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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回忆(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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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躲,就躲出了一桩不大不小的事情。

    彼时修颜在紫竹宫无事可做,翘着二郎腿坐在案几前剥核桃吃,悠然间听到衣袂声窸窣而来。

    她只道是小五回来了,就着衣袖擦了擦手,旋风一阵,躲进小五床上,随手拿一条被子,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

    修颜耳朵子尖,躲在被子里听到脚步声缓缓向自己行来。

    估摸着距离差不多的时候,拿捏了一番吓人的姿态,咻地从被子里窜了出来,办了个鬼脸。

    这一下恶作剧,没有吓到小五,倒是将面前一个姿容端庄的女子生生逼出了一筐眼泪。

    后来她才知道这个女子就是小五天上的未婚妻,叫做女夷。

    也因着这桩事,那追求小五而不被接受的女夷,端庄淑惠的女夷,下定决心与小五断绝往来,这一断,就断到了神魔一战。

    不过这是后话。

    当女夷流着泪从紫竹殿跌跌撞撞跑出去的时候,小五正好进来。

    虽然修颜从小是个闯祸不红脸的,但是此时这个情况,修颜这个罪魁祸首也有一点点尴尬。

    让她没想到的是,小五不紧不慢地走过来,拍了拍修颜的脑袋,一排镇定地说道:

    “你这番恶作剧倒是给我解决了一个麻烦。”

    修颜莫名其妙地回自己寝宫换男装的时候,才从自己宫里围坐三四丛,聊八卦的小丫头嘴里,听得关于方才那姑娘的一二事际。

    原来刚刚那个端庄的姑娘就是小五天上的未婚妻女夷。与小五打小定的娃娃亲。

    据说小五对这个父母双亡的未婚妻倒是颇有照拂,只是一直不肯成了这桩婚事。也隐隐听说小五的大哥玄英殿下倒是十分喜欢他的未结婚妻,一心一意要挖小五墙角的。

    修颜平时对她的丫头们管束不多。因她觉得自己常常不在宫中,她宫里的丫头们也着实无聊,就任由他们在背后嚼嚼舌根,她也睁只眼闭只眼。

    只是今日不知为何,听了这番话百般不舒服,胸口就好似憋了一口气的不顺畅。

    胸口不舒服的修颜将丫头们打发走,一个人坐在梳妆台前,对自己的情绪做了揣测。

    许是今日运道不好,恶作剧没做成,猛浪酒后也不肯见她,她有些萎靡不振吧!

    这个萎靡不振的情绪一直延续到了晚上跟小五看灯会才有所缓解。

    魔界王城街头,灯如繁星点点,人流络绎不绝。

    一年一度的灯会将魔界王城点缀得犹如一条彩带,热闹非凡。

    修颜男装扮相,英气逼人。

    小五也颇有大家的风范,二人在闹市并肩而行。

    修颜打小男装横行,在王城结交了不少公子哥。这些公子哥今夜无事,正好结伴逛花灯。

    两队人马在寻香阁前相遇。

    “老大!”其中一个粉衣男子唤住修颜,又看了看修颜身边的白衣小五。

    “哈哈,逛个花灯也能遇见,太巧了,这位是小五,我兄弟。”

    粉衣男子从对面的人马走过来,勾着小五的肩膀,寒暄一番,正要邀请修颜进寻香阁喝个酒。

    修颜的身形一晃,肩膀一歪,见小五面无表情地勾过修颜的肩膀,往魔族王城相思汨罗河走去。

    修颜见状,只得回头跟她的兄弟们告别。

    回过头发现她往日的兄弟们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然后又一脸了然又带着一丝暧昧地给她加了个油。

    这也难怪。

    相思汨罗河是魔界有名的定情之河,每年灯会,总有一大批情侣到这里祈福。她的兄弟们大多见多识广的,自然以为她与小五,有着断袖之谊。

    诚然修颜是个女的。并且她一心一意地以为小五一界外来人士,可能只是看那河边花灯漂亮,人又多,一时好奇心起,所以被吸引了过去。

    小五兴致勃勃拉着她,在河边跟着那些情侣一起放了花灯,许了心愿,唱了祝词,还买了情侣才买的同心结,给她系在腰带上。

    看着小五忙碌又兴奋的身影,修颜依稀想起小五昨夜里说的“他很敬佩她父君,将魔界管理地像凡间一样,男耕女织。他很向往这里的生活。”

    修颜觉得一定是天上的规矩多,小五没见识过魔界这样热闹又不拘礼的灯会。怜爱之心起,下定决心,要让小五这半个月在魔界好好享受这里有趣的生活。

    于是又拉着小五的手,买了一包天上没有的手工麦芽糖,买了一只可爱的布老虎,买了一大个香包,里面放的是魔界才有的各种干花。看小五往纸鸢摊看了几眼,于是又挑了一只纸鸢,特别挑了一个青龙的样子,十分威武。

    小五却执意要那个鸳鸯的。

    修颜觉得,小五真是个有爱的青年,他定是觉得那个鸳鸯的意头更好,团团圆圆的,十分应景。

    夜渐渐深了,魔界万家亮起了灯火,王城街头人也渐渐稀少,只留下几个匆匆收拾摊位的店家。

    与小五夜逛王城,虽然花了不少银子,内心却十分满足。

    两人拎着东西就着相思汨罗河河畔坐下,小五将手工麦芽糖的糖纸拨开放了一粒在她嘴里,自己也吃了一粒。

    风起,温度骤降,相思汨罗河岸两边满树的花瓣轻轻吹落。

    身体被搂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小五的气息吐纳在脖间。还没回过神,修颜就被放倒在草地上。

    “起来。”

    “不起。”

    “那我要吃你豆腐了。”

    修颜一笑倾城,勾住小五的脖子,翻身在上。花瓣飞舞。

    舌尖轻触,麦芽糖的甜味立刻在嘴里化开。他的嘴唇轻轻一颤,眼眸深深。片刻后,又如攻城略地一般汹涌地覆了上来,贪婪地掠取她的气息。炙热的唇紧紧压迫着她。修颜被吻地有些无法呼吸,不由将自己嘴里的糖咽了烟,又舔了舔小五嘴里的糖。他就像受到了鼓励一般,加深了力道,吸允着,辗转着,反复着。第一次接吻她有些毫无章法,睁开眼睛,觉得自己的嘴唇要肿了。

    小五舔咬着她的下唇,低哑的声音轻轻哄着:“乖,闭上眼睛。”

    脑子里,胸口处,如同烟花般炸开,修颜配合着他,不自觉地将手搂住小五的腰,轻轻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