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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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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所以什么?”郭靖转过身来,漫漫不经心地看着金轮,他的目光虽然投向了这边,但是他的视线却像是看向了虚空中的无限远处。

    “所以,我想请千户大人以后须得时时注意。那些人在吐蕃高原上作威作福惯了,现在吃了这么一个大亏,说不定一怒之下会派出人来对大人不利。当然,大人神勇无双,自是不怕那些宵小之辈,但是..........”

    “嗯?”郭靖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起来,“吐蕃人现在也兼职刺客了吗?”

    “这个,密宗行事向来诡秘,或许也是有的吧。”

    “密宗的喇嘛啊,对了,是叫做喇嘛不是叫和尚吗?”郭靖不再看金轮了。杀戮过后,兴奋喜悦的感觉远去,他整个人都沉浸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中,浑身都是懒洋洋的,就像是在秋日午后草地上躺着晒太阳,“听说你们都是一群喜欢用人皮人骨做法器的变态,不知道有没有这种事情?”

    金轮一时语噎,说不出话来。他自嘲地一笑,向郭靖行了一礼,然后拍马而去。

    “哼,”郭靖诧异地回头看了金轮一眼,“这个和尚倒是挺有趣的。”

    暴虐之情从心底泛起,随即化作战斗的渴望。请努力地变强吧,这个世界的豪杰们,不然的话.............

    铁木真在秋末出兵,在雪落之前便打垮了王罕的主力。动作之快,战力之强,让草原上的各个部落都为之胆战心惊。不久之后,就有一个部落的首领将逃跑中的王罕父子杀死,拿着他们的首级跑到铁木真这边来请功。

    自此之后,整个草原上只剩下了一个声音,一个主宰。所有的人都摒住了呼吸,望向铁木真的王帐,就看这位新的草原霸主将会将他的战刀指向何方了。

    完颜洪烈在汴梁城里赏雪饮酒的时候,得到了王罕父子败亡的消息,这位向来注重风度的赵王大惊,一时不慎,打翻了身前案几上的酒盏,连声道:“大事不妙,大事不妙!”

    陪同着一起喝酒的灵智上人,彭连虎,丘处机等人问道:“王爷为何如此惊慌?可是城中出了什么事情?”

    坐在完颜洪烈身边的完颜康也道:“父王是得到了什么消息?可是又有哪出暴民闹事了?父王且安心,待孩儿去将那贼人的首级取下来就是了。”

    完颜洪烈震惊过后很快便掩饰了自己的情绪,将手中的帛书收起,强笑道:“就在一个月前,孛儿只斤氏的铁木真杀了王汗父子,尽收其众。从此之后,只怕北方多事矣。”

    “不过是一个草原蛮子,”完颜康不以为然,这个长得丰神俊朗的少年举起酒杯,道:“有灵智上人等几位高手,还有全真教的诸位师父在,取那蛮王的首级,当是如探囊取物一般。”

    丘处机对自己的这个弟子相当满意,捻起胡须道:“王爷且安心,北方部族向来是其兴也勃,其亡也忽,出现几个凶悍之辈也是常有的事情,实在是不必为之担心。”

    全真教乃是北方第一大教派,靠着走金国上层的道路,占据了大片的良田,终南山一带几乎变成了他们的私产。这丘处机就是这一代全真掌教的师弟,被派来汴梁城中做了赵王世子的师父。

    完颜洪烈跟这位丘处机道长相熟已久,知道对方是神仙一流的有道之士,并不是很懂这些军国大事。所以,赵王就叹息道:“道长有所不知,铁木真我是见过的,其人野心勃勃,贪得无厌,现在他既然吞并了王罕的部众,那北方便没有人能挡住他统一草原的脚步了。不,应该说他已经统一了草原。想必那铁木真接下来就该谋划着怎么入侵我中原了。”

    “父王休得涨他人志气,”完颜康不服气地道:“我大金国带甲百万,良将如云,谋士如雨,岂是区区一个铁木真敢觊觎的?”

    “正是!”在座众人都是完颜洪烈重金礼聘的高手,也纷纷道:“便是那铁木真敢生不臣之心,只要王爷派出一员上将,便令其乖乖地束手就擒。”

    完颜洪烈听了众人的言语,失笑道:“哪能那么容易?不过今日是为了宴请全真教的丘道长,我们就不要再说些凡尘俗事了。来来来,我敬道长一杯!”

