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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家慕嘴角微微翘起,笑得深沉:“我喜欢。”
席畅畅顿时无语,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是不是有病?”
钟家慕慢条斯理地瞥了她一眼,突然神色变换,又冷冰冰一本正经地说:“其实我有事对你说,你低下头。”
闻言,席畅畅愣了一下,便低下头把耳朵凑过去,感觉到钟家慕在她耳边轻轻呵出一口气。然后,他几乎用尽全力,在席畅畅耳边“啊”的一声。
然后,钟家慕便转身,丢下一脸震惊的席畅畅,斜着嘴角幽幽地走了。
席畅畅意识到自己被他捉弄了,目瞪口呆,怒视着钟家慕的背影,大声喊:“无聊!”
这时,钟家慕突然转头,竟然坏笑着朝席畅畅邪魅地眨了眨眼……
席畅畅惊呆了……
这反差太大,她一时没反应过来,高冷的钟家慕竟然朝自己抛了个媚眼?!
虽然帅呆了,但席畅畅还是没忍住笑出声来。
嗯,这媚眼,比二十五度刮风的夏天,还要深得她心。
赵翊凝在旁边的角落里看着,一脸阴沉,心想:还是小瞧了这个女人。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已到了旅行最后一天。
大家都来到热浪岛玩潜水。
岂料在浮潜时,席畅畅和嘉铭忙着在海底自拍,一拍起来就忘了时间,轮到最后几个上船。就在这时,席畅畅玩太嗨还有些意犹未尽,刚到船上,脚下便猛地一滑,她整个人往船面跌去,来了个狗啃摔!
顿时疼得她龇牙咧嘴,不过幸好没什么大碍。
嘉铭连忙扶她起来,担忧地问:“没事吧?”
“没事……”席畅畅揉了揉摔疼的屁股说。
“相机去哪儿了?”嘉铭见席畅畅手中空空如也,四处找起相机来。
席畅畅一怔,见刚刚还在手上的相机,不知何时竟然消失了?顿时和嘉铭四处找起来,但是找了一会儿,四处都找不到。
“该不会是你刚刚摔倒的时候,掉在海里去了吧?”嘉铭诧异地对席畅畅说。
“我去,不会这么倒霉吧?”席畅畅脸色乍青乍白,这可是租的水下相机,还押了2000的押金就不说了,在海底辛辛苦苦拍的照片不就全部报废了吗!席畅畅当场想哭的心都有了。
咬了咬牙,席畅畅心一横,说:“不行,我去海底找找。”
说完,她就要跳下去捞相机时,结果却突然被人拉住衣角。席畅畅诧异地回头,看到钟家慕拍了拍她的肩膀,摇了摇手里的水下相机,淡淡地问:“你们是在找这个?”
“是啊!”看到相机,席畅畅惊臀地抬起眼睛,感动得快哭了,接过相机,检查了一遍发现完好无损时,特有冲上去亲他一口的冲动,感激涕零地说:“怎么会在你这儿?”
钟家慕缓缓说:“在船上捡到的,我还说我今天运气竟然这么好,”他顿了一下,“没想到里面……全是你跟嘉铭的清晰大照。”
席畅畅额头滴了几滴汗:“那你想在里面看到什么?”
“当然是美女的照片。”钟家慕嘴唇边瞻了丝笑,说完便漫不经心地走到另一边去了。
席畅畅对他的背影冷嗤了一声,跟嘉铭一起欢快地看起相机里面的照片。
旅行的最后一天,在岛上吃饱了睡,睡饱了便去海里看鱼,泳池里戏水,再围着小岛散步,发个呆,拍个照。
这样的生活简直爽呆了。
每次旅行的时候,就希望时间永远暂停在这儿就好了。
只不过美好永远是短暂的,拥有各种糟心事的生活,才是永久的。
清风半夜鸣蝉,微风忽起,明月沉。
大概是晚上八点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沙滩上散步,听着音乐。
露天的咖啡馆,席畅畅正和嘉铭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凹着造型拍照。
过了一会儿,席畅畅见钟家慕也来了,但他却低着头看手机,好像在发消息。
席畅畅看了看他挺拔的背影,撇了撇嘴。一整个晚上,钟家慕都有些反常,因为总看他在低头看手机聊微信,嘴角还挂着笑。
于是,席畅畅便忍不住了,好奇他究竟在跟谁聊天,竟然聊得这么火热?于是她各种偷看,竟然发现聊天界面是赵翊凝,她的头像化成灰自个儿都认识。
至于聊了什么席畅畅便不知道了,顿时心中一窒,瞬间觉得血气极度飙升,突然就很难受。
席畅畅独自生起了闷气,不想看到钟家慕,也更不想理他。
于是,一整晚她都板着一张脸,离他特别远。后来,钟家慕好像有所察觉,便过去找席畅畅说话,岂料他刚走近,席畅畅犹如见了瘟神般瞬间从座位上弹起来,把身旁的嘉铭也吓了一跳。
嘉铭吃惊地看着席畅畅说:“你干吗?”
