一个好父亲。
年假的三天太短暂了,戈烟带着许如飞走了大半个京华城,在浓厚的年味中,时间悄悄溜走,等回味过来,许如飞也要回千昙了。
“就到这儿吧,”许如飞将背包背上,并不多的行礼之外都是戈烟给他带的伴手礼,“你早点儿回去,路上小心。”
戈烟拉着许如飞的手,虽说她没有表示,可对许如飞的工作依旧存着些许不满,倒也不全是他长期接触麻风病患者,想着许如飞对工作的重视多过于自己,不由觉得委屈。
许如飞怎会看不出,只是千昙县不仅有着他的工作,还有母亲......
“你的论文我看过,有几个小地方我又修饰了一下,你再琢磨琢磨,上次寄给你的药膏快用完了吧,我把方子给了傅伯伯,不过你若是不习惯,我回去再给你调配一些......”
许如飞的絮絮叨叨让戈烟觉得心暖的同时不舍之情再次提升。
“时间要到了,你快进去吧。”戈烟把许如飞推到检票口,自己立刻转身跑出候车厅。
初三的晚上都在拜年,大伙儿都还没从新年的喜气中回味过来,年假七天也没有结束,京华城的景区迎来送往一波又一波的游客。
高铁站距离戈烟家所在的小区也只有半小时车程,公交车还未发动,戈烟坐在车上往外看去,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一个陌生客人般。
往昔再熟悉不过的场景这会儿也觉得有些陌生,这个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城市竟然有一天也会恰如陌路。
往日的京华城主城区就是一个不夜城,年假到来更是热闹,现在不过是九点刚过,路上行人并不减少,反而有种愈来愈多的趋势。
旅游专线是绕京华城的景点和购物街环行,所以每到一个站点总有一部分人上车,不大的车厢不过几站路就变得拥挤不堪。
“咦?你不是余锡成那师妹么?”有人拍了拍戈烟的肩膀。
戈烟抬头一看,这不就是上次余锡成带她去浮华一生时见到的那位稳重的师兄莫懿非么。
“莫师兄,你怎么......”戈烟惊喜中带了点诧异,这样的富家公子还会挤公交?
莫懿非知晓戈烟的想法,也不以为意,笑笑说:“我可不是那些不事生产只知道炫富的富二代公子哥儿。”
忽然想起死党苏泠话,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挤公交的不一定都是穷人,还有可能是装穷的;开车的不一定都是富人,还有可能是装逼的。”
莫懿非爽朗一笑,有些好奇地问:“这么晚了怎么不回家?”
“正要回呢,”戈烟指了指下一个站点,嬉笑了一声,“我去东站送人,反正现在路上人也多,不怕。”
裹在大衣里的戈烟有些娇憨,这副萌二的表情再次让莫懿非破功:“我送你回家吧,你们这些女孩天不怕地不怕,真遇到了事就后悔了。”
戈烟要推辞,可莫懿非却打定了主意,又说:“我在国外就听过傅医师的名气,请不请我去坐坐,我也想拜访你的父母。”
话都说到这份了,戈烟也不好拒绝。
公交已经报站,两人挤着人群下车,刚走到站牌处却听到后面有人叫:“懿非哥哥,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