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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暮看着寒冰那放浪献媚的模样,感觉心里的某根弦断了,然后再也接不回来。逐渐加大了力道,狠狠的在寒冰身体里驰骋着,他已经受够了这个女人一再的挑衅,下定决心要好好的教训她。
“啊……啊……嗯……再用力……点……”
更多的血沿着寒冰的大腿滑落在沙发上,尽管她痛得想尖叫,但仍死死的咬住嘴唇,把那原本尖锐的声音变成破碎的呻吟。
福嫂冷冷的看着在沙发上苟合的两人,心里却暗暗的同情寒冰。身为女人,她能想象得到那个脆弱的部位的如此粗暴蹂躏,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可寒冰除了脸色惨白得吓人,表情扭曲之外,其他的没一点异常,连尖叫也没有。
尽管这样,她能给予寒冰的同情也只是此时在心里想想而已,因为的怨恨比同情更多更深。深到福嫂希望李暮不是把寒冰撕裂就好,而是她撕碎。
在一个红色的房间里,一切都深红得像鲜血,地毯,床单,墙壁,甚至连衣柜和书架都是深深的红。
有个穿着一身红衣的女人坐在窗台边,一双脚伸出窗台外悬挂着,只要一不小心,就会整个人堕到楼下去。女人像不知道恐惧,仍不时的摇晃着双脚,脸上带着诡异和迷离的表情。
手里拿着朵鲜艳嫣红的玫瑰,然后手指一片片捻下花瓣,嘴里不时发出喃喃自语。
“他会回来……他不会回来……他会回来……他不会……”
每念一次,女人就剥落一块花瓣,像是个正在念经的道士,无比的专注着。
一阵风吹过,把她指缝里夹着的花瓣吹落,徐徐荡荡,兜兜转转的向楼下飘去。月色正浓,照映出那女人一脸苍白的面容。
女人楞了一下,看着那花瓣逐渐消失在眼里,回过神时却想不起自己刚才念的是什么,到底是回来,还是不回来呢?
她苦思了很久,眼睛盯着手里那朵残花不放,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最后索性把手里的花茎松开,让它直直从二十楼掉到地面上。从窗台上站回房间里,女人痴痴的看着这满屋鲜艳的红,倏地笑了起来。
伸了伸腰,女人开始在房间里旋转起来,越转越快,很快就成了一个红色的陀螺,翩翩起舞着。那耀眼的金发凌乱纷飞,女人一脸陶醉的表情不时轻轻笑着。
“呵呵……呵……呵……”
直到转累了,她停了下来,然后脑袋一片晕眩,脚步不稳的跌坐到地毯上。明明刚才还是笑着的,现在却又变成轻轻的抽哭,并自言自语说起话来。
“霍庭……霍庭……你到底在哪,你说过红色最适合我了,你说过我穿红色的衣服最漂亮,你说过……”
说着说着,女人泪也跟着滑落下来,小脸上有两行湿湿的泪痕,声音哽咽在喉咙里,渐渐的说不下去。抱紧自己的双臂,女人像一只煮熟的虾子般曲卷起来,微微的颤抖着,抽搐着。
感觉泪水已经流干了,女人坐起身子,一抬头就看到墙壁前的那个深红边框的换衣镜。镜子里有一个女人,浑身凌乱,脸色发白的样子,正在看着自己。
女人吓了一跳,连忙爬到镜子前,用手指不停的梳理头发,嘴里又吐出只有她自己才听得到的细语。
“你怎么变得那么狼狈,他要是回来了看到你的样子怎么办,赶快整理……整理得漂亮一点,等他回来……”
梳着梳着,满头的金发却越来越乱,好象存心和她作对一样。女人变得狂乱起来,手上加重力道,开始拉扯起自己的头发来。即使痛得眼角泛出泪光,女人也不松开手。直到一缕缕发丝断裂,然后飘荡在她的肩头。她觉得头很痛,痛得她脑袋快裂开一样,于是抱着头,悲鸣起来。
“你到底还回不回来!告诉我你到底还回不回来!霍庭!霍庭!霍庭!”
