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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第七十三章 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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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众人到了外面,早已经有小道童把椅子搬出来摆放好了,大家按照武当派的安排,各自找到自己的位置了,好在这里是高处,而且广场也算是宽大,视野极其开阔,一眼能够看到场中的所有情况。

    既然说要切磋,许多年轻人早已经磨拳搽掌很是不耐了。每个门派都有年轻弟子,年纪小必定沉不住气,这样的情形也是正常,只有武当派的弟子,从头到尾都是一个表情。

    雪舞猜测,虽然只允许使用武当派最开始时候的那些功夫,不过这也够傲视这里的年轻一辈了。无论是九阳神功,还是太极一派。通过这么多年的发展,早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

    不是雪舞瞧不起别人是,实在是,该怎么说呢?就以昆仑派为例吧,这么多年,何太冲一直在自己师姐的打压下生活,又是个好色的,真要让他教导弟子,那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

    而他的师姐,昆仑派的实际掌门人班淑娴呢,脾气不好不说,还要分个亲疏远近,对于喜欢的弟子那就是一味的宠爱,对于不喜欢弟子那就是不管不问。

    本来西域那里人就不怎么多,稍微有点天赋的弟子又不会拍马屁,日子久了。不讨班淑娴喜欢,又不讨何太冲喜欢,昆仑派的弟子就这么一日不如一日了,昆仑派也是越来越没落了。

    还有华山派,别人也许不知道,不过雪舞却是知道的,那个掌门人不是好东西,暗害自己的师兄不说,还是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似乎那个蝶谷医仙的亲妹妹就是被他害死的。

    到是隐约记得华山派那个被害死了的大师兄留有一个儿子,在各位长老的照顾下长大,只是这些长老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华山派的俗事始终是掌门在处理,就不知道这个孩子有没有被养歪了。其余的弟子看起来都不怎么能够入眼啊。

    崆峒派有一个阵法,只是这个单人对阵单人不知道他们行不行了,少林寺的僧人看不出深浅,不过雪舞从来不敢小看他们,他们才是那种低调行事的人啊。

    别的小门小户不计较的话,就只有一个峨眉派值得探讨了,只是这个峨眉派有些怪异,一向都是好的弟子就非常厉害,不行的弟子就属于两脚虾那种。两极分化严重。

    就不知道这次跟着灭绝师太来的众人之中,有没有那种特比厉害的,周芷若暂且算一个吧,师兄妹之间切磋不方便,不过女弟子之间倒是没那么多忌讳。

    若是自己娘亲门下的弟子打不过峨眉派的弟子,雪舞自信能够把他们打压下去,大师伯说是交流,雪舞心里却知道自己的心思,不下场就算了,下场了就不能输。若是连峨眉都揍不过,那就不好意思去混江湖了。

    宋远桥看众人已经坐定了,笑着说道:“我们武当先上去几个弟子互相切磋一番吧,算是抛砖引玉,还请各位同道不吝赐教才是。”

    众人点头不语,宋远桥让身后站着的几个小弟子上去,这些都是往日里跟着各位师叔师伯修炼武当功夫的弟子,功夫也许练得不怎么样,不过对武当派的衷心和做人的道理倒是学的很好。

    师兄弟平日里也是切磋习惯了的,这会儿上去,手上的姿势看起来行云流水。以往各位师叔师伯空闲时间多了,对弟子的教导也很用心,这两个弟子上去,时不时的还能运转梯云纵的心法,看的下面的一干人等喝彩不已。

    梯云纵是武当派的独家功夫,外人是无法学会的,甚至是俗家弟子都没资格学,武当又是多年不在江湖中走动的,所以在场的众人其实已经多年没有看到过这门绝技了,现在看到,自然心悦神怡。

    武当上去三组弟子,每组上手的功夫都是武当的独门功夫,第一组的两个弟子是梯云纵,第二组的两个弟子是武当剑法,第三组的两个地则是太极。

    宋远桥觉得火候差不多了,笑着对众人说道:“这些都是我们武当的功夫了,再也拿不出别的来了,不知各位可愿意指点一下我的这些弟子。”目光放在子修一行人的身上,大家自然明白,接下来该上场的就是这些武当的精锐了。

