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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寨,知情人让严密封锁起来,古武传承的秘密难以泄漏出去,高垣担心的截杀场面始终未曾出现。
最知根知底的人莫过于督察队和翠华巫兵,尽管谁都没有亲眼看见高垣取得莫邪剑,但稍加思考便不难得出结论,毕竟仓促间逃离山洞时,高垣没有第一时间将剑藏起来。
山洞倒塌,古武传承成为断壁碎石,而高垣手中却突然多出一把剑,这把剑若说没有秘密,谁会相信呢?
实战对抗训练早在计划中,私下梅莲和高垣却有另一种用意,尽量减少将消息传递出去的机会,如果真有隐藏的奸细,二十多天训练,总能找到避过监视的良机,毕竟怀疑归怀疑,担忧归担忧,谁也不能做得太过份,让队员们看出来训练中有监视的成份,结果会适得其反,对以后收归残兵院有害无利。
“至今未出现抢夺者,起码说明我的手下和你的队员值得信任,没有敌对者安插的耳目。小垣子,别以为我头发长心眼短,咯咯咯,四家贵族死士,挑选出的学兵精锐,用藏龙卧虎来形容督察队,一点也不过份,别看训练时几个人都打不过我,可真要生死相斗,我都没把握以一对三安然脱身,还真是技艺高害怕不要命,咯咯咯。”
梅莲低笑一阵语气陡然一变,青春的活力转眼化作森冷的杀气。
“二十多天未出现预料中的客人,古寨应该封锁了消息,秦如风总算还有脑子,正事上不脱节,要不早就有人出手抢夺了。”
“将埋伏点选择在接近梅岭时,好高明的手段,呵呵,消息泄漏的途径不用猜测,是我梅家高层有人居心不良,接到我的传书,阿爹身边就那么几个人知情,真要有埋伏,辨不出谁是奸细,干脆全部杀掉以绝后患!”
高垣摇头反对:“那岂不是会连累无辜,我觉得不可行。”
“无辜?呵呵,与奸细朝夕相处多年,竟然没发现异常,这样的亲信杀掉有何冤枉处,说轻点是实君禄不称职,哼,不定彼此都有短处在人手,所以纵然察觉蜘丝马迹也装作没看见,亲信,忠诚有了瑕疵,还能称之为亲信吗?!”
梅莲话说完脸变得比高垣的思绪还快,又恢复了那种调皮而性感的姿态,看得远处的燕子风直骂:“祸水,绝对是误人国的红颜祸水,幸亏她看上眼的是秦如风,要不有得小姑伤心神。”
“小垣子,培养亲信死士不同于统兵打仗,忠诚永远处于首位,不是说将士的忠诚不重要,呵呵,战阵间刀兵相向,几个将领纵然有异心也改变不了战局,战时倒戈只会死得更快,而亲信不同啊,他们掌握最机密的计划,泄露出去一句话极可能会害死三军,亲信享受主家优渥的待遇,理应比一般的将士有更严格的规矩。”
“厚其禄,严其刑!厚其禄,使之常思荣辱,金钱美女权势地位,离开主家转眼成空;严其刑,使之常怀恐惧,背叛主家再多的钱物也无命去享用!”
“厚其禄,严其刑!”高垣默念几遍牢记在心,低声加上自己的见解:“俸禄与刑罚只是手段,最好是收其心。”
“收其心?贵族世家都明白这道理,难啊,小垣子,人心如同山林中的溪水,会随着季节的变换而改变,时间尚且能让兄弟夫妻反目成仇,何况是没有血缘的亲信,姐姐告诫你,驾驭下人,唯有厚赏重罚千古不变。”
“你别得寸进尺,什么时候成我姐姐了?!”