席畅畅脸色不悦地说:“肚子疼,去洗手间。”
说完她转身,看也没看钟家慕一眼,从他身边幽幽离开。
钟家慕愣了一下,脸色一沉。
刚离开咖啡馆,岂料转了个角,席畅畅便撞见了男同事。
这五天的旅程,上次给席畅畅表白的男同事一直在找机会接近席畅畅,可席畅畅一直躲着他。并且,男同事一直见她跟钟家慕在一起,便对钟家慕充满了敌意,转而对席畅畅十分热情。
“你怎么了?”男同事见席畅畅脸色苍白,有些吃惊地问,“去哪儿?”
席畅畅想起钟家慕,心中一堵,原本不想跟他说话,但是心中突然蹿出一个想法来。既然钟家慕跟其他女人聊得这么火热,自己一样也可以。
她眼睛眯了一眯,便对男同事悠然道:“里面有点闷,去沙滩上走走,一起吗?”
一直被拒绝了这么久,见席畅畅突然对自己发出邀约,男同事吃了一惊,以为她是被自己不放弃的精神打动了,连忙把头点得跟啄木鸟似的,眉开眼笑说:“好啊!”
二人便一前一后地往沙滩上走去。
这时,刚从咖啡馆出来的钟家慕,见席畅畅和他远去的背影,眉头一凛,一张脸就像是寒冰一般,冒着冰冷的白气。
良久,回到咖啡馆的席畅畅刚坐下,嘉铭便凑过去,问:“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久?”
席畅畅喝了一口咖啡,淡淡地说:“里面有点闷,去外面走了走。”
“那你看到钟家慕了吗?”嘉铭极有兴致地说,“他到处找你。”
席畅畅微微一怔:“他找我干什么?”
“不知道啊,你一走,他就四处找你,后来又回到咖啡馆等了一会儿,”嘉铭疑惑地看她两眼,“你可没看到,他那脸色都冰到极点了,我还以为你们又吵架了。”
席畅畅愣住了,顿时无语。
突然,外面传来震耳欲聋的音乐,席畅畅诧异地往外面看去,见沙滩上突然多了个舞台,上面还有乐队在演出。
“什么情况?哇噻,还有演出可以看啊?”嘉铭欣喜若狂,“走,去看看!”便拉着席畅畅一同往外走去。
夜色如水。
一轮明月高高地悬挂在夜空中,淡淡的光犹如薄烟纱一般,倒映在海面上,微风一拂,像在海面镇了一层光斑。
沙滩上聚集了熙熙攘攘的人群,电子迷离的音效仿佛响彻整个岛屿,台下的舞池中,充斥着人们放纵的尖叫。
乐队连着唱了好几首歌,主持人便上台,说要玩一个游戏,要在台下挑几个观众上没想到席畅畅和男同事,还有几个陌生人被选中,被主持人拉上了台做游戏。
这个游戏是吃西瓜比赛,看谁吃得最快,输了的人就要受处罚,一共五个人参加,加上席畅畅只有两个女生。
所以,席畅畅毫无保留地输了。
这时,下面的观众们,各种热情高涨地喊着要惩罚。惩罚是被浇一桶冰水啊!席畅畅瞬间就傻了!
就在这时,她身边的男同事,可能想起了自己以前对他还算好的分上,自告奋勇说替她受处罚。
没想到他部门里的几个男同事,原本便知道这位男同事喜欢席畅畅的事,因此,遇到这种情况,当然不会放过拍上司马屁的机会,突然一起附和,在下面异口同声大声地喊:“接个吻就不用受处罚了!”
