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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玉站在沿街的窗前,俯瞰着地面上的行人与车流。
一辆玫紫色的跑车在酒店的门前停下。门开处,先是伸下一条细致纤长的美腿,腿上,套着一双跟高足有十厘米的红色长靴。随即,一付玲珑有致的身段款款地从车上移下……哼,这么冷的大冬天,穿得这么薄这么透,想勾引谁啊?光看穿着就是个臭狐狸精!
美丽的女人,自然会得到男人的爱慕与追求,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却会遭到同性的排斥与嫉恨,尤其是会让那些被外貌协会排除在门外的丑女人产生恨意!
象戴玉这样其貌不扬、心胸狭窄,为人歹毒的女人,更是将漂亮美丽这几个美好的字眼封杀在她的生活之外!
她讨厌,更是痛恨美丽的女人。同时,她也恨造物主,为什么将她们造成人见人爱的天外方物,而将自己弄成这付德性!
当然,她更恨母亲安菊英!妈妈除了无法给自己提供优越的生活环境和条件以外,竟然还把自己生成这付模样。戴玉一直认为,女人的外貌是通向天堂的必备条件!
幸福生活,人人向往。有许多在外貌上不占优势的女孩,通过自身的努力与奋斗,改变了自身的生活环境,挤身于上流社会,获得事业与爱情的双丰收。
可戴玉不这么想,那条道太辛苦太累,她不屑。
她要追求捷径!
捷径?对她这样,一无身家二无靠山,三无学识才干,四无外表品行,她靠什么走捷径?
戴玉选择了攻于心计!
将楚楚挤出婚姻的城堡,将自己从小三上位到正房夫人,戴玉觉得自己成功了,她为自己的心计沾沾自喜。
初战告捷,戴玉蠢蠢欲动,欲罢不能,将目光投向更高境界!光是当上精英人物的老婆还远远不够,自己还得有钱,有钱才能有势,有势才能呼风唤雨!
自己还算不是太薄命,活到二十多岁,半道上竟然跑出来个有钱的外公!尽管是个身份有些尴尬的外公,但这外公对自己还算不薄,竟然将他名下的百分之十的公司股份留给自己!
可恨的是,这份获得,竟然也有条件!
为了扫除障碍,消除那个条件,戴玉信心百倍地又冲上没有硝烟的战场。
一连串的设计博弈后,戴玉悲哀地发现,自己只能给凌微吃点苦头,根本无法憾动凌微的根基。事情,照着不利于自己的方向发展着。戴玉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
就在这时,半空中突然掉下个蔡妍!
戴玉及时抓住了这根救命稻草!
咚咚咚!
三声重重的敲门声,打断了戴玉的无边暇想。
“请进。”戴玉压抑住满心的厌恶与嫉恨,脸上一抹,扮出一付清风拂面的和蔼,快步地走向门口。
“是蔡妍小姐吧?”
蔡妍扭着水蛇一般的身子走了进来,缓缓地取下墨镜,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戴玉,孤傲地说:“是你找我?”
蔡妍轻蔑的态度,纤长的个头,清丽娇媚的容貌,在极大的程度上刺激到了戴玉!
这蔡妍果然是个会勾人魂魄的妖精!
身高大约在一米七五左右,身材高挑,体态风骚,该大的大,该小的小,浑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尤其让戴玉怒火万丈的是,此妖孽长着一张狐狸脸,脸型尖长小巧,标准的,当今时下流行的萝莉脸。五官紧凑标致,皮肤白皙如玉,吹弹得破。樱唇高鼻,再加上一对会说话的大眼睛……哪个男人见了,不魂牵梦萦?
“是的,快请坐。”
戴玉强忍住怒火,一脸堆笑,殷勤地让座斟茶。
蔡妍不坐,高高地站着,两手拉着貂皮披肩,娇小的头颅微微地侧着,嘴角,轻视地撇着,“我认识你吗?”
“以前不认识,现在不是认识了吗?”