梅莲的笑声引来了四周的巫兵和督察队员,一路行来,性感迷人而武艺高绝的祭师大人,何曾像几日放开过心怀,都想瞧个明白。
“嫂子多难听,我才多大呢,变个称呼,以后就叫姐姐。”
梅莲的话投机取巧,好像高垣以前就称呼她是嫂子一样,如今改叫做姐姐,以两人的年龄身份,众人想想都觉得更合适,纷纷出言打趣赞同,让高垣有口难辩,唯有默认下来,至于叫不叫姐姐,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梅莲带了头,休整中的巫兵和督察队员们少了约束,逐渐你说我笑没有了正经的军人模样,几天后问题出来,好几对你情我愿的情侣快要形影相伴了,高垣不得不出面干涉。
“你们若有情谊结成夫妻,我自然不会反对,但如今不是时候,战事一触即发,兄弟们,战阵间刀枪无眼,谁都不敢保证自家能安然无恙,所以军法严禁临阵招亲,就是怕留下一群孤儿寡母,一来帝国需要高额的抚恤金,更重要的是孤儿的苦难有伤天和,我就是孤儿,深知没有什么能替代父母的疼爱,弟兄们,发乎于情可以,但必须止之于礼,谁要是逾越了界限,休怪我军法从事。”
翠华巫兵对男女之事却没有太多的约束,对她们来说,你情我愿便已足够,谁说有了肌肤相亲就非要一辈子长相厮守呢,如果那天感情变淡,一拍两散各走各路,至于后代,自然是由母亲照管,知其母不知其父的孩子,在翠华帝国随处可见,没有人会另眼相看。
“高队长,要是孩子不用清辉帝国负担,也不会成为孤儿,因为有母亲在啊,是不是就不用拿军法来吓唬人了?”
梅莲的亲信小蝶不顾人多眼杂,低笑着出言询问,她与秦家死士队长两日前就有了夫妻之实,还真担心高垣发现后动用军法。
“等等,小垣子,你先告诉大家,真要有人临阵招亲,清辉军法会如何处置?”
小蝶的心事瞒不过梅莲的慧眼,没好气地瞪一眼,才几天时间没管教,就将女儿身交给了人家,虽说翠华巫兵不在乎这个,可将来到了秦家难免遭人闲话,得到的太过容易恐怕那小子就会不懂得珍惜,梅莲私心里自然不愿意看到两人日后分手。
“军法:临阵招亲,斩!”
高垣就像是背书,未加思索便脱口而出,识字课本都是兵书战策,五十四斩早就倒背如流了。
小蝶瞪大了眼,秦家死士队长的腿禁不住一哆嗦,恰好让燕子风看在眼里,心说这回麻烦大了,高垣真要执行军法,谁愿意去当行刑人呢,搞不好还得他出头,怎么也下不去手啊,秦川身手和心性俱佳,是小姑交待过必须收进残兵院的人,怎能死在高垣的屠刀下,那不成了亲者痛仇者快的悲剧。
“队长,临阵招亲军法当杀,可怎么认定呢?要是人家女方不出面控告,当然更不会公开两人的关系,到战后再举办婚礼,你总不能仅仅因为怀疑便杀人吧。”
秦川感激地看眼燕子风,身子一下子站得更笔直,小蝶可早就说过翠华的习俗,婚礼,等她真心愿意了再说吧,两人有了肌肤相亲,未必就要结成夫妻,这样一来与临阵招亲似乎沾不上边了。
“燕——子——风!”
