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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办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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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饭呢。”

    正吃着,村里保正,朱允道打着招呼从门外进来。

    屋里就三张凳子,被兄妹仨坐着。

    许大吉赶紧放下馍,把自己的凳子让给朱允道,“朱叔来了,快坐。”

    朱允道站着没坐,“不坐了,你们吃,我就来跟你们说,潘梁那混账犊子装病不去守渠,还不让他寡妇嫂子去,今晚你们兄弟俩受累,得先顶上。”

    今年春上雨水少,朱允道组织村民买了上游水库的水耕田,水引到村里来要经过好几个村子,怕别村人开渠偷水,所以沿途沟渠日夜都得人守着。

    这事许大吉没啥好推托的,早去晚去都得去,就有一件事他不放心。

    “没事朱叔,我和大利吃完就去,就是晚上冬儿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让她去您家跟宝妹挤一晚,您看行不?”

    朱家住许家西边,朱允道有个女儿叫朱宝妹,和原来的许冬儿是发小。

    “…行吧,让冬丫头收拾妥了过来。”朱允道犹豫片刻,答应一声去了。

    “冬儿,你都听见了,我和你二哥今晚要去守渠,你吃完了赶紧上宝妹家去。”

    许大吉对许冬儿交代着,又转头对许大利道,“你去赵祺家借盏灯笼,走夜路咱们好照着点亮。”

    许大利啃着馍出去,没一会又回来了,“大哥,我刚瞧见赵祺背着灵屋往他爹坟前烧去了,灯笼他用着呢。”

    想了想,许大吉咂磨着嘴道,“赵祺是个孝子,估计会在坟前蹲一晚,算了,咱不借了,趁天还没黑透咱们赶紧走。”

    说罢,许大吉起身揣了两个馍在怀里,拿着挂锁又催许冬儿,“冬儿,你端着碗去宝妹家吃去,我得锁门了。”

    “你们先去,我这还有两口,吃完我自己锁了门过去。”

    许冬儿捧碗答着,头快埋到了碗里。

    许大吉等不得,放下锁走了。

    “嘿嘿嘿...”

    按捺半天,许冬儿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就在刚才喝第一口荠菜粥后,她狠心做了个重大决定。

    明天何钰不是就要走了么,今晚她要主动出击,拿下她未来夫君,跟他过好日子去。

    正愁如何实施,真是老天帮忙。

    今晚两个哥哥外出不归,那边赵祺去坟前烧灵屋,就剩何钰一人在家。

    这就好比是冥冥中命运的安排。

    她得顺应天命。

    搁下碗,许冬儿烧水洗了个澡,头发洗洗擦干,梳理整齐,再用手拨蓬松,又把原主攒的一小撮香脂全搽身上。

    摸一摸闻一闻,喷香滑腻。

    如此这般捣饬完,天已经黑透。

    闭眼灌两口陈年老糟烧,火辣劲上来,许冬儿胆子大上天,锁上门,晕晕乎乎摸到了赵家门前。

    试着推一推门,门没闩。

    这可把她高兴坏了,还以为要费些周折把门骗开,没想这么顺利。

    “赵老爹你莫怪,今晚借你家屋子办件大事,等我成了你内弟媳多给你烧纸钱。”

    双手合十祷告两句,许冬儿摸进了屋。

    推开靠东边的房门,床上没人。

    再蹑手蹑脚摸到西边房内,可以听到些微的呼吸声,还有男子身上特有的气息,细闻,还混杂着些淡淡的草药香。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对自家夫君主动不丢人。

    这都是命。

    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许冬儿咬咬牙脱下外衣爬上床,哧溜钻进被子,也看不清哪是哪,搂住就啃。

    床上,睡得安稳的赵祺突被惊醒,本能的往床内侧躲避。

    !!!

    什么东西,是人是鬼?

    用心一感觉,紧搂着他的这副身体温热滑腻,发间裹着甜香。

    是个女人。

    “矫情,我命中注定是你娘子,别动!”

    听声音,是隔壁那个疯女人。

    只不过给出去烧灵屋的何钰留个门,怎么被她给溜进来了。

    听她那语气,似还在怪他没有全力配合。

    “唔...”

    赵祺想开口说话,唇舌却被缠住,想把许冬儿推开,奈何双臂软烂无力,竟推她不动。

    最可恨的是,手还鬼使神差的搂住了她。

    穿越前母胎单身二十八载,从未经历过这种事。

    赵祺方寸大乱。

    在理智与本能之间左右横跳几次,彻底沦陷……

    翌日清晨,早起的村民聊着张家狗蛋,李家翠花的八卦出村下地。

    睡得香甜的许冬儿被渐次嘈杂的村舍生息之声吵醒。

    睁开眼,后背紧贴着一副宽阔的前胸,头枕在一条肌肉紧实的胳膊上,双手还紧紧抱着一条搭过她肩的手臂。

    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和谐且甜蜜。

    看看,垂在生姜黄床褥上的那只手五指白净修长,骨节分明,指腹上一圈圈的罗纹清晰可见。

    数一数,十个螺。

    九螺平地朝天子,十螺南面坐金墩。

    这是只大富大贵的手啊!

    许冬儿忍不住伸出自己有些粗胖的小手指,在那中指上戳了戳。

    “你终于醒了。”

    “嗯。”

    许冬儿有些害羞,下意识的答了一声,随之头皮一炸,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声音,不是何钰!!!

    何钰的声音她昨天听过,语速偏快,清亮热烈似夏日骄阳。

    这人语速不疾不徐,音色沉稳淳厚,犹如冬日的暖手炉。

    暖暖的,咋听咋糟心。

    许冬儿如遭雷劈,一骨碌翻了个身。

    赵祺一双静谧如秋潭的黑眸正看着她。

    面对许冬儿的惊愕,赵祺处之泰然,只动了动因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酸胀的手臂,淡淡问道,“我可以收回手了吗?”

    哎我去!

    许冬儿抬手甩开了赵祺的手臂。

    昨晚迷迷糊糊中,她以为和她一起入眠的是何钰,面对时,枕着人胳膊,箍着人脖子;背对时,枕着人胳膊,抱着人手臂。

    那叫一个亲密无间,生怕她亲夫君半夜丢下她跑路。

    现在,她只希望是梦一场。

    可眼一闭一睁,还是赵祺那张帅脸。

    许冬儿悔不当初,“怎...怎么是你...你七舅呢?”

    赵祺缓缓收回手侧身平躺着,俊美的面庞上没有任何表情,双眸空洞的看着床顶,坦然道,“是我,何钰昨晚出去烧灵屋没回。”

    昨晚,赵祺一夜没睡,先是在做事,后是在想事。

    做事不用说,懂的都懂。

    想事有些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