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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霍家后,不久,余谦突然拜访霍家,语珠的母亲汪氏,留余谦在院中饮茶休憩。余谦在霍家遍寻羽心而不得,便问语珠:“另一位霍姑娘呢,怎未见其踪影?”怎知羽心就像一只被关了许久的鸟儿,再一次返回了她熟悉的天地,便日日不拘于家中。
“别管她了,她就这样。余公子请喝茶,能给我说说郑王的事吗?虽然我们认识许久了,但是珠儿对言睿哥哥的事知之甚少。”语珠期盼着余谦可以告知她所不知道的一切。
当余谦看到眼前,这个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姑娘,心中的疑惑又爬了上来。他问语珠:“霍姑娘,我想先问下,你两年前的月圆之夜可去过城楼那边?是否捡到了那枚竹牌?”
“什么竹牌?月圆之夜?我一般晚上不出门的,母亲不让。”语珠不假思索地回答。
余谦心想,果然错了,错了。看到余谦神色不对,语珠心里又琢磨着:“余谦问的必然与郑王纳妃有关,两年前,月圆之夜,那不就是羽心生辰那晚吗?那天她确实捡到了那么一枚竹牌。而那枚竹牌很有可能是,可能是,天呐,难道是郑言睿送给羽心的定情之物?我还正纳闷为何郑王突然要娶我,原来他不是要娶我,他想娶的人是当年获得竹牌的羽心!而他为何会以为是我?难道他们其实并不知道彼此名字?那为何会是我霍语珠?唉!别研究了,还是先赶紧认了再说。”
余谦左思右想正欲离去,语珠突然又说:“余公子,等等,我刚想起来……两年前的月圆之夜是出去过,是有捡到一枚竹牌,上面好像还雕刻了一幅画。只是不知你问起此事是何意?”
余谦半信半疑地坐了下来,“没什么,不知是否可借竹牌一观?”
语珠笃定地说:“竹牌我自然是没有带回来,待我回兴雅学院方可拿出。可余公子还未回答我的问题。”
余谦解释说:“这竹牌原是若锦送于我的,当年被言睿戏弄抛下赠予你,既然如今已成就你和言睿的一段情缘,那我也不便索回。所以我只想再看一眼,找一相似图案的竹牌还于若锦。”
“原来如此,没事,没想到余公子还是个有心有情之人。怪不得若锦对星程一直不温不火的,原来她心里装的是余公子呀。”语珠笑着说,心想着回兴雅学院后赶紧去羽心那把竹牌找到。
羽心又一个人踏着雪来到山林间,“叽叽叽叽——”一只白色的燕儿在前方的枝头大声的鸣叫,好像在高声吟唱着一首歌谣。羽心循声轻声靠近,鸟儿却往丛林深处飞去,羽心就这样追逐着这只燕儿。不久,燕儿在一边密密麻麻的竹林后停止了鸣叫,羽心扒开竹叶,几行流瀑映入眼帘,一股奇怪的气味从水底的涌泉散发开来,浓密的烟雾在水面上弥漫开来。羽心却大胆地将手伸入眼前的一汪深不见底泉池之中,竟然是温热的!这里是温泉,而那股奇怪的气味正是硫磺。此情此景让羽心不禁想到了竹牌上所刻画的场景,竟然就是此地,而那句诗所描述的:“竹深云归处,踏雪燕歌来”。
羽心见四周隐蔽,也无人会至此。羽心便兴奋地脱下外衣,盘起发髻,小心的迈入温泉之中,开始在泉水中恣意的游淌。
羽心突然感觉好像有东西在自己身边游来游去,好奇心驱使羽心潜入泉水的更深处。在昏暗的水下,羽心却发现不远处闪着金朱色的微光,好像是一只鱼儿正在逃逸,羽心试图追向鱼儿。此时却有一双手死死地按住了羽心的头,让她无法浮出水面呼吸。
羽心拼命挣扎却依旧无法挣脱,已经缺氧的羽心,感觉眼皮渐重,在闭上眼的前一刻,那条金朱色的鱼儿仿佛正在游向自己。至此,失去了知觉的羽心似乎已经溺水身亡。随后,那人快步离开了泉池。
羽心身边突然起了一阵极强的旋流,那条金朱色的鱼儿消失了,而在鱼儿消失的漩涡中,隐约出现了一位俊美不凡的男子。而这位男子不是别人,竟是洛星程。
在云雾缭绕的泉池中,星程不知做了什么,只知道后来他将羽心抱出了水面,给她披上了外衣。正午的阳光照在羽心湿漉漉的脸庞上,羽心竟然没有死,她猛地醒来,吐出了积水。羽心深吸了一口气,睁开双眼,却发现洛星程正在为自己擦拭脸上的水珠,吓得惊慌失措,立即推开了他的手。而他的手上竟然有一颗很难被发现的,形似流星的印记。这印记让羽心感觉似曾相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看到过。
没想到星程拿出了羽心的银铃手串,将手串重新系于羽心的手上。他用一种羽心从未听过的口吻说:“羽心,这个手串你收好,再别丢了。我查过了,这个手串其实是你母亲留下的。”
“刚是谁把我按在水里的?差点要了我的命!不会是你吧?这玩笑开得太过分了!”羽心冻得瑟瑟发抖地,瞪着星程说。
星程又一把将羽心拉进怀中,竟然没有像以往一样回骂过去,却紧张温柔地说:“傻丫头,要不是我在这,你今日可就淹死了。只可惜我也没看清到底是谁在上面,哦,不,是在你头上按住了你。不过,我之前有查到毒地图事件其实陆华浓就是始作俑者,是她把大量花粉撒在地图之上,导致你复试前喉咙嘶哑。反正以后你小心她就对了。”
看着星程真挚的眼神,羽心竟然相信了他,也不知为什么,羽心今日对星程所说的每一句都信了,而且信得彻彻底底,毫无怀疑。
星程把羽心悄悄带回了兴雅学院,因为星程觉得学院比城外的霍家更要安全。一路上,星程用袄袍紧紧裹住了羽心,躺在星程怀中的羽心挣扎着要自己走,可星程就是不放手。羽心实在没有力气了,只能直勾勾地盯着星程,未发一言。那一日的星程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平日里那个令她无比讨厌的星程,似乎在她睁开眼的瞬间永远的消失了。在她眼前的这个洛星程,救了她。
羽心在星程温暖的怀抱中睡着了,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她仍在泉池中,又是那只金朱色的鱼儿,它竟然在涡流中变成了洛星程的模样。而洛星程从自己胸口竟拔出了一枚朱红色的鳞片,并放入了他自己口中,那枚鳞片在他口中幻化作一颗金珠,他将金珠用嘴送入了她口中。
那时的羽心,全然不知,那个短暂而奇怪的梦,并非空穴来的风,而是真实发生过的。洛星程的真名并不是洛星程,而是程星落,这名字来源于他手上如流星落下的特殊印记。而他正是羽心八岁时曾经救下的那条带有流星印记的小鱼,就是那只曾被她唤做“流星”的鱼儿。他和程若锦也并不是情侣关系,而是兄妹。那日范七秒在星程沐浴之时,他看到的红色其实是星程的半个真身---鱼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