    丘处机笑着举杯,接着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

    边上彭连虎见完颜洪烈如此礼遇丘处机,心中不服,将酒杯重重地拍到他身前的案几上,大声地道:“丘道长,听说你全真教号称玄门正宗,又听说令师王重阳当年靠着一本《九阴真经》打遍天下无敌手,不知道道长现在有了当年王真人的几层功力?”

    丘处机怡然自得地等着下人为他斟酒,道:“贫道不才,大概只学到了先师不到一半的本领。”

    “哼,对于王真人,我们兄弟还是很佩服的,可是这世界上一蟹不如一蟹的多了去。丘道长的本领我们都没人见识过,今日难得大家聚在一起,要不道长就在王爷面前给我们露几手?”梁子翁不怀好意地道:“当然,要是道长有什么难言之隐的话我们也不会强人所难,大家伙说是不是啊,哈哈!”

    完颜洪烈听了这话,眉头微皱,全真教是当今天子所钦定的国教,他想推行的许多计划都要靠着教中诸人帮忙说项。刀剑无眼,谁能保证没有一个闪失?就他的本意,是不愿意现在让这位丘道长有任何的意外的。

    他正要出言阻止,却听到完颜康兴奋地道:“徒儿也好久没见过师父出手了,你就让我们再见识见识玄门正宗的神功。”

    丘处机本来性烈如火,年少之时,也是横行乡里的豪侠。在拜入全真教之后,读了十几年的道藏,脾气这才变得稍微好了一些。但是对完颜康这个徒弟,他是打心眼里喜欢,私下里曾对师兄马钰说全真的兴盛与否,就系于此子身上。

    他斜视了梁子翁等人一眼,懒洋洋地道:“那就请诸位划下道来。”随后他站了起来,缓步走出,身上的宽大的袍袖无风自动,配上本就高人一头的身材,显得潇洒之极。

    彭连虎“哼”了一声,跳到庭院中的空地上站定。他抽出钢刀,随手挽了个刀花,狞笑道:“丘道长,请不吝赐教!”

    刀尖举至齐眉处,锋刃正对着对面的道人,凛冽的刀光一瞬间照亮了整个庭院。

    丘处机冷笑几声,道:“五虎断门刀,名头虽大,在贫道看来,也不过尔尔!”

    对于丘老道这种开嘲讽的行为,彭连虎的回应就只有一个字。

    “死!”

    大喝一声,彭连虎身上的气势提至顶峰,刀锋带起鬼哭神嚎之声,当头斩下。

    猛招临头,丘处机脸上虽然还是懒洋洋的,眼神却已经变得凝重。他脚下不动,长袖一卷,便见气劲澎湃,一招“大盈若冲”后发击在钢刀的侧面,将这刚猛的一招化解了开去。然后,就见一只手掌从长袖中穿出,斜斜地切在彭连虎的手腕上。

    完颜康眼前一亮,大叫道:“好一招其用无穷!”

    彭连虎只觉得手腕一麻,手中的钢刀再也握不住,掉了下去。刀将要落地的时候,那道人不知道使了什么妖法,就听到钢刀“嗡”的一声响,然后飞入了半空,老半天才掉了下来插入泥土中,只剩下了一个刀柄在外面。

    丘处机看也不看满面涨红的彭连虎,缓步走回了案几前。彭连虎留在庭院中,脸上红的像是要滴下血来。正所谓羞刀难入鞘,他率先发难,就想给这个牛鼻子一个好看,让赵王也知道他彭某人的高明。哪知道好看是好看了,这几下兔起鹘落,干脆利落,他就让边上众人看了好大的一个笑话。

    “咳”,完颜洪烈咳嗽了一声,道:“两位都是武艺高强,虽然丘道长略胜一筹,但是彭先生的刀法也是精湛无比,让本王大开眼界。彭先生也请入座吧!”

    彭连虎这才粗着脖子道了一声:“多谢王爷。”然后吭哧吭哧地回到了座位上。

    完颜洪烈对丘处机很是信重,他总觉得这个道士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而且一定印象深刻。只是无论他怎么想,都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最后他只能将之归结于前世之源了。

    “对了,”完颜洪烈在敬了在座诸人一轮酒之后,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道:“听说那铁木真麾下有一员熊虎之将,每战必用之为先锋,似乎还是个宋人,名字叫做郭靖来着。”

    说到这里,完颜洪烈大笑道:“想来多半是以讹传讹,那些宋人现在懦弱无比,哪里能出这等豪勇之士。”

    完颜康听了“郭靖”这个名字,心中一紧,面上微微变色,他身子前倾,道:“说不定是被那些蛮子虏到草原上的汉人后裔,不知道父王还有什么关于那郭靖的消息没有?”

