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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入定一夜后,公子星舒恢复了大半灵力,预备和飞雪一同前往月白高塔。
飞雪在此时将泽野递给公子星舒的信交给了他,公子星舒看了一眼信封后却似乎并不着急看,直接将信收了起来,将注意力重新放在了飞雪这。
“是输是赢不重要,飞雪,方铜力量和速度都不弱,你不要硬碰硬。”
亲手帮飞雪把墨麟刀背好,公子星舒又习惯性地开始叮嘱少年。
“放心。”飞雪乖乖点头,背好剑后仰头踮起脚去勾公子星舒的脖子,眼睛眨了眨。
“嗯?你……”公子星舒顺手搂住飞雪的腰,感觉他似乎是想说点什么。
“救命!救命——!”
一声尖叫却忽然从外面传了来,飞雪听出这是杨雪怜的声音,二人连忙松开对方出去看。
门外并不大的空地,杨雪怜形容凌乱地跑了进来,见到飞雪的瞬间跑过来死死拽住他的手臂,惊恐地看向外面。
“豫王,豫王来了,我们快跑,要快跑……”
杨雪怜哆哆嗦嗦地说着。
飞雪对杨雪怜的发疯已经见怪不怪了,就想将自己的胳膊从杨雪怜手里抽出来。
公子星舒已从飞雪寄过去的信中知道了杨雪怜的事,眼神在触及到杨雪怜时有些怜悯,见状便对杨雪怜使了个清心醒神的术法,总算让这个激动的女人平静了下来。
这时外面的道路上传来轮椅滚动的响声,宸旭烁费力缓慢地滚着轮椅进来,抬眼看见两人,面容冷漠地开口:“今日就要去比赛?”
飞雪看看杨雪怜害怕的神情,又看向宸旭烁,忍不住疑惑地指责他:“你把她怎么了?”
宸旭烁一听,却像是想起了一件非常好笑的事一般开怀道:“她今早自己来到我的院子里,一看见我的脸就吓的屁滚尿流,哈哈哈,实在有趣。”
“你们是不知道,这个女人实在傻得可以,以为小孩子过家家的爱情真能战胜朝堂政局呢,不过因为我是唯一一个在朝上没反对她的,就巴巴地来我府上请我帮忙。”
“现在没空听你的事,不想计划失败就赶紧回去好好呆着。”公子星舒冷漠开口。
宸旭烁却没照做,而是翻了个白眼一指杨雪怜:“让她过来服侍,你们自去就是。”
飞雪没想到宸旭烁会提出这种要求,虽然杨雪怜确实有勾结宸旭烁一起成为凶手的嫌疑,但现在杨雪怜明显精神极度紧张,在要疯不疯的边缘挣扎,都这样了竟还想要她的服侍?
要不是清晨刚醒大家脑子理应清醒,飞雪甚至都要怀疑自己听错了。
显然公子星舒也觉得离谱,淡淡问:“你‘千金之躯’,就不怕放她在你身边有危险吗?”
谁料宸旭烁哈哈一笑,满不在乎地说:“无妨无妨,她是第一个试验那批蛊虫的人,就算是已经失败的废物了,但也还是可以‘物尽其用’的。”
……飞雪震惊地消化完这句话,才反应过来了杨雪怜原来只是一颗棋子。
听起来,还是一颗已经利用完的废子。
“宸旭烁,你太不把生命放在眼里了。”
公子星舒面容冷峻地沉默半晌,最后变成摇头,应还是顾念着一点兄弟的感情,最终还是出声劝他:“因果轮回,你会遭到报应的。”
闻言,宸旭烁似有一怔,口中喃喃念着因果,不知道念了几遍,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只见他脸上的血色忽然就暗了下去,让他枯瘦凹陷的面容越发像一只骷髅。
似乎刚才的要求不过是这个骷髅的一时兴起,现在兴致败了,宸旭烁什么都没说,自己缓慢摇着轮椅离开了。
飞雪沉默将轮椅之上的人和许多年前有血有肉的“太子”画面比对了一下,只觉不可置信。
飞雪:“……一个人短短几年,竟能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吗?”