“对不起,有话快点说,我不像你这么清闲,我忙着呢,待会儿还有个节目要录制。”
臭鸡婆,你傲什么傲?再傲,也只是有钱有势的男人们的一个玩物,只能算是个高级妓女!
戴玉在心里狠狠地骂着。
嘴上却笑着说:“蔡小姐,我相信,我的这个话题你一定感兴趣,而且,很可能为此会推掉那些俗事呢。”
“俗事?你竟敢把我的事情说成俗事?”蔡妍哼了一声,越发看不起眼前这个卑微女人。
越是卑微的人,越是社会底层的人,她就越讨厌别人的轻视!
戴玉真想抓烂这张娇艳的面孔!
她忍了又忍,继续笑得很温和很委婉,“蔡小姐,对不起,也许我有些辞不达意,但是,我找你来,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
蔡妍翻了翻白眼,她不相信,自己怎么可能和这样的女人之间产生重要的事情。
“我知道,你是某位政府要员的女朋友。这位政府要员新近才离婚,蔡小姐,我得先恭喜你了。假如不出意外,你很快就会是我们芝城的第一夫人。”
蔡妍一愣,心想,这么隐密的事情,这个姓戴的女人她怎么会知道?
“我知道蔡小姐忙,也就不绕弯子,长话短说。”戴玉撮起兰花指,端起茶杯,轻轻地啜了一口,笑吟吟地说:“但是,我知道,在你通向第一夫人的路上,有一道障碍。这道障碍,我指的是一个女人,一个姓凌的女人!”
啊?姓戴的,连这个也知道?
蔡妍老实了许多,主动坐下来,脸上的表情也比进门时和缓了一些,“戴小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蔡妍的反响与变化,全落在戴玉的眼里。戴玉在心里鄙视地骂道:真是当了biao子还立牌坊!面上,却依如笑若春风:“蔡小姐,我相信你是明白的,而且,你也见过凌微。”
蔡妍毕竟才十八岁,与戴玉相比,无论社会经验、阅历,还是为人处世,她都不是戴玉的对手。
蔡妍露出了稚气天真的一面:“没错呀,我是见过她,但是,她怎么会成为我的障碍呢。”
跟一个稚嫩的小孩子交手,戴玉觉得,好没有成就感哦。
戏,当然还得演下去。
“我知道,你的那位政府要员很喜欢凌微。那栋雪松林环绕的别墅就是你男朋友送给凌微的。恕我直言,假如你与凌微抗衡,你很可能不是她的对手。蔡小姐,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我是实话实说。那个凌微,她出身于很富有的家庭,她父亲是澳大利亚有名的富商,其次,她的学历很高,再其次,她很精明能干。最后,你也看到了,她的长相绝对不输于你。只不过,你比她年轻几岁而已。可年龄,有时候就是资本,在政府要员的眼里,懂人情世故有人生阅历的女人,将更对他的胃口。”
蔡妍傻眼了,戴玉的话简直是说到她的心底里去了。
没错,昨晚在楚雨浓面前撒娇发火的时候,楚雨浓先是哄劝,哄不住便也发火了,也说了一番如上的话。
“依……。依戴小姐的意思,我……我该怎么办?”
“很简单,来,我教你。唉,谁让我一见你喜欢呢,不想帮你都难。”
蔡妍以为自己遇上了救苦救难的大菩萨了呢,欣喜若旺。
……
晚饭后,上官金珠跟往前一样,在宋妈的陪同下,沿着桂林小道慢慢地往前走,一是消食,二是锻炼。
走到石拱门面前,上官金珠不约地停了下来,抚摸着冰冷的大石块,打量着四周静谧的景致,脑海中,情不自禁地放映着一个经过编织的情景:夜深露重,四周静悄,几盏黄盈盈的路灯散发出迷离的光色……。一个夜归的女孩兴冲冲地经过石拱门,被两个蒙面男人拦住。女孩大惊失色,欲叫喊,却被那两蒙面男人抱住,捂住了嘴……月亮渐渐地偏移,树中的栖鸟纷纷地飞向半空中,一缕嘤嘤的哭声在空气中回荡……
“怎么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呢?我真有些不信。”上官金珠狠狠地朝石壁击了一掌。尽管,上官金珠不喜欢叶小倩,总觉得叶小倩配不上安澜。可是,作为同是女人,天理与道德,让上官金珠从心底里同情叶小倩,憎恨那两个蒙面之人!
