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栓子和三狗子返回到前街后,前街的道路两旁并没有光亮,各家各户的窗上还透出微弱光亮,三旺子家的铁格子门还是敞开着,三旺子进到院里后,他随后就关闭那两扇铁格子门,他家正房房檐下吊挂的电灯突然间就明亮起来,栓子借着光亮看到三旺子的妻子,她拉亮外边电灯后就在院里接迎三旺子,她向着院门口走着说:“三旺子,我正要去往老杜家去接迎你,我怕是喝酒喝多回不来家,我听到门口有动静后,我就拉亮外边屋檐下的电灯,你怎么没有往回开拖拉机?”
三旺子笑哈哈地说:“芬芬,你在家就不要惦记我,我就是喝高酒都要回家醒酒,你不能晚上总是接迎我。我明天还要给老杜家拉石头,我们晚上喝酒没喝多,老杜就没有让我动手往回开拖拉机,我和栓子大哥就搭伴返回到家中。”
芬芬发出柔柔的笑声说:“三旺子,你是顾家的爷们,你晚上早回家晚回家我都放心。”
栓子听到三旺子和芬芬的对话后,他不自觉地就停下脚步。三旺子家的大门是铁管焊出的铁格子门,栓子就能看到他们院落中的情景,他听到芬芬带着关爱的话语带着娇羞,她象是没看到栓子在大门口外,她才在自家的院落中和栓子说起悄悄话,栓子看到芬芬走上前牵牢三旺子的那只手后,她柔软的身体还依靠在三旺子的身旁,俩人象是抱着膀子向着正房的屋门口走去,栓子看到他们亲热的情景感到面红耳赤,他急忙迈着快步躲闪三旺子家的大门口,他向着自家门口快速迈步时,他就知道三旺子和芬芬平时的感情很和睦,三旺子要是在家门口干活时,芬芬有时还要给他送零食和冰棍汽水,三旺子在外村干活回家晚后,芬芬有时就去往有公用电话的商铺打电话,她打的电话只能打到附近几个村里的村部,几个村里的小卖部中都有着公用电话,芬芬在晚上就能及时掌握到三旺子的行动情况,她有时晚上还在主街上等待着三旺子回家。
镇上的人都说三旺子他们结婚都有孩子,三旺子和芬芬好象还是处在初恋阶段,还有人说芬芬耽心三旺子在外边沾花惹草,她特别依赖三旺子,她才对三旺子管束的很严格。栓子知道三旺子确实顾家,他有拖拉机就多挣钱,他有时用拖拉机给镇上或外村的人捎脚拉货,有些妇女男人外出打工,家里要雇拖拉机拉土拉石头,芬芬有时就要跟着三旺子出车,她为的是不让三旺子落下各种闲话。栓子还知道三旺子作风正派,他就有着吸烟喝酒的小毛病,他把挣到的钱都要交到芬芬的手中,芬芬要安排家里的各种花销。栓子平时很少和芬芬说话,他和她说话讲究分寸,他从来不和她开任何玩笑。他能和三旺子说出下流话语,当芬芬在场时,栓子和三旺子说话时都要挑挑拣拣,他总是要摆出当大哥的身份。栓子知道芬芬的娘家就在杨树镇,她有着俩哥哥和俩姐姐,芬芬在娘家的排行最小,她娘家的父母早已经离开人世,她的俩个姐姐嫁到外地,她的俩个哥哥都在镇上,她的大哥在主街上开设的是铁匠炉,铁匠炉就能锻造铣镐等农具,三旺子的拖拉机有焊接的地方,他总是把拖拉机开到铁匠炉铺面前修理,汪铁匠用电焊机焊接开焊的车厢,栓子家使用的铁铣和镐头都是从汪铁匠的手中所购买。芬芬的二哥在家种地,他有时还要外出打工。
栓子走进自家门口后,院外的两扇铁格栏门紧紧关闭,自家的院落要比三旺子家的院落大,栓子只是在牛棚和兔子圈处安置了电灯,他在秋天收秋时才要在院里安装电灯,这用利于晚上在院落中做各种零活。他看到自己的住房和母亲的住房中透出灯光,自家的当院就没有三旺子家当院明亮,栓子没有及时进院,他就走到大门口边的牛圈旁,木杆子围起来的方形牛圈占的地方很大,牛粪所散发出的气味很浓重,几头牛儿或趴或站都在牛圈中,黑白花耕牛已经处于休息状态,它现在不拉车拉犁就进入牛群,只到每天它要干活时,栓子晚上就要提前把它拴在院里的牛棚中,他有时还要把它栓在门口外的那根立杆上。黑白花正趴卧在牛圈中反刍。两头大乳牛站立两个小牛犊正在趴卧,他看到圈里不缺少牛儿后,他这才打开大门进到院里。他看到自己住的西房中还亮着灯光,他就知道豆花没在母亲居住的房屋中,他还是先奔向母亲居住的房屋,他推开外屋门进到外屋后,他感到口渴就走到水缸旁拿起水葫芦舀水,他没有拉亮外屋的电灯,他仰头喝过水葫芦中的水后,他把剩余的水撒在地上,他又把水葫芦放置在水缸。他听到母亲屋中有着电视的声响,他就揭开东屋的门帘进到堂屋中,母亲正坐在炕檐边上看电视。