“走吧。”公子星舒不愿再多说。
比赛时辰快到了,飞雪点点头,随后对杨雪怜说道:“你别去找他了,如果怕就留在这里,一会儿我就请孙恬过来,晚些带你去别的地方先住一段时间吧。”
话说完,飞雪挣脱开杨雪怜的手,御剑与公子星舒直接飞走了。
月白高塔周围围满了人,飞雪带着公子星舒先去看台找到了孙恬,孙恬的师父孙齐一见到公子星舒顿时笑得合不拢嘴,扒开面前的徒弟就凑了过来聊天,飞雪对公子星舒眼神示意稍等,就去找孙恬。
虽然知道孙齐是个什么心思,但既要等飞雪,公子星舒就耐着性子和孙齐几番寒暄起来。
不远处,白发的少年拉着比他高出一个头的平头小子勾肩搭背,说了很久的话。
公子星舒分心计算着时辰,觉得这话似乎说的有点久,有些想去提醒一下飞雪该早去准备,就听月白高塔正中传出钟声。
……这钟声,是催促参赛的选手该上台了。公子星舒于是再看向飞雪和孙恬的方向,就见白色的小身影踩着红色的剑光匆匆向着台上飞去。
“……公子您啊尽管放心,飞雪修行的是凌空山正宗心法,浑身灵力扎实,肯定比赛没什么问题!定然大获全胜!”孙齐还在一旁说着恭维话,公子星舒皮笑肉不笑地应了声,正想找个借口离开,却见孙恬小跑了过来,手上还捏着着个小锦囊。
孙恬直接来到公子星舒面前,并拍了拍自己师父的手,才打断了孙齐的话,然后将一张字条和锦囊交给了公子星舒说道:“飞雪哥哥说他给你安排了个超好的观赛席位,还准备了个礼物,让你在比赛开始后打开。”
“嗯,多谢。”公子星舒接过锦囊和字条,礼貌告别了孙齐孙恬后赶紧飞走。
路上展开字条看了一眼,月白高塔西南上一座浮天楼阁,公子星舒顺利落座后,确实将底下的整个擂台一览无余。
这一番耽搁后,主持的星机阁弟子已退场,留下了一高一矮的两人。
碎星门对凌空山,七大门派之中的战斗狂对最强攻击,历来都是修仙大会比赛的一大看点,尤其是金丹期的比赛,在没有更多元神力量足够操控法器的时候,往往就是武功招式的对拼,打起来贴身搏斗,很可能拳拳到肉,更有打架的氛围。
方铜今日上身短褂下身黑色长裤,光脚站在台上,浑身上下肌肉雄壮,刚毅面容上带着一抹讥笑,冲飞雪勾了勾手:“老子平生最看不得你这种小白脸,那日尚放你一条生路,今日你还来,看老子十招之内送你出局!”
飞雪没有言语,抽出了自己背上的黑鳞刀,并红果剑在周围飞着,远远拉开架势。
场外开始起哄,方铜当即单脚在地上一跺,瞬息就急冲上去,眨眼间一拳已挥至少年面前。
飞雪立刻察觉到拳上凶猛灵力,并没选择硬碰硬,往后弓腰一躲,避开拳头击打的最中一点,墨麟横挥,一瞬以退为进,锋锐刀锋向着方铜腰间刺去。
方铜动作也不慢,腾挪几步避开犯着森森冷意的刀,拳势倾刻间又变,直冲飞雪身上几个大穴猛挥,飞雪瞪眼抽刀横挡,当下就听得“砰砰砰”数声脆响,二人中间震出一圈气浪,飞雪被猛然弹飞!
小小身影飞过一阵,空中一道红光闪过,飞雪成功召到了红果剑御剑在空,好险没飞出场外。
刹那间天旋地转,飞雪在空中短暂停留,飞快调整着内丹力紊乱的灵力,万万没想到刚才数息的战斗,方铜不仅拳头硬比精铁,灵力也高出一筹,到底巅峰期和后期还是有不小的差距,首次交手,一下就令飞雪察觉到自己用墨麟刀的攻击没有效果。
方铜站在地上,面容十分欠扁,应当也是察觉到了对手毫无反击之力,立刻游刃有余地对着天空大喊:“孬种!下来爷爷教你做人!”