原以为过去了这么多年,那愧疚与同情会随着时光的流逝而逐渐淡忘。没想到,叶小倩的再次出现,安澜如泣的控诉,将上官金珠重新拉回到三年前。
这两天,上官金珠简直不敢从石拱门前经过。在她的潜意识里,叶小倩的出事与如此凄惨的结局,与她自身分不开。上官金珠心想,自己当年怎么会那么残忍呢,怎么会把那么可怜的女孩赶出家门呢?尽管,自己仍然容不得未来的孙媳妇有污点,也仍然不能让安家断后,这也是人之常情。可是,就算不让叶小倩成为安澜的妻子,自己也可以作出一个比让叶小倩飘洋出海更好的决定吧?
每次路过,她总是紧紧地闭上眼睛,催促司机加快车速,每回都像逃一般地逃离石拱门。
她甚至想把石拱门拆了。
“老夫人,少爷发生撞车的地方就在这。”宋妈心有余悸,指着那棵被拦腰撞了一个大洞的桂花树。
上官金珠默默地点了点头。
她理解安澜当时的心情。安澜当年是深爱着叶小倩的,为了叶小倩的突然离去,安澜差点疯了。在接下来的几年的时间里,要不是有凌微出现,安澜很可能会走他父亲的老路!
触景生情,安澜自然是满心愤怒,义愤填膺,大脑一时失去控制是很正常的事情。
“宋妈,你说,我要不要把这道石拱门给拆了?然后,”上官金珠环指着夜色笼罩的周边:“把环境改造一下,比如,种桂树的地方改成小花圃,这石拱门前面的草地,弄成一片假山。”
宋妈摇了摇她那肥硕的脑袋,直通通地说:“我看不好。”
“为什么?”
“我知道老夫人是为了不让少爷想起那件事情,可是,事情发生了,它印在少爷的脑海里,刻在少爷的心里,光是改变环境又有什么用呢?”
“按你的意思,该怎么办呢?”
宋妈羞窘地一笑,说:“我就知道烧饭烧菜,哪能有什么建议呢?我只是随口一说,老夫人您可不要往心里去哦。”
“宋妈你客气了,你刚才的这几句话算是说到我心里去了。宋妈,你是我们安家的老人,在我们家多年,我们从来没把你当外人看,你有什么好主意尽管说,别跟我客套。”
“老夫人,那我就直说了?”
“说吧。”
宋妈从石壁上扯下一段牵藤,轻轻地抽打着石壁,“老夫人,我有个担心。只是,我不知该不该说。”
“一起说出来,不管是什么,我都听着。”上官金珠鼓励道:“我知道你也是一心为我们安家,我知道你没有坏心眼。”
受此鼓舞,宋妈鼓足勇气说:“老夫人,您是知道少爷的心思的,他对那个叶小倩是很有感情的。要不是有少奶奶出现,我想,少爷到今还想着小倩小姐呢。本来吧,少爷现在喜欢上了少奶奶,眼看就要结婚了,老夫人您和我们大家都可以放心了。可在这个时候小倩小姐又回来了。回来就回来吧,事情过去了那么多年,少爷对小倩小姐的心思也渐渐地淡了,少爷又那么喜爱少奶奶,按说也无妨。可是,当少爷听说小倩小姐曾在这里发生过那么惨的事情,又知道了小倩小姐离开他的真实原因,”
宋妈偷偷地看了一眼上官金珠,怯怯地笑了笑,说:“老夫人,我没有怪您的意思,您可别生气啊。”
“宋妈,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你是为我们安家好,我怎么会生气呢?你说的对,接着往下说。”
“少爷的心里一定很难过,一定会很同情叶小倩小姐。甚至,他会以为是他造成了叶小姐的不幸。在这种情况下,少爷他会不会因为自责,因为同情,更因为心里还有叶小姐而做出对不起少奶奶的事情来呢?这是我最担心的。”
上官金珠心头一热,她拉起宋妈的双手,神情很激动:“宋妈,谢谢你谢谢你,没想到,你还担心着这些。跟你说实话,昨晚上我一夜没睡,心里也正是担心这个呀。”
“老夫人,您太见外了,您对我说谢字,岂不是把我当外人看了?我可是看着少爷长大的,说句冒昧的话,我把少爷当成了自家的孩子。自家的孩子过得乱七八糟的,我这个当大人的自然会着急,会心疼。”
“好宋妈,你的这番话让我太感动了。我真没想到,你如此关心小澜,关心我们安家。好,我也不说感谢的话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宋妈,你说,为了让你我都放心,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我想,把少爷与少奶奶的婚事尽早操办,这样,一来让少爷安心,二来让少奶奶放心,三来让小倩小姐死心!”