突然,台下不管认不认识的观众们,大概二三十个人都一起喊:“接吻,接吻!”
席畅畅彻底震惊了,犹如一块僵化的石头,站在台上不知所措,快尴尬死了!她想下台,没想到主持人猛地拉住她,笑着说:“哎,小姐你还没接吻,可不能走啊!”
顿时,席畅畅犹如被雷劈,即使被打死,她也不愿意跟男同事接吻好吗,这都什么啊跟什么啊!
就在她手足无措,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的同时,席畅畅转头,朝男同事递眼神,示意他化解这个尴尬,却没想到,见他一脸眉开眼笑。
席畅畅吃了一惊,怀疑这该不会是他预谋好的吧?!
随着台下此起彼伏的“接吻”声,席畅畅都快哭了,心灰意冷,只能自认倒霉,紧紧闭上眼,打算跟男同事接吻。
可她闭眼了一会儿,对方却没动静,台下突然也没了声音,她有些疑惑,正要睁开眼睛,手上却一热,有人握住了自己的手。
席畅畅震惊地睁开眼,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睛。
钟家慕?!他什么时候跑上台的?
钟家慕面无表情地看了席畅畅一眼,便抢过主持人手中的话筒,冷冰冰地对大家说:“不好意思,我找她有事。”
话席畅畅,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钟家慕便霸气四溢地把席畅畅拉走了。
席畅畅甚是惊讶,简直有种想抱住他的冲动!
没想到,这种霸道总裁的瞬间,居然发生在自己身上?!
咳,头好像果然跟电影剧情一样,有些眩晕。
席畅畅吃了一惊,显然没想到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摇摇头笃定地答:“不是。”
“完全没看出来,”钟家慕挑了挑眉,看向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嘲讽,“没想到你是个这么随便的人。”
随便?!席畅畅被他这句话噎得哑口无言,顿时全身的血液都往头上冲,快气疯,突然就怒了,愤然道:“你管得着吗,我怎么样跟你有关系吗?!你……”
话还没说完,钟家慕突然便把席畅畅拉进怀中,紧紧箍住她的腰,单手捏住她的下巴,低下头,冰冷的唇压了下来,吻住了席畅畅正在说话的嘴唇……
席畅畅惊呆了,仿佛瞬间被点穴一样目瞪口呆……她睁大着双眼,就跟三个感叹号一样,整个人都蒙了。
她如五雷轰顶,完全被吓到了,看着这张咫尺的脸,鼻尖清冷的幽香,似森林中的薄雾。
席畅畅一动不敢动,任凭炽热的唇紧紧压迫,舌头霸道地撬开了她的牙关,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
唇舌相抵……
良久,钟家慕才放开了她。
席畅畅已傻了,还没反应过来,便看到钟家慕原本冷冰冰的
脸,竟然一脸坏笑,他嘴角微微一挑,说:“你看我管不管得着。”
转身他便幽幽地走了。
声音冷冷清清,犹如遮住清辉的浮云,夜风轻轻一拂,露出挂在寒枝上的暗月。
好半晌,席畅畅才反应过来,哼,她……她这是被强吻了?!
然后,钟家慕这几天对席畅畅的想法全部都被席畅畅窥探到了,她淡淡地一笑:“原来都是装出来的啊。”
赵翊凝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咬牙切齿的说了句:“席畅畅,你给我等着。”
随手删掉了席畅畅的微信,一个转身就走了。
澳大利亚的五天之旅,就这样落下帷幕。
直到回国,席畅畅的状态一直都跟高烧不退似的,整个人迷迷糊糊,心脏里仿佛装了个鼓点,跳得飞快,一直停不下来。
水开了,发出翻滚的声响,白色的蒸汽从壶嘴不断往上冒。
席畅畅走进厨房的时候,钟家慕正拎起水壶往玻璃杯里倒水。席畅畅走上前:“我自己来就行。”
钟家慕没理她,继续着手上的动作。第一遍用滚烫的水来洗杯子,有星星点点往外溅。他侧过头看了一眼站在身侧的人,声音低沉:“出去。”
席畅畅正盯着他手上的动作,闻言只微微一征,便很听话地转身向外走。才走几步人就顿住,回过身看了一眼那个背影。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是赵翊凝的。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席畅畅下意识地垂眸,恰好看到屏幕上跳出来的名字:赵翊凝。
席畅畅几乎是立刻转身走了出去,往右拐进了房间。想想不对,她又转身走向客厅,在沙发上坐下。
看着她的眼神,他的心莫名地松动,像是原本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有只手轻轻拂过,冰瞬间化了,清泉泪泪地冒出来,流经五脏六腑,说不出的身心舒畅。
他跟了出去:“要喝水吗?”