碎星门常年征战,门中以军营方式管理,痞子一般的坏习惯方铜身上也多多少少沾带,不仅神态嚣张,出口亦是成脏,登时得了场外一片吵嚷。
许多自持身份之人多少有些见不惯这般作态,也纷纷蹙眉交谈。
若是前些日子,飞雪可能还会为此分心,但经过了月锦的“锻炼”,这点脏话根本入不了飞雪的脑子,眼下依然看出墨麟无用,飞雪干脆将刀收回背上,仔细回想在林将军手下过招时的技巧和感觉,御剑而下。
方铜见飞雪主动下来,心道这人颇善解人意,立刻重新汇聚灵力至全身,速度力量又是一个暴增,迎着天空落下的人几步冲去。
飞雪同时也汇聚所有灵气于身于剑,向下猛冲时灵活翻身,一把抄起红果剑,竟是变成从空中向下直劈下来的一刀!
方铜目光如炬,迎头而上,变拳为掌在二人交手瞬间改为横劈剑身,另一只手如鹰一般探出,直要去抓飞雪脚腕,但凡成功捉住,立刻就要奋力向地上一摔……
但飞雪哪能不知?双眸亮光一闪剑招不变,待得剑身被飞快一拍时顺着这股力量如一只灵巧飞燕,飞快旋了个身一脚踢向方铜探来到手,更接着身形舒展一剑直刺向方铜面部!
围观人中有人忍不住对这灵巧身形赞了声好!却见方铜头一偏,肌肉暴涨,冲出去的手一下收回,变成个手肘对着飞雪狠狠一击!
好在飞雪旋身势头未止,这一手肘击打在了背后的刀上,空中爆出一声刀器嗡鸣,飞雪一剑未成,顿时如落石一般砸在地上!
“咳!”
轰一声,地面被砸得震响,月白高塔用料结实,若是寻常山石定然要被这力道砸出裂痕。
飞雪庆幸这万钧之力被墨鳞泄去大半,心知此时片刻不得犹豫,立马双腿用力双手一拍完成一个飞滚,刚好避开了方铜从天而降的一脚来。
地下的观众看的心惊胆战,霎时都捏了一把汗。
闪身至一旁,重新在地面持剑拉开架势,飞雪满脑袋嗡鸣,一呼一吸隐隐作痛,抬眼见巨人一般的方铜怒目圆睁,手臂肌肉鼓起,站在原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摸到一手鲜红的血,未曾想竟被少年手中的红色短剑划伤了。
场外传出不少吃惊声。隐约竟还能听见:“霍!竟让那个方铜破相了!”
场外议论纷纷。
“没想到你还有点儿本事。”方铜听到不少声音后,忽然冷下了脸。
飞雪感受了一下对方灵气,果然刚才他的那一击让方铜也不好受,为了给自己一肘生生灵力逆转反噬自身,想必此时方铜身体之中的灵力正在乱窜,要靠他集中精力压制,倒还好留给了自己这一吸同样恢复过来的空档。
碎星门注重武学锻体,因此在灵力的运用上就不太灵活,其心法只有到了元婴境界才将灵力循环与门中百般武功招式连贯,因此在金丹之时,这些就成了飞雪获胜可以加以利用的一点。
但并不够。
巅峰和后期的差距很难逾越,尤其是从方铜展现出的灵力控制和刀枪不入的躯体来看,他其实已经足够迈步跨入元婴,只不过在压着修为。
果然和公书非给的情报一致。
那么,飞雪现在唯一获胜的机会就是让方铜的巅峰再压不住,突破后境界有变化就能被判定失去资格淘汰!
为此,飞雪需要激怒对方,好在方铜平日里好面子,爱争强斗胜,于是飞雪想了想,在这个空档说道。
“方铜,你这混身的猪肉可真是白长了。”
这是飞雪上场后说的第一句话,语气更是模仿自某个奸商,调侃嘲讽拉满,配合他站在原地摆出潇洒好看剑招的动作,在修为不算高的大多数人眼中,一下子就逆转了局势,纷纷议论起看样子获胜的将是凌空山来。
“小兔儿,你说话仔细着点!”方铜立刻上头动了真怒,大声喝道。
飞雪见状当即选择火上浇油,收剑反手在背,大喝一声:“野蛮子!敢不敢与我一赌!就赌你十招之内也绝无可能打败我。”
场外听的分明,热闹看的开心。
“嘿哟,那大块头不是放狠话吗?是不是要被打脸了?”
“前阵子还看见他去赌坊呢,品行不端!”
“这数下都拿不住那小的,哈哈哈,果真一身的肉白长。”
一时间,方铜的耳边充斥着无数这样的声音,令他几欲发泄被狠狠博了面子的怒火,恶狠狠吼道:“你小子,看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