“宋妈,你连说的这三个心,算是说到我的心里去了。好,就照你说的办。”
“老夫人,那就赶紧知会少爷和少奶奶,让他们也抓紧去拍婚纱照什么的。”
“对对,我这就给小澜他们打电话。”
…。
安澜正在侍候凌微泡澡呢,接到奶奶的电话,不觉愣了愣,随后笑道:“奶奶,您也太心急了吧?”
“当然心急,我急着抱重孙子呢。”上官金珠的笑声很爽朗,先前由那栋别墅引起的不快,在抱重孙子的的催化下,在宋妈的提醒下,一时间跑得无影无踪。
“好,我知道了,明天天气要是好的话,我们就去预约。”安澜一边答应着,一边伸手试着水温。
凌微躺在水里,水面上铺了一层浅粉色的玫瑰花瓣。她微阖着眼,花瓣的近距离“亲吻”,她感觉有些酥麻,不时地从拿手撩开。
“安,奶奶让我们明天做什么?”凌微问。
安澜将手机放回到台架上,俯下身子,在粉嘟嘟的脸蛋上吻了一下,笑着说:“奶奶让我们抓紧去拍婚纱照呢。”
“这老太太,大晚上的不睡觉,怎么想到这上头来了?”凌微幸福地笑了,她睁开眼睛,仰望着安澜:“安,你愿意和我去拍婚纱照吗?”
“愿意,当然愿意,一千个一万个愿意!”安澜从凌微蓬松的发间拿掉一片花瓣,举在眼前。透过薄薄的瓣面,花瓣上那丛横的丝络是那样的杂乱,是那样的显目。
安澜觉得,这仿佛就是自己此刻的心情。
他爱凌微,爱得那么深,那么缒绻,一目了然。而心底里的那股纠结,却挥之不去,割不断,理还乱。
他很想,将那一切不愉快置于脑后,一门心思地爱凌微,疼凌微。
可是,为什么就这么难办到呢?
为什么,每每把凌微搂在怀里,那个不合谐的声音便钻了出来,便让安澜爱抚的手,变得迟疑,变得僵硬?
安澜真想把那个声音从脑海中抠出来,狠狠的,丢到爪洼国去。
“真的?”凌微从水里伸出玉手,轻轻地掐了一下安澜的腮帮:“我怎么觉得你有些口是心非呢?”
安澜晃了晃脑袋,极力让自己神情专注。“你又不是x光,怎么能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我看你的眼睛就能看得出来。”
“那你从我的眼睛里看出什么了?”
凌微嘟了嘟腥红的小嘴,一脸的娇憨:“看见某人还在留恋已成过去式的前女友!”
这话,其实是凌微胡诌的,也是她在一闪念间想起的,她打心里没这么想。
安澜一听,微微蹙了蹙眉头。凌微的话,似乎正中他的心怀。从叶小倩再次出现后,尤其是听了叶小倩离开自己的真实原因后,安澜便时不时地想起叶小倩,对叶小倩,他有自责,更多是内疚。尽管,难堪的现状并不是他造成的。
“胡说。”
“什么胡说?我又没有指名道姓说是你,你为什么对号入座?”凌微屈起手指,将水珠弹在安澜的脸上:“老实交待,是不是我的话说到你的心底里去了?”
