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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石洞中,空气越来越干燥。
“尼罗王真的以为他能复生?”白惊望着前面被幽光照亮的石壁,脚下不停,“他应该看到了那些实验品的下场。”
这个石洞有一大半是天然形成,通过开凿连通起来,蜿蜒曲折。
“据说他手下有一名大祭司,大概就是他的指引者,给了他延长寿命的方法,让他相信复生不止是一种传说。”胖子说,“换做是你,后宫佳丽三千,你想不想死?”
“不是想不想死的问题。”白惊道,“是会不会被榨干的问题。”
“嚯,体会还挺深啊。”胖子促狭地眨眨眼,“尼罗王并没有修炼源气,这样都能活二百多岁,你不觉得奇怪?”
“你不觉得源气这个东西,本身就很奇怪。”
“为什么这么说?”
白惊没有回答。
胖子生在这个世界,他并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对于他来说,源气大概像是石油,都只是一种资源。
而对于他这个外来者来说,这是很难理解的。
这不科学。
但科学也不能解释一切,有句话叫做,科学与神学殊途同归。
它们的最终点指向哪里,没有人知道。
远处忽然传了来了一声沉闷的响声。
“我没听错吧,地底也会打雷?”胖子抬头看着上方。
“听起来像是爆炸声。”白惊开始加快速度往前走去。
干燥的气流迎面扑来,潮湿感慢慢散去,半个小时过去,他们终于走到了石洞的尽头。
前面能看见大片的朦胧光亮,走出石洞,是一片平整的石崖,一根青黑色的树枝一样的东西从石崖前方延伸出去,下方是无尽的深渊,它斜着往下,落在对面的山体上,尽头是一大片建筑,宛如沉睡中的巨兽,四周都是大簇的矿晶,光芒暗淡平静。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很难想象在地底深处会有这么大一个空间,这已经无法用壮观来形容。
白惊站在石崖上,看着下方,气流从两旁呼呼吹过,过了半天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尼罗王的陵墓……”胖子站在他旁边,喃喃地道,“我开始有点佩服这个老……”
“老色批。”白惊道,“他的后宫大概也都在这里陪葬。”
“这个词挺新鲜。”胖子跳上了那个足有数米宽的树枝一样的东西桥上,“这里有标记,他们已经下去了。”
“这是什么东西?”白惊也跳了下来,他发现脚下踩的这座像树枝一样的桥,并不是石质的,更像是金属,表面凿平了。
“是青铜。”胖子眼里闪着光,“还真有这东西。”
“什么?”
“青铜树!”胖子道。
他开始快速往前移动,白惊皱眉看了看四周,跟在后面。
几十米过后,前面出现了一大团白色的东西,覆盖在青铜桥中间,一部分耷拉在外面,随风摆动。
两人对视了一眼,抽出武器,慢慢靠近。
那居然是一团布质的玩意。
“这特么的是降落伞?”胖子瞪大了眼睛。
白惊抬头往上看去,一片黑暗,荧光在风中飘荡,什么都看不到。
“总共四个。”胖子仰头看了半天,又低头数了数,“有人炸开了上面,降了下来,他们以为自己是空降师吗?”
“也就是说,他们已经进去了,在指引者他们身后。”白惊踏上前,踩着降落伞,“他们有麻烦了。”
胖子瞬间往前移动了出去。
很快两人就到了青铜桥的尽头,踩上地面。
完全由巨石筑成的陵墓高高耸立着,从山体中延伸出来,两边是直接在巨石上雕刻出来的神像,地面铺着长方形的石条,形成一条宽大的石道,往前延伸。
朦胧的光线下,宏伟中透着诡异。
石陵的大门洞开,一半坍塌在地面上,气流穿过,发出隐隐啸叫声。
白惊探身闪进石门,迎面是一张苍白灰败的面孔,浑浊的眼珠动了动。
“锵!”
刺耳的声响中,身着盔甲的高大身形从腰中拔出了长刀,猛劈了过来,腐朽的刀鞘四分五裂,随着风声扬起。
白惊脚下一错,身体旋转,肘部击出,跟坚硬的铠甲撞到了一起,腾起一片烟尘,长刀劈了个空,他绞住对方手臂往下一拖,膝盖飞起,长刀脱手而出。
苍白的面孔张开大口,咬了过来,露出尖利的犬齿。
尸鬼。
一条腿斜刺里飞了出来,一脚蹬在盔甲尸鬼的下巴上,让它脑袋仰天向后折起,发出一声让人牙碜的脆响。
唐刀横出,在折起的喉咙上闪过,头颅飞上天空。
“唬老子一跳。”胖子缩回腿,抽出了猎刀。
白惊转过头,粗大的石柱撑起了大殿,四周站满了身着盔甲的武士,浑身积满了厚厚的灰尘,正簌簌抖落。
远处的黑暗中光亮闪了闪,爆裂的枪声突然响起,夹杂着低沉的念诵祷告声。
血气弥漫,武士们抖动着,一个接一个地抽出了武器,开始迈开步伐,一窝蜂地冲了过来。
有人在唤醒它们。
胖子很干脆地收回猎刀,直接端起了步枪,扣动扳机。
白惊退了一步,斜靠着胖子身后,也端起了步枪,火舌喷出。
子弹倾泻而出,穿过盔甲,撕裂灰败紧缩的肌肉,碎屑夹着灰尘溅射,交织成一片火线,弹壳洒落,在脚下发出叮当的声响。
武士们扭曲着跪倒在地上,更多的从黑暗中出现,动作僵硬机械,整齐划一。
“太多了,往前移动,这些东西根本不怕死。”胖子喊着,边射击边往前走。
“它们本来就是死人。”白惊变换着步伐,跟胖子互为犄角,往前移动。
抽出打空的弹匣,重新换上新的,已经无暇顾及会不会引来深渊生物,尼罗王的守卫武士在现代的杀戮利器下像麦浪一样扑倒。
前面出现一座石壁,高大的石雕王座上,端坐着一个石像,双手扶剑,头戴王冠,双目看着远处,脸上是威严的表情,栩栩如生。
殷红的血迹在它脸上形成一片斑点,让肃穆的表情显得狰狞起来。
在石像的头顶上方,正悬挂着一个人,头下脚上,双臂垂下,还在微微颤动着,身上的战术服被撕裂成大小不一的碎布条,露出的皮肤上布满了利刃划出的伤口,血色蔓延全身,从伤口里淌落,在地面上汇集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