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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骗起男人的本事还真不赖，难怪蒋振宇和汪胤铭都会给你迷住。”
我把手机塞进包，偏头朝孙茹看过去，“那照你的意思，我要不要再给他打一个电话，告诉他，我被韩飞的人绑走了？”
她听到我的话，脸色微变，闭上了嘴没再说话。
她的反应也间接表明了韩飞的态度，只是他这样做的理由我却想不到，我往后仰了一些，靠在座位上，想到了之前在警局里孙茹和蒋振宇的见面，我开口问，“我有个问题很好奇，你跟蒋振宇认识了很久？”
我是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问她的，没等到她的回话，等到的是一个急刹车，车子猛地停下，由于惯性，我的身体也跟着往前冲了一下。
我睁开眼就见孙茹侧过来对着我，她一本正经的回答，“是啊，不止是认识的时间久，而且我们还很熟。”
我只是掺着半分好奇随口一问，孙茹刚刚不理也正常，但她突然急刹车，就为了这么一本正经的回答这个问题，太反常。
她的脸上，除了认真还有一丝挑衅，但越是这样，我就越不随她心意，我就很是平常的应了一下，“哦，很熟。”
“你就不好奇，为什么我会跟他那么熟？”
“你说的话，我会听，但我不好奇。”
“是吗？”孙茹笑了起来，“你是被蒋哥捡回去的？”
我捏着包带子的手一僵，我朝她看了过去。
“我早就听说过你，被人贩子拐卖到歌厅，十五岁被蒋哥买下来了，他带你回上海，供你读书学习。”
如果说我的心已经满目疮痍，我会把它藏得好好的，不让任何人找到，但她把过去说出来，却让我有一种所有的伤口都暴露出来的感觉，那里鲜血淋漓。
我的声音都冷上了几分，“你想说什么？”
“只是想问你，你了解蒋振宇吗？”
“一般。”
“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念旧固执，沉稳内敛、雷厉风行。”我大概只想得到这几个形容词，说完我又忍不住补充了一句，“他挺好的。”
“就这样？哈哈，真不知道是他把阴暗的那面隐藏的太好，还是他真的比以前变了太多。”孙茹笑了笑，接着又一脸认真的接着说，“他是一个很冷血，绝情的人。”
“十九岁那年，蒋哥救了我，我没爸没妈也没钱，他把我带走了供我吃穿住。”孙茹摸了一根烟含在嘴里，绯薄的烟雾缠绕在她眉目间，她眯着眼睛，像是在回忆，艳红的唇勾着微微笑意。
她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可听到这里我的心却莫名紧张，紧张她接下来会说什么。
“我跟在他身边两年，要学很多东西，他让我成为了更好的人，有时候他还会亲自教我修养和礼仪。蒋哥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加上他对我好，给了我那么多，我想每个懵懂的姑娘都会忍不住爱上那样一个男人，哪怕是飞蛾扑火也义无反顾。”孙茹痴痴的笑了，笑完她还问我，“对不对？”
我想说，对，因为那就是曾经的我啊，可是当我想到原来我并不是唯一一个的时候，我张了张口，嗓子仿佛瞬间失灵，发不出一丝声音，只能静静听她说下去。
“我迷恋上了那个男人，迷恋上了他每次教我东西时专注的眼神，迷恋上他让我做任何事时一板一眼的说话样子，但表面越是精致的东西，往往越是危险的，我把对他的感觉藏在心里藏了整整两年，直到二十二岁生日当天，他给我准备了一身礼服，很漂亮的礼服，大概是我这辈子穿过最美的礼服。我一直希望有朝一日能把最美好的我当成礼物献给他，你猜后来发生了什么？”
“我，我不知道......”我的气息都在颤抖，她明明在说她的故事，可却像是在说着我的过去，或许那份感情已经变质回不去当初，但那些记忆却会在我的脑海里永垂不朽，我怕，我说她告诉我的话会让那段时光都在我的回忆中变质，那我还剩下什么？
我摇了摇头，伸手抓住了车门扣，“我也不想知道。”
“他把我送给了别的男人。”
即便我不想再听下去，但她的声音仍旧是传到了我的耳朵里，我捏着门扣的手一顿，心中恍然像是松了一口气，但随后指尖却又一寸一寸变得僵硬。
“他把我送到了一个大我三十岁的男人身边，知道为什么吗？”
我吞咽了一口口水，又听她接着在我耳边说，“因为我不是第一个，也不是唯一一个有这样待遇的女孩，其实我们从一开始接受他这些馈赠的时候，就早就已经注定好了后面的路。”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可以从她的眉目间看出来，她曾经一定是深爱蒋振宇的，就像当初的我一样，每个女孩子最懵懂时的那一份爱情总是最真挚的，“你对我说这些干什么？”
“所以，你很特殊，不是吗？社会艰险，这女人啊本就处于弱势，想要生存下去，就得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她意有所指的看了我一眼。
她说的很隐晦没有直接道出目的，但我不喜欢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她越是想引导我，我越是不会顺她意，我直接错开话题，“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
她没再说什么，继续开往市区，快到我家小区的时候我让她在红绿灯路口把我放下来。
外面华灯初上，晚上的空气还有几分冷意，我拢了拢身上的外套，过红绿灯的时候，恰巧有一对情侣从对面走过来，男的看上去年纪要比女孩子大好几岁的样子，他们牵着手十指相扣。
他们两个子在说笑，不知道说了什么话题，那个男人笑着抬手落在了他女朋友的头顶揉了揉她的发，还叫了她一声傻姑娘，一脸宠溺。
我猛地停了下来，不知道是那一个动作触动了我还是那一句轻轻的傻姑娘勾起了记忆的碎片，我心底突然疼了一下，紧跟着那些记忆像潮水一般向我涌来把我淹没，孙茹的话也跟着印在我耳边。
十五岁那年，蒋振宇把我带回去后对我说的那一句话，我记忆很深，他会供我吃穿读书，以后我要为他办事，到二十五岁放我自由，那恰好是一个女孩一生最美好的年华，救我走的那时候，他也是想把我培养成像孙茹这样送给别人吗？
如果他一开始就是这样的目的，可后来，他没有那样做.....为什么？
我无力的牵扯起嘴角，是那时候他真的爱上了我，还是于心不忍？我真的猜不透，如果那时候他把我像是孙茹一样当成棋子利用，兴许现在的处境还会好一些，至少，我不会害了汪胤铭还牵连他家里变成这副模样，也不会陷入如今两难的局面。
我怔怔的捂着胸口，一道刺眼的亮光猛地射过来，车子朝我猛地按起喇叭，我这才注意到绿灯已经跳掉了，而我还停在人行道上。
司机停下来朝我一个劲的骂，“都红灯了，你还站在这里找死啊！”
我匆匆的跑了回去，我终究还是得去一趟上海，我不能让汪胤铭一个人来因我留下的这些后遗。
我到家刚洗好澡，楼下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我下楼刚开门，就被汪胤铭抓着上下打量了一圈，直到看到我毫发无损，他才一下子把我搂入了怀里，“担心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