“没有没有……别闹了。”
凌微望着羞涩满面的安澜,正色地说:“安,就算你还惦记着前女友,我也不会吃醋,更不会怪你的。你惦记着她,说明你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假如你把叶小倩彻底给忘掉,那说明你很无情。你既然能忘得了她,同样也能忘得了我。对那种无情无义的男人,我很鄙视。”
“微微,你真是这么想的?”
“那当然,我说的是真心话。”凌微拉过安澜的手,轻轻地抚在自己潮红的脸上,轻轻地说:“假如叶小倩在日后遇到了麻烦,遇到了困难,我希望你能助她一臂之力,假如需要,我也会施以援手的。”
安澜愣住了。
眼前的凌微,真像是圣女啊。
安澜的心里,漾起了一阵的感动,他觉得自己太猥琐太小人之心了。这样纯洁善良的女孩,她怎么可能会有那么肮脏的行径?
自已怎么那么下流地去怀疑凌微呢?
仿佛,一阵轻风将心里的阴霾尽数吹尽。
安澜感到深深的愧疚。他拿起干净洁白的浴巾:“亲爱的,快起来吧,都泡了一个多小时了。”
凌微顺从又羞涩地支起白腻的身子。
许久了,自从上次的肌肤之亲后,凌微总是借口有孕而拒绝安澜的亲近。这么多天来,可把安澜憋坏了。
安澜手忙脚乱地将凌微裹进宽大的浴巾里,吻着朝霞般光彩照人的脸蛋,喃喃地说:“宝贝,你可把我想坏了。”
凌微将自己紧紧地搂住,嬉笑道:“别想,不到新婚的那天晚上,你别想沾便宜。”
“亲爱的亲爱的,我们马上要进洞房了,你我马上就是夫妻了……”
“马上,却并不代表是现在,”凌微义正词严:“安,你不可以这样,你知道吗?这叫违背妇女的意愿,叫强迫!强迫,那是犯法的。”
安澜只有对天叫苦了:“我的老天,我爱自己的老婆,却变成了强迫。”
“嘿嘿,为了不触犯法律,我亲爱的安,你还是忍忍吧。”
“你个小坏蛋,你等着,等着我收拾你!”安澜“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娇俏可人的凌微一口吞进肚子里。
他这才发现,自己对凌微的感情,那是发自内心的真情真爱。为了这份爱,安澜觉得,自己可以去活,也可以去死!而对叶小倩,那只是负疚,只是一丝丝的怀念。
“收拾?你舍得收拾我呀?”凌微可爱地指着自己的鼻子,眼睛眯缝着,像只小猫咪似的,“我就不信,你能下得了手!”
安澜确实舍不得。别说收拾,就是轻轻地碰一下都极具小心,就好似,凌微是件绝世的瓷器珍品,多看一眼都心疼!
“小坏蛋,你是不是抓住了我的心理就想胡作非为?告诉你,我心疼归心疼,收拾归收拾。越心疼越收拾,越收拾越心疼……”
凌微哈哈大笑:“这话还有逻辑吗?你到底想说明什么呀?”