    宋远桥话音刚落,就听到少林寺的空性大师笑道:“宋大侠,我想和贵派弟子交流一番,不知是否可行。”

    空闻目瞪口呆的看着空性,似乎没想到自己这个师弟真的会上场,宋远桥笑道:“当然可行,能够得到大师的指点,是他们难得的机会。”

    转过头对子修说道:“你是大师兄,你们这一辈的弟子,就属你功夫稍微有成,难得少林寺的高僧愿意下场指导你,珍惜住机会。”

    这话与其说是给子修说的,还不如说是说给少林寺的僧人们听的。

    子修也不多嘴,上前一步:“大师请。”

    空性笑笑,也不多话,转而飞往底下的场中,子修紧随其后。两人在场中你来我往,空性大师不愧是少林寺的高僧,专门就大师兄的武当功夫而言,大师兄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而且大师兄的功夫看起来多数是招式,可是空性大师手中使出来的功夫,看起来却让人觉得赏心悦目,非常优美,似乎已经把佛法容纳到功夫中去了。慢慢的两人在场中的频率和速度都越来越快。

    雪舞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的,却没注意到场中的大部分人都已经惊呆了。空性大师十多年前就已经成名了,当时功夫就非常高深,现在又修炼了这么多年,肯定是更加厉害了。

    可是武当派一个二十多岁的弟子,居然能够和空性大师僵持这么久,看样子功力还有剩余,而且就现在的局势看来,胜负还很难说呢?

    又过了两刻钟,大师兄往后退了一丈远,对空性大师抱拳说道:“多谢大师指点,子修自愧不如。”原来就在刚才的一瞬间,子修慢了一步,被空性大师抓住机会了。

    武学上,慢一步有的时候就是生命的代价了,好在空性就只是想纯粹的切磋,没有对大师兄下狠手,很快就收回自己的功力了。只是子修自己觉得输了就是输了,而且对大师的功夫也有了一定的了解。不必再交手了,所以也很爽快的退后认输。

    空性愣了愣,最后笑道:“阿弥陀佛,施主功力很深厚,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是觉不如你的。”

    子修笑笑,不在言语。上方的宋远桥笑道:“切磋不在于输赢,而是在于从中学到多少东西,今天大师肯下场,我这个弟子就是沾了便宜了,多谢大师了。”

    空性不会这些客套话,对宋远桥笑笑之后就去自己的位置上坐好了,这一场切磋下来,场中众人看向宋远桥和一干武当弟子的目光都变了。

    之后又有两个师兄下场和华山昆仑的弟子比试,那两个弟子当然比不得少林高僧了,很快就被武当弟子拿下,只是途中多用了几招,而且招式也很客气,算是给对方留了面子了。

    自家人是什么水准,自家知道,华山和昆仑对此也没什么意见,昆仑怕的弟子下了场,也不见何太冲和班淑娴像以往一样冷言冷语,雪舞在一旁鄙视的想到:“无论是走到哪里,实力都是第一的,有了实力,别人甚至都不敢有怨言了。”

    场中暂时冷清下来,宋远桥正打算说话,灭绝身后的女弟子却突然说道:“峨眉弟子周芷若,请各位师兄指教。”

    宋远桥皱了皱眉头,峨眉是女弟子,武当派也有女弟子,怎么这个峨眉弟子不邀战身后的舞儿,或者舞儿的那一干师妹,反而是请男弟子呢?

    心里疑惑,面上却不会表现出来:“这位姑娘,我武当派也有几个女弟子,不如你们切磋一番吧,男弟子下手没轻没重的,恐怕不好。”

    周芷若不说话,只是笑,宋远桥也不会让一个小辈给拿捏住,转过头对雪舞身后的灵儿笑道:“灵儿,你上山学艺也有许久了,今日难得峨眉的高足上山来,你们去交流一番吧。”

    灵儿刚才也下山去接待了峨眉的一行人,雪舞没去,一起去的女弟子中就数她活泼一些,其实刚才在山下的时候,她也是和周芷若说过话的,这会儿听了大师伯的吩咐,笑着对周芷若说道:“周姑娘,请赐教。”

    周芷若笑意不改,不过语气却不怎么良善:“师妹小心些吧,刀剑无眼呢?”

