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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摆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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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的开头常是这样,适逢其会,猝不及防,故事的结局总是这样,花开两朵,天各一方。

    此时光影斑驳,夜幕低垂,洛玉笙手捧一株白菊,想在回灵阙山之前再和初曼说说话。

    “小曼,对不起,你的心愿我没有为你达成。”

    洛玉笙边说话边用手抚摸着初曼的墓碑。

    “你也没有想到,翡翠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姐吧。”

    “我知道,你最挂念的是阿源,可他并不是你的良人啊。”

    “郁伯伯因此事大受打击,伯母身体也欠佳,郁家的名声也因此受损。小曼,你会怪我吗?”

    “她不会。”耳畔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洛玉笙止住话语,回过头去。原来说话的人是南浔,他穿着最普通的黑衣却盖不住那一身的风华,七律也立于一旁,眸中有着温暖的笑意。

    “你不必忧心,她投胎去了,前尘往事已尽忘。”七律说道。

    “你看起来似有心事?你替她查明了真相,她应该谢你才是。”南浔看洛玉笙心情不佳,所以想安慰一下。洛玉笙明白他们两人都是关心自己,刚刚不过庸人自扰罢了。

    “没有,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虽然我能力有限,但我做了我认为对的事,已不负我与小曼相识一场。”虽然对初曼的父母抱有亏欠,但是有得必有失,洛玉笙感叹不该为此乱了心绪。

    “小玉笙,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洛玉笙难得见七律如此正经。

    “七律!”南浔想出言阻止。

    “是时候了,让她自己选择吧。”南浔听七律这样说,也不好再阻拦。

    洛玉笙笑了笑,“七律哥哥,你不必说,让我来猜一猜吧!”

    “你知道?”南浔和七律对望了一眼,然后一同凝视洛玉笙。

    “爹说过,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洛氏一族被赋予了一双可通阴阳之眼,便要尽之所能渡化于人,你们要说的那件事,是让我帮助你们一起送心愿未了之人安心入黄泉吧。”

    “不错,但此事是有风险的,有些魂魄积怨已深,杀气四伏,连无辜之人都不会放过。你的父亲希望你做个普通人。”南浔没想到洛玉笙如此聪慧,但希望她能慎重选择。

    “我想问,你们之前帮我的忙难道只是为了此事吗?”突然洛玉笙开口问道。

    南浔闻言皱起了眉,七律的笑容也收了起来。

    “丫头你这话说的便不中听了,怎能把我二人说的像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小人?”七律的话虽然还是软绵绵的但语气却像是夜里的冰霜一般寒冷。

    “你们帮了我,我也想帮助我的朋友,就像以前爹那样。”原来洛玉笙是想表达朋友之间不必如此生疏,大可以放心大胆地说,洛玉笙坦言自己愿意帮助南浔七律。

    南浔的眉目舒展开来,七律的冰霜也似融化了。

    “你当真愿意吗?”南浔问。

    “我自然是愿意的,只是此事爹没有与我说起过太多,我也不知该如何做。”

    “我们将其称为摆渡人。这事并不困难,被杀的冤魂最希望的自然就是真相大白,只要为他们查出真凶即可。当然也有为情所困、为财而死、疾病缠身之人。每个人自然都有不同的心愿,一旦完成后,便能心甘情愿地回到黄泉。”七律解释道。

    “嗯,我明白了。只是我虽愿意加入,但我还是希望能够告知师父一声,毕竟他有恩于我,我不能就这样离开,他还在等我回去。”洛玉笙略微有些抱歉。

    南浔点头表示同意,“我明白,你先回灵阙山,待你下山之后用玉石告知我们便是。”

    洛玉笙突然想起一件事,她看着自己的双手皱起了眉,“对了,我有件事想问你们。我不明白为什么当时我穿过了小曼的身子,按道理我应该是可以触碰到的才对。”

    南浔七律互相对视一眼,若有所思,“小玉笙,你身上是不是有某种可以抑制你这种能力的东西?”

    洛玉笙不解,“什么叫抑制我这种能力的东西?”

    “就比如说某种符咒之类的。”

    洛玉笙思考片刻忽然想起自己在下山前,竹翁给了一道符,“是有,下山前师父给了我一道黄符,叫我定要收好。”说着洛玉笙便将黄符取出。

    没想到黄符一拿出南浔七律立即向后退去,南浔蹙眉,“这符你收好,它确会抑制你的能力,让你无法触碰灵体。”

    “好吧,原来如此。”

    洛玉笙和南浔七律道别之后便回了灵阙山。

    洛玉笙回到灵阙山已经半月有余,每日都在思索着该如何和师父开口说明自己决定下山一事。

    这天,洛玉笙和往常一样在给竹翁做膳食,只不过依然有些心不在焉。“师父,吃饭了。”洛玉笙将做好的饭菜端上桌,等待着竹翁一同用食。

    竹翁尝了一口之后便放下筷子看着洛玉笙,“你有心事。”

    洛玉笙听到竹翁这么说微微愣了一下,“师父,徒儿哪来什么心事。”

    竹翁也不言明,拿起一双干净的筷子递给洛玉笙,示意洛玉笙尝一下菜。洛玉笙接过筷子尝了一口之后尴尬地笑了笑,“师父,对不起啊,我不小心把糖当做盐放了进去。”洛玉笙见竹翁并未接话,眉头微蹙,“师父,其实我……”

    洛玉笙还未说完,竹翁开口了,“你是不是要下山?”

    洛玉笙惊诧但又随即点点头,“果然什么事都瞒不了师父,这次回灵阙山我是想和您道别的,但却一直都说不出口。”

    竹翁轻轻摇头叹了一口气,“你还是逃不开这孽缘啊……终究是到了离别的时候啊,丫头,你来我这多长时间了?”

    “快十年了。”

    “嗯...你随我来。”竹翁起身出门走向天然居,洛玉笙在后面跟随着竹翁。竹翁从一个小匣子里取出了两个锦囊递交给洛玉笙,“丫头,这蓝色锦囊中的东西你终会用上的,待你无能为力之时再打开它,要好生保管。还有之前为师给你的一道黄符也要收好,若你不想使用它,将它折起放入这黑色的空锦囊中即可,记住了吗?”

    洛玉笙紧攥着竹翁交给她的锦囊,她知道竹翁这是准许她下山了,但此时洛玉笙却又特别舍不得放不下这师徒之情,“谢谢师父,徒儿记住了。”

    “哎,你走吧。哦对了,你带些从前采摘的稀有草药下山吧,会派上用场的。”

    洛玉笙深吸一口气,跪在了竹翁面前,一边说一边叩首,“师父,您对我的好,徒儿无以回报,只能给您磕三个头,您要好好保重身体,徒儿有时间定会回来看望您的。”

    就这样,洛玉笙下了山,和南浔七律一起开始了摆渡人的差事。既然成为了摆渡人,洛玉笙便不想抑制自己的能力,所以将竹翁给的黄符按要求好生收了起来。洛玉笙变卖了从灵阙山上带下来的稀有草药,在灵溪镇租了一间小屋。虽说摆渡人是洛玉笙的主要差事,但不管怎么说还是需要银两来保障自己的生活,所以洛玉笙在帮助南浔七律的同时,空闲时间里依靠卖草药维持着生计,偶尔还会替人们医治一下小病小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