安澜望着笑意盎然的凌微,
安澜也不知自己到底想表示什么,只知道,一股幸福的浪潮,将他冲到了幸福的海洋之中。
一切不快都抛之九霄云外。什么蔡妍,什么叶小倩,什么男人,什么别墅……
“宝贝,我爱你!我只想说,爱你,爱你,爱你……”
……
今天还真是拍婚纱照的天气啊。
一大早,温暖的阳光就透过薄曦投射下来,将大地涂成了一片金色。
凌微早早的就起来了,她亲自下厨给安澜做了一顿爱心早餐,然后将早餐装在保温瓶里,偷偷地送进了安澜的卧室。见安澜趴在床上睡得很香甜,凌微昵爱地替他将裸露的手臂轻轻地塞进被窝里,又从衣橱里拿出干净的衣裤,一一地放在安澜的枕边。
随后走进浴室,往牙刷上挤好牙膏,摆好了洗浴的拖鞋。
艾姨刚好上楼来,见状,抿嘴笑,轻声地说:“少奶奶,你这样会把少爷宠坏的。再说了,你现在怀着孩子,做这些会累着你的。”
“我就是要把他宠坏,在我的心里,安就像我的孩子,大孩子。”凌微摇了摇头,脸上全是幸福的笑容:“为安做点事,我感到很幸福很快乐,怎么会感到累呢?艾姨,你不会懂的。”
这回轮到艾姨摇头了:“我确实不懂。”
回到自己的卧室,凌微站在窗前,微眯着双眸,望着小院里沐浴着阳光的那一株株松树,心情格外的好。
婚纱照,哦,拍婚纱照。
想起往事,凌微的心里闪过一缕阴霾。
她当然无法忘记,永远不能忘记。
那天,也是冬天,也是这样的天气,阳光明媚。
拍婚纱的外景地。
准新娘与拍摄人员早就到了,可准新郎迟迟未到。
准新娘着急,拍摄人员更着急。
他不住地催:“美女,通知帅哥赶紧过来好吗?今天下午我们还有一场呢。”
准新娘很羞赧,她何尝没有联系准新郎?打出去的电话,不少数十个。
电话里,准新郎显得很不耐烦,不是说公司里还有事没处理完,就是说马上就过来。
准新娘跑到路口,不停是眺望。
眼看太阳都移到头顶上了,准新郎才姗姗来迟。
准新娘一肚子的火,当着外人,尤其是这样大好的日子,她忍了又忍,笑着迎上去。
去挽准新郎的手。
没想到准新郎一甩胳膊,沉着脸说了一句:“大庭广众,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准新娘一脸愕然,随即,便是一脸的羞惭,委屈的眼泪,在化过妆的眼睛里打转。
……
“亲爱的,准备好了吗?”
安澜推门进来。
“好了,”凌微收拾好纷乱的思绪,转过身,慵懒地投进安澜的怀里:“也没什么好准备的。”
确实没什么好准备的,婚纱影楼把什么都会准备好。唯一要准备的,就是当事人的心情。
“亲爱的,准备好当我安澜的新娘了吗?”安澜紧紧地拥着凌微,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容,满足而幸福。仿佛,他拥着的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个未来,一个充满甜蜜与快乐的未来。
“我早就准备好了。安,在回国见到你第一眼起,我就想当你的新娘了。”凌微如一只小猫咪般地蜷缩在安澜的怀里,玩弄着安澜衬衫袖上的金扣,喃喃地说:“我希望,我永远都是安的新娘,每天,每刻!我也愿意成为,这一粒粒金扣,能永永远远和你相伴。”
安澜的心,仿若是一朵春风里的桃花,在这一瞬间绽放了。
他轻轻地吻着凌微,笑着说:“小傻瓜,我不希望你成为金扣。扣子再贵重也只是一种装饰,一种附属品。亲爱的,你是我命中劫数,遇上你,从此后我再也逃不开了,我愿意用我的努力和执着,来换取你每天每时每秒的欢乐!你更是我的宝贝,我要把你捧在心里,养在眼里!”
安澜基本属于较为腼腆内秀的男人,他很少有煽情的表达,对凌微也是如此。
凌微惊诧地望着安澜,伸手摸着安澜棱角分明的双唇,“安,这话是你说的吗?我还真不信哩。”
“当然是我说的,我也不知自己怎么了,这样的话,换上在以前,那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的。可今天,竟然如此顺溜自然地说了出来。我的小妖精,我看,我这辈子是欠你的!”
“没错,你是欠我的,”凌微亲了一下安澜发青的下巴,甜甜地说:“不仅是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再下下辈子,你仍然是欠我的。”
“我愿意生生世世欠你,这样我才有机会和你在一起,这样才有机会弥补你。心爱的宝贝,我在前世的前世,在你的身上打下了印迹,拴了一根无形的绳子。任你跑到哪,任你的过去曾经属于谁。最终,你一定会回到我的身边,最终,你一定会属于我!”