    灵儿皱了皱眉头,周芷若飞向下方,姿势到时挺优美的,灭绝不说话,宋远桥却有些不高兴,自己一开始的时候就说过点到为止,这个周姑娘却说刀剑无眼,这是什么意思。

    场中央还是第一次有女弟子上去切磋,大家的目光就要格外仔细些,自然看得出来武当弟子在两刻钟之后就快撑不住了,也能看到周芷若的剑姿越来越清逸,越来越流畅。

    只是清逸和流畅的同时,也有一些刁钻,也许年轻人看不出来,不过场中江湖经验稍微丰富一些的前辈们都能看清楚。

    周芷若每一招下去,总是能够让武当的这个女弟子手忙脚乱,姿势不雅。看起来一个飘飘逸仙的,一个却像戏台上的小丑一样。

    片刻之后,武当弟子找了一个机会退后几步,沉着的认输了:“周姑娘技高一筹,我认输了。”虽然输了,不过好在气度不差,面上不见一丝一毫的不满之色。

    周芷若浅笑言兮:“今日领教了武当功夫,确实别具一格,峨眉弟子也受教了,这位师妹,承让了。”

    这话说的很有水准啊,什么叫别具一格呢?昆仑派的几个女弟子已经忍不住笑出声来了,知道班淑娴瞪了一眼之后才故作姿态的捂住嘴。

    宋远桥的面色没什么变化,等自家弟子回来之后,笑着安慰了几句,就让灵儿回后方去了。只是宋远桥有这样的涵养,雪舞却没有。

    周芷若胜利了,也不像别的弟子那样回到自己位置上来,反而在场中站着,目光看向殿门口。面带笑意,雪舞眼神好,却能从对方眼神中看出挑战和不屑来。

    “大师伯,峨眉功夫高超,弟子还从未下过山,也从未和人交流过,今日希望能够和峨眉弟子切磋一番,还请大师伯允许。”

    不教训你一番,那还不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了。

    宋远桥自然知道雪舞的功力,听了雪舞的话,笑着对灭绝师太说道:“挺好,你上去和师太的高□流一番,想师太也是乐意的。师太以为呢?”

    雪舞不知道大师伯为什么要和灭绝说这个话,只是这些都不是自己关心的地方,只要大师伯允许自己上场,允许自己教训一番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周芷若就行。

    灭绝师太把目光放在自己的得意弟子周芷若身上,笑着说道:“宋大侠都愿意,贫尼又怎么会不愿意呢?”这老尼姑也学会打机锋了。

    宋远桥也不在多话,笑着对雪舞点点头。

    要论装逼的话,这个应该是天下人都无师自通的,谁不会呢?只是看谁的技术含量更加深厚一些罢了。

    雪舞一想到刚才周芷若上场时的那些姿势,心里不屑的想到,想要打败一个不顺眼的人,身体上的败不算是真的败,的从心理上着手。

    对于周芷若,刚才不是想在大家面前表现她是怎么的高雅和飘逸吗?既然她喜欢这样,那自己让她看看什么是真的高雅,什么是真的飘逸。

    雪舞跨出几步之后,场中的人都睁大了双眼,嘴里甚至能够塞得下一个鸡蛋。比刚才看到子修和空性大师的比试还惊讶。

    雪舞到不像周芷若那样直接飞上去的,雪舞是一步一步的走到前面去的。只是雪舞不是在路上走,不是在石砖上走,而是在空中,一步一步的走到周芷若的对面。

    周芷若看着面带笑意的雪舞,面色却不像刚才那么轻松和肆意了,皮笑肉不笑的对雪舞说道:“看来师妹的功夫不错。”

    雪舞往宋青书的方向看了看,眼中笑意越来越浓:“周姑娘暂且别这么称呼吧,说不定大家的辈分不是师姐妹呢?江湖虽然不拘小节,不过辈分却是不能乱认的……

    不等周芷若开口,雪舞清脆的嗓音再次想起来:“周姑娘刚才的功夫非常优美,看的我心里向往不已,恐怕我是不能够像周姑娘那样姿势优雅了,若是不小心下手重了,周姑娘千万别介意……

