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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家的途中,他绕路去了医院,去看了一下重度昏迷中的吴韵思。看见她昏睡不醒的样子,他很心疼。去年这个时候,他们还相互拥着,在这间屋子里缠绵悱恻。想不到,今年她躺在医院,自己却在这里思念着另一个人。
想起吴韵思,虞展鹏就觉得自责。如果他昨晚稍微关心一下她,她一定不会遭此横祸。昨晚的那个电话,应该是她求救的吧?可……
“对不起,韵思,是我太自私了!”
愧疚中,虞展鹏的眼角竟有泪珠滚下。平日在宁雪面前,他可以将她忘得一干二净,可此刻,他才深深的感觉到,吴韵思这个人,已经跟她的名字一样被他熟记于心了。他从不否认,他很花心,即使跟他梦中情人成了合法夫妻,他其实也没法忘记吴韵思。毕竟这个女人,为他付出的超过了她为自己的打算。
他还清晰的记得,那晚雨夜,她是怎么的伤心悲哀?可是,那晚之后,她还是一如既往在他身边为他分担一些烦心事。就连,他和宁雪闹了矛盾,她还笑意不减的安慰他,鼓励他不要放弃最初的梦想……
细细想来,他才吃惊的发现,原来自己一直都是那么的残忍!用自己爱的人去伤害爱自己的人,真是太混球了!
在他对吴韵思的内疚,对屋子里一片清冷寂寞的抱怨里,他迷迷糊糊睡去。
睁开眼醒来的时候,已是次日八点。拿出手机一看,他失落了。宁雪竟然没有打过一通电话,甚至没有一条短讯。
沮丧的捏着手机,虞展鹏悲哀极了。不知是我这个老公当得不称职,还是她这老婆做的不称职?在新年夜,她竟出去和朋友聚会,不回家。如果,我没有进一趟警局,她是否还是这样夜不归宿?
如此这般想着,他听到楼下传来了一阵喧哗声,跟着有银铃般的笑声响起。
这笑声让虞展鹏郁结了一晚的情绪,一下振奋起来。
披了一件外套,他兴冲冲的拉开房门,站到了走廊上。一看楼下,他的嘴角扯出的弧形更好看了。
“爹地早!”
虞念雪拎着一只袋子,朝楼上跑了上来。
看了一眼跑得飞快的孩子,虞展鹏柔和的目光落在了静静看着他的宁雪身上。刚才对她的小小埋怨,在见到她的这一刻,烟消云散。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竟会这样健忘!
“爹地,妈咪给你买的。”
跑上楼的虞念雪,将手里的袋子伸到虞展鹏面前。
拿过一看,原来是他喜欢吃的水晶包。心里一暖,虞展鹏侧头朝宁雪感激一笑。原来她也会关心自己。这种被关心的感觉真好。
“还是热的吧?”宁雪仰着头淡然说道。
“我们一起吃。”
拉着虞念雪的小手,虞展鹏兴高采烈的走下楼。这么早,她们应该还没有吃早餐吧!
边上看着这一切的徐妈,看到三个人面挂笑容的站在一起,回厨房端来了粥。
其乐融融的早餐后,虞展鹏抱着虞念雪向宁雪建议着:“老婆,我们今天出去玩吧!”
“去哪里?”
一反常态的,宁雪没有像往常那样跟她唱反调。虽说态度不冷不热,倒也满足了虞展鹏期盼的心。
“去游乐场吧!”
见她没反对,虞展鹏开心了,甚至还有点惶恐。而他手里抱着的虞念雪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主意一定,一家人开心出门。
玩耍的地方还是在欧阳俊奇最为骄傲的‘花渡游乐场’。今天是大年初二,游乐场里人山人海,来这里玩的小朋友多不胜数。
虞念雪的眼睛此刻已经用不过来了,四处张望了一会儿,她就趴在虞展鹏肩上说:“我都不知道,该先玩什么了?”
“那你最想玩什么?”虞展鹏喜眉笑目的问道。
虞念雪想了想,侧头看着一直很安静的宁雪。“妈咪,你说我们玩什么?”
“今天你最大,你说了算!你说玩什么,我们就玩什么!”
伸手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尖,宁雪放柔声音说道。
歪着脑袋又想了一下,虞念雪才说要去玩云霄飞车。上次,跟着欧阳宏轩他们一大群人,她玩得很开心。今天,她想跟她的父母一起玩。
虞念雪的热情没有被两个大人打击,他们很配合的带着她坐上了云霄飞车。
疾驰而过的劲风,尖利的惊叫声,在人声鼎沸的游乐场此起披伏。
微感紧张的宁雪很自然将手交到了虞展鹏手里。他宽厚的手掌比高明辉的手掌,更有安全感。
想起了高明辉,宁雪的心情放松了很多。那个家伙真让人费解!