“安,这根绳子,我愿意它永永远远都在我的身上……”
“当然在你的身上。我一扯一牵,你就算在千里万里之外也会回到我的身边来。你是属于我的,生生世世属于我的,任何人都抢不走夺不去!”
“安,我觉得,今天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不仅只是今天,我要让你成为永远的幸福女人!”
……
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甜蜜的亲热。
“少爷,少奶奶,老夫人过来了。”
啊,奶奶大清早的过来了?
安澜牵着凌微的小手,忙下来。
“奶奶,您怎么过来了?”
今天的上官金珠,穿着一件浅灰色的貂皮大衣,配上同质的船型帽子,手里提着一个深灰色的lv手袋,贵气中透着一丝俏皮。
“今天呀,我去看你们拍婚纱照。这辈子没拍过婚纱照,去现场看看,也算满足一下多年的心愿。”
上官金珠说的很随意,安澜和凌微却感到很难过。他们想起了奶奶的不幸婚姻,想起了奶奶这辈子所遭受的情感挫折。
凌微忙找了个话题,她挽起上官金珠的手臂,笑着说:“奶奶,您今天的妆容可真漂亮。”
上官金珠微微一笑:“是吗?有你这个准新娘漂亮?”
“比我漂亮多了,我可不具备奶奶的这份从容不迫雍容华贵的气质。”
“小嘴就是甜,”上官金珠笑着,望了一眼窗外:“可以走了吗?”
在外景地跟着忙了一天,因为心情愉悦,上官金珠竟然不觉得累。
用过晚餐后,上官金珠依然在宋妈的陪同下,在桂林别苑的周围散步消食。
“老夫人,少爷和少奶奶的婚纱照拍好了,接下来就得办婚礼了吧?”
“是啊,吉日我都找人选好了,这下,我算是放心了。”
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清脆的说话声:“老太太,我就担心这么一办,您老人家要灰心了!”
上官金珠猛地一个转身。
当她看清眼前的来人时,更是惊诧不已:“你……你是谁?”
“老夫人不认识我,我却认识您。老夫人是赫赫有名的商界女强人上官金珠,是您一手创办了安氏集团公司,并且让它在您的手里发扬光大。芝城的人,谁不认识您呢?”
无论是谁,睿智的,愚蠢的;阳春白雪,还是下里巴人,听了奉承的好话,一样会心情愉悦。
聪慧、强势莫若上官金珠,她同样逃不出这俗套。
上官金珠微微一笑,望着眼前这位年轻漂亮的女孩:“你对我倒是很熟悉,那我可否请问你的芳名呢?你到这里来,想必不仅仅是为了说这几句好听的话吧?”
“我叫蔡妍,”女孩朝上官金珠走近一步,很大方地伸出手:“老夫人,我冒昧前来见您,当然有很重要的事情。”
上官金珠轻握了一下蔡妍的手,顺手做了一个示意:“是吗?那请到里头的屋里去坐坐。”
蔡妍站在原地,不动,借着石拱门顶上的路灯,看了看随在上官金珠身后的宋妈,摇了摇头:“我就简单说几句话,也就不进屋去吵着您的家人了。”
这位姓蔡的女孩,不仅长得好,而且很有礼貌,须臾之间便讨得了上官金珠的喜欢。
上官金珠朝宋妈摆了摆手:“你先进去吧。”
宋妈看了看上官金珠,又看了看突然的造访之客,迟疑着。
“放心吧,你还担心这位美丽的小姐会对我不利?你先回去把水给我放好,今晚我想泡个澡。”
宋妈被说中心事,憨态可拘地笑着,答应着,挪动着短短的双腿,往回走去。
“老夫人,您家的佣人对您真忠心。这也可在另一个侧面,反映出您的为人和持家的态度。”蔡妍没有忘记戴玉的嘱咐,对上官金珠,什么话好听就说什么。世界上的人,谁也不会跟好话过不去。当然,这好话也要说的有技巧,假如胡乱拍马,则很可能会惹怒马儿,更有可能还会被马儿反踹一脚。
蔡妍自小混社会,是个人精。人前说人话,逢鬼说鬼话,这是她的拿手好戏,难不到她。
上官金珠果然喜上眉梢。假如在商场对决之中遇上这样的对手,也许她会警惕百倍,不易上当。而面前是一位脸上还洋溢着稚气的小女孩,上官金珠自然少了戒备心理。
她全盘接受了蔡妍的奉承与不露痕迹的讨好。
“你这孩子,真有教养。”
“老夫人过奖了,”蔡妍向前走近一步,很亲昵很自然地挽起上官金珠:“老夫人,我们走走吧?”
