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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渡身上的白色衬衫已经被完全染红了,苍白的脸上也沾了血,看上去妖冶又诡异。
他看着顾饶饶,声音依旧平静:“姐姐,我还是很生气。”
变态吧!变态吧!这才是变态吧!顾饶饶汗毛都竖起来了,被余渡看着的时候,就像是有一万只毛毛虫在她身上蠕动,让她又怕又恶心,甚至还有弄死它的冲动!
殷九忽然问:“顾饶饶,你说,我是不是该谢谢他?”
“谢什么?”顾饶饶微怔,谢余渡?啊!她猛地反应过来,这场擂台战其实是余渡帮忙打下来的!这对余渡来说,肯定比吃了屎还难受!
果然,殷九话音刚落,余渡的眼神就闪了一道寒芒,他却只是看着顾饶饶:“姐姐也要谢我吗?”
谢个屁!顾饶饶看着他都觉得慌得不行,还谢他?但在这个时候,如果自己说一句谢谢,余渡会不会被气炸?
“当然,”顾饶饶笑得气人又耀眼,桃花眼里盛满了讽刺:“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当然要谢。”
预想余渡暴跳如雷的模样没有出现,他歪着头,眼神清澈:“所以姐姐是想请我吃饭,向我道谢吗?”
顾饶饶:“……”
她被余渡的无耻弄愣了!
不光是她,周围的人也都愣了。
只有余渡还歪着头看她,如果不是他衣服上的血还在,顾饶饶都要怀疑他真的是一个无辜的美少年了!
“矮树根多、矮人心多,”殷九轻笑一声:“古人诚不欺我。”
艹!嘴够毒!
余渡最忌讳的就是有人内涵他的身高,脸当即就沉了下来,一双枯井样的眼睛里闪出一抹浓重的黑,一字一顿地吐出两个字:“殷、九。”
殷九要笑不笑地看着他:“明天下午还有一场,帮吗?”
余渡苍白的脸现出一抹潮红,眼神浓郁得几乎要滴出水来,却不看殷九,只紧盯着顾饶饶的脸。
被他类似控诉、委屈的眼神盯着,顾饶饶浑身都不自然起来,一时竟说不好自己是什么心情,总之是烦得厉害。
“姐姐想让我帮你吗?”余渡的声音很轻。
“不用,”顾饶饶回答的很干脆:“我自己上,也能赢。”
余渡不说话,深黑色的眸子紧盯着她,过了好久,他才开口:“姐姐,别让他要了你,好吗?”
“要”这个字,用得十分到位。
顾饶饶瞬间不自然起来,别过头,看也不看他。
“不然,”余渡说:“我会疯的。”
顾饶饶:“……”大兄弟,你确定你现在是正常人?areyou确定?
许是顾饶饶眼神表达的意思太明显了,余渡抬起手擦了擦脸上的血滴,苍白的脸被抹出一道红痕来:“要乖。”
你一小屁孩儿还让我乖?顾饶饶才不理他,搀着殷九就往外走,走出老远,还能感受到身后炙热的视线。
“他是不是哪里有什么问题?”顾饶饶忍不住说:“真应该去看看医生!”
“小孩儿,”殷九说:“缺爱。”
顾饶饶:“……”
她当即就转移了话题:“你们地下城的人很少有离开这里的,想离开必须要像你一样,打擂台战?那你之前怎么会在横店那边出现?”
殷九没有隐瞒:“有任务。”
“任务?”顾饶饶心尖儿一颤,这帮人能有什么任务?不会是杀人越货之类的事吧……
“别想太多,”殷九不用看就能猜到顾饶饶的想法,声音依旧平淡:“我也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更不信了……
“那你是几岁被拐卖的?”顾饶饶问。
“拐卖,”殷九停下脚步,眸色微沉,紧盯着顾饶饶的脸:“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拐卖来的。”
顾饶饶:“……”艹!大意了!
你是没说过,但我从你面相里看出来了啊!这叫她怎么解释?顾饶饶道:“不然呢?不是被拐卖来的,还是你自己走过来的?”
殷九只看着她,也不知是信还是没信,过了好一会儿,他啧了一声,问:“你想知道?”
“额……还行吧,”顾饶饶说:“也没那么想知道,我就是随口问问,现在咱们这不是在闲聊嘛!”
“我是被拐卖来的。”
当然!顾饶饶心道,就你这面相,该有的厄运一个都逃不了!怎么可能没有拐卖这一项!
说起来,等回了上面,她可不能再离殷九这么近了,别再也染上厄运,到时候哭都没处哭去!
“啊……这样啊,”顾饶饶看着他,做出一副心疼的表情:“放心,你会找到家人的。”
“顾饶饶。”
殷九忽然叫了她的名字。
她本就是叠字的名字被他叫得有些缠绵,顾饶饶心跳莫名乱了下,心道,好端端的!这么叫我做什么,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你知道的太多了……”殷九轻声说着,眼神又淡又远,像是在看一个死物。
顾饶饶怔愣一瞬,忽然反应过来什么,尖叫一声,松开搀扶殷九的手,撒丫子往后跑,丝毫不敢回头,一直跑出老远,她才停住脚。
不远处,殷九正慵懒地把手插在兜,似笑非笑地朝顾饶饶勾了勾手。
顾饶饶:“……”
她又屁颠屁颠地走了回来,抱怨道:“你吓唬我干什么!”
“这么不信任我,还待在我身边,”殷九啧了一声:“委屈你了。”
靠!好阴阳怪气一男的!
“你说的那么吓人,换了谁都会跑好吧!”顾饶饶重新扶起殷九的手臂:“等过些天回了地面,我得带你去医院看看。”
殷九挑眉:“你觉得我脑子也有问题?”
顾饶饶愣了下:“什么跟什么呀!我说余渡去医院,是让他检查脑子!带你,是检查腿!腿腿腿!腿!懂吧!”
“不用。”
“怎么不用,”顾饶饶道:“你要是真瘸了,我还得愧疚呢!别是我耽误了你的治疗!对了,明天你还有擂台战吧?也是在晚上吗?”
“晚上。”
“那挺好,”顾饶饶说:“回去我得好好睡一觉,也不知道余渡那家伙明天会不会也去,真是烦!”
顾饶饶像只小麻雀一样,在他耳朵边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殷九烦躁地揉了揉眉心,心道,他早晚有一天要把这张酷爱说话的嘴巴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