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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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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两个人一出病房,何夕就睁开了眼睛,不知道是因为胃疼还是外面那呼呼的风声,心里有股莫名的烦躁。她从衣服兜里掏出手机,费劲的单手打着字,给思瑶发了条信息:“晚上帮我请假!”,发完把手机拿在手里转着圈把玩着,企图缓解那恼人的焦躁。

    走廊里,比病房要冷一些,夜深了灯开的不多,昏暗、安静。高护士扭着小腰在前面走着,“去我办公室吧,这有点冷。”陆晨站在那没有动,冷笑一下:“不了,您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吧。”高悦转过身玩味的一笑,声音带着魅惑:“要不要这么冷漠啊,刚才看你对那个女孩还挺温柔来着,怎么那是你妹妹啊?”陆晨有些不耐烦,记得上次都已经跟她说清楚了他不可能喜欢她,“不是,是我喜欢的人!”高悦一愣,显然没预料到会是这个答案,面上僵了一下,“可我感觉她不喜欢你啊,你跟我出来她连点表情都没有,你们男人就是得不到就是最好的是吧!”陆晨脸上沉了下来,“与你无关,该说的我都说完了,希望你适可而止!”转身走回了病房,留下了一脸惋惜的高悦,好可惜一个帅小伙怎么会喜欢那么个冰冷的丫头。

    进了病房,看见何夕半倚在那,在看着手机。“怎么不睡会?胃有没有好一点。”何夕没看他,点了点头。陆晨走过去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观察着她的表情,并没有看出她的情绪,“刚才那个高护士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解释一下……”话说到一半何夕就打断了他:“不用了!”陆晨挑了下眉,“你在吃醋?”“你想多了!”陆晨觉得她的语气不是平日里的冷清,好像带了点赌气。也许她并不是一点都不在乎自己吧!

    何夕闭上眼睛不想继续跟他说话,因为她不知道自己哪来的一股生气的情绪,应该是风太吵了,对就是因为外面那个风声。闭眼之后也可能是药效的作用,也可能是她折腾的太累了,很快就睡着了!陆晨没敢睡,一直帮她看着输液瓶,按护士铃换药,好在高悦也一直没再来烦他。

    他发现自己在没认识何夕之前,对于喜欢他追求他的女生能耐着性子表面和善的拒绝她们。但自从认识她之后他就彻底失去了他的耐心,特别厌烦与其他女生的周旋,一点时间也不想浪费在她们身上,可能是所有的耐心都在她那用光了吧!

    第二天一早,何夕被阳光刺到,慢慢的睁开眼睛,感觉胃疼好了很多,手上的针也拔了。床边陆晨还趴在那睡着,何夕默默的看着陆晨那张安静的脸,她好像从来没这么仔细的看过他的脸。之前每次看他,都被他滚烫的目光逼退回去。陆晨的眉毛很浓,眉骨突出了一点,眼眶深邃,鼻子山根的角度很好看,下巴上好像因为没有休息好生出了一层细小的胡茬,嘴巴……,可能是想到了篮球馆那一幕,何夕脸红了。

    看见那个人突然睁开了眼睛看着她,脸红更甚,感觉耳朵都在发烧。“好看吗?”何夕别过脸装作没听见,“……啊?”“我问你好不好看!”“无聊!”陆晨看她故作淡定的样子,坐起身来笑了笑。

    他试着站起身,可能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下肢都麻了,起身的时候吃不上力一个趔趄就扑到了何夕的身上,脸直接埋到了何夕的颈窝处。对何夕来说这一套动作显然有点突然,她僵在那,哽在喉咙里的一个尖叫差点喊出来。等过了几秒何夕反应过来了,开始推他,“你快起来啊,你要干嘛!”他无奈的语气,“别动,我腿麻了,使不上劲!”何夕没推动他,“还要多久能好!”因为他这个姿势实在太暧昧了,他下巴垫在自己锁骨的位置,耳边是男人粗重的呼吸,她觉得自己好像要着起来了!“马上,一分钟。”“你腿麻了,胳膊不是没麻吗?你先支起来一下坐在那!”见小伎俩被识破,陆晨笑嘻嘻的支起了上半身,坐回了椅子上。“你故意的是吧!”“真没有,真麻了!”何夕涨红了脸,白了他一眼没再理他。