    周姑娘,请吧。”

    雪舞一字一句的说明,音调悠扬婉转,在场的众人都听清楚了,只是大家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惊中,这会儿对雪舞的话已经不怎么介意了。

    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儿,居然能够有这么深厚的功力,在场的众人,包括空性和空闻都不认为自己有这个能耐,看向宋远桥的眼神顿时复杂了许多。

    武当派的张真人到底到了什么地步了,培养出来的弟子居然这么厉害,亦或者武当派有什么特殊的功法,能够让自己的弟子如此惊人。

    周芷若看着雪舞的笑脸,面色顿时扭曲了许多,新仇旧恨加起来,也顾不得什么江湖道义了,直接一剑斜刺出来,刁钻的袭向雪舞的面部。

    对于善良的人,雪舞向来是比对方更心善,可是对于心存恶念的人,雪舞也不是什么圣母,没那多不得已给对方当借口。

    像周芷若这样的人,一招足矣。

    运转九阳神功内力,连剑都不用取出来,伸出食指和中指,轻轻的夹起剑尖,再用太极之力运转,绵劲连绵不断的透过剑身传回去。

    周芷若只觉得自己一剑刺出去之后,似乎那把已经陪了自己多年的宝剑不再听从自己的吩咐了,不仅这样,就连自己都无法动弹了。

    “周姑娘,刚才我大师伯已经说过了,与人交流的目的不是为了获得这场交流的胜利,而是在这场交流中学到别人的长处,弥补自己的不足。想来你应该是听得清楚的……

    久闻峨眉武学博大精深,最可贵的莫过于行侠仗义和低调做人,峨眉弟子总是心存善念普渡世人,可惜周姑娘似乎学的不到家啊……

    我师妹诚然学艺不精,也有师门教导,再怎么不济,也不应该沦为贵派弟子成名的垫脚石。刚才众位师兄的切磋,想来你也看得很清楚,并没有抱着让人出丑的目的……

    大家都是江湖同道,日后做事记得留一线,以方便日后好相见,自己实力不足的时候,恐怕是不能随意侮辱人的。”

    雪舞一番话说下来,心里觉得舒坦不少,感觉像是出了一口多年未出的恶气一样。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当年的事情自己并不是不介意,只是那时候强迫自己大度不要去计较罢了。

    若是周芷若肯老实做人,那么自己是不会找上门去侮辱她的,可是她刚才对灵儿师妹做的一切,顿时勾起了自己脑海深处的,她在武当山上的那段日子的一切。

    周芷若面色先红后白,看着雪舞的眼神恨不得食其肉啖其骨。雪舞也不介意,自己说她的那些可没说错,没那个本事就别装逼让人仰慕。

    自己敢这么做,当然不怕她报复,而且灵儿怎么说和自己也是同门师妹,若是师妹被欺负了就只能这么算了,那自己这个师姐也没脸回去见同门了。

    斩断手中的内力,任由周芷若大步往后退去。原本是想看着她站不住脚摔下去的,转念之间却又想,怎么说这也是在武当山上,她始终是客人。

    山上还有那么多人在,刚才的武林同道也没有谁像她一样不给武当脸面,这时候若是真让她出了什么大丑,第一是担心别的客人心里不高兴,第二则是不知道大师伯现在对峨眉是个什么态度。若是因此而让灭绝真的失去理智就不好了。

    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放在面前转了转,一股深厚的内力顿时发向周芷若方向,就在场中都以为雪舞要赶尽杀绝的时候,雪舞的内力去绕道周芷若的身后,轻轻的把周芷若稳住,避免了她屁股着地的尴尬。

    大家面上的表情已经僵住了,今天惊讶的事情太多,这会儿已经麻木了,刚才雪舞空中漫步,众人都已经知道她内力高深了,现在这一手露出来,众人才知道雪舞已经可以内力外放了。

    心里不约而同的感慨,武当真是人才济济非同一般了啊。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没想到武当闭关多年取得了这样的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