栓子看着母亲说:“妈,我回来了,你晚上要是没给兔子添草料,我这就给兔子去添草料,我做完外边的零活后,我就返回西屋中睡觉。”
母亲说:“栓子,我听到院子里迈步的声音后,我就知道你返回家门,你迈动的脚步声太沉重,豆花在院里走动时,我在屋里都听不到她的迈步声,她就是进这间外屋后,她都不会闹出太大声响,她都不会走到水缸旁大口喝凉水。我们知道你晚上在老杜家吃晚饭,我在晚饭前就给兔子填上草料,我们不再让你回家再干院里的零活,你跟着拖拉机装石头活计累,你就别在这屋站脚说话,你回你的屋中洗洗手脚就早睡觉,你明天还是要跟着拖拉机去拉石头。”
栓子说:“妈,我知道你们提前都干完了家里的零活,”
栓子随口答应声后,他就转身离开母亲所居住的房屋,他走到西屋亮着灯的那间屋的窗下时,他看到豆花已经拉紧窗帘,屋中还飘出录音机所发出强烈的声响,他打开风门进到外屋又进到里屋,里屋棚顶上悬挂的那盏灯泡相当明亮,豆花已经把两套被褥铺在炕上。她正坐在地下的沙发上听歌曲,组合柜上摆放的那台录音机红道子不停闪烁,他听出录音机中的磁带象是霹雳舞的舞曲,栓子每次听到没有个数和没有词调的音乐就感到心烦意乱,组合柜上的那台黑白电视机并没有开放。栓子看出豆花已经洗漱完毕,她坐在沙发上并没有穿着外衣,她上衣穿着的是粉色纯棉秋衣,秋衣中有着乳罩,她的前胸部位就显得丰满圆润,她下身穿着的是白色带花格道的纯棉秋裤,脚下还穿双塑料拖鞋。豆花梳洗过的短发并不象平时那样散乱,她圆润的脸上还沾挂着微微笑容,她象是没有在意栓子迈进屋中,她象是陶醉在录音机的舞曲中。
栓子说:“豆花,你总是听这种乱的让人心烦的音乐,你白天总是干活,晚上你还有闲心听这种蹦跳的舞曲。”
豆花说:“栓子,我白天没有空闲听音乐,今晚没事时,我就找到盘舞曲磁带,这盘磁带我平时不怎么听。”
栓子走到组合柜前关闭了收录机的开关,他打量着满脸嗔怒的豆花说:“豆花,你不要听这种烦乱吵人的音乐,你晚上没事就看电视,你爱听的歌曲扰的我心慌意乱。”
豆花蓦然从沙发上站起来,她用手指点着栓子说:“栓子,你在家里总是耍些豪横硬气的派头,你还强硬地关闭了收录机,你这种做派是明显不尊重我。”
栓子看出豆花生了真气,他就不再有过多的言语。
豆花又带着指责的语气说:“栓子,这个春季你是有些反常,你有时说出的话语总是带着自高自大,我听到你说出的那些话语就生气。在当忙种地时,我不想和你一般见识,我要总和你顶嘴架就影响家庭过日子,现在家里没有了紧手的活计,我就不能总是让服你。”
栓子说:“豆花,你让服我和不让服我管啥?我说的好话赖话都是为家庭过日子上的事,你爱听就听,你不爱听就装做没听见。”
豆花说:“栓子,你今天和三旺子他们拉石头活计累,我今晚上就不想和你太叫真,你在家里闲不住是不假,你在农闲时都舍不出工夫在家歇几天,你还要外出打零工挣钱,你口口声声说是为这个家过日子,咱俩结婚这几年都没有生育孩子,这件事才涉及到咱们往后过日子的大事。”
栓子说:“豆花,这件事可不是求爷爷告奶奶的事,咱俩自身在生育上都有毛病,这件事指不定出在哪门上。”
豆花说:“栓子,我还是要和你商量这件事,现在离当忙耪地还有十天半月,你就不要总去打零工,咱们趁着农闲就去往医院里检查,谁在生育上有毛病都要治疗。”
栓子的目光落在豆花的脸面上时,她脸上嗔怒的神情已经消失,白静的脸颊上还沾带着少许的潮红,她低声说出的话语显得缓慢和迟钝。他不仅用商量的语气说:“豆花,我已经答应三旺子给老杜家干几天活计,我还要跟着他的拖拉机装三天石头。你在家里先歇几天,我们拉完石头后,咱俩就去往县城的医院做检查,老杜家建盖新房总要用人,咱们在县城的医院检查完身体后,我返回家里还要打零工,临到咱们家放牛时你就要去上山放牛。”
豆花点头答应过后,她就从沙发上起身坐在炕檐上,她还脱掉拖鞋上了火炕,栓子就返身到外屋,他拉亮外屋的那盏电灯,他在外屋洗漱过后就要返回到里屋中睡觉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