凄厉的尖叫声回荡在房间里,而回应她的,只有那窗外吹拂而进的微风。无限的空虚和寂寞把她淹没,女人再一次感到崩溃,抓起身边的东西,朝那面镜子砸去。
原本整齐的房间变得凌乱,女人抓起那曾经深得她喜爱的红色烛台,狠狠地向镜子里那个疯狂的女人砸去。
“哗”一声剧响,镜子碎得四分五裂,碎片静静的躺在地毯上,一块块都有她的模样。女人停住了手,呆滞了一会儿,捡起一块尖利的碎边,然后朝自己的手臂划去。她要把那个人的名字写在刻身体上,只要刻上去了,他会感觉得到她的思念,只要他感觉到了,就会回来找她。此时女人心里是这么想的,于是她开始行动起来。
当她忍住皮肤被割开的楚痛划了几下,血液不停的涌出来,把她的手臂染红了一大片。女人皱起眉头,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并不是因为承受不了剧痛,也不是因为突然清醒过来,而是她意识到,纤细的手臂根本不够位置,来容纳那个人的名字,所以她把目标转移到自己的大腿上。
“啊……啊……”
当女人把那尖锐的玻璃割在自己嫩白的皮肤上时,随着伤口里涌出大量的鲜血,还伴随着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楚。泪又再次沾湿眼眶,女人咬着呀关发抖,可她没想过放弃,就如她一直没想过离开霍庭一样的坚决。
随手拿了本书咬着,女人松开了一直抓着镜子碎片的那只手,只见手心已经被锋利的玻璃划破,整只手血迹模糊成一片。她脱下自己的衣服,然后当成布条捆绕着受伤的手掌。然后拿起刚才放在脚边那块沾血的镜片,再次残害起自己的大腿来。
“嗯……”
嘴巴被堵着,女人只能从吐出零碎不完整的声音,额头上被汗染得湿漉漉一片,混合着泪水一齐从她面颊滑落下来。每动一下手,大腿上便传来阵阵剧烈的痛,让女人五官都皱在一起,扭曲成一片狰狞。但她眼睛却瞪得像铜钱那么大,放射着兴奋和痴迷的光芒。
最后一笔终于刻好,女人吐出了嘴里的书,动了动发酸的牙龈,满足的笑了出来。她整只大腿看起来鲜血淋淋,被玻璃划得翻起来的肉皮触目惊心,一条条伤痕纵横交错着。大腿下早已经有一滩殷红夺目的血迹,即使是那深红色的地毯,也掩盖不住那浓稠到几乎发黑的液体。
女人丢了手里的碎片,然后用把缠绕着衣服的手擦了擦大腿,血仍在不停的涌出来,但已经能看见两个模糊歪斜的字体,正是她深深爱着的那个名字:
霍庭。
白天当女仆,忍受福嫂处处故意为难,指指点点。晚上做床伴,承受李暮夜夜蹂躏,在她身体里横冲直撞。即使度日如年,寒冰还是默默地忍让着,从容地等待着一个结局。
“跟我出去一趟。”
寒冰停下正在抹地的手,抬头看着站在玄关处的福嫂,这是一个月以来,福嫂第一次肯让她到外面去。
“快点,今天是李暮少爷的生日,家里要好好的布置下。”
原来是想叫她当搬运工,寒冰冷哼了声,低下头继续抹地,完全当某人透明。尽管表面冷酷,但心里仍暗暗一动,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年,又到了李暮的生日。
见她无动于衷,福嫂不禁心里来火,这些天她受够了寒冰那不冷不热的态度。
“跟你说话没听到吗?”
音量提高了八度,变得尖锐刺耳,让寒冰皱起眉毛。看见福嫂叉着腰,像个泼妇似的站着,她无奈的耸耸肩膀,指了指自己身上穿着的女仆装。
福嫂上楼拿了条白色的连衣裙塞进寒冰手里,示意她换上,然后盯着她把衣服换好后,福嫂突然楞住了,这身段,这面貌都像极了陈可心。要不是因为那双冷然的眼睛,福嫂几乎分辨不出眼前的人到底是谁。
“你干什么?”
见到寒冰正抬起手,想把脖子上的颈圈摘下来,福嫂猛然喝止她。
“你要我带着这个出去?”
扯了扯带在脖子上一个多月的皮质颈圈,寒冰有点无奈的反问着。
“当然,李暮少爷说过不可以拿下来的。”
福嫂拿着鸡毛当令箭,煞有其事的教训着寒冰,边说边往门外走去。
摸着脖子,寒冰纵使是千百个不愿意,但还是跟上了福嫂的脚步。因为是李暮的生日,总想能为他做点什么,尽管他未必会领她的情,可寒冰一直从来没奢望过能得到任何回报。
“你看看,这个女的脖子上带的那东西……”
“真变态,是不是有钱人养的女犬?”
