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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院的灯光终于全部亮起,热烈的讨论声随着人流冲出大门。
一时间,声浪之盛全然不似深夜。
“卧槽,我没理解错的话,这是新电影预告对吧,没错吧!”
“肯定是啊!看样子还是黑帮电影,街道的招牌也像是港岛粤东那边的风格,所以苏白终于想起来要拍《无间道2》了吗?”
很多人说,年轻的时候不能遇到一个太惊艳的人,否则从那以后遇到的所有人,都是将就。
这大概是所有热衷黑帮电影的《无间道》粉丝们的内心写照。
天可怜见,自从《无间道》之后,国内黑帮电影拍了怕不是有几十上百部,偏偏每一部比得上《无间道》,以为是开始,没想到却成了绝唱。
不得以只能寄希望于苏白自己,结果这货一个漂移直接浪到国外去了,你说气不气人?
只不过,还没高兴两秒,冷水已经泼下来了。
“别傻了,黑帮是黑帮,但主角可不是显宗哥那几位啊,周星星当主角的话,估计又是一部喜剧来的。”
“喜剧也不错啊,今天这部电影我是真的从头笑到尾,感觉鱼尾纹都多了好几条。”
“要不怎么说人家是小国师呢,拍啥都牛啤,说实话要不是苏白实在太年轻了点,就是那个‘小’字都完全可以摘掉了!”
“小?哪里小了?你说清楚点!”
“又是一种新风格,第一流的人开创时代,就希望能多点人跟上他的脚步,不为别的,就为了能多几次在电影院里没心没肺大笑的机会!”
“怕是有点难,整个故事剧情明明那么简单,讲出来却又是那么离经叛道,你根本想不到下一秒苏白会怎么讲这个故事,放眼整个影坛,有几位编剧导演能有这样的实力?”
毋庸置疑,最兴奋莫过于今天刚刚成为“苏氏喜剧”十年老粉的影迷们,前一部刚结束,后一部的预告都完成了,这岂不是说下一部也不远了吗?
不愧是歇了两年的驴,总算能连轴转起来了!
“这真的是今年以来我笑得最开心的一次了,这种完全摸不着头脑的高校,放眼国内电影圈也是独一份了吧!”
“谁说不是呢,我刚刚还在想以狗白的尿性会不会拍了一部之后又去搞别的类型,以后就再也没得看了,没想到这狗东西这回总算是当了回人了!”
然而在这热闹而喜悦的洪流中,偏偏有几道身影那么格格不入。
当先陶然一身素色大衣,面容沉肃,大步流星,紧皱着眉头里似乎有浓浓的困惑。
他儿子跟在身后亦步亦趋,但从他时不时甚至耳朵旁听别人讨论的样子,就知道心思已经完全飞走了。
可不是嘛,好不容易看了部好看的电影,却不能跟人讨论,那心里可不得跟猫爪挠似的?
可惜,他抬头看了眼父亲的背影,那严肃的样子让他实在不敢在这个时候太跳。
没柰何,只能加快脚步,回去再和网友们论键了。
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后续的发展是如此出人意表。
......
深夜。
当最后一个倔强熬夜的修仙者进入梦乡,整栋大楼便只剩下陶家这一户的灯火还在亮着。
男人打了个哈欠,用通红的双眼望向那扇紧闭的深红色大门。
这是陶老爷子的画室,为了保持安静做了特殊的隔音处理,这也导致现在完全了解里面的状况,只能等在门外干着急。
从电影院回来之后陶老爷子便把自己锁在了画室,往常不到十一点就已经入睡的老爹,到现在还没出来,叫人怎么能不担心?
“行了,别在那干耗着了,去睡吧,我等他就好。”
另一边陶老夫人拿着一卷皮尺对着一块墨绿色的布料,一点一点细致地量着尺寸。
这些年来一直如此,他画画,她裁衣。
大部门时候画室的门是开着的,陶老妇人的工作室就在对面,偶尔一个不经意的抬头就能看到对方,说不定会发现对方也在看着自己。
有时如果遇到难题,像今天这样不得不闭关一阵子,虽然看不见,却也能靠着内心和默契感觉到对方的存在。
此时那扇紧闭的大门背后,先生是不是也像往常那样不自觉地看向自己呢?
看着母亲恬淡的样子,陶谦稍稍缓解了几分焦虑,却也不至于就这样放心去睡觉,进而又多了几分无奈。
哪有两个花甲之年的老人通宵熬大夜的道理?
“早知道这样不该带爸去看那部电影的......”
正后悔着,忽然传来“叮咚”一声脆响。
看了眼墙上的挂钟。
“三点钟?!这个点是来扰民的吧!”
带着几分困惑,拉开门的手也不由得重了几分。
“谁,额......秦叔、孔伯、季先生......你们怎么......?”
看清眼前几位“不速之客”后,陶谦的心脏忍不住漏跳了一拍。
如果说陶染是华夏画界的一座高山,那么眼前几位便是与之齐名的五岳诸峰。
其中随便一位都是能在外界呼风唤雨的人物,即便因为父亲的缘故,陶谦也很少亲眼见到这几位叔伯。
何况是这样深夜联袂登门拜访的景象?
事情恐怕大条了。
除了舟车劳顿风尘之色,几人脸上均带着少见的严肃,哪怕看到出来迎接的陶夫人,勉强挤出来的笑容里也透露着勉强的僵硬。
不会吧?
总不会是为了那部电影吧?
这年头拍个喜剧电影,也能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吗?
正诧异着,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拍了拍陶谦的肩膀把他拉到一遍。
正是陶染。
“爸......”
陶谦正要说点什么,几位老爷子点了点头,也不说话,转身直奔画室而去,背影中依稀可见风尘和肃穆。
门锁的咔嗒声还未落下,奔波了一路的几位国画大家便已经急不可耐了。
“我说老陶,画呢?拿出来吧。”
“不就在你们眼前吗?”
陶老爷子摆了摆手,指向前方巨大长桌上摆着的画卷。
实际上众人进来的第一时间便注意到了这些画。
“你是认真的吗?这些不过是影印件而已,原画呢?”
明知是影印版,几人还是不由得围了上去,取出随身携带的放大镜,布满皱褶的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画卷。
“无论构图还是意境都是当之无愧的天才之作。”
“开阖揖让,虚实相生,隐有伏龙盘亘,气吞山河之像!单单这卓然睥睨的气势,就绝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莫不是言秋生先生的作品?”
有人猜测到,说完又摇了摇头。
“不是,年初我曾见过言师,虽然精神还算不错,但已然许久不入秋爽斋了。”
其实还有一句话他没说出来,这样一副气势逼人的画作,又怎么可能出自一位血气衰败的老人之手呢?
“可惜不是原画,看不出笔势笔画,看风骨和造诣,该是古时某位大家才对。”
其中年岁最长的哪位,终于恋恋不舍地放下手里的放大镜,摇头再三,又忍不住啧啧两声。
“我说老陶,你就别藏着掖着了,赶紧把真迹拿出来看看吧!到底是哪位前辈大家的作品。”
没有什么比一副不曾为世人所知的大师之作,更令这些浸淫画道一生的老人激动的了。
陶老爷无奈摇了摇头,想起电影中因为打斗撕裂开来的画卷,叹了口气。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原画我也没见过,便是这些高清的影印版都是拖一个学生的手弄来的。”
顿了顿,陶染悠悠地补了一句:
“而且,这些话说不定已经不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