    何夕自顾自的下了床,“我要回学校了,一会还有课!”陆晨看她脸色好了许多,把外套给她递了过去,“我送你吧。”“不用了,你回去补觉吧,疲劳驾驶不安全。对了,昨天的药费多少啊我得给你。”“算了,没多少钱!”“不行,我不能欠你的。”陆晨嗤笑了一下,“你是真犟啊,真不用了!

    何夕也没再纠结,穿上外套往医院外面走去。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外套的帽子忽然被人从后面拽住。“上车吧,这不好打车!我会慢点开的,放心吧!”何夕站定在那,外面冷风阵阵,从脖子处钻到衣服里,让她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H市的冬天是真冷啊,即使是土生土长在这里待了快20年的人还是适应不了这种冷。

    陆晨把车开了过来,摇下车窗,“赶紧上来吧,医生说你这个胃不能着凉,要不还得往医院跑!”何夕打开副驾门坐了进去,好像已经有种她自己没意识到的习惯。她扎好安全带,往车外看去。大风还是呼呼的刮着,天气阴沉了起来,冷风中路人都裹紧自己,行色匆匆,等父亲回来有人照顾母亲了,我一定要去温暖的南方,她在心里想。

    正发着呆,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何夕看了一眼屏幕,是许思瑶,听筒放在耳边没等说话那边就着急的说了起来,“你在哪呢?”“回学校的路上。”“赶紧回来吧,出事了!”听她的语气非常焦急,与之相反的是何夕淡定的声音:“怎么了?”“你看看学校论坛吧,看完就知道了!”

    何夕挂了电话,问了一下正在开车的陆晨,“还有多久能到学校?”“十分钟吧,怎么了?”何夕眼睛还是看着窗外“没怎么。”心里隐隐的觉得不安,好像内心那尘封已久的小怪兽要逃脱出来。

    到了宿舍,三个人都面色凝重的看着她,把电脑屏幕转到了她的面前,宇佳叹了口气,“你自己看看吧!”何夕坐在电脑前面,感觉此时的自己像是在等待宣判,而且是一个激起民愤的人被公众的宣判。

    论坛上标题,“女精神病恋上篮球大神!”上面还放了几张偷拍的他俩在一起的合照,虽然脸上打了马赛克,但熟悉的人一看就知道是他俩。下面评论已达上千条

    “这个女的我认识,高中我们一个学校的,大家都知道她精神不好,她妈也是精神病!”

    “这种女的为什么要跟我们大神在一起啊,是她强迫的吧,可怜我们大神了,手动抱走……”

    “精神病女怎么不去死啊,干嘛还出来嚯嚯人。”

    “精神病不该在精神病院呆着吗?还能上学吗?”

    “大家可别再说了,精神病杀人不犯法知道不!”

    “我们大神是瞎了吗?是不是还不知道她精神不好呢,谁去告诉告诉他啊!”

    ……

    何夕一个字一个字的读着,直到思瑶看她表情不对,上前把电脑屏幕扣上。

    “行了,看几条就行了,都是些无脑的人,不用在意的。”

    何夕笑了,对,她笑了出来,那笑容很阴森,看的对面的三个人毛骨悚然。谣言不是刀,却字字句句都要人命。两年前被谣言差点杀死的人,这次还能够死里逃生全身而退了吗?她突然觉得,人生最绝望的是你掉入了一个无底深渊,那深渊暗处有很多看不见的怪物想要你死,你拼尽全力满身伤痕往外爬往外逃,在就快爬到出口看见光明的时候,却又一次被人拉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