从刺激的云霄飞车上下来,虞念雪又拖着虞展鹏和宁雪玩起了蹦蹦车,大荡船,水上行走……
几个娱乐项目下来,宁雪早已是大汗淋漓。擦了一把汗,她拉下了羽绒服的拉链,给热得冒烟的身子透透风,却也在不经意间,露出了低领毛衣没能遮住的雪白脖子。
“你的脖子……”虞展鹏脸色有些暗了。
见她神色怪异,宁雪急忙伸手摸了摸脖子,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于是,她露出了迷惑不解的表情。
“脖子上有个唇印。”
虞展鹏颇不是滋味的说。他留在宁雪身上的印记,绝不是在脖子上。因为他不想让她被别人取笑。
唇印?
宁雪身子一僵,脸色不太自然了。
虞展鹏没再说什么,转身回到虞念雪身边,继续陪着虞念雪玩耍着。只是,宁雪却看出他有些心不在焉,笑容里多了一丝落寞。
春节的长假后,一切都渐渐恢复了年前那种忙碌又有序的生活,包括‘欧阳集团’重新回到欧阳家人的手里。只是董事长依旧不是欧阳俊奇,而是他的儿子欧阳宏轩。
鉴于欧阳俊奇元宵节后,可能被上诉,宁雪很多时间都在家里陪着父亲,甚至连续有好几天她都没回家。欧阳俊奇和田蒙担心她这样做,会令虞展鹏不开心,可宁雪的固执让他们也无计可施。
其实,并非宁雪厌恶那个家,厌恶某一个人。而是他们从游乐场那天回去后,虞展鹏虽说没再追究唇印的事,对待宁雪也还是一如既往温柔,体贴,可宁雪却悲哀的发现,他已经在向她疏远了,甚至他都不愿意再踏进她的房间一步。
这些,宁雪也倒能接受,可是虞展鹏往医院跑的时间,多得让她受不了。每次打电话找他,他不是说在吴韵思那里,就是Ami那里,好像她成了一个多余的人,横在他和他那些旧情人之间。
好多次,宁雪想冲他发脾气,却都被他在家时的好脾气给堵了回去。于是乎,她便借着陪欧阳俊奇这个强大的理由,名正言顺的回娘家。不过,让她郁闷的是,虞展鹏只是每天打个电话来问候一下就了事,压根就不再像以前那样,急切的盼她回去。
她也明白虞展鹏在跟她闹什么,如果他开诚布公的说出来,她是可以给他一个解释的。可他这样故作大度,心里却极其别扭的样子,宁雪着实有些不高兴。他这算什么?他将她这老婆又当成了什么?夫妻间是该这样相处的吗?
刚发觉他奇怪行为的时候,宁雪还想着要不要向他解释一下?可虞展鹏那副淡然却让她发火的态度,将她准备向他靠近的脚步转了方向。
离婚这个‘字眼’再一次跃入她的心中。曾经被她宽容压下去那些怨恨,像海潮一般向她涌来,将她紧紧地包围着。
他不是要疏远吗?那就成全他,彻底的疏远好了!
送完虞念雪去学校的宁雪,开车回家的宁雪,再一次下定决心,也再一次决定,以后不再回虞展鹏的那个家。只是这些决定,让宁雪‘刷’地一下红了眼圈。
初一那天他被洛阳带走,看到他面带倦容的在拘留所里沉默时,她的心,在那一刻很痛,很酸。痛得她放下了对他的所有埋怨,酸得她决心跟他和好,可就是脖子上那个唇印,他否认了一切,不管是她回报的感情,还是想跟他好好生活的心意。
原来真的像人们说的,爱情有时候伟大得可以忘却生死,有时却又渺小得容不下半粒沙子。
沉重地叹了一口气,宁雪收拾好纷乱的心绪,决然的目光直视着前面的路况。
路过前面一个菜市的时候,她看到了一个熟人。只是那个女人脸上涌现的幸福,再一次刺痛了她的心。被人宠着,疼着的滋味真好!
羡慕归羡慕,宁雪还是将车停在了她的面前,“我送你!”
见是宁雪,方芳的神色一下振奋了。她买好菜,已经在这里等了半天的出租车,这下可好了,有人愿意送她回去。
上了车,宁雪就埋怨了:“洛阳怎么不陪你来?”
“他昨晚加班,现在还在睡觉!我是偷着出来的。”
方芳的脸上透着一抹窃喜,眉间流淌的还是让人羡慕得妒忌的幸福,均称的五官,无不折射出准妈妈的柔美。
宁雪这才释怀了。让这么一个国宝在街上晃,真是罪过。如不是洛阳事出有因,她一定会狠狠批评他一顿。
“做妈妈的感觉很好吧?”宁雪问。
“当然了。你想啊,一个生命被你孕育出来,多自豪呀!还有,以后他会对你笑,会对你哭,会缠着你带他一起出去,会冲你叫妈妈。当他长大后,他还会保护你。你说这是不是很幸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