高垣一字一顿从嗓子里喊出来,以为是他逾越了规矩,与小蝶有了夫妻之实。
“你这喊声太吓人,我胆子小,别吓唬,临阵招亲者斩,爷爷可没少警告,自然不会往刀锋上撞,不信你去查,这一路我可从来没有脱离小队单独行动过。再说了,我又不是关在四堵墙里面的某些人,早就有了相好的,那可是几年前的旧事,当时还没有爆发战争呢,算不上违背军法,嘿嘿,队长,我怎么觉得要严格论起来,似乎您倒是与这条军法有缘分。”
燕子风不但不害怕,反过来将矛头引向高垣,帝国郡主,侯府小姐,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小师姐华岳,这些可都是在行军途中发生的事情,到底是谁在执法犯法呢。
“你——”高垣吐出一个字就闭上了嘴,督察队员们一下子明白过来,临战招亲,队长才是最大的嫌疑人,秦川和几个偷吃了禁果的人腰杆子更硬了,临战招亲者杀,队长总不会挥刀自残吧。
“燕少爷,你说小垣子有嫌疑,拿出证据来,别的不为难你,起码你得说出女方的姓名和身份吧,真要有那回事,放心,我出手擒拿违背军法的人。”
梅莲态度一转袒护起高垣,还真像是一个称职的姐姐,她的话可比燕子风为秦川的辩护精明的多,众所周知的秘密,在学兵军团反倒是最不能议论的话题,你要敢当众说出一个人,绝对活不过今天晚上,临阵招亲,招谁呢?帝国郡主独孤英吗?那不成了郡主临阵招驸马爷,军法该杀谁的头!
谁知道燕子风根本不吃这一套,脖子一梗脱口而出:“少绕着弯骗我往坑里跳,嘿嘿,别的人我不知道,可我家小姑燕宁似乎明里暗里都护着一个人,队长,你可别逼我拿出证据来啊,嘿嘿,两人亲吻——”
“闭嘴!”
高垣和梅莲同时出言阻止,恨不得将燕子风暴打一顿,你家小姑的私事,此时说出来岂不是把高垣往军法处推。
“哈哈哈,你俩担心什么呢,我不过是说笑话,亲吻画像,不服气去把画中人一刀两断,反正那幅画小姑藏得够严实,我都没看清画的是谁。不过呢,尊贵的祭师,有一个人可是明目张胆临阵招亲,如今在场的人都是证人,至于证据就不用搜集了,软甲兵刃全是订亲的聘礼。”
高垣一追查临阵招亲的事情,梅莲就暗骂没事找事,如今不出所料,燕子风左转右转最终将秦如风一脚踢到了刀口下,人证物证俱在,想狡辩都找不到借口。
“燕子风,算你狠!临阵招亲军法无情,要是有女方告上门来,不论是谁杀无赦!”
高垣无奈变换了说法,民不告官不究,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于变相默认了巫兵和队员们的交往,话一落地四周一片叫好声,燕子风的心思也达到了,他就是要将小姑和高垣的恋情公之于众,将来让皇家不得不承认事实。
“军法:临阵招亲者斩,可你们别忘记,我师兄秦如风如今是武尉,半年前帝国军民两部嘉奖令写得清楚,军官的婚事与这条军法可不沾边,别用这事来做挡箭牌。不服气,你也去抢战功早日成为帝国军官。”
高垣话中有话,军官的婚事不算临阵招亲,秦如风不算违法,他自然也不算,军官?那还不是帝国郡主摆个眼色的事,军团长有权在战时破格提拔。
“尊贵的祭师,十来里外发现大队人马驻扎,看旗号是梅家的军队。”
侦察哨的禀告声结束了这场临阵招亲的闹剧,梅莲看眼高垣,不动声色地下达命令。
“从现在起,巫兵和督察队分开行军,巫兵在前督察队在后,保持临战警戒阵型,就像前些天训练一样,随时防备有人偷袭。”
高垣指向秦川,他总算看出来了,燕子风是在为这名兄弟打掩护。
“你带小队殿后,记住,保持临战姿态,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物资!嘿嘿,早点立功当军官吧,别想把我当傻瓜一样始终瞒着。”
秦川干笑一声应命道:“队长放心,除了督察队的弟兄,山林中任何人都可能是敌人,梅家的人也不例外!”转眼看见梅莲瞪眼,忙欲盖弥彰地自我辩解:“当然了,祭师和小蝶是自家人。”
“贼不打三年自招!”
高垣懒得再废话,下令燕子风集合队伍准备出发,梅莲见状一挥手,巫兵散开队形隐没在山林中搜索前进,她浑没有自家人前来迎接所带来的兴奋神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