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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独是那三个已经不见意识的鬼魂依旧呆立在那里，眼神呆滞。
已经涂抹了清明露的墨菲斯出来，却忽然冲到了正低头摆弄着瓮子的寻夜身前，嘴里喝道：“小心，他们在变化。”
“什么？”寻夜抬头一看，果然，那些鬼魂眼中本是黯淡无光的眸子竟是有红光闪过，若不是细看，还真是难以察觉。
红姑在门边看着瞪大了眼睛，“天啊，居然是要变化厉鬼了。”
小柚子一听，连忙拉着玉锁连退几步。
寻夜却是不慌不忙，在打开的瓮子中塞了几张符纸，并排放在地上，打鬼棒高高扬起，“交吾 却鬼，收摄不祥……一鬼不出，斩付魁刚，急急如律令！”
同时瓮子中有火焰升起，而原本没有一丝反应的亡魂总算是有了一丝惊惧的神色。
几番动作后，寻夜把装了魂魄的瓮子盖上，外面还用一整张的黄表纸包上。
“啧啧啧，这用法，表纸也没多少了。”红姑撇嘴说道：“你去龙婆家的时候得顺便采购一些，希望龙婆之前做的还剩下一点。”
“嗯。”寻夜也觉得有道理，这g市就数龙婆家的香火蜡烛做得最正宗，她这么一死，对自己来说确实是少了一个方便。
“小墨和小柚子也一起跟去。”红姑算盘打得噼啪响，“能捣鼓多少就弄多少回来。”
寻夜睨了她一眼，觉得她也没说错。再看着装有魂魄的瓮子，一阵沉吟以后，终是把它们放在了榕树脚下阴影处。
“哎，就知道你这孩子下不了狠心，不过这也好，如果他们真的变化成了恶鬼，到时候再动手至少不会损害阴德。”红姑说完又看些那些颤颤巍巍的亡魂，“那这些怎么办？也要装起来吗？”
“没那么多瓮子了，先观察一下吧。”寻夜希望自己的猜测不会成真，要不然这天下可就麻烦了。
小洋房就留下了红姑看着屋子，寻夜带着墨菲斯和小柚子，还有玉锁去给龙婆的儿子捉鬼。
微风吹过，一身红衣的红姑身上挂起了几片树叶。
“混蛋，有本事你就把叶子掉光光。”红姑朝着老怪一声咒骂，狠狠地拽下叶子，扭着纤腰回身进了屋子。
似乎是在回应她的话语，榕树树叶抖动，却是一片叶子都没落下来。
龙婆的家位于g市中心一座尚算香火繁盛的城隍庙旁边。六十年代的老房子，楼房全高五层，外壁已经长满了青苔，因为一楼都是香火小贩，所以这里人流旺盛。
最近因为疫症的影响，来城隍庙上香的人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多了不少。
龙婆原本的小店在住宅区的深处，外头的喧哗并未能传入都这里。除了几个相熟的老顾客以外，她的香烛生意很多时候都是靠儿子在外面摆个小地摊来维系。
一般人不识好货，龙婆的香烛都是用传承下来的老方子制作的，别说是用料，光是花费的时间就不是一般人可比拟的。但在这满大街便宜货的地方，她的香烛又如何能卖高价钱？！
因为这事，龙婆的不孝子曾经对她无数次的谩骂甚至是殴打，要她简化制作的工序，可龙婆依然坚持如一。
物是人非，寻夜站在熟悉的小店面前，一点都不意外这里的萧条。
只怕龙婆一死，原本那些识货的顾客也都另选别家了吧。
“你是谁？！”一个中年妇女从屋里探出脑袋，满怀敌意地对寻夜上下打量，当看到被遮掩了面貌看可依然气质优雅的墨菲斯时，却是贪婪地多看了几眼。
“我是寻夜，来捉鬼的。”寻夜冷冷地剐了她一眼，这妇人她知道，是龙婆的儿媳妇，平常也是没少虐待龙婆的。
“啊，快进来。”中年妇女一听，赶紧拉开了门。
寻夜步入屋内，首先看到的就是满屋子的驱鬼符，还有角落的盐渣糯米，她不禁勾唇冷笑。
“你是捉鬼的，那你快把我家里的那个死老鬼捉走，真是的，活着不然人省心，死了还给后辈惹麻烦，没见过这样当妈……”
寻夜问道：“龙阳呢？”龙阳是龙婆的儿子。（原谅作者的恶趣味o(n_n)o）
“哦，他在庙门那里摆摊。”龙阳老婆催促道：“诶，你又没见到那个死老鬼啊？她神出鬼没的，就喜欢吓唬人……”
“啷铛！”寻夜把一扫桌面乱七八糟的家当，把自己的背包放在上面，然后慢条斯理的取出青蚨剑。
龙阳老婆被那响声唬得一跳，想发火，可当看到寻夜取出的东西，她又踌躇了。
把满肚子的不满瞥在胸口，她一屁股坐在寻夜对面，“你以前也是我们的老顾客，这捉鬼的价钱就不收了吧，反正那鬼你也认识，这样，以后的香烛什么的还是在我家定，我给你打个折扣。”
“以后？！”寻夜脸上是毫不掩饰的不屑，“龙婆死了，谁还给你们做香烛？”
“我们可以进货啊。”龙阳老婆一脸自豪，“我们都联系好了，隔壁f市的最大香烛供应赏……”
“我只要龙婆亲身制作的。”寻夜一句话就堵得她张大着嘴巴说不下去，“你在门外等着吧，我要干活了。”
她一边说着，手指一边夹着一道黄符在青蚨剑上擦过，火焰燃起，看得龙阳老婆又是心惊又是欣喜。
小柚子看着她走出室外，就朝寻夜问道：“师傅，这屋里的鬼真是龙婆？”
寻夜微微一笑，转身看向一道房门，“婆婆，故人上门，你不出来见见吗？”
“吱……”的一声，房门从里面被人打开了。
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婆婆驼着背脊从里面走了出来，微笑的眼眸中却是带着歉意，“寻丫头，是你来了啊。”
“婆婆，你该早点告诉我的。”寻夜无奈地把她请到了位置上，自己弯腰与她平视，“你是得善终的人，怎么可以连个牌位都没有。”
墨菲斯不知道中国人讲究的牌位，可小柚子却是知道。
喜丧的人家在家里老人去世的半个月后家里都会供奉老人的牌位，而半个月之前，更是会把老人的骨灰放在家里早晚焚香，平素有鲜果斋菜供奉。
但小柚子目光在屋里扫视了一圈，都没有发现这屋里有骨灰瓮或是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