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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论始初,盘古开天,混沌初开。东荒之东,云龙山灵气集聚之地,一枚龙蛋搁置在高高山巅的巨石之中。他自开天辟地伊始,一直沉睡于此。
如果论蛋的年纪,那他应该比父神母神的年纪还要大一些。若论出生的年纪,那应该是父神母神略长万把年。
他的出生,没有什么吉祥的征兆,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阴云密布。沉睡中的他,被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哄得劈开灵识,紧接着一把把的闪电携着摧枯拉朽之势,将云龙山山头劈开,自然而然他沉睡的巨石也被雷电劈开,他就这么,无人知晓地诞生在远古的黑夜之中了。
那个时候,天地之间还没有什么凶兽,祥兽之分,也没有什么六界之分。他化生的地方只有他一个生灵,他便一个人住在云龙山之巅的云龙山洞,朝饮露水,夕看落日。那个时候,他亦不知,什么才是寂寞。
直到数万年后,有一天,他坐在山头孤零零的石头上,想着,他每天看的落日到底落到什么地方去了,他有些好奇。盯着圆圆的即将下山的落日,迈出了他的第一步,跟着太阳的方向,走下了云龙山。
那个时候,父神与母神虽然肩负盘古遗留下来的使命,却是整日里忙着谈恋爱的。主要原因也是因为远古人口太少,母神是父神见到的第一个长得颇为好看的神女,于是整日里黏着母神,干着羞羞的事情。
没错,三万来岁的他追着太阳下山的时候,遇上了在云龙山山脚下游玩的父神母神。造物主之神奇,那个时候,父神已经让母神肚子里揣着一个小宝宝了。命运之神奇,母神水灵灵回眸间,恰好看到他披着一条树枝草裙从云龙山头上蹦下来,于是乎,吓得动了胎气,于是乎,吓得怀了7年的宝宝一下子临阵开动了。母神一下子滚倒在地上,父神吓得没了注意,一下子扯住蹦下来的他,“壮士,留步。”
母神痛了七天七夜,云龙山的雨下了七天七夜。他天生神胎,天生神力,几万年来,除了喝露水看夕阳,他就爱在云龙山之巅琢磨一些法术。然而既是他吓到了人家,本着为神厚道的原则,他用法术给母神搭了一个避雨的草棚。
母神在里面嗷嗷努力,那个愣头青的父神居然在茅草棚子的外面炒了一盘葵花香瓜子,用手匀了一点给他,“壮士好本事,敢问壮士名讳。”
他紧张地不时看看里面,“金龙云沧”
话末,第七天的午夜,里面母神的一声叫声中,稚嫩的婴儿哭声响彻天啸。突然间,在漆黑如墨的夜色之中,豆子般大的雨突然停了,雷声没了,闪电没了,月凉沿着山丘高高升起了,这一天,满月。父神扔下手中的瓜子,冲进茅草棚,七天七夜终于开怀大笑了一番。
他坐在茅草棚外,忘不了,那一夜,月色里,原本荒芜的云龙山,漫山遍野,在那一声啼哭中,盛开了遍地的雪莲。
“云沧兄弟,我家娘子给我添了一个软糯糯的姑娘。你瞧瞧。”
她,父神母神膝下唯一的女儿。刚刚出生时躲在小小的襁褓中,皱巴巴粉红的皮肤,眉头间似乎不满她母亲日子未满将她生了下来,于是在她父神怀里一直不住地哭。
“云沧兄弟,我这闺女还挺爱哭的,长大说不定是个爱哭鬼,哈哈。”
躲在襁褓里面的她,听她父神这样笑话她,“哇”地一声,爆发出更大的嗓音,哭的更加厉害了,小脸涨的通红通红的。莫名其妙的,看第一眼,他居然想抱抱这个孩子。
后来父神进去陪母神,他理所当然成了看孩子的。他从没抱过小孩,只是本能地轻轻拍拍她的小小的背,努着嘴哄着她。
哭声竟然一点点停了下来。那天晚上月色高高,那天晚上清风摇摇,小姑娘在襁褓中吐着泡泡,他数着桌上的瓜子,回首间,奶娃娃冲他盈盈一笑,依稀可见她粉红色的牙龈像一枚弯弯的月牙。
一时间,平静的心中,好似丢入了一枚卵石。不知处于什么想头,神不知鬼不觉地,对着她的额头轻轻一点。
后来,父神与他一抹匕首,血交融,三根高香,为弟兄。他就成为了她名义上的干爹。
对了,临走前,父神问他孩子名字,他这了一根树枝,在地上写下,“绣妍”。耿直的父神三呼“好名字”,留下一枚千里传音哨,携着绣妍她娘和绣妍双双离开。
他自从下了云龙山后,一直漂泊在外,靠着一双拳头,悟出一番高深的法术,远古洪荒,英雄辈出,他愣是后来居上打下了赫赫战名。大抵过了几千年吧,挂在他脖子上沉寂的千里传音哨突然响了起来,凄厉急促,他那时正在与一尾九头蛟龙戏耍三天三夜,正在最后收尾的关头。听到哨喊,放弃了锻炼剑法的想法,一剑劈下九头蛟龙一枚头颅,腾上云空。
等他赶到的时候,父神母神已经相拥在碧落结界中,以己身躯,化生苍茫天地间各类物种。
只是顷刻之间,这个原本荒芜的大地,变成一片兴兴向荣之势。如果以父神母神一夕之间的羽化作为分界点的话,那么从盘古开天辟地到父神母神羽化这段时间,是天地灵胎神胎孕育的时期,这个时期出现的物种或多或少都有神力。而父神母神的羽化,让这个天地间生出了第一批凡胎,也就是天生没有灵力的物种,从此天地之间弱肉强食的现象更加严重,从此,洪荒英雄分六界的漫长大混乱时期也进入了倒计时。
那个时候,趴在结界边上,看着她父母亲双双羽化的她,梳着弯弯的小辫子,转过头,睁着圆鼓鼓的眼睛,强忍着不哭出来。
他行过去,摸了摸她软软的发顶,“我是你义父,你父亲母亲让我带你去各处历练,以后你跟着我好不好。”
他也不知道,小小的身躯,为何能够撑着七天七夜,在父亲母亲羽化的地方一直站着,不哭不闹,就是静静看着。他陪她一起站着。
直到第七天午夜,她抬起头,“我们走吧。”
他将她抱起来,从腰间掏出中途找到的小五彩鸟,这五彩鸟刚刚出生,被亲人抛弃。“这只小鸟落单了呢,以后阿绣照顾它好不好。”
到底是小孩子脾性,五彩鸟本就难得,而且羽翼五彩发光,她看了以后果然欢喜,将它放在手心,轻轻摸着它肚子里的毛,“弯弯,我喜欢弯弯这个名字,义父,我们以后就叫他弯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