“谁知道呢,但不可能是首饰吧……”
“说得没错,她要不是变态就是神经病了。”
超市里寒冰站在手推车旁,福嫂正在挑选食材,而她们身后的几个女人正的热烈讨论着,不时有几阵阴声细语传来。
福嫂像没听到一样,仍目不转睛的翻着手里的蔬菜,尽管寒冰带着助听器,也只是听见了一两阵细小的杂音。但看着那几个女人满脸鄙夷的表情,寒冰感觉到一阵难堪,于是回送了一个足以冻死人的冰冷视线给她们,顿时让她们吓得乖乖闭上嘴。
两手都提满了东西,寒冰连想抹汗都觉得困难,福嫂倒一身轻松的走在前面,还故意加快脚步。
时间正是傍晚,路上的人和人都不多,当寒冰和福嫂一前一后的走过斑马线的时候。突然有一两巨大的货车正高速的朝她们驶来,那速度快得就像是从地底冒出来的一样,当寒冰察觉的时候,货车已经离她们很近了。
福嫂吓得呆住了,站在原地不知何是好,看着迎面飞驰而来的货车,整个人脑中一片空白,害怕得忘了尖叫。
明明离马路中间的两人十米不到,但货车仍继续快速的行驶着,没一点打算刹车的样子。寒冰感觉到阵阵不安,好象根本有人存心想置她们于死地。
在那千分之一秒里,寒冰的杀手本能驱使她丢下手里的袋子,然后奋力向福嫂扑去,抱着她那肉团团的身躯。寒冰的动作让她和福嫂两人一起跌倒在地,还连滚了两个圈,浑身都沾满尘土。
当福嫂还来不及呼痛的时候,货车在她脚尖前一点高速驶过,那巨大的黑色轮胎压烂了寒冰丢下的袋子。番茄酱喷得两人浑身都是,马路上剩下那只被压得扁平裂开的塑胶瓶子。
直到在坐在医院的走廊里,福嫂才在这次劫后余生中回过神来,微胖的身躯开始停止发抖。寒冰则是一直掩着眼睛,脸色凝重的沉默着。两人并肩坐在椅子上,等李暮来接她们。
“你……为什么要救我?”
福嫂吞了吞口水,看着自己扭伤的脚上那一层层纱布,有点尴尬的问出声来。她没想到,寒冰会扑到自己身上,她完全可以自己避开的。如果两人没有跌倒在地,然后再滚上几圈的话,就会一起被车轮碾成肉酱了。
“我只是不想让某人的生日突然变成了你的忌日。”
这话果然让福嫂的脸色冷了几分,寒冰也不理她,只是揉着自己的眼睛。刚才货车在她行驶而过的时候,寒冰一直睁大眼睛,所以被番茄酱飞溅到眼眶里,现在眼睛火辣辣的刺痛着。但她那时清楚的看到,有一抹鲜艳的红色在货车上飘过。寒冰一直在想,是那个想杀她的人,应该是一直和她纠缠不清的红妮。
“你怎么了?”
见寒冰一直揉着眼睛沉默不语,福嫂拉下她的手,然后吓了一跳。看到寒冰整个眼眶发红,眼球上布满细小的血丝。眼角那还沾着一小块番茄酱,应该是刚刚被用力她揉出来的。
“只是沾到点酱汁而已,怎么看起来那么严重。”
福嫂不禁皱起眉毛唠叨着,一时间忘了寒冰的身份,变得像个好心而罗嗦的邻居大嫂。
突然变得善良的福嫂让寒冰觉得别扭,她把脸转到一边,突然说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来。
“因为我的眼睛不会流泪,所以冲不出眼里杂物。”
寒冰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会向福嫂解释着原因,也许是看到了红妮让她心乱,也许是福嫂那胖胖的圆脸现在看起来和蔼可亲。总之寒冰渐渐变得没以前冷酷了,现在的她总是很容易受到旁人的情绪影响。
福嫂楞了一下,心里觉得纳闷,为什么一个人会没有眼泪?无论是口水还是鼻涕,这都是有生具来的东西,不明白寒冰怎么会缺少了眼泪。
“怎么可能会流不出眼泪呢?”
看着脸色便得沉重的寒冰,福嫂难得用温和的口气问她。
“因为有个人说,眼泪是多余的东西,只会让人更脆弱,所以找来了医生,用激光把我的泪腺截断了。”
捂着稍微没那么痛的右眼,寒冰带着苍凉的浅笑把话说完,表情就像是毫不在意。那是很多年前的往事,她几乎都不太记得当时的情景。