    “这倒没有了,”完颜洪烈好奇地看了儿子一眼,“你怎么对这个郭靖如此上心?”

    “父王,那郭靖如果真的是个宋人的话,我等便可在草原上散布谣言,使其不战自乱!”

    “嗯,”完颜洪烈听了这话,只是笑了笑,道:“这用间的法子想要成功须得对方上下不和,君臣相忌,这才好使。不过那铁木真虽是蛮夷之君,倒也算是气量过人,这法子短时间内就不会有任何的效果。”

    他看到完颜康还想说什么,摆手道:“还是不要说这等俗事了。今日宴饮,有酒岂能无色?”说罢,便唤出一队歌姬舞女来。

    那领头的歌姬款款走来,盈盈一拜,道:“王爷今日想听什么曲子?”

    完颜洪烈看了看在座诸人,心中有了计较,便道:“往日的旧曲早已听过多遍,今日宴请丘道长,怎么能用那些旧曲子呢?有没有什么新的曲子?”

    歌姬道:“着实没有。”

    完颜洪烈就等这句,对完颜康道:“康儿,今天是宴请你在全真教的师父,需得一只新曲才好。只是你也听到了,这汴梁城中,最近也没什么好的新曲,你可能当场做上一曲?”

    完颜康欣然道:“还请父王命题。”

    “今日大雪,眼前又有绝色,不如就以风花雪月为题好了。”

    那完颜康得了这么个题目,便站了起来,走到庭院中,手捏剑诀,脚踩北斗七星步,走了一圈,恰是七步的时候,面有喜色地道:“有了!”

    边上侍卫们连忙将笔纸铺开,准备记录下小王爷的新曲。,然后就听到:

    “风是穿山过水,拂面而来。

    花是零落成泥,常开不败。

    雪是日出消融,檐上落白。

    月是咫尺天涯,千秋万载。”

    便是彭连虎这等粗豪之人,也能感觉到这词曲中难以言表的韵味,纷纷大声叫好。当然了,小王爷做的词曲,便是如何如何的不堪,他们也是要大赞一通的。

    这还没完,完颜康继续念道:

    “风是自息自生,扰袖弄摆。

    花是摇乱玉彩,沾衣未摘。

    雪是眉心微凉,华发皑皑。

    月是移走寂空,星云中埋。

    风是清歌不歇,吹彻高台。

    花是折枝粉黛,绽诗三百。

    雪是积帐饰晴,雕弓懒开。

    月是良宵清光,此夜难再。

    风是盾持缨动烽烟萦带。

    花是血溅五步抽尸踏骸。

    雪是尤及马革纷扬棺盖。

    月是寡言史官心思弗猜。

    风是只如初见沉吟徘徊。

    花是人间四月醉倚青苔。

    雪是浸染红尘命数两拆。

    月是阴晴圆缺只影常在。”

    一曲吟罢,满座皆惊。

    完颜洪烈老怀大慰,笑道:“康儿年岁渐长,文学武功都大有可观之处。就这支曲子,当可为在东华门外唱名的好男儿了。”

    完颜康撇撇嘴,道:“当年宋国在东华门外唱名的何其多也,可真有好男儿?”

    “哦,那我儿以为何等人物才算的上是好男儿?”

    “万里车书尽混同.......”

    “住口!”完颜洪烈猛然大喝,然后左右看了看。只见丘处机假装低头饮酒,用袖子遮住了面容。而梁子翁,灵智上人,彭连虎等人却是满面茫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梦想,狂想,或者是妄想,臆想,空想,反正都是差不多的一类的东西。人要是没有梦想,那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完颜洪烈就有他自己的理想。这个大金国的王爷,自小成长于深宫妇人之手的金国皇族,显然有一颗跟当时的达官贵人们完全格格不入的雄心。在整个中原大地上的上层都沉醉在一片醉生梦死之中的时候,完颜洪烈偏偏就想着要南下灭了宋国,然后再北上将草原上的蛮夷们吊起来打。

    他基本上就是传说中的主角,出生高贵,长的不赖,年少之时就练习弓马苦读诗书。等他长大成人之后,便是一个文武双全的高帅富。而且这样的家伙居然还会对一个有夫之妇情有独钟,这样的模板放在一千多年之后的话,那绝对是风靡世界,迷倒万千少女。

    可惜,这是一个野蛮的时代,是一个拳头大就有道理的时代。

    郭靖的拳头很大,所以他一直觉得自己很有道理。所以,当作为蒙古出使金国的使者的他,在见到一个路边的乞丐后,就觉得这是不对的。他并不是对乞丐有什么歧视,只是一个人如果有手有脚的又心智健全还去做膝盖的话,那么不是这个人有问题,那么就是这个人所处的环境有问。

    那么,是这个人有问题,还是这个人所在的金国有问题?

