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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个故事有些荒诞不经,恐怕殿下不会相信。”花流雨犹豫了片刻后方才答道。
“但说无妨!”
“根据我们苗家人的说法,其实当年袁岚练成绝世武功后并没有死。”花流雨或许是因为紧张的缘故,只觉嗓子有些干哑,于是清了清,接着说道:“袁岚此后隐姓埋名,来到了我们苗疆,据说是为了寻找我们毒圣门中失传已久的‘玄微指法’。这玄微指法乃是当年虬髯客委托弟子送到我们毒圣门的,缘由是为了报答一位他所愧对的红颜知己。然而他的那位红颜知己早已仙逝,于是他的弟子便将玄微指法的秘籍留给了毒圣门当时的掌门人。这玄微指法号称是《化瘀书》的诀窍所在,能够化解习武者体内因走火入魔生成的戾气。但袁岚在苗寨大山里寻找了整整十年,却一直没有得到关于玄微指法的丝毫消息。”
“可是我听说,玄微指法近年来曾经在江湖上出现过。”夔王出言打断了她的话,并意味深长地看了刘驽一眼。
刘驽镇定若常,将自己当作了一个十足的旁听者,“嗯。”
花流雨继续说道:“是的,一百多年前毒圣门曾发生过一次动乱,不同派别的弟子们为了争夺至高无上的《毒经》而互相残杀。这场杀戮持续了整整五天五夜,十之八九的毒圣门弟子都死在了这场内乱之中,毒圣门的实力因此大损,在江湖上名望日落。当时的本门大师兄依靠雷霆手段,最终结束了这场内乱,成为毒圣门新一任掌门人。但他接任掌门之位后发现,被奉为本门至宝的《玄微指法》秘籍竟消失得无影无踪,虽是派众多弟子四处寻找,掘地三尺,却终究没有找到。掌门大师兄料定外人绝对无法在短短时间内带着秘籍远走高飞,因此秘籍一定是流落到了熟悉本地情况的普通苗人手中。他的预料果然不错,近百年来玄微指法并未绝迹,习练此功者时常在苗疆出现。但那些持有玄微指法的苗人太狡猾,毒圣门虽然派人四处寻访,但那些苗人听到风吹草动便躲起来,是以毒圣门从未有人能查得出来。“
“哦,你们就一次都没有找到过?”夔王的问话中带着一丝讥讽之意。
“近十年来倒是找到过一次,黄巢军师王道之先生的夫人花三娘,据说就曾从其师父手中掌握了一整套的玄微指法,这套指法估计如今已经落到王道之先生的手里了吧。我们毒圣门虽然在苗疆算是有头有脸的门派,可是与王先生相比只能是小巫见大巫了,我们那里敢找他要,他不找我们麻烦已是万幸了。”花流雨谨慎地回道。
“王道之!”夔王口中吐出这个名字后,深叹了一口气,他决定不在这个人身上纠缠下去,于是转而问道:“既然袁岚未能找到玄微指法,那他后来又做了些甚么?”
“据说袁岚因遍寻玄微指法而不得,精神遭受重击,一夜之间突然疯了,白了头发,竟然孤身突袭我们毒圣门,在杀死数十人后夺走了本门神物——‘万灵大蛇’。”花流雨哀叹道。
“他恐怕未必是疯了,而是意图明确。”夔王笑了笑,转而问道:“万灵大蛇是甚么东西?”
“万灵大蛇相传是本门中一条活了数百年的圣蛇,具有特殊的‘吞噬’之能。不论是人的肉身还是内功真气、绝世奇毒,天底下就没有它不能吞噬的东西。”花流雨解释道。
“哦!难道袁岚竟是想借这万灵大蛇,吞噬掉体内因走火入魔产生的戾气?”夔王作出如上推测。
“或许是吧,不过我们苗人对袁岚最终结局的传说和你们汉人是一样的。传说他终究还是死了,据说是被万灵大蛇吞进了肚里。”花流雨补道。
“嗯,吞噬。”一直未曾说话的刘驽,突然不经意地说了句。
“吞噬!”夔王听后神色一变,不禁望了望脚下,眼神一阵震颤后随即又恢复如常,对着刘驽道:“你还有甚么要说的?”
“没有了!”刘驽摇了摇头。
“你们都退后!”夔王突然喊道,在听了刘驽的话后,他的性子毫无征兆地变得急切,从怀中掏出了那枚原属于肖苍蓝的霹雳弹。
只见他玉指轻动,扯动了霹雳弹上的引信,滋滋的火花声仿佛预示着死亡的到来。
“轰!”
一道炫目的红光伴随着气浪自夔王周身扩散开来,法原和尚、冯破、花流雨和刘驽见状纷纷后避,但仍被气浪的余波碰到,纷纷跌倒在地。
夔王用自己的身躯,为众人挡住了霹雳弹绝大部分的冲击力。伴随着爆炸声,他的身躯四分五裂,灰飞烟灭。烟雾散尽后,众人看清面前的小门已被炸得四分五裂。
众人正惊愕间,只见夔王从影壁的另一边走了进来,脸上神采奕奕。众人这才明白,此人刚刚牺牲的不过是又一具假身而已。
“你们得好好报答我,我又救了你们一命。”夔王笑道。
四人皆是没有回答,或是因为惧怕,或是因为因为不屑。惧怕的是法原等人,不屑的是刘驽。他仰头舒了一口气,目光中透着一丝忧虑。
小门碎裂之后,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条望不到尽头的甬道。夔王食指微伸,一点摇曳的烛光出现在指尖上,直是妙不可言。
众人在其带领下,进入甬道之中。甬道中地势下斜而盘曲,应是通向地底深处。众人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仍未到达尽头。
“这袁岚好生奇怪,为何要将自己的墓穴建在如此之深的地方?”冯破忍不住问道,他闲得无聊,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块。
咕噜噜噜噜噜噜!
石块趁着地势一直往下滚去,最后铛地一声,似是砸中了金属铸就的甚物。
五人脚下的地面随之颤动,出现龟纹。
“都快跑!”夔王喝道,紧跟着,他白色的身影如箭一般向前射出,顷刻间将其余四人甩出了数丈之远。
冯破和花流雨轻功皆是不错,两人施展开脚下功夫后,也都如一阵风般紧随夔王而去。
刘驽虽轻功并非所长,但使出乾坤迷踪步法后倒也不慢,紧跟三人身后。
只有法原和尚身负重伤,少林武功又不注重轻身功夫,是以步伐颇慢,眼看就要被身后不断开裂的地面追上,陷入裂缝下的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