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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总捕头也看到了这些字,他胳膊一动牵扯到伤口,疼得他脸色发白。苏言问他,“李总捕头,你怎么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黑面天魔写的?”
“我也不清楚。”
洛桃柔柔弱弱地开口说,“要不我们继续用上次法子,他总不能一直不吃饭。”
楚长青道:“我看没用了,天魔就算吃草,也不愿意再来吃毒药了。”
洛桃追问:“那怎么办?”
楚长青摊了摊手。天魔会藏到哪里去?这件事情就好像陷入了一个死胡同,找不到出口、找不到头绪。五个人回到房里,苏言似乎是最想抓到他的人,绞尽脑汁地思索,忽然又有了一个主意,眼神一亮道:“黑面天魔总不会想一直被困在这个城里。我们入夜的时候分别守住南北两个城门,躲在暗处观察他的踪迹。”
楚长青道:“这倒是个好办法,我不信他不来。”
到了晚上众人依计行事,苏言和楚长青把守在南门,周凉、洛桃和李总捕头守在北门,夜深时分,忽见一条人影一晃,苏言和楚长青分别躲在城门脚下两个倒扣着,并且开了孔的木桶里,瞪大了眼睛,屏住呼吸,神色紧张,那条人影正在悄悄地移动过来,越来越近,紧闭的城门上方站着一排举着火把的官兵,似乎对此毫无察觉。
苏言伸手一推罩着自己的木桶,站起身来,木桶笔直地朝着黑面天魔飞去,天魔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反手拔刀一劈,将木桶砍为两半。一身巨响,惊动了城池上的官兵,一个个都回转身来看向这一边,苏言飞掠过去,站在天魔面前。
黑面天魔一见是她,心里竟然有几分忌惮,一转身往回跑去,苏言哪里肯就此罢休,急追数步,一翻身又到了天魔跟前,她冷冷地站在那里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冷嘲热讽之意。
楚长青在后面追了上来,一前一后围住了黑面天魔,苏言用一种异常沉着冷静的声音道:“长青你让开。”
楚长青不知何意,但仍然答应了一声,往旁边一站。黑面天魔心里觉得一阵得惊悚,盘算着该怎样脱身。再掉头一次,往回跑去就是城门,等于死路一条。左后方站着楚长青,只有右边是空的。苏言忽然反手摸上了刀柄,时光在一刹那凝滞,黑面天魔感到一阵寒意由心底里升起,他急急忙忙往这右边一闪,但一抬头却见苏言又站在了他的面前,手握着背上风铃刀的刀柄,冷笑地看着他。只听得一节刀身出鞘的声音——
黑面天魔忽然大笑一声:“慢着,你不能杀我,你要杀了我,就无异于放过了两个狗官,以后祸害起百姓来,指不定比我强上十倍百倍。”
苏言迟疑了一下,生怕这又是一个计谋,“你口中说的是何人?”
“我说的正是县太爷和他手底下总捕头,我不能不明不白就这么含冤而死。”
“此话是何意?”
黑面天魔继续道:“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摆脱重重官兵的围困,从山脉里逃出来的?”
“你要是愿意说,我也愿意听。”
“这多亏了县太爷和李总捕帮的忙。我曾派人给县太爷送去五千两白银,条件是让他放我一条生路,李总捕头也收了我的银子,他的营帐里有一条地道通往山脉之外,按照约定地道的尽头应当会放有五百两白银已供我做路费盘缠,这五百两银子不算在我交给县太爷的五千两之内。可我没想到的是,他们居然连这笔钱也想私吞,地道尽头空无一物,我气不过才来找他报仇,却想不到被你们困在了这里。”
“你说的可当真?”
“自然是真的。”
“何以作证?”
“我送给县太爷的五千两雪花白银,银子底下每一个都有一个十字划痕,这是我天魔会的习惯。手下的兄弟无论谁拿来了钱,都会在银子上做个标记,如若不信,我们现在就可去看。”
苏言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身旁的楚长青朝她点了点头。苏言一松手,露了半截的宝剑又归入窍中,她身形一动,封住了黑面天魔的内力,“走,我们现在就去看看。”
两人压着黑面天魔,夜入县太爷的家中,偷偷地一阵翻箱倒柜,果见一箱银子里,每一个底下都有一个十字的划痕。
黑面天魔道:“只要你不杀我,我愿意随你上知府衙门去作证。知府大人要是知道了这件事,知县的乌纱帽恐怕就保不住了,你这也算是为民除了一害。”
苏言冷冷道,“我可以不杀你,但你到了知府大人手中不也照样是一死?”
“早死不如晚死,我进了牢里还能等到秋后再处决。”
“好,我答应你,我们现在就出发。长青,你看住县太爷,别让他把赃物给转移了。”
“你一个人去吗?”
“不必担心,我很快就回来。”
“好,你要多加注意安全。”
苏言朝着他点了点头,拿绳子捆上了黑面天魔,又弄了辆车来拉着他出了城门,直奔知府。
知府大人听闻此事之后派兵来查,一查此事果真如此,当即上报朝廷,不仅免去县太爷的官职,还将他流放边疆,李总捕头也随着大人一同流放。黑面天魔恶贯满盈,等不到秋后,被判了个当堂立斩,也算是罪有应得。此事到此也算是有了一个清晰的脉络。怪不得李总捕头当时立刻就想毒死天魔,原来是想封住他的嘴。也多亏了当初王总管自作主张封锁了城门,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这也算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周凉和苏言原本就是知府大人请来的,如今结了案,十分高兴,重谢了两人一番,连带着洛桃和楚长青也拿到了不少馈银。
此事告一段落之后,原本聚在一起的四个人又各自飞散,据说留在周凉身边的只有洛桃,苏言有些羡慕她,羡慕她能轻而易举地呆在周凉的身侧。苏言多想、多想找个借口再接近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