    对于郭靖来说,这个问题就很好回答。既然那金国是他的仇敌,那有什么问题都推到金国身上就好了。爱之则欲其生,恶之则欲其死,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喂,那边的大个子,你看什么看?”小乞丐大叫道,“你是瞧不起我们丐帮吗?”

    嗯?郭靖闻言转过头来,朗声道:“我看你有手有脚,年纪也不是很小,为什么不去找个正经事情做?”

    “哼,我自喜欢做乞丐,你管的着么?”

    既然是你自己喜欢,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郭靖点点头,便准备上楼。哪知道那小乞丐却不放过他,道:“我知道你在肚子里面一定在说我的坏话,哼,你是瞧不起乞丐么?”

    郭靖停下脚步,身后的几个随从也跟着停了下来。

    “我个人对于乞丐没有任何的意见,也不会看不起任何人。”

    “哦,”那乞丐将眉毛一扬,“你个人没意见,那就是说你不代表你个人的时候就有意见咯。嗯,我看你长的高高大大的,又有那么多的随从,多半是个大官。那你作为一个当官的,对乞丐是不是意见很大?”

    “韩非子曾经说过,”郭靖面色平静地道:“五蠹无益于世。”

    那乞丐眨了眨眼睛,看着郭靖一本正经地说着这种话,他不由得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但是看着郭靖一脸认真的模样,实在不像是开玩笑。他不由得笑道:“韩非可没说过乞丐在五蠹之列吧?”

    “嘿,”郭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沉默了片刻才道:“你说的不错。”说着,郭靖便不再理会那乞丐,自顾的进酒楼去了。他虽然跟着出使金国,但是他只是个副使,正使是个投靠铁木真的金国儒生,名为解文周是也。

    解文周?郭靖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就觉得这多半是个假名。然而这个托名解文周的中年男子风度翩翩文采斐然,在多是野蛮人的蒙古算的上是鹤立鸡群。便是郭靖这样认同强权就是公理的人,也在一段时间的相处后对其好感大生。

    “郭将军,快来快来,”解文周对着郭靖热情地道:“这家沧海楼厨师做的鲈鱼乃是天下一绝,现在刚上来,就等着郭将军下箸了。”

    郭靖笑了笑,道:“解先生太客气了..........”

    他还想再说什么,就听到下面一阵争吵的声音。从栏杆边向下面望去,就见到这昂酒楼的伙计正对着刚才的那小乞丐喝骂道:“哪里来的小叫花,还不离远点,这沧海楼也是你这样的人能来的吗?”

    “我又没进去,只在外面站着也不行啊?”

    “站着也不行!我说你个叫花子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能叫巡捕来把你抓了去?”

    “哼,狗眼看人低的家伙!”那小叫花愤愤地往外走了几步,然后在郭靖的注视中放声大哭,“爹啊,你要是在,就绝对不会让这么受人欺负!”

    郭靖默然。

    “郭将军,郭将军?”解文周拿起筷子,诧异地看着沉默不语的郭靖,问道:“可是这鲈鱼不入将军的法眼?怪我,都怪我,也不知道将军的喜好.......”

    郭靖回过神来,“不关先生的事情,只不过想起了一些陈年旧事,故而有些失态了。”

    “哦,那解某就放心了,刚才还怕恶了将军。将军有什么心思,可否说出来,让在下为将军解惑?”

    “呵,这倒不用。”郭靖道:“解先生,我想请下面那个人上来一起吃饭,不知道你.........嗯,想必你是不会有任何的意见的。”

    说完,郭靖也不管解文周会有怎样的反应,对边上坐着的一个部下道:“你去跟掌柜的说一声,就说我要请下面那位.....那位小兄弟上来吃饭。”

    那部下长得五大三粗,头顶剃了个秃瓢,只在两边留了两根小辫,听了命令之后,二话不说地就下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