“好,我家这片桂花林很不错,走在月下的林间小道,感觉会格外的好。”
今天是初十,月亮还有些残缺,周边,弥漫着一圈淡淡的云雾。月色投射下来,仿若给树木披上了一层轻纱。
踩在薄薄的积雪上,呼吸着带着清香的空气,偶尔,一两张落叶轻轻地飘舞着,慢慢地投进大地母亲的怀抱。树杈上,几只已习惯人类的栖鸟相互挤挨着,发出喃喃的叽喳声……“真是天然的氧吧啊,老夫人,您一家人生活在这样的仙境里,真是赛神仙哪……。”
蔡妍边走着,边连声赞叹。
上官金珠很得意,这里的一草一木皆凝结着她的智慧和心血。
但她没忘记蔡妍的来意,笑吟吟地问:“蔡小姐,你今天不是来欣赏我的桂林别苑的,有什么事,请直说。”
“哎呀,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蔡妍娇俏地拍了一下额头,随即,脸上露出一丝悲戚,一丝绝望,一丝悲伤:“老夫人,我是向您求救的。”
“求救?这话太严重了。”
“真的,这事除了老夫人,没人能帮我了。”
上官金珠想,眼前这位美丽的女孩,看她穿着打扮,并不像社会低层的人,没有丝毫经济危机的迹象。“姑娘,你说,什么事?”
蔡妍的表演功夫也是一绝,稍稍眨巴一下眼睛,眼泪便滚落了下来:“老夫人,请您管好凌微凌小姐吧。凌小姐不是很快就要和您的孙子结婚了吗?您的孙子安先生那样优秀出众,凌小姐应该十分满足才对,可她为什么还要抢我的未婚夫啊。老夫人,我有这个现状不容易,凌小姐这么横插一杠,我将失去一切……老夫人,您是一位善心的老人家,您不会看着我这样惨而袖手旁观的,不会—”
上官金珠听到这,一下子紧蹙起眉头,她想起一件事来,细细地打量着身边的这个女孩:“你……我想起来了,你是不是在此之前找过我的孙子?”
“是的,老夫人,我是走投无路才来打搅老夫人您的。”
“你说的,可是千真万确?”
“千真万确!老夫人,我和凌小姐今世无冤前生无仇,怎么会平白无故跟凌小姐过不去?实在是凌小姐做得太过分了,我出于无奈。”
“我能问一下,你的那位未婚夫是哪位达官贵人?”
楚雨浓一再交待,千万别把他的身份给泄露出去。说他是政界的人,不能沾惹这些是是非非,影响仕途。
“老夫人,我的未婚夫很优秀也很有钱,您想,他能把一栋五六百万的别墅送给凌小姐,不说别的吧,光说这财力就不是常人可比的。”
上官金珠赞同此话。
“你能把事情的整个经过说一说吗?”
蔡妍暗喜,她发现,老人已渐渐地上了自己的道。
“好。”
蔡妍用极柔和极凄婉的声调,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最后,她来了个点晴术,明是为了凌微开脱,实则上是将凌微直接推进的漩涡之中:“老夫人,其实,这也不能怪凌小姐,当时,她跟我未婚夫交往的时候还是在失忆前,和我未婚夫订婚约也是在她失忆前。只是,她现在已经有了安先生,就不应该再去找我未婚夫,而且,既然她不打算和我的未婚夫在一起了,那她就应该把别墅还给我们。老夫人,您说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