她的睫毛颤了颤,视线落下又抬起:“爸爸让我搬回去住。”
“哦,我帮你搬行李。”钟家慕瞳孔收缩了一下,想说什么,终究没有张口。
席畅畅走后,他给父亲打电话:“我进公司。”
一周后……
回家的路上,席畅畅觉得无聊就去附近的公园转转,不巧碰到了刘彤,原本二人在公园聊得正嗨,岂料刘彤电话响了,没想到竟然是钟家慕打来的,约他一起去看足球。
刘彤在电话里咳了几声,突然对席畅畅眨了眨眼,又对钟家慕说:“行啊,不过我现在跟席畅畅
在一起,估计开车过去,要半个小时。”
这时,刘彤好像听钟家慕说了什么,一直对席畅畅眨眼睛笑。
最后,挂了电话,刘彤对席畅畅说:“钟家慕让我带你一块儿去。”
席畅畅吃了一惊:“不要了吧,我对足球一窍不通,还是你们去看吧。”
“别啊!”刘彤说,“不就是跟钟家慕吗?”
席畅畅沉思了一会儿,说:“我才不信钟家慕会叫我去,一定是你自己骗我的。”
刘彤干笑两声:“那不一样吗?走吧走吧,别磨叽了。”他便拉着席畅畅,硬把她塞进了车里。
半个小时后,足球场。
人山人海,观看席上大部分都是来为喜欢的球队,加油助威的男生们,甚是壮观。
跟着刘彤在内场找着座位,席畅畅不经意往上面一看,微微一愣——前面中间的位置上坐着一男一女,女的肤白貌美,身穿一件V领小黑裙,棕色齐肩卷发修饰得一张漂亮的脸更加精
致。她身边的男人,身材高挑修长,冷冰冰的眉目间英气逼人。
他们二人即使在人堆里,也十分醒目。
正是钟家慕和赵翊凝。
席畅畅心中顿时一堵。
这什么意思?敢情他俩这是约会吗?那钟家慕又打电话给刘彤做什么,该不会故意让他把自己拉来当电灯泡吧。
刘彤见一旁的席畅畅出了神,跟着她的眼神巡视过去,见到钟家慕旁边的赵翊凝,也是微微一怔,小声地说:“她怎么也来了?”
“看来我们今天不该来,打扰人家约会了。”席畅畅再看了二人一眼,钟家慕正跟赵翊凝相谈甚欢。
她心中像堵了块巨石。
说好的高冷呢?说好的不熟呢?
上次去澳大利亚回来后,赵翊凝就不跟席畅畅联系了,席畅畅给赵翊凝打电话她也不接,席畅畅这几天很纳闷赵翊凝这是怎么了。
至于钟家慕,就更是尴尬了。
刘彤拍了拍席畅畅的肩膀,说:“你想多了,我们上去吧。”话毕,刘彤便上了阶梯,对钟家慕打招呼。
恰好这时,席畅畅抬头,眼睛不由自主往上看,便与钟家慕的目光碰了个正着。
席畅畅定了定神,转移视线,故作淡定地走到刘彤旁边的位置,坐下来。
四个人,刘彤和钟家慕坐中间,自己和赵翊凝分别坐两边,气氛十分尴尬。
赵翊凝一看到席畅畅就板着一张脸,好像自己欠了她钱。她便全程故意和钟家慕说话开玩笑。
岂料钟家慕也像跟她约好了似的,跟不认识自己一样。
刘彤也一个劲儿地为比赛现场加油呐喊,根本顾不上席畅畅。
恰巧席畅畅手机也没电了,足球她又完全看不懂,简直快无聊疯了。于是,席畅畅便犹如一棵大树,呆呆地立在一旁,萧索地掉着枯叶。
山将落日,云归青崖。
时间犹如凝固了般,一分一秒都过得极慢。
因球场里面是沸反盈天,自己则是寒蝉凄切,这么一番对比起来